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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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的最后，艾玛竟然还央求珍珠为她试探试探威利的心意到底如何——也许只是口是心非呢？
“珍珠表姐，既然你和威利在一个工厂做工，见他的机会比我多，正好可以帮帮我，”艾玛最会撒娇，使出这一招，便是最硬心肠的人也要软化下来，“好不好，表姐？”
面对此情此景，珍珠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只好干巴巴站在那里，勉强挤出一丝笑。
既然威利不中意艾玛，珍珠怎好多提？且不说威利现在是否还对她有意，便是稍微说上几句不当的话，惹得威利反过来拿话堵自己，就足够她尴尬不已了。
艾玛却似乎没察觉到珍珠的为难，反而一把搂住珍珠，欢欣道：“表姐，全靠你啦！”
第二天和威利一起走在去工厂的路上，珍珠不自觉地时不时偏过头来瞥一眼他的侧脸，心中既欢喜又心酸。
欢喜的是，竟然有这样英俊的男子喜欢过自己，至于心酸，大概是类似“彩云易散琉璃脆”的感慨，害怕美好的东西终究不会属于自己吧。
“珍珠，你昨晚睡觉是不是落枕了？”威利察觉到珍珠的目光，回过头来嘻笑着说。
刹那间，一片朝霞从双颊飘至耳际，心跳加快之下，珍珠连说话语速都急促起来：“我，我只是在看看路边小摊上都卖些什么点心！”
被抓个正着，由不得向来内向的珍珠不心情慌张，继而语无伦次。
这时候威利更是爆发出一声笑，道：“我又没说你在看我，紧张什么？”
说着更是凑过头来，一张脸在珍珠眼前放大，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吐到她的皮肤上，挑逗至极。
珍珠懊恼起来，不该被他的外表迷惑的，骨子里，他骨子里毕竟还是那个可恶的“流氓”！这么一想，珍珠又瞪大了眼睛，把饱含怒意的目光投射进威利眼睛里。
刚到厂里，老板的秘书就奉老板之命过来请威利。
“你赶紧去！”见到威利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珍珠忍不住推了推他。
威利心中不以为然，表面上却还是只能装出战战兢兢来，跟着秘书前往老板办公室。
王守富之所以请李三公子来，也实在是不得已。
都说做珠宝生意利润高、赚得多，殊不知，生产加工首饰的工厂本的是薄利多销，真正让珠宝首饰价格成倍增加的还是销售商。工厂，赚的只是一个劳务费而已。
赚钱总不会知足，所以王守富另外做了一些投资。
人人都买股票，金老板说光光一个月时间就涨了一倍的钱，陈老板说自从买了股票，家里面便请了中西两个厨子，天天燕窝鱼翅地吃。
一开始王守富也怕蚀本，总觉得股票这东西太过虚无缥缈太不可靠，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有些心动，听金老板说有内幕消息，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稍微投了一笔钱进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也偶有失手，但总的来说到底还是赚的多。
“这买股票就像打麻将，几圈打下来，有输有赢才有意思嘛。”这位王老板曾经这样说。
不错，炒股在他的观点里就像是打麻将，小小地玩一下而已，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倾家荡产，何况他手气向来好得很。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投入了太多钱。也是他霉运当头，买的几支股票竟然都大跌，没过几天就亏了十几万。
偏偏在这个关头上厂里原料即将告罄，买黄金买白银都需要钱，且数目不小，约定交货的期限又很快要到，若是交不出，什么人情面子也无用，只好赔付违约金——不是什么大厂，这样一来倒闭也有可能。
问朋友借，都说也蚀了钱，肯给个几千块已是慷慨大方，对他而言却是于事无补。
