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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神医 ...


  •   沈掇星办事利索,谢池月在床上还没滚几下,他便争分夺秒般一溜烟就端着药汤回房了。杂乱仓促的脚步声在沈掇星身后响起,谢池月侧身一看,原来沈掇星身后还跟着江树柏冬阳等一伙人,这伙人一听说谢池月转醒,便都纷纷赶来看望。

      原本空旷清静的卧房霎时变得热闹起来,添了几分人情味。他们一群人如潮水般涌上来,全都围在了床榻旁。虽是忧心急切,但这场面未免太像看猴赏戏似的。这一架势打的谢池月措不及防,招架不住,只得在靠在榻上呆坐着。柏冬阳最激动,他的宽肩上挺立着“狗狗”,正唧唧复唧唧地唤着,似乎也十分兴奋喜悦。

      柏冬阳一上来便用双手托住谢池月略显苍白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阿月哥哥,你怎么样,好点了么?哪里还痛么?前天我看你吐血吐的厉害,可把我们给吓傻了,特别是掇……嗷”柏冬阳被沈掇星狠敲了下脑袋瓜子,硬生生地把话给噎回了嗓子眼里。

      谢池月现在如同弥勒佛般佛系了,他以一个与世无争的姿态靠坐着,任由柏冬阳托着他的脸。“我没事。对不起,要是我见到这场景,我也得吓坏了。”
      “无碍便好。”五绮关切道。

      “对了,阿月哥哥,你喝药了没?”柏冬阳问。

      未等谢池月温声回应,沈掇星便一边用勺子舀着药汤,一边吹气,想让那滚烫的药汤降到一个适宜的温度。 “你还好意思问。别乱摸他的脸,别挡着我给你阿月哥喂药了。”

      柏冬阳连忙识趣地退下,还不忘不知死活地加一句:“阿月哥的脸又嫩又滑,像姑娘家家一样。”

      江树哭笑不得,作势要扇他大嘴巴子,“就你话多!你咋知道姑娘家的脸是什么样的,你摸过?!”

      柏冬阳被他这打人的架势吓得抬手挡脸,“没!我只摸过母猫的脸!都是母的,应该差不多?!”

      “瞧你那点出息!”江树笑骂道。说罢,又望向沈掇星,“掇星,你也守了一天两夜了,估计也累的够呛。要不我来帮你喂药?”他心无杂念地好心提议道。

      哪知这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沈掇星仅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说:我他妈谢谢你,但是用不着你这傻逼。

      江奕暗地里踹了江树一脚,悄咪咪地呵斥道:“瞧你那废材般的审时度势的能力,丢人不?” 江树觉得他莫名其妙,回瞪了他一眼。

      “不用了,也不是很累。”沈掇星毫无波澜地道,说着便舀起一勺药汤往谢池月唇边送。谢池月难为情地都快想打个地洞往死里跳了,赶忙推辞,想伸手去夺那碗药汤,“我还没有虚弱到此种地步,还是我自己来吧。”

      沈掇星倔得雷打不动,哪能随他抢了去?谢池月连碗沿都没勾着。沈掇星眉毛一横,“老实坐着,别逞强。”他侧着脸,以其他人看不见的一个角度又对谢池月一字一顿地做了个唇语,“让,我,占,占,便,宜。”

      此种场合,谢池月也不好同他分庭抗礼。他闻言立马就蔫了下去,妥协地微张薄唇,乖的像懂事的麋鹿。谢池月强迫自己在众人的围观下,红着耳根,一口接着一口地愣是风卷残云般把药汤给消灭得一干二净。

      孙习离乖巧安静地立于旁,看着谢池月喝药的样子,忽觉母爱泛滥。低声喃喃:“好乖的弟弟。”

      耳朵尖的江奕一听马上就炸毛了,也悲愤地喃喃自语:“我也挺乖的啊…对女人真无语。”

      谢池月接过帕巾拭唇,又接过沈掇星递来的蜜饯儿。他觉着不可再浪费时间,便道:“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江奕摇摇头,“并没有太多进展,那狗贼藏的深,连尾巴都抓不住。”

      这在谢池月的预料之中,他摇了摇头,“我在共情中遇到了一人。但他易了容,声线也施了术法,并无法从这辨认出他的身份。”

      江奕觉着蹊跷,连忙追问:“他有跟你交战么?可有说一些奇怪的话?”

