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卷八 ...

  •   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八

      三年闰三月庚寅朔

      ○乙未
      命郑亨李远等将骑兵五千哨真定。

      ○丙申

      ○郑亨报吴杰军滹沱河北,去我军七十里,上笑曰:“彼不量力揣智,辄欲求战,乳犬犯虎,伏雌搏狸,虽有斗心,力能胜乎?岂不鉴盛庸哉?”遂饬诸军渡河,时向,暮诸将请明旦度,陆荣进言曰:“今日出兵,阴阳家所忌。”上曰:“吾千里求战,忧敌不出,故百计诱之,今彼既在外,是其送死之秋,时机如此,岂可失也,若稍缓之,彼退守真定,城坚粮足,攻之则不克,欲战则不应,欲退又不能,将坐受其弊矣,拘小忌者,终误大谋。”上遂策马先度。
      刘才执辔言曰:“水深,骑虽可度,步军辎重奈何?”上麾骑兵由上流度,令步军辎重涉下流,骑阵遏上流而下流遂浅,辎重毕度,上先率骑兵三千,循河西行二十里,果遇敌军,敌退营藁城。

      ○戊戌

      ○与敌锋略交,值晚,各敛兵还营,上虑敌潜退,躬率数十骑逼敌营,而宿以缀之。

      ○己亥

      ○吴杰、平安列方阵于西南,上遥望而笑,谓诸将曰:“方阵四面受敌,岂足取胜?我以精兵攻其一隅,一隅败则其余自溃。”乃以军縻其三面,悉精锐攻其东北隅,与杰等大战。
      上以骁骑数百循滹沱河绕出敌后,突入敌阵,大呼奋击,两阵矢交如雨,而集于上旗者如猬毛。平安于阵间缚楼数丈,升高以望,上麾精骑冲击之,将及楼,平安下坠而走,几被获。忽大风起,发屋拔树,杰等不能支,我军四面蹙之,斩首六万余级,追奔直抵真定城下,杀死无算,俘降者释之,尽获其军资器械,生擒都指挥邓戬、陈鹏等,杰与安仅得入城。
      翌日,遣人送旗回北平,谕世子谨藏之,以示后世子孙,使知今日御祸之难,都督顾成见旗而泣,谓世子曰:“臣自少从军,今老矣,多历战斗,未尝见若此也。”

