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就为国培养接班人》沈璐

7、第7章

　　“外头还在下雪吗？”

　　林颜忧心忡忡问。王小芳正忙着抖衣服上的雪花：

　　“是啊，还在下。”

　　旁边坐在壁炉边上哈克萨娜正在往里头添柴。韩如意在旁边说：

　　“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

　　姑娘们脸上表情都很凝重。林颜叹了口气：

　　“咱们先出去把屋顶屋前的雪扫一扫吧。”

　　四个姑娘都没异议，先后从楼梯走上去。林颜落在最后，她的视线就放在了她前方的徐大丫身上。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气温现在低得吓人。可徐大丫还是之前那几件单衣套进去。最后外头穿着那件破旧的薄棉衣。

　　林颜皱了皱眉头喊住了她：“大丫你等等。”

　　林颜带来的行李里，有一个箱子都是这种厚衣服。倒是有一件灰色的棉衣，一看就很新。对比原主其他衣服。不难看出她并不喜欢这件衣服。

　　“穿着吧，”林颜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要是冻坏了，这里可没有医院。”

　　“谢谢。”徐大丫没有拒绝，小声道谢。

　　天地一色，风带着雪簌簌往人身上割。连眼睛都没法完全睁开。只能半眯着，否则雪花就会趁虚而入。冻得人连眼睛都能失去知觉。

　　屋顶和地面只有不到半米的差距。现在那上头就压根没有下脚的地方。

　　哈克萨娜穿着动物皮靴。手里拿着一把竹耙一样的东西。先是轻轻把竹耙插进了屋顶的雪块里。

　　用力一拉，成块的雪块就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她们几个人就拿着大扫把把这些雪块往其他地方推出去。

　　哈克萨娜又往上拉了一块下来。这下一小块屋顶就清理干净了。

　　她沿着木头踩上去。直接从屋顶边缘把雪用脚推了下来。边干活还边说：

　　“就这还算轻松的，这要是雨再碰上雪一起下。这屋檐边上。就会有一排子的冰凌过去。

　　清理那玩意才叫危险。要手疾眼快，还不能慌。早上出门都要看命。”

　　王小芳接上话说：

　　“小时候下雪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可以打雪仗，还会有好吃的。

　　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只有小孩子开心。”

　　韩如意不明所以问：“怎么突然这样说？”

　　王小芳：“因为我长大才发现。每年下雪父母总是又开心又担心。

　　一是雪下越大，明年的收成肯定会更好。

　　可是雪下越大，越久。要消耗的粮食，柴火就越多。家里人多，家里的橱柜永远都上着把大锁。

　　不然哪天起床就只能看着空荡荡的橱柜抹眼泪。”

　　“这么夸张。”韩如意说得很小声。在她看来，这种生活根本没办法想象。

　　首都也下雪，但下雪只寓意着年关将近。平时不买不吃的糖果零食肉通通都搬上餐桌。

　　林颜停下扫雪的动作，若有所思说：

　　“小芳你说这个，我倒是突然想到咱们的粮食了。好像没多少了。”

　　王小芳：“何止是没多少。最多能撑到明天。”

　　韩如意后知后觉想了想自己的口粮。

　　“那可怎么办，要是雪还不停。我们总不能冒雪去找老乡借粮吧？”

　　哈克萨娜此时已经将屋顶所有的雪块都推下来了。听见她说，先是笑了一声：

　　“你想得也太美了。只怕你徒步冒雪走过去。也是借不到粮食的。”

　　王小芳：“是啊，你们忘记了吗？给我们粮食的时候。他就说过，火车大概在每个月月初来。

　　给我们的粮食是让我们撑到火车来给我们送食物的。

　　就凭这个就可以想象他们自己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

　　全年温度不超过5℃，水域一年也有半年在结冰。这种条件下，种多少粮食。那也是不够吃的。

　　更别说能不能种出来的问题。”

