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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8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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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永毅知道顾君珉要来剿匪时，大清早就带着一小队人马在城外守着。
“顾大人、陆少爷。”余永毅招招手，其他护城卫会意地去拿顾君珉一行人的行李。
顾君珉点点头，转了个身侧在陆子砚身旁问道:“你二哥不来吗？”
“不用管他。”陆子砚回道，“他之前跟我说过，盘满睿毕竟约素山的匪头子，虽说约素山的山匪已经改过自新，但难免落人口实，让人说官匪勾结。”
“陆二哥果然有远见。”
“不过还是要小心卿秉矜，他虽在城内，但难免把手伸到城外。”顾君珉听罢，低头不语，似是有心事，陆子砚见此问道，“不必担忧，有我护着，不会受到伤害。”
顾君珉摇头道:“我担心娆胥，她在卿府里不知怎么样。”
“娆胥是风花雪月的女子，男人不过是她手中的跳蚤而已。”
“我听说，娆胥是为了不接客才去慕灵楼，如今又进卿府——都怨我，若我当初多留个心眼，不让烨心遇上那个混账，也不会有这些事发生。”
“命中有此劫，就算烨心没有遇到卿秉矜，也许会遇到其他混账。”陆子砚安慰道，“娆胥已决心入卿府，是生是死，就看她的造化了。”
“你不去拦着她们吗？”
陆子砚向前踱步:“她们也是人，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识，只要她们不做损人利己之事，我不会去拦着她们。”
“那万一……万一她们出事了呢？”
“她们既已选择这条路，便已做好是生是死的准备。”陆子砚看着城外的两座山，不知前路会和遇到什么，“我能做的，不过是她们的后盾罢了。”
顾君珉不知道，烨心出事之后，在娆胥进卿府之前，陆子砚已经安插人进了卿府，如他所说，他要做好这些女子的后盾。卿秉矜害烨心名誉尽毁、香消玉殒，陆子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卿秉矜付出百倍代价。
陆子砚不把这些事告诉顾君珉，是不想顾君珉掺和进来，损了他县丞的名誉。
安插进卿府的耳目没有插，陆子砚从耳目的传信了解到卿府的黑暗，也听到一个熟悉的人名——薛千洛。
之前余永毅提到过薛千洛与虞靖山的关系，如今又得知薛千洛没少进出卿府，这三者之间是否也存在不为人知的关系。
陆子砚能想出来的，就是薛千洛是虞靖山和卿府的线，这才是妥妥的官匪勾结。
薛千洛当初造谣妹妹陆今安和卫予群的的事还历历在目，新仇旧恨，让陆子砚红了眼。
“顾大人，护城卫来接我们，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吧？”吕间恩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
“怕了？要不你先回去？”顾君珉挑眉问说。
“不回不回，我吕间恩好歹也不是愣人，怎么可能退缩？”
陆子砚听着吕间恩，想起薛千洛的种种，他记得当时在书院里，吕间恩和薛千洛还是狐朋狗友，怎么几年过去了，二人都走向不同的人生。
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呀！
余永毅让人在前面带路，他跟在顾君珉身旁，问道:“顾大人，可有什么计策？”
顾君珉用下巴指着走在前面的陆子砚说:“问他。”
陆子砚微微回头，放慢脚步，摸着清理不干净的胡茬说道:“明日我先去虞靖山探探情况。”
余永毅说道:“护城卫在虞靖山有耳目，陆少爷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知道我想知道什么，只是想去看看。”陆子砚说道。
他又没有除过匪，怎么会知道除匪要怎么做？
“我我我跟你一块去！！”顾君珉率先上前。
吕间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神的他被顾君珉声音吸引，也跟着小跑上前:“什么什么什么，我也去！”
眼见其他几个从城中一起来的人也要去虞靖山，陆子砚干脆利落地拒绝所有人:“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顾君珉不放心:“我与你一同前去，若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顾君珉神色低落，陆子砚自知语气过重，抬手拍拍他肩膀，“我有任务交予你，你与余永毅先回护城卫的营地，仔细瞧着营地里是否有山匪插入的耳目，别让我去虞靖山打探的事让那群山匪知道。”