      ○庚子

      ○师度滹沱河

      ○己酉

      ○至顺德

      ○辛亥

      ○至广平,郡县官民各持羊酒来迎,上悉不受,但慰劳遣之。

      ○癸丑

      ○至大名,官吏父老率众来迎,是日获敌谍者言齐泰、黄子澄等皆已窜逐,上大喜,语诸将士曰:“若尔则有悔祸之心,而兵虽可解,吾亦可以释憾矣,将士皆曰:“此未可信纵,其奸臣已黜,而其所调天下之兵尚在境上,是奸臣之计尚行也。”
      上乃奏书于朝曰:
      臣闻虞舜用辟首去四凶,殷汤之圣不吝改过,皆帝王之盛美,万世所师法也,臣奉藩以来,今历二纪,祇祇栗栗,不敢越违,比缘奸臣齐泰、黄子澄怀莽操之逆图,志倾危于宗社,造滔天之祸,翦藩辅之亲,屡削诸王,次及臣棣,诬直为枉,餙虚为实,加之大恶,冒以深诛,发天下之兵,殚府库之财,挤臣一家,并寘死地,臣尝沥中恳,号噭诉天,天居甚高,略无见听。夫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臣虽至愚,岂忍父子俱被无辜之戮,而令陛下受枉杀亲王之名哉?故以兵自防,诚非得已,上赖天地宗庙之灵鉴臣忠诚,悯臣非罪,俯垂庇佑,大军之至,每日摧衄,然臣不敢为喜,恒用伤悼,诚念此皆皇考所养兵民,而奸臣一且尽驱之白刃之下,使溅血成川,暴骸蔽野,呜呼冤哉,彼实何罪?故夙夜拳拳,秉诚摅敬,吁天地、吁祖考冀,开发圣明,助震威断,早戮奸贼,用除祸本,庶几以清朝廷,以安宗社,以全亲族,以息兵民,而天下有太平之望也。比闻奸臣齐泰、黄子澄皆已窜逐于外,臣一家长幼皆欣喜舞忭,有更生之庆,谓陛下日月之明已宣,雷霆之威已震,朝廷可以遂清,宗社可以遂安,亲族可望保全,生灵可望休息,天下可望太平。帝舜之去四凶,成汤之改过不吝,陛下兼而有之矣,然臣犹未能尽释于心者,初闻齐、黄被黜,即以遍告三军将士,曰明天子已洞察我之非辜,而去权奸矣,且夕必下宽贷洗雪之恩,吾与若等可以解甲而休,帖席而卧矣。
      将士皆曰:“诚所愿见,但虑非出诚心,而奸臣姑为退避之计,以弛我耳,然我岂可辄自弛以束手就擒哉?如其果出诚心,则吴杰、平安、盛庸之众当悉召还,而今犹聚境上,侵迫不已,则是奸臣之身虽出而奸臣之计实行。”臣思其言,恐亦人事之或然者也。夫圣人之感人,至诚而已,至诚可孚豚鱼,而况人乎?陛下推诚待人,谁不悦从,若徒示以去奸臣之名,而实仍用奸臣之计,此非独撤陛下之藩篱,将遂倾陛下之堂室,莽操之事,前鉴甚明,此不待智者而后知也。奸臣之设计,臣前书陈奏已详,如陛下不信,但试察其所行所言果忠于朝廷乎?果其自为乎?惟陛下明之于心,度之于理,参之于古,验之于今,力断而行之,无终为憸邪所蔽,则天下幸甚,宗社幸甚,非独臣一家一国之幸也。
      书至,建文君以示方孝孺,孝孺观毕曰:“我方将怠之,此奏之来止宜令,各处兵已多集,独云南兵未至,燕军久驻大名,暑雨为沴,不战将自困,今调辽东兵攻永平,德州兵扰北平,根本受敌,彼必归援,我大军蹑其后,有必擒之势矣,今姑遣人报之,往复一二月,吾师毕集矣。”建文君善其策,遂命孝孺草诏,宣言欲罢兵,建文君览诏曰:“既欲怠之,则当婉辞,庶几肯从。”孝孺曰:“辞婉则示弱矣。
      遂令大理少卿薛嵓赍至军中,又作宣谕数千言,刊印千余纸付嵓,令至军中密散之,以懈我将士心,嵓竟匿宣谕不敢出。上读诏,见辞语肆慢,语嵓曰:“君臣之相感惟诚耳,此诏必非出陛下意,盖奸臣挟诈以欺我也,夫事关国家宗社,而可以为戏耶?”又问嵓:“诏旨如此,濒行时上何言?”嵓曰:“上言:但殿下旦释甲谒孝陵,即暮下令旋师。”上曰:“是入奸邪之言已固,而我之诚终不见察,三尺童子犹未可绐也。”遂指侍卫将士,谓嵓曰:“纵我可绐,此曹可尽绐之乎?”嵓惶恐不能对,于是诸将厉声曰:“嵓为奸臣遣来游说以误我,是亦奸臣也,请先腰斩之,然后奋驱南向,尽枭奸臣之首,以慰宗庙、谢天子、安百姓而还,臣等有死之志,无生之心,必不为奸臣所欺矣。”上曰:“汝辈误矣,今奸臣不过齐、黄数人,嵓天子命使,汝何敢妄言?”诸将曰:“殿下初闻黜齐、黄,便谓朝廷有悔祸之心,可以释憾,臣等固谓不可信,今乃果然,而殿下犹不见信,何也?”上曰:“吾亦计之矣,但今方与诏使言,尔曹不得妄语。”嵓战栗,流汗被体,俛首不敢仰视。
      上虑诸将或私害嵓,留嵓于左右,旦夕相接,尽意以语之,留数日,厚赉之,遣中使卫送出境,将行,上语嵓曰:“归为老臣谢天子,天子于臣至亲,臣之父,天子之大父,天子之父,臣之同产兄,臣为藩王居大国,富贵已极,复有何望哉?天子于臣素爱厚,而一旦以谗见恶,岂出其本心哉?盖奸臣交构以至如此,臣之以兵御祸,盖不得已为自救之计耳,今臣与权奸势不两立,幸蒙宽大之诏,有罢兵之言,陛下天地大德,臣之一家不胜感戴,但奸臣尚在,大军未还,臣所领将士心存狐疑,虽臣屡宣德音,彼怀后忧,迟回顾望,未有必散之志,伏望皇上推诚待下,断然诛此权奸数人,散归天下之兵马,则臣父子一僮一骑,归罪阙下,惟陛下命之,臣此言出于中诚,天地神明鉴临在上,不敢欺也,果若纶言不出圣诚,臣虽可从,如众人何?惟陛下审之。”
      嵓归至京,未入见,孝孺私就问之曰:“燕王何言?其将士心如何?且观彼此两军之势孰壮孰弱?”嵓曰:“燕王语直而意诚,累千百言,皆天理人心之正,不能难也,其将士虽不及吾十一,而皆与王一心,父子不过焉。吾军虽众,然骄而懈,疏而寡谋,且诸将不和,未见有胜之道,今日之事,朝廷但当处之以道,不当以力。”孝孺默然。嵓入见,具言上之情及军中之事,建文君以语孝孺曰:“诚如嵓言,曲在朝廷,齐、黄误我矣。”孝孺曰:“闻嵓来时,燕王重贿之,今故为之游说,不足信也。”遂罢。

