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8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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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陆墨之听见小妹的消息，不可置信地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她上个月才给我来了信。”
“起初我也不知道，父亲死后我去找过她，但付家的回复是她出去游玩还未归家。”陆子砚说道，“今安身边的侍女是我给她选的，她离开常县时一同带走，那段时间我去找今安没有找到，在街上却看见了那名侍女，才知道今安已经不在人世了，给你我写的信，都是她生前所写。”
“不可能不可能……”陆墨之神神叨叨，不愿相信。
“我自然与你一样不愿相信，想去付家闹个天翻地覆，那侍女拦着我，告诉了我有关今安的事情，后来我又去找了今安的奶娘，又知道了不少事。”盘满睿知道他们在聊陆家家事，关上大箱子，让两位家仆去一旁候着后，继续停陆子砚说，“之前在悠山书院，我与顾君珉有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今安素来能迅速发现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更何况我们是一个娘肚子出来的呢？你与满睿小弟、我与顾君珉，陆家只剩一个只会赌的废物大哥，陆家这一脉怕是绝了。世人不能理解分檎之情，以传宗接代为光宗耀祖之事，今安不肯让陆家因无后代受人唾弃，就想着能与付家公子生得一子过继给我。可付家夫人不愿意让子孙随外姓，今安求说若能生双子，便将一子过继给我，之后她到处寻求生双子之药。江湖郎中骗术之多，今安试药伤了身子，虽生得双子却也付出性命。今安生前知道命不久矣，不愿让我们知道此事伤心难过，给我们书写书信百封，让侍女一年寄四五封回家。”
“不可能，她的两个孩子还说见过娘亲。”
“今安生了孩子后两三个月便去世了，孩子说的娘亲不是今安，是今安安排的乳母。我能带走瑾瑜，也是她的遗愿。”
陆墨之自认为游商多年，见多识广能宠辱不惊，但陆今安此事，确实让他久久不能冷静。
陆子砚又对盘满睿说:“满睿小弟，我和二哥还有些私事要说……”
“明白。”盘满睿打断他的话，拍拍陆墨之的手后，走到两个家仆处。
“何事？”陆墨之问道。
“今安她……不是父亲亲生的……”
陆墨之听罢，只觉得头皮发麻，陆家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我从付家回来，去找了咱家的奶娘，她知道一些关于父亲来常县之前的事，和你云春剑有关。”这名奶娘在陆家十余年，跟着陆家从扬州来了常县，哺乳了陆家四个少爷小姐，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也听见不少关于陆家的事，“云春剑是杀手三月雪的剑，三月雪的本名叫赵池瑞，之所以叫「三月雪」，是因为他家族有冤家导致满门抄斩，他没办法才做杀手。三月雪与父亲是挚友——更确切来说就是如同你与满睿小弟的关系，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不清楚，只知道后来三月雪金盆洗手，跟着父亲隐姓埋名回到扬州。扬州陆家是大家族，其中关系利害不言而喻。你母亲俞氏原是扬州陆家侍女，你外公也在扬州陆家服侍人，他父女二人嗜赌成性，偷了三月雪藏在陆家的云春剑去当铺当了不少金银，导致三月雪身份曝光，还拿此事威胁三月雪和父亲。中间有段时间，奶娘及笄之后回乡下成婚生子，再回来时成为大哥的奶娘。当时听府上人的闲言碎语说，俞氏给父亲下药才有了大哥，后来俞氏又重蹈覆辙给父亲下药有了你。之后再给父亲下药时，父亲虽然留了个心眼，却防不胜防，与府上一名侍女——也就是我娘，有了我。再之后，俞氏沉迷赌场不可自拔，但也没少给父亲下药，好在都被父亲躲了去，可惜有一次被我娘误喝，我娘他……与他人有了今安。”
陆墨之常年在外，一路上听了不少各地家族奇闻，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自家的事。