顾君珉点点头，眼中的火苗重新被点燃:“好说，我定会处理好，你去了虞靖山可要小心点。”
陆子砚从一名护城卫手中接过自己的包袱，再三叮嘱顾君珉:“切记莫自乱阵脚，莫要相信任何关于我的消息，小心被人利用。”
顾君珉眉头紧锁，从身上摸出一块玉佩:“我在京城时随手买了一块玉佩，你且拿着，就当是信物，若我见到玉佩，就知道是你的消息传来。”
“玉佩容易掉，被有心人知道了反而陷入危险。”陆子砚俯耳说道，“「衣莫如新，人莫如故」，此乃我俩的暗语。”
衣莫如新，人莫如故。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又随风消散。
可现在并不是回忆往事的好时机，他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
“如新、如故两只兔子呢？”顾君珉问道。
二人之前在书院当夫子和学监时，陆今安在书院养了两只兔子，用陆子砚当时的话来说，陆今安养小兽能活过别人手心的蚊子便是不错了。
如新、如故早就亡了，只不过不是陆今安养亡的。
这两只兔子本来是陆今安养的，后来因为薛千洛造谣一事，她把兔子落在书院，被顾君珉接手养着。再之后，顾君珉迎娶「巧笙姑娘」，将两只兔子带到书院外的小院中。
两只兔子本以为之后就能安然度日，谁知「巧笙姑娘」的不辞而别，顾君珉心灰意冷地进京赶考，最后喂了一次兔子后就离开了，他以为他会回来照顾的。后来，恢复男儿身的「巧笙姑娘」过了三四个月再回小院时，两只兔子早就饿得呜呼哀哉，命已归西。
顾君珉上次回小院时若仔细走一圈，定能看见房屋后如新、如故二兔的坟墓。
“呃，兔子……一般也只活五六个月吧？”陆子砚只记得这句话，早就忘了两只兔子的存在。
“兔子……养得好的话，活十年都不成问题……”
“不会吧，今安小时候养过好几次兔子，都没活过半年。”陆子砚也没亲自养过，“她好生照料，从吃穿住，每天估摸都得两三颗银珠了，有一次甚至让木匠给兔子做了个小推车，天天推着兔子出去玩，也没见能活过半年。”
“这么精心照料……怎么死的？”顾君珉想不明白。
“她推着小推车、带着兔子去湖边看夕阳，兔子从小推车里跳了出去，掉入水中死了。”陆子砚也没想明白，“当时还花了一串银珠请人下湖去捞。”
“……节哀。”这是顾君珉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字。
吕间恩听了兔子的悲惨故事，问道:“你说她养过好几次兔子都没活过半年，明知道养不活，为什么还要去养。”
“她每次都以为她能让兔子活到寿终正寝。”陆子砚说道，“谁知道呢？”
“如果知道结局，还会去养吗？”吕间恩又问。
“我和今安若是知道自己养的兔子都会出意外，那定不会养，就算再喜欢，也只会远远地看活蹦乱跳的它。”陆子砚想起陆府养的兔子，更想此时的陆今安，“别说兔子了，早日解决虞靖山的问题。”
“多保重。”陆子砚不让顾君珉跟着，顾君珉没辙，只得回护城卫营地等着他回来。
陆子砚提着行李，目送护城卫一队人远去，乔装打扮的陆墨之和盘满睿从后面林中现身。
陆墨之双手抱胸，手上拿着陆父给他的一把剑，剑上刻着「云春」二字，听说是陆父生前花重金买来的，后来送给他护身。他当游商这些年听说云春剑的由来，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杀手三月雪的剑。他只知「云春剑」削铁如泥，却不知三月雪是谁。
他走近陆子砚后，背着手将剑放到身后:“我之前在约素山抢地盘，虞靖山的头子宋宴见过我和阿睿，我不能陪你此次虞靖山一行，你真不要他陪着你？”
陆墨之说的是顾君珉。
“不敢让他陪我。”陆子砚说道，“之前说让你准备的事，可准备好了？”
盘满睿回头一看，林中出现两个穿着家仆服饰的人推着一辆放有两个大箱子的板车过来。
陆子砚打开大箱子，居然是满满当当的两箱弹药。
陆墨之拿出一个弹药，说道:“依你的要求，这些不会爆炸，表面一排有六七个弹药是可以炸的，上面特地刻了几个圆，圆越少威力越小，圆越多威力越大，你且记住，别拿错了。”
“嗯。”陆子砚淡淡地应了一声。
“子砚！”陆墨之少有情绪激动，“这是官匪之事，你一介百姓来掺和什么？据我所知，衙府并未给你一官半职。”
“二哥，当初我放他走，是想让他做自己，如今保护他、不让他涉险，亦是让他做自己。”
“可他进京赶考是他父亲的遗愿，并非他心中所喜。”
陆子砚欣慰一笑，想起往事种种:“他心中所喜怕是除了我之外再无他事，我只是想让他完成对别人的承诺再去做自己。”
“所以你就悄悄为他涉险，为他策划一切事情也不告诉他？”
“他一个读书人，除了会咬文嚼字还会做什么？就算他来此除匪，不过是纸上谈兵，怕是没一个人能诚服于他。”陆子砚说着犹豫一下，咬紧牙关，似是做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二哥，你知道……今安死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