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一仙四同人红尘好》竹摇花未眠

4、故人来

　　确实是老朋友。
　　虽然只是小时候见过男子一面，但是，在苏慕晚有限的生命所见过的男子中，他的英俊度绝对可排在前十，所以本质上有几分重色的她很容易记住了男子的名字：悉仲。
　　幻暝六将之首，妖界之主柳梦璃最信任的部下，如今应该是幻暝界的实际掌权者。然而，苏慕晚印象最深刻的却是：男子高大的身形，暗紫的披风，永远节奏一直的步伐和恭敬谦和的语气还有最常用的口头禅：“是”。
　　目光从鱼书剑上偏移开来，苏慕晚淡淡地微笑：“悉仲叔叔，好久不见。”
　　“叔叔？”
　　“叔叔？”
　　月澜与酒剑仙同声讶道。想起苏慕晚身上所配香囊，月澜顿悟，问道：“可是梦貘一族？”
　　“正是”叹了口气，苏慕晚解释道：“梦貘一族虽为妖，却只是以人的梦境为食，若吞噬的是噩梦反倒有益于人，并不为恶。所以请前辈暂且放下斩妖除魔之念。”
　　干脆地收回手中的宝剑，酒剑仙笑意懒懒“不伤人的妖怪么，那干我何事？”
　　无视一个剑仙一个魔，悉仲的目光直落在少女身上：“慕晚，最近可去过青鸾峰？”
　　“青鸾峰？”疑惑地摇头。想起山上一个双目失明的野人一个位高权重的少女，以及两人身上的莫大干系，苏慕晚的眼神凝重起来：“莫非，妖界出事了。”
　　“这……”悉仲犹豫了好一会。他不知这样的事是否应该对眼前的女子说出口。五百年前，慕容紫英一怒拔剑是为心中道义，而眼下这件事，与其说是叛乱倒不如说是五百年风平浪静，太不习惯安逸后引发的争权夺利，哪有什么对错之分。他又有什么资格确信，他们就一定会帮他。
　　趁着这一会的功夫，苏慕晚平静了下来。就算幻暝界有什么事，也不会卷到早已远离了风暴中心的那两个人身上吧。抱着这样的念头，苏慕晚悠然问：“悉仲叔叔，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地方还请直说，你手持鱼书剑，不就是为了当年师父的那个承诺么。虽然不是柳姨，但……看在鱼书剑的份上，若慕晚帮得上忙，定当尽力。”
　　月澜哑然失笑。这丫头，说话也太损了点。不过，看这情形，似乎两人不只是故人那么简单。
　　为时已晚地想起少女不喜隐瞒的脾性，悉仲的脸涨得通红，然而如今的幻暝界实在混乱不堪，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那几人外他还能找谁求助。出了幻暝，他本打算直接前往青鸾峰，几个属下却意外地嗅到了主人所配的香囊，意外的惊喜让他不及思考便派了几人前去，没想到等了许久竟然一个也没回来。迫不得已，悉仲只能自己顺着香气找去，不成想没有找到柳梦璃，却撞见了这个十年前青鸾峰上有一面之缘的少女。
　　“小晚，幻暝界乱了。”
　　一字一句，一字一伤，悉仲满脸都是痛悔的神情：“左将军幽明引部下三千人叛乱，右将军和风出走，平叛军死伤惨重。幻暝，不是原来那个幻暝了。”
　　“叛乱？”慕晚惊愕地问道：“当幻暝界的主人有什么好处，能让当年面对琼华同生共死，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投降的梦貘疯狂到这个地步，我记得听师傅说当年妖界之主蝉幽曾说过为幻暝界之主便得庇佑子民，哪个吃饱了没事干。”
　　悉仲苦笑：“现在的幻暝与以前不同，原先无论是蝉幽大人还是少主，即位都名正言顺，且都为幻暝立下大功，而如今少主离去，幻暝六将地位相仿，以我之位处理事务难以服众，幽明素与属下不合，因为一些矛盾，所以……”
　　听得出悉仲并未完全说实话，苏慕晚却懒得再多管此事：“这是你们幻暝界内部事务，我不便多管，你走一趟青鸾峰吧，毕竟是多年旧部，柳姨应该会帮你，但是提醒你一句：柳姨面前，话得说实了。”
　　“是”少女的答案不出悉仲意料。惦记着几个属下，他不由地多问了一句：“小晚，悉仲曾命几个属下找你，不知可否见过他们？梦貘素来憎恶人类，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看在上辈交情的份上，多多海涵。”
　　苏慕晚皱皱眉头：“它们是你的部下？好像他们不是梦貘吧？他们一见我，二话不说便动手，哪有半点“请”的意思，我还以为什么妖怪来寻仇呢，就都杀了。”
　　少女说到‘杀’的时候，平静的水眸泛起一丝波澜，语气却镇定如初。
　　“杀，了？”悉仲大声反问:“你怎么能？”
　　森森的凉意渗入后背的每一寸肌肤，平息了内心的悸动，还是平静带点萧瑟的声音，少女掠了掠被微风吹得稍有些凌乱的发梢，道：“怎么，他们能对我动手，我便不能对他们动手么？四个围攻两个，输了被杀也只好认命。不乱杀妖不代表不杀妖吧，别说它们不是梦貘，是又怎样？”
　　嘴角抹过一丝冷笑，之前接连血战积攒的妖气杀气仿佛找到了发泄口,悉仲的眼眸射出足以冻僵普通人的寒光“原以为你们师徒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不过，一丘之貉。今日看在少主面上，先不与你计较，待我寻回少主，看你如何向少主交代？”
　　“哦？”慕晚向月澜伸过手去，男子的脸上仍是万年不变的浅浅笑意，握住少女递过来的手，淡定地开口：“阁下要告状么，别忘了还有在下这个证人呢，顺便说一句，小晚只是动手而已，真正下杀手的可是月某，不要找错人了。”
　　悉仲大怒：“你？！”
　　左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龙眼大小的珠子把玩，月澜温和道：“再提醒阁下一句，幻暝界……”
　　一秒钟后，世界清净了。
　　“你不怕？”看着少女神情自若地招呼不知比她大了多少岁的同好，作为一个关心同伴的魔，月澜很自觉地问。
　　慕晚笑了，笑的异常开心，开心地不像她：“我怕什么，他喜欢告状便去告好了，反正是他们先出手，我又不是师傅，才不会为这种事后悔，对了，这么快激走他干什么，他适才言语辱及师傅，我还没出这口气呢？”
　　“你不是称他叔叔么，不怕他告你个不尊长辈？”
　　“妖怪，长辈？”一旁斜倚在门柱上的酒鬼怪笑道。
　　“无所谓啦”拍去身上的灰尘，少女怒瞪了酒剑仙一眼：“我们师门和幻暝的恩恩怨怨，不是一下子就解的开的，我们师门虽然禁止乱杀妖怪，也没有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一说。上次二师兄还相助剑圣杀了一批偷袭锁妖塔的妖怪呢，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