      “不过是短兵相接,我那时也受了反噬,撑不了多久。他下了个术中术,目的是什么,我暂时推测不出来,也许是为了误导解术者并杀人于无形。我那时根本就挣脱不出这个共情之术,还遭到了反噬。若是挣脱不出来,那么我的灵魂就会永远困于其中,只剩一具躯壳。”

      “术中术?或许是为了拖延时间。故意造了个死局。”沈掇星目露凶光,不善地说道。

      谢池月不经意间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会不会是为了模糊我们的视线,故意将我们往错误的方向引导?”江树大胆地假设道。

      姚终释摆摆手,用灵力在虚空中描了些清秀的字迹:“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那只是施术者杀心四起而单纯的虐杀行为,毕竟让人吃人这种恶趣味并没有任何好处,也不会让施术者得道成仙,也许这只是一时兴起的杀戮性戏谑。”

      “凡事都有因有果,那施术者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我能明确地感觉到他在故意将我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引导,就好像是故意将我逼疯一样。他甚至还企图重复七年前的镜幸湾之变。”谢池月并不赞同姚终释的说法,但他并不反驳,只是不咸不淡地陈述着自己的看法。

      “从禁术到共情,如此步步为营,计划如此周密,这已经不是一时兴起了,这该是一场预谋。”沈掇星随手将碗放回桌边。

      五绮颔首点头,“池月,你在共情时遇到的那人应该也是通过共情进入你的回忆的,他可还跟你说了什么?他没想要对你下杀手么?”

      “他被我打成重伤,杀不了我。而且从他的言辞话语来看,他并不是最终的幕后主使,他应该只是一个奉命行事的手下。我依稀记得他说有人命他带我回去,但存在于共情中的只是灵魂意识,并不是实体,他是带不走我的,所以他在把我推入血池后便扬长而去了。”

      江树微讶,“他们的目标是你?!”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他不可能提前预料到进入共情的人是谁,更不能保证第一个进入的人就是我。可能他只是刚好发现我是青龙之灵的转生者,想抓我回去炼药罢了。”谢池月正襟危坐,不卑不亢地道。

      沈掇星环抱双手,也坐于床榻旁。“阿月说的对,想带他回去这事可能只是一个巧合。那狗东西再怎么精打细算也算不到这一步。”

      江奕摸着下巴,思忖半响后开口,“你说他易了容,那他易成了谁?”

      谢池月呼吸一滞,紧抿唇线,故作无事发生过。“我逝去的兄长,谢谭阳。”

      “他既能易成你的兄长,是不是说明他对你的兄长很熟悉?”江奕蹙眉提问。

      谢池月摆摆手,“此事不可断议。我兄长在共情回忆中出现过无数次,说不定那人就是在那时候模仿他的神态和样貌。”

      柏冬阳叹声连连,“好不容易顺藤摸瓜地摸到了这,线索又断了??!现在连共情之法都救不了人,又查不到那狗贼了。”

      谢池月淡笑着安慰道:“至少现在知道了共情之法不可取,还好没莽撞地几个人都一头往里冲,要不然咱几个都得交代在那术中术中。姚师妹,你可有查到什么?”

      伏散着微光的字行如流水地浮现在虚空中,“并无太大进展。不过,我从许多存在着类似症状的病人的口中得知,近来有一位华佗在世的神医现于此地,专门医治穷苦病人。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向调查。比如这个横空出世的神医。”

      柏冬阳抚摸着“狗狗”的鸟毛,心中顿生出一种异样感。“神医?可知道这人的名字?”

      姚终释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不止,须臾后,“杨宜春。”三字环着微弱的灵光浮现在微冷的空气中。

      众人皆觉讶异,杨宜春是医族出了名的佼佼者,且生性温良敦厚,待人有礼。更何况他还是朱雀之灵的转生者。倘若现在怀疑到他身上,那无异于往自己人身上捅刀子。

      作为杨宜春的师弟的柏冬阳当下就有些不乐意了,那可是他尊敬的大师兄,他暗自收紧拳头,但还是十分冷静,目光如炬,“我师兄到此地来只是为了悬壶济世,分文不取,他没必要大动干戈地来害自己救治过的病人。而且我师兄又不蠢,倘若他真做了坏事,这样抛头露面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起他来!”

      五绮把手放于柏冬阳的肩膀上轻拍着以作抚慰,江树也摸了摸柏冬阳的软黑发梢,跟顺炸了毛的狗子似的。但总归是出于好心。

      谢池月也出言安慰,“杨公子的为人,世人皆知。我们自会黑白分明,不会冤枉他半分的。而且说不定杨公子也在救治中发现了蹊跷,眼下我们应当尽快联系他。”

      江奕双手一拍,脑中灵光一闪。“我前日遇见了樊琢枝,他说是为了找杨公子才来此地的,说不定现在已经找到了。我们先给他们通个风,报个信。多个帮手多条路子,我现在就去传信给那二位公子。”话音一落,他便不由分说地把孙习离拽出去跟他同去传信。

      沈掇星望着谢池月那一脸疲态,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现在暂时先这样吧,等那二人回信了再说。散了。”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姚终释颔首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柏冬阳还想再陪陪谢池月,却被五绮和江树二人生拉硬拽地拖了出去。用鞋子勾住门槛是柏冬阳最后的倔强,可这最后的倔强被风流浪荡子江树一脚踢得粉碎。

      最后只剩只鞋子躺在门槛,人早就被拐去后堂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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