      ○五月己丑朔

      ○吴杰、平安、盛庸俱发兵扰我饷道,上遣指挥武胜等奉书于朝曰:
      比荷圣明,允臣所奏,特遣大理少卿薛嵓下诏,军中谕以偃兵息民,虽臣将士不能无疑于权奸之欺,臣之父子盖已欣戴陛下之仁矣,而嵓归未十日,吴杰、平安、盛庸频叠发兵,绝臣粮运要,杀臣之将士数百人,臣将士守臣约束,不敢赴斗,而彼必欲求衅,略不见舍,与比所下诏旨背驰矣,诚有以中臣将士之所疑,孤臣父子之所欣幸也,如谓朝廷息兵之命,杰等有所不知,不闻薛嵓之来往复皆经其军中,其可谓不知不闻也,此皆奸臣之所为,而陛下深居九重,有所不知不闻耶?臣之所恃者,陛下至尊至亲也,今为奸臣所恶,陛下虽有怜之之心,而不能见庇,则臣所以自救之计,敢一日而忽之哉?臣之中诚,计薛嵓归必能详达,但前日诏旨如此,今日奸臣骄制如彼,外情恟恟,不敢不闻,伏惟扩明奋断以固皇业,以安天下,斯臣亦有保全之望,臣无任战兢,俟命之至。
      书进,建文君览之益感悟,有罢兵意,以示方孝孺曰:“其词甚直,奈何?”孝孺未言 建文君曰:“此孝康皇帝同产弟,朕之叔父也,今日无辜罪之,吾他日不见宗庙神灵乎?”孝孺曰:“陛下果欲罢兵耶?天下军马一散,即难复聚,彼或长驱犯阙,何以御之?骑虎之势可下哉?且今军马毕集,不数日必有捷报,毋感其言。”孝孺出,矫命锦衣卫执武胜等系狱。

