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迷失》葬剑

17、第十七章

　　哈利在柜台后面找了个能清楚地看到店门口的地方坐下。店里的光线相当的阴暗，大量新鲜的或干燥的草药让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漂浮着一股类似于“魔药大师”的味道，连带勾起哈利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许多回忆。

　　——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他在心底撇了撇嘴。

　　在霍格沃茨的几年，斯内普真的是将敌视波特这个原则贯彻到极致，毒言恶语冷嘲热讽，扣分绝不手软，偏心的足以让圣人抓狂。每次去和这里同样阴暗的地窖，都是因为劳动服务——或许还有训练课程。

　　哈利又想到战争时，斯内普教导他战斗技巧的地方——他至今仍然不知道那里究竟是哪里。那里空旷、黑暗、封闭，他们用的大多是无声咒，所以也寂静。

　　他在那里一次次被对方击倒，而斯内普也只是沉默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但只要自己的心里准备放弃，刺人的讥讽就会毫不留情地喷洒过来……更多的时候，只有沉默的喘息声……

　　——斯内普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想要放弃？这个疑问在哈利心底刚刚冒了个头，就被他自己掐断——也许那个男人具有探测一切可以讽刺一个“波特”的机会的本能。

　　又或者……是他随时准备抓自己的错养成的习惯？

　　哈利结束了短暂的胡思乱想，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盏古老的提灯。

　　他尝试着用那根魔杖碰了碰灯罩——虽然不是那根凤凰尾羽冬青木魔杖，但哈利依然用的相当顺手，无论他想要什么，都会得到魔杖温暖的回应……他觉得自己的任何请求都会被这根魔杖所包容。

　　哈利再一次疑惑魔杖的来历——不过他知道斯内普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很快，一点豆大的灯火出现在提灯里，然后越来越亮，一直亮到足够他在昏暗的环境里翻看那本草药价格目录。书里面大部分是他在霍格沃茨学过的东西，哈利一边翻一边努力将价钱记在脑子里——这并不是太困难，在大多数时候，他并不是不聪明。

　　想想吧——如果他出了什么差错，那位蜘蛛夫人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去找斯内普“好好谈谈”……而他们谈过之后，一定会演变成他的大麻烦……以他从十一岁到十七岁的经历……

　　——等等……他已经十七岁了……而这条额带……

　　哈利在心底一惊——斯内普竟然没有提醒他的年龄问题！

　　不过光用想的也知道如果那这件事去跟斯内普说，会得到什么下场。

　　——“我没有义务事事都跟你提醒，波特。我想你已经不是个没有自理能力的流鼻涕小鬼了？”

　　将脑袋里斯内普的语气驱散，哈利叹了口气，继续把这些东西塞进自己的脑袋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功地看一本“无趣”的书了。

　　但是没过一会，他就听到了店门口的响动。

　　“这个地方绝对会让小罗恩‘喜爱’的，你说对吧，弗雷德。”

　　熟悉的声音让哈利屏住了呼吸，心跳在那一瞬间加速，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快速通过血管的声音，全身每一块肌肉都绷得死紧，魔杖已经滑入手中——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他整个人就变作了一头随时能够出击的猛兽，在黑暗中露出雪亮锋锐的爪牙。

　　但是他很快醒悟到自己现在并不是被追捕的“哈利·波特”，于是他平复了呼吸，将警戒的情绪掩藏好，让自己慢慢地放松下来——等待“陌生的客人们”进门。

　　不知道自己差点被恶咒袭击，弗雷德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很欢乐：“当然乔治，这个艺术性的招牌相当有学习的价值。我们也许应该拜访一下这位新邻居？”

　　这句话说完之后，哈利就看到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出现在门口。

　　“哇喔，弗雷德我亲爱的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很像——”

　　“老蝙蝠的地窖，毫无疑问，乔治老伙计。”

　　哈利在心底轻轻地笑了一声——离开那种警戒的状态后，双胞胎的语气相当令人怀念。不过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并不是哈利·波特，而是凯文·奥哈尔。