正愁得焦头烂额之际，王老板一转念想起本城赫赫有名的富豪之家李家有位三公子在他的厂里“微服”，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老着脸皮就想向李三公子求助。
威利一听，就笑了起来。
王老板顿感无望，结结巴巴道：“三公子看在呆厂里几个月的份上，总不会忍心看它就这样倒闭吧？”
“小事一桩，”没想到的是，威利的笑容中包含的并非是嘲讽，而是松了一口气，“这点钱就用不着惊动我二哥了，我直接开张支票给你便是——算是投资。”
明星总不能当一辈子，所以威利在拍戏之余常常关注一些实业，深谙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因此他的投资算得上是遍地开花。威利眼光好、行事又谨慎，虽然赚的钱比不上他二哥李亨利，几年下来毕竟可观。
十几万？还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
因为珍珠在这家厂，他又在此假扮工人，威利偶尔会关注一下该厂以及老板的情况，其实早从七拐八拐的途径得知了王老板最近处境不佳。
这事他本来是懒得管的，倒闭就倒闭，K城每天总有几家厂要倒闭——可是倒闭了珍珠怎么办？他当然可以安排一个适合她的职位，怕就怕到时候他再制造出一个巧合，与她进同一家工厂痕迹太过明显——威利看得出来，珍珠对他已经有些怀疑了。
珠宝首饰工厂就算倒闭，绝对清算的时候黄金也不会掉价，要亏也亏不了多少，而且难关一过，还是桩能赚钱的好买卖。威利打定主意，就当是又一次投资了，所以几天来一直把支票本随身带着。
原本威利还担心王老板太看重面子不肯开口呢。
看到威利回来，珍珠开玩笑说：“莫不是老板看你太过懈怠，要将你辞退？”
威利故意装出沮丧的样子来，压低了声音道：“原来你竟然是乌鸦嘴——”
不等他说完，珍珠就紧张了起来——他已经被解雇过一次，这一次又面临失业，看来上班时间偷懒真是最最要不得的。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懒！”珍珠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里的一丝关切。
珍珠自己浑然未觉，听她说话的威利敏感的神经却感觉到了，一下子高兴起来再也装不下去，笑嘻嘻地说：“要是我被解雇，是不是你替我付房租、给我做饭？”
不等珍珠想到要生气，他又跳上去搂住珍珠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不过我怎么会被解雇呢，我还要买雪糕给你吃嘛。”
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吃雪糕，就算第一次买得再多也会吃完，珍珠自然慢慢知道了是威利特地买给她的，心里渐渐生出感动来，只是表面上一丝儿也不流露出罢了。
那积压在心底的感动让她心头一酸，几乎要流出泪来，冲淡了遭受他欺骗后的懊恼。
“难道我自己不会买？”珍珠假装板起脸孔来。她的收入虽然不多，吃支雪糕总还是负担得起的。
这话一出，威利竟然像真的怕珍珠翻脸似的，用小孩子耍赖的方式缠上去讨饶。珍珠被纠缠得没办法，噗哧一笑过后又只好说些温言软语“抚慰”威利。
“实际上，刚刚老板叫我进去是要给我发奖金！”威利随便就编了个借口，“因为我工作认真、表现突出，老板特别奖励我一百块钱。”
一百块钱！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威利竟然因为工作认真而得到一百块钱的奖金，真是太不可思议。
“下班后我们去百货公司怎么样？”威利笑着说，“额外得来的钱，要花掉才舒服痛快。”
珍珠劝他存起来，威利不肯听，说是想要去好好买几件衣服，请珍珠替他参谋。
珍珠说自己眼光差，威利却以为她是推托，硬拉着珍珠一起去。
说起来珍珠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和艾玛这些K城女孩子到底差了一截，所以她穿衣都只求朴朴素素，打扮得干净清爽就很好，而完全不去跟风追求潮流，否则便是画虎不成，反而贻笑大方。
K城的百货公司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家，威利带珍珠去的和她平常时候偶尔会逛逛的不同，更加大，装饰也更加豪华漂亮。
“会不会很贵？”珍珠忧心忡忡，K城物价高是她早就知道的了。