陆子砚十分自责:“奶娘说，今安听见家中有人嚼舌根说她不是亲生的，怕有一日被陆家抛弃，便日日缠着我。只恨当初我年少轻狂轻视众人，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是今安照顾了我十几年，连她死前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为我、为整个陆家。我甚至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害死她的。爹死了，今安也死了，我是不是灾星，跟我亲近之人皆无好下场？”
陆墨之不懂安慰人，他抬起手抱着陆子砚，他能给的也只有一个拥抱。
“你不是灾星，你是我的兄弟，今安也是我亲妹妹。”陆墨之紧紧地抱着他，“我知道，你身子弱、怕雷雨，是我娘疏忽所致，家中人也跟我说过，每每雷雨，你坐在织布坊的长廊里看着，哪怕害怕得想哭，你也会逼自己去听雷声。子砚，还有二哥在呢，二哥很少回家，但你若有事来找我，二哥定当全力以赴为你解决一切困难。”
陆子砚躲开拥抱，他怕拥抱太温暖让他流连忘返。他知道陆墨之寡言少语，虽与他是同父异母，甚至早早离开常县外出打拼，但陆墨之心中一直惦记着陆家。
“二哥，我去了。”
“小心行事。”
“好。”
陆子砚带着两个家仆前往虞靖山，今日是宋宴打劫之日，虞靖山的行商之人比往日少了不少。要不是推不动两个大箱子，陆子砚都要一个人上山。
果不其然，走到半山腰，虞靖山山匪在拦路打劫，宋宴没有来，为首的是虞靖山的二当家苏铛。苏铛长得又矮又瘦又黑，仿佛是从死人堆里刨出来一样，他扛着一把有他半身长的大刀，站在众人身后转刀。
陆子砚见此，装腔作势地往回走，身后果然又出现一队山匪，为首的正是虞靖山大当家宋宴。
听说宋宴本是文人，无奈一直未高中，机缘巧合之下才成了虞靖山的头子，看他四五十岁，穿着粗布麻衣，眼中是对世道的不满，手上未拿任何兵器，站在那却让人有一丝害怕。
也对，不是所有文人都和顾君珉一样，年纪轻轻地能进京赶考，大多数文人还是怀才不遇、抱憾终身。
“带着什么好东西？跑得这么快。”宋宴带着一股书生气，不急不躁，反而让他人不寒而栗。
众匪人纷纷上前将陆子砚围着，宋宴从腰间取下文扇，展开扇子煽着胸口:“你长得……好生眼熟，你是谁？”
“与你何干？”
宋宴笑道:“与我何干？你是谁，自然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你走了我的路，若不留下买路钱，那我就得问问你是谁，也好方便问候你的家人。”
宋宴摇扇往陆子砚带来的两箱东西一指，匪人上前，不顾两名家仆阻拦，要去把箱子打开，当箱子打开那一刻，众匪人不约而同往后一退，连宋宴也是脸色一沉。
“你带这些东西做甚？”宋晏又是一摇扇，众匪人将陆子砚和两名家仆绑上，“你到底是谁？别说我把你绑了，就算你带着这两箱东西离开虞靖山，下山后也会有官府来抓你。”
陆子砚咬紧牙关:“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带走！”宋宴一声令下，苏铛带着几个人还在收拦路钱，其他人跟宋宴回到山寨。
虞靖山的匪窝叫「曲行寨」，是宋晏当上头子后，将原本叫「吴青寨」的山塞改成这个名，并亲自题字。宋晏说，「吴青」取自「虞靖」的部分，是山匪没读书写错字所致，「吴青」二字无“虎”无“立”，立意不好。
宋宴跟山匪们解释「曲行寨」之意，是为有歌唱、有路行，人生快活，逍遥自在，实则是“弯路”之意:若人生顺畅能直入青云，谁愿意走弯路，来此山寨为匪呢？
对宋晏而言，他一介读书人不应该当匪，可如今又不得不当匪，不过是不得不走错路而已。若不是之前无意中给虞靖山的老匪头子出谋划策，当了虞靖山的军师，他也不会现在坐在大当家这个位置。
真不知道是阴差阳错，还是命中注定。
陆子砚进了曲行寨之后，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走了过来，和尚见绑了人来，说道:“宋宴，这是你第一次绑人。”
“这崽子拿着两箱弹药走我虞靖山，又不肯说自己是谁，这两箱弹药怕是毁了我虞靖山。”宋宴说道，“大师怎么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85章 第8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