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一仙四同人红尘好》竹摇花未眠

3、逢知己

　　听见花间之名，苏慕晚笑的眉都弯了，道：“月澜你真是慷慨大方呐，怕是天帝都没有我这么好的运气呢。‘魔界花间’，若是让云前辈知道了，怕不得嫉妒死他。”
　　月澜看着女子垂涎欲滴的模样，笑得淡然：“好酒亦要给懂它的人喝。‘花间’有灵，也一定会高兴认识姑娘。”
　　“什么姑娘”苏慕晚大手一挥“不是说了么，叫我小晚就成。在姑娘姑娘的，我可就生气了。你不会比我那个不开窍的师父还古板吧。”
　　月澜唯有苦笑，自己好歹也是魔界四将之一，居然被一个人间女子嘲笑为古板，这话要是被传回魔界去，他这张脸，可就真没处放了。
　　酒名花间，自是用花所酿，只是花间酒的珍贵之处在于，酿酒的三十六种花的三十三中都出自魔界或是人间，唯有玄灵瑶草，朱华仙果，蟠桃树花却是只有仙界才有之物。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所酿成的花间酒也不过十坛，放眼六界都是极为珍贵之物。月澜拿出此酒，也有谢苏慕晚淡看人魔之分之意。
　　没有明月清风，没有花间晚照，只有知己二人，共饮一壶酒。
　　俩人相视一笑，虽只一面，倒都大感投缘，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已如千年之交好友一般。聊的正欢，突的一声，一道碧色剑光从剑匣中飞出，却是问道剑自动示警。
　　苏慕晚的面色凝重起来：“看来今天的日子不好，连喝个酒也会被人打扰。”
　　话音未落，随着一声巨响，四个怪物从天而降，都是人面兽身，有苏慕晚俩个人高，牙齿更是奇长无比，一身紫红色的皮毛让苏慕晚心中一阵发凉。对面的月澜却是嘴角含笑，动也未动。好像几个怪物会放过他一样。
　　。妖怪一落地便使上了冰刺，坚硬的冰刃从慕晚四周地底不断长出，像是要生生困住两人。“什么妖怪，丑死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苏慕晚可是不敢怠慢，她不是柳梦璃，没有听的懂妖怪语言的本事，也不想被它吃掉，迅速张开五灵归宗，少女扬手便化出两道剑影，使了一式琼华的入门剑术流云易变，方位，速度都准确无比。
　　月澜在旁看着，面色仍是平淡，心中却有点惊讶。他为魔却不喜魔界阴暗而行走人间，天下各门各派的招式都见过，这招看似为入门弟子所□□常常，却隐含了诸多厉害的后招，更奇怪的是，这式‘流云易变’虽然厉害，但处处留有余地。难道她对魔没有恶感，对妖也要手下留情么。
　　接下来的发展如他预想一般。少女一把宝剑在四个妖物间挥洒自如，琼华派的厉害招式层出不穷，信手一式三才真如剑甩出一道紫色的剑影直插向居右的妖怪，还有空施了仙风云体这样的小法术，淡蓝的身影化作一团光晕，绕的几个妖怪头晕目眩。左指指，右点点，不过片刻，月澜已经看出，少女根本就是想戏耍这几个妖怪。
　　“够了”这样拙劣的比试月澜再也看不下去，剑眉蹙起，手中玉笛横放唇边，奏一曲‘梅花三弄’，随着悠扬婉转的乐声，朵朵梅花自笛中飘扬起来，一瓣一瓣地散开，落在战斗中的四妖一人上，宛如降了一场梅花雨。奇怪的是，这包含了青衣男子真元的梅花对苏慕晚毫无影响，几个妖物却是嘶声嚎叫，身上紫红色的皮毛以梅花状一寸一寸的裂开，惨不忍睹。
　　苏慕晚见此情景，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冷笑一声，收了问道宝剑，与月澜并肩而立，半敛了水色的狭眸，淡淡地看这幅凄厉而又优雅的景象。
　　五百年前，师傅在幻暝界为了心中的道义守护一群自己最为厌恶的妖怪，而五百年年后，自己手中的问道剑，指向了不知善恶的妖。纵然是它们先惹到她，看着四个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她的手心仍然渗出了汗水，这只是一个生命对生命的敬重，无关正邪。苏慕晚有些明白了，当年，师姐救自己的时候，为什么蒙住了她的双眼；同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性情冷淡的师傅，会屡屡对寻衅生事的槐妖手下留情。原来，杀人，或是杀妖，真得都很不舒服。