“不必管价钱——只要帮我选一选什么颜色款式的好看就行，”威利满不在乎道，“女孩子的衣服，挑起来你总比我在行。”
女孩子的衣服？珍珠心头涌上一股莫名难言的情绪，原本她还以为是威利自己要买衣服。继而生出胡思乱想来，他是给谁买的，妹妹吗？虽然珍珠从未听过他有什么妹妹。
威利似乎看出珍珠的闷闷不乐，笑起来露出一排晶晶亮的雪白牙齿，道：“别误会，是我姐姐的女儿，我的侄女——我大概没说过我有一个姐姐吧，她比我大上十几岁，早就嫁了人，连女儿都已经成年。”
原来如此，珍珠顿觉心头松快不少，微微一笑道：“那她喜欢什么样的？”
珍珠不知道衣服的标牌上就有价格，她很少买衣服，即使偶尔看中一件，也是询问的售货员。而且标牌太过复杂，即使知道，不仔细查找，有时候还发现不了价格写在哪里。
这一次是威利出钱，他说不要关心价钱，只管挑好的，珍珠尽管心中担忧，也只好忍住不问。
威利说不知道侄女的喜好，让珍珠挑她自己中意的，身材也比量着珍珠的就行。
珍珠无可救药地偏爱粉红色粉绿色各种粉色系，蕾丝边泡泡袖各种公主裙的样式，似乎还沉浸在童话故事里。
看着珍珠从更衣室里出来，一身粉红蓬蓬裙，威利不禁笑了起来——如果说真的给他的侄女买这样的裙子，侄女肯定随手就送给佣人的女儿。
珍珠一边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边问威利觉得如何。
威利怎会说不好？只会赞美她。
不过在接下去的时间里威利还是在旁边给出了一点意见，他不关注时装潮流，不过在片场总能见到最流行的衣服穿在女演员身上，见得多了，也就会看了。既然珍珠是替他挑选，即使更钟爱公主裙，也不得不听他的，选些样式简单、颜色明快的。
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逛百货公司，试各式各样的漂亮衣服？珍珠从前不常来，只不过是因为经济能力有限，她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各种欲望而已。
所以一旦开了个头，她就乐此不疲起来，兴致勃勃地从这一家转战到那一家，脱衣服穿衣服，几个钟头过去，兴头一点都没减，也丝毫不觉得累。
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衣服属于别人，珍珠还是享受这种痛快买衣的感觉。
威利也不劝阻她，还一个劲儿地让她多多挑选，买了一件不够，说是三五件才好方便每天替换着轮流穿。一直到买够六七件，看着威利满手的购物袋，珍珠才终于踌躇了起来。
“会不会太多了？”珍珠说话犹犹豫豫，她当然还想继续试衣服，但就怕威利花费太多，那一百块钱的奖金不够用。
“唔，差不多了，”威利看看表，时间已经不早，“把整幢百货大楼走了个遍，疲不疲倦？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
平常他们两个去的也就是一般工薪阶层消费得起的小餐馆，不会花费太多，并非威利吝啬，而是觉得如此这般才像司机与女工的恋爱——不错，恋爱，他能感觉得出珍珠对他态度的变化，虽然珍珠最初没有接受，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事实上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想到这里，威利又得意起来，他的魅力有谁能挡？
随便吃过一餐晚饭之后，两人就回去了，虽然珍珠还有些意犹未尽。
威利两手都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到了家门口，他挑了几件衣服出来塞进一个袋子里，递给珍珠。
“我的侄女给她两件就足够，其它的你穿更适合。”
珍珠愣了愣，回过神来不肯接受——沾别人便宜的事她做不来。
威利却不容她推辞，把袋子丢在地上之后，就开了门进去又关上门。
珍珠没办法，只好把袋子从地上捡起来——总不能就扔在这里吧，若是叫别人拾去了多可惜。
一开始稍微有些难为情，但是把袋子拎在手里，感觉到沉甸甸的分量，想到里面那几件漂亮的衣裳，喜悦就涌满了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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