      ○六月戊午朔

      ○辛酉
      获其谍者言武胜等已下狱,上谓诸将曰:“我驻军于此三月,以俟息兵之命,今武胜既执,则其志不可转矣,我岂能块然坐此,为人所擒哉?彼军萃德州,资粮皆道徐沛来,但调轻骑数千,邀而毁之,德州无所仰给,必困,纵欲求战,我严师待之,以逸击劳,以饱击饥,有必胜之道,胜之而后求息兵,或冀能从。”诸将皆曰善,遂遣李远等率骑兵六千扰其饷道,上令远军皆易彼甲胄,使遥见不疑,又恐临战相杂难辨,令各插柳枝一握于背为识,远等行行,上戒之曰:“吾志在除奸臣数人耳,毋虐苦百姓。”

      ○壬寅

      ○李远等如上旨,至济宁谷亭,沙河、沛县敌望之皆不觉,我军焚其粮舟数万艘,粮数百万石,军资器械不可胜计,河水尽热,鱼鳖皆浮死,其运粮军士尽散走,京师大震,而德州兵气稍索矣。

      ○乙亥

      ○远等率军还。

      ○壬午
      敌将袁宇领马步军三万,邀袭远军,远等伏密林中,以十余骑诱之,宇众竞前,伏兵突出击之,遂大败宇军,斩首万余级,获马三千匹,宇仅以身免。

      ○七月戊子朔

      ○己丑

      ○擒杀彰德守兵千余人,时敌将都督赵清守彰德,上先遣十数骑,日往来城下,扰其樵采,及来追,则引去,城中薪乏,拆屋为炊。至是上曰:“彼既窘迫,望吾人少,必来追吾,将擒之,使闭门不复敢出。”乃伏兵近城山麓,而遣数骑薄城下诱之,城中军果出追,我骑诱入伏内,伏起擒杀其众,余奔入城,不敢复出矣。”

      ○癸巳

      ○破尾尖寨。初敌军与民杂守之,诸将恐梗我饷道,请攻之,上曰:“山径险窄,惟一人可上,元末兵乱,民数百人聚其上,而数万兵不能攻,今姑缓之,徐当用计破之。”至是募得为乡道者一人,命张礼引兵千余,乘夜往攻之,适夜微雨,礼屯兵寨下,选勇锐十余人,潜登绕出寨后,执其守关数人杀之,留一人引至寨门举炮,寨上惊乱,礼大呼寨中人曰:“我前锋也,诸军已驻寨下,尔等速降则生,不降,诸军至即破关,虽欲降无及矣。”遂皆下寨降,礼引见上,皆赦之,命军归原伍,民复原业。”

      ○壬寅

      ○李远等如上旨,至济宁谷亭,沙河、沛县敌望之皆不觉,我军焚其粮舟数万艘,粮数百万石,军资器械不可胜计,河水尽热,鱼鳖皆浮死,其运粮军士尽散走,京师大震,而德州兵气稍索矣。

      ○乙亥

      ○远等率军还。

      ○壬午
      敌将袁宇领马步军三万,邀袭远军,远等伏密林中,以十余骑诱之,宇众竞前,伏兵突出击之,遂大败宇军,斩首万余级,获马三千匹,宇仅以身免。

      ○七月戊子朔

      ○己丑

      ○擒杀彰德守兵千余人,时敌将都督赵清守彰德,上先遣十数骑,日往来城下,扰其樵采,及来追,则引去,城中薪乏,拆屋为炊。至是上曰:“彼既窘迫,望吾人少,必来追吾,将擒之,使闭门不复敢出。”乃伏兵近城山麓,而遣数骑薄城下诱之,城中军果出追,我骑诱入伏内,伏起擒杀其众,余奔入城,不敢复出矣。”