　　“你们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他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手依然收拢在衣袖里——他可不想第一天工作就把它搞砸——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不确定斯内普会不会因为懒得再做无用功而直接把他扔给魔法部。

　　“你好，我是弗雷德·韦斯莱，这是我的兄弟乔治。”双胞胎之一笑得很……不怀好意。

　　弗雷德曾在战争中受伤，脸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消去的疤痕。从那以后，人们分辨这对爱恶作剧的双胞胎就容易多了。不过对于永远不会创意枯竭的双胞胎来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尤其那个伤疤并不是很大。

　　——他们在同样的位置贴上了一模一样的胶布，令周围的人再次陷入分辨不清的困扰状态。

　　“啊……”哈利努力回忆着阿赫沐夫人的表情，模仿着露出一个温和的淡笑，“我是凯文·奥哈尔，在这里看店的店员——我知道你们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即使今天是我第一次到对角巷。”

　　韦斯莱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露出自豪的笑容，看上去暂时放弃了让这位新邻居“充分”认识他们的计划。

　　弗雷德将手搭在乔治的肩膀上，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声惊呼给打断了。

　　哈利的眼中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芒——那是罗恩的声音。

　　“哟，看样子，我们的罗恩小弟还是对这种东西很没辙。”乔治耸耸肩，转头看着在别人店门口惊呼的自家小弟，“真是太丢脸了，小罗恩。”

　　“那究竟是谁的错！”听到乔治说的话，罗恩生气地反驳。

　　哈利思考了一下，也走到店门口。不过当他看到熟悉的友人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还是不可抑制地感觉到一阵暗藏的怒火——为什么他的好友们不在伏地魔死后立刻来找他？为什么他们还可以在他被追捕的时候过着这样悠闲的生活？

　　他知道那些是无所谓的迁怒，但是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质问这一切……他根本停不下来。他们是最了解他的人，他们是最亲近他的人，为什么他们不来？

　　——冷静，波特。熟悉的冰冷声音在脑中回荡，让他过热的脑子降低了温度。

　　哈利记起了斯内普对他的要求，怒火一瞬间被冻结在心底最深处。

　　“阴魂不散的老蝙蝠。”哈利嘀咕着走上前，挂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站在旁边。

　　——真实的自己却在心里冷眼旁观。

　　“罗恩，你真是太没礼貌了，难道你没有看到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吗？”弗雷德故意做出一副“真是丢脸”的样子，“我们的新邻居——凯文·奥哈尔。”

　　“呃，你好，我是罗恩·韦斯莱。”罗恩收敛了他对门口的蜘蛛招牌露出的厌恶表情——刚刚招牌晃动的样子让他以为是真的蜘蛛。

　　“你好。”哈利一边在心底告诫自己对方是“陌生人”，一边对好朋友点头打招呼。然后他准备做一个“孤僻”的青年，这样对他掩饰自己的身份有好处。所以他对韦斯莱家的三兄弟说：“我进去看店，你们需要什么草药可以跟我说。”

　　“好的好的，我们也要准备开店了。”乔治说完，招呼自己自己的双胞胎兄弟，“弗雷德、罗恩，走了，今天的订单不少！”

　　双胞胎兄弟跑进隔壁的店里，罗恩却站在草药店门口——露出短暂的迷茫表情，然后摇摇头，跟着自己的哥哥们离开草药店的门口。

　　哈利在店里将罗恩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他从来不否认罗恩有很强的直觉——他在棋盘上的天赋不仅得益于他的思维，更有一个棋手的直觉作为辅助。但是在其他方面罗恩并不能完全的利用这个天分，他只要往跟“哈利·波特”不同的方向表现，就能够很快打消罗恩的怀疑。

　　哈利在心底冷酷的进行分析——现在的他并没有将“罗恩”看成是好友，而只是冠有这个名字的一个普通人。

　　这种改变，对于“哈利·波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不好，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魔药大师，也不能给出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