　　可是，?杀掉眼前这些生命的月澜，是为了自己，那么，自己怎么可以为了它们，去生月澜的气。
　　“怎么不下杀手？”月澜的声音仍然舒缓，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妖亦有灵，慕晚不曾想过以行侠仗义之名行屠戮之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救它们”
　　“以德报怨，本姑娘也没有那个胸襟。”
　　人生在世，自当潇洒纵横，什么众生平等，什么降妖除魔。她苏慕晚不会没事找事去找妖的麻烦，可她也不会像师傅那样把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她苏慕晚只是：做自己想做之事。
　　碧色的双眸倒影了少女蓝色的身影，青衣男子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清浅的笑容，说出千万年间都未曾开口的邀请：“今日相逢，极为投缘，你我何不一起游历江湖，也算全了缘分？”
　　苏慕晚侧过头去，男子一袭青衣宛若流云，温和的笑容似是能包容一切，略显苍白的手掌起了一层薄薄的茧，握在手里触感很好，还有，那碧色的双眸不知为何，总让她想起师傅手中的刺钰剑，那样坚定的执着的让她觉得异常安心。于是，少女微微颔首，把自己总是握剑持杯的手搭在男子身上，笑着说：“好。”
　　有了月澜结伴上路，十里坡的阴森恐怖先去了一半。开玩笑，，什么妖啊怪啊的敢接近魔将大人。那日在逍遥客栈，苏慕晚听到老酒鬼要教姓李小子功夫，一时起性便想去看个究竟，月澜是无所谓，喝尽了酒，两人便沿着山道向破庙悠闲走去。
　　然而苏慕晚很快地失望了。
　　没有机灵的李小子，没有不下于琼华的御剑术，只有一个喝的半醉的老酒鬼。
　　月澜的涵养甚好，见此情景，也不失望，只是用目光无声地征求慕晚的意见。苏慕晚就不乐意了，如果不是有这么好玩的事，她才不会费心大半夜地跑来这个地方呢。童心忽起，她干脆上前两步，一手夺了老酒鬼手中的酒葫芦，拔了盖嗅嗅，嘟囔道：“也不是什么好酒，听闻蜀山有个酒中仙，好品天下美酒，难道只为求一醉？”
　　半眯着的眼睛突地睁开，射出两道寒芒,醉道士的声音却有些慵懒：“小姑娘，你半夜三更地来到此处，莫非是为我老人家不成。”
　　苏慕晚笑了：“前辈此言不差，晚辈琼华苏慕晚，见过酒剑仙。”
　　胡乱摆了摆手，酒剑仙哈哈大笑：“你口中前辈晚辈的称呼，却没有半分诚意。”
　　苏慕晚摇摇头：“礼节那东西只给在乎的人，酒剑仙既不是此道中人，我又何必以俗礼相待。”
　　长身而起，酒剑仙的眼中一片清明，看不出半分醉态：“世人皆道琼华一门古怪，如今方知此言不虚。但……”
　　“但如何？”苏慕晚含笑反问。
　　“你这小姑娘可称知己。”
　　“先别忙着论交情”一直安静的月澜突然开口，引得二人目光都向他转去“有人来了”
　　醉道士笑道：“可是那小伙子来了，来的到早。我要教他点御剑术，小姑娘你若有意，也不妨看看。”
　　心念一动，苏慕晚大起知己之感，天下门派原将门户之分看的太重，私看一招一式都是大忌，而酒剑仙既如此说，便是不把那些规矩看在眼里。一个肯拿御剑术换一瓶酒教的人，本当如此。
　　“这人身高八尺，光华内敛，步履沉稳，且不是凡人，决不可能是是你口中的小伙子。说不定，和我们刚刚碰上的那四个怪物，是一会呢。”一气说完，月澜脸上的笑容未变，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剩下两人都不觉松了口气。
　　下一秒，苏慕晚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是因为来的不是人而是妖怪，也不是因为这个妖怪能修成人形，怕是有五百年以上的道行了，而是因为那个妖怪手中的宝剑，正是鱼书剑。剑长三尺五寸，剑身青碧，注水御之灵，以凝炼手法铸造。苏慕晚记得，这柄剑，是师傅在十九年前，为幻暝界之主柳梦璃所造。
　　“怎么了。”察觉了苏慕晚的不对劲，月澜淡淡问道。
　　苏慕晚笑的古怪：“可能，是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