      ○癸巳

      ○破尾尖寨。初敌军与民杂守之,诸将恐梗我饷道,请攻之,上曰:“山径险窄,惟一人可上,元末兵乱,民数百人聚其上,而数万兵不能攻,今姑缓之,徐当用计破之。”至是募得为乡道者一人,命张礼引兵千余,乘夜往攻之,适夜微雨,礼屯兵寨下,选勇锐十余人,潜登绕出寨后,执其守关数人杀之,留一人引至寨门举炮,寨上惊乱,礼大呼寨中人曰:“我前锋也,诸军已驻寨下,尔等速降则生,不降,诸军至即破关,虽欲降无及矣。”遂皆下寨降,礼引见上,皆赦之,命军归原伍,民复原业。”

      ○丙申

      ○林县守将率众举城降。

      ○丁酉
      上虑敌兵扰北平近城耕牧,乃遣刘江率骑兵千余还,上戒江曰:“汝兵度滹沱河,由间道而行,广张军声,多设间谍,若遇敌少可击,则击之,敌众我寡,则昼为疑兵,多张旌旗,相属不绝,夜多张火炬,使钲鼓相应,彼必谓我旋师,惧不敢逼,汝急趋入北平,若彼来侵境,会守城军共击之。”江至北平,平安果率万余人至平村,离城五十里,剽掠人民,江以兵出,击大败之,斩首数千级,俘获千余人,获马六百余匹,平安以数骑走。

      ○戊戌

      ○方孝孺言于朝曰:“今河北师老无功,而德州饷道又绝,事势可忧,向以罢兵之说诱之,既不能行,则当别用一策,安可坐视?臣有一策。”建文君曰:“试言之。”对曰:“燕世子孝谨仁厚,得国人之心,燕王最爱之,而其弟高煦狡谲,素忌其宠,屡谗之于父不信,今但用计离间其世子,彼既疑世子,则必趣归北平,即吾德州之饷道通矣,饷道通,即兵气振,可图进取也。”建文君曰:“何以知其父子兄弟之悉?”孝孺曰:“臣之徒有林嘉猷者,燕王尝召至府中居久,故得之悉。”建文君曰:“此策固善,但父子钟爱既深,恐未能间之。”孝孺曰:“可行。”遂令孝孺草书贻世子,令背父归朝,许以燕王之位,而令锦衣卫千户张安赍诣世子,世子得书不启封,并安遣人送军前,时中官黄俨奸险,素为世子所恶,而高燧深结之为己地,及安持书至,俨已先遣人驰报上曰:“朝廷与世子已通密谋。”上不信,高煦时侍上,亦赞俨言非谬,上亦不信,语竟,世子所遣人以书及张安皆至,上览书叹曰:“甚矣,奸人之险诈,吾父子至亲爱犹见离间,况君臣哉?”

      ○壬寅

      ○谍报大同敌将房昭引兵入紫荆关,侵掠保定属县,悉殴人民登山结寨,民强有力者皆假以指挥、千百户之名而逞威,胁众不从者辄杀之,人被惨毒,房昭据易州西水寨,寨在万山中,四面极险峻,惟一径扳缘可上,房昭欲守此为持久计,以窥伺北平,上曰:“保定,北平股肱郡,岂可不援?”遂班师。

      ○八月丁巳朔

      ○师度滹沱河。

      ○丁卯

      ○驻师完县,诸山寨民来归,悉抚安复业,命孟善镇守保定。

      ○丙子

      ○谍报真定敌将遣都指挥韦谅领兵万余运粮,接应房昭,上语诸将曰:“敌倚西水寨为固,其中薪水不乏所缺者粮耳,使其馈饷得济,敌未可破。”遂率马步精兵三万邀之。

      ○丁丑

      ○至寨口韦谅督运已入寨,遂围之,命朱荣等将兵五千围定州。

      ○九月丁亥朔

      ○壬寅
      上语诸将曰:“今围寨急,真定闻之必来援,其摧败之余,进必不锐,我姑轻骑往定州,彼探知我去,必速来,来则据险以待,我还兵合击,必败之矣,既败其援兵,寨兵可不攻自下矣。”时围寨久,敌军多南人,天寒衣薄,会夜霜月,上令军中四面皆吴歌,敌军有潜下寨降者言,众闻歌声,皆堕泪思归,无固守之志,但为房昭等所制耳。

      ○甲辰
      上赴定州。

      ○十月丙辰朔

      ○真定援军至,上夜率精骑五千趋还。

      ○丁巳

      ○食时,与围寨兵合,敌裨将都指挥华英、郑琦等以马步三万余,列阵峨眉山下,上纵兵击之,令勇士卷旆登山,潜出敌后大张旗帜,寨中望见,惊骇遂乱,四散奔走,我军逐之,斩首万余级,坠崖死者尤众,获马千余匹,擒都指挥华英、郑琦、王恭,指挥詹忠等,惟房昭、韦谅脱走,复追杀千余人,遂破西水寨,丙寅还师。

      ○丙子

      ○师至涿州大享将士

      ○己卯

      ○师至北平

      ○十一月乙酉朔

      ○壬辰

      ○升纪善金忠为右长史

      ○癸巳

      ○大享将士

      ○乙巳
      上亲为文祭从征将士,及天下将士为奸臣所驱没于战阵者。

      ○庚戌

      ○释擒获辽东指挥王雄等七十一人还本卫,先是,辽东杨文等引军围永平,出游兵万余掠蓟州、遵化诸郡县,所得人民无老少皆烹食之,有年百一十岁者亦被杀,军士竞贯婴儿于槊末为戏,纵恣淫刑,百姓苦之。
      守将郭亮以闻,命刘江率军往援,上戒之曰:“敌闻我军至,必遁回山海,慎勿追之,尔留永平月余,即盛张旗帜,整饬队伍,声言回北平,徐行一二程,卷旗囊甲,夜复入永平,彼闻尔还北平,必复来寇,尔出师奋击,必败之。”
      江至永平,敌遁如上所料,江如上旨,稍出即还,敌果复至,纵掠昌黎县,江出兵掩击,大败之,斩首数千级,获马六百余匹,生擒王雄等,至是,释之遣归。
      上谕雄等曰:“汝归,谕杨文奸臣乱朝纲、坏祖法,屠戮诸王,将危宗社,我之举兵,为诛奸臣,救祸难,保全骨肉,以安天下,每战胜所获,将士念其皆皇考旧人,今为奸恶驱迫而来,非其得已故,悉放遣之。夫奸臣所恶,惟予一人,百姓男女耆老婴儿何罪?淫刑惨酷,人不忍闻,天有显道,善恶之应,捷于影响,汝不有人祸,必有天刑,汝能无惧乎?”于是雄等叩头曰:“文诚得罪于天,无所逃祸,臣等愚昧,为所驱使,罪宜万死,今蒙殿下再生之恩,当陨首为报。”言讫,皆流涕,上赐资粮遣之。

      ○辛亥

      ○鞑靼可汗遣使来输款。

      ○十二月乙卯朔

      ○丙寅
      上率师南征,谕将士曰:“靖祸难者,重在安黎庶,诛贼乱者,必先行仁义,今予众之出,为诛奸恶、扶社稷、安生民而已,彼奸臣弄兵,所至横肆,杀掠噍类无遗,凡今生民,皆我皇考赤子,奸臣既虐,使之夫不得耕,妇不得织,日夜不息,而又恣其凶暴,吾痛心疾首,寝食不安,图所以拯拔之,尔曹慎勿有所侵害,苟有一毫侵害于民,是逆我之心,与奸臣同恶,必不能宥矣,尔曹勉听吾言。”又曰:“善恶皆有天报,尔但观之,奸臣所为如此,未有不身家俱祸者也。”

      ○壬午

      ○驻师蠡县,是日移营汊河,上召李远谕之曰:“今驻于此,真定、德州必出游兵侦我动静,尔以轻骑八百往哨,彼至即击之。”

      大明太宗文皇帝实录卷之八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