　　“可是，”韩如意迟疑得说：“今天才25号啊。就算火车1号马上来。咱们至少也要有粮食撑过这一周。”

　　林颜面色沉重摇摇头：

　　“一号火车能不能来还不一定。这要取决于这场雪什么时候停。如果这场雪不停，火车根本来不了。

　　而且，老乡不太可能借粮。你们想，我们有17个人。

　　如果借给我们其中如何一个人。就意味着其他人也会去找他们要。

　　非亲非故，别人也不傻。”

　　“我可以给钱。”韩如意紧张得说：“我还是有一点钱的。”

　　“在一个交通不便，密闭落后的村子里。”王小芳淡淡说：

　　“钱是最无用的。也是最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以后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这场聊天走到尾声。接下来谁也没讲话。五个女孩默默把雪扫干净。回到屋子里。

　　林颜特意把门锁上了。韩如意奇怪得问：

　　“颜颜，大白天锁门干嘛？”

　　林颜：“我们的粮食不多了。男生的粮食难得就还有吗？

　　我们能撑到明天，我估计他们今天就断粮了。咱们不得不发。”

　　韩如意愣了一下，呐呐说：“没那么严重吧。”

　　反倒是王小芳支持道：“颜颜说的没错。我们村也有过这种事情。这人饿得狠了。

　　就会干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有这门挡着，起码一时半会他进不来。”

　　结果让人没想到的是。大门不是被人翘开。或者砸开。而是外头有人礼貌得敲门。

　　“这会雪小一点了，我们打算去老乡那里借点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韩如意三个人都扭头看林颜。看得林颜都不敢动了。

　　林颜：“怎，怎么了？”

　　王小芳：“咋说？”

　　韩如意：“去还是不去？”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只在林颜脑子里过了一瞬就有了答案。她冲着门口喊道：

　　“你们去吧，我们上次才迷过路。现在都不敢走远。如果可以的话，顺便帮我们借一点。

　　也不用很多，老乡他们不是说月初火车就来了嘛。”

　　门外安静了一会后有人说好。

　　韩如意：“颜颜，你觉得她们真的去借粮了？”

　　林颜：“恐怕是。”

　　韩如意：“可是你不是说…”

　　林颜打断她的话：“那他们也要去。不去就得饿死。”

　　韩如意不再说话。脸上的轻松全部消失，满是忧愁和恐惧。

　　没过多久，又是一个敲门声。

　　“徐大丫，你那还有没有吃的。快点拿出来给我！我要饿死了。”

　　坐在角落的徐大丫觳觫着，往床铺里边又坐进去了些。

　　“喂，开门啊！赔钱货。你信不信回去我告诉妈。让妈打死你。”

　　“够了！”韩如意本来正想着一堆糟心事。这会听到徐文在外边大呼小叫。自然是毫不客气得骂了回去：

　　“你趁早给我滚，这里是疆藏。你有本事活到回去再说吧。

　　就算她还有吃的。那也不可能给你！”

　　徐文：“韩如意你闭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林颜：“这里可不是她徐大丫一个人的宿舍。我们说不开就不开。我们说不借就不借。

　　再嚷嚷，我们先出去把你打一顿。”

　　外头的徐文静了片刻。随后踹了好几脚木门骂骂咧咧走了。

　　王小芳感叹：“这要是他们没借回粮。咱们今晚都别想睡了。”

　　她说得轻松，却是在几个人本就沉重的心里。又撒了一把火山灰。压盖得严实。

　　晚餐是林颜非要煮的土豆粥。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万一他们真没借来粮食。那至少她们吃饱了。不至于饿着肚子。

　　吃过东西，五个女孩商量由三个人守夜。两个人休息。先睡的是王小芳和哈克萨娜。

　　到后半夜两个人醒了，又换她们三个。韩如意一躺下睡着了。林颜却睡得不太踏实。

　　她又梦见了很多东西。曾经发生过，或者她害怕发生的事情。就像溺水的人，明明已经在努力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了。

　　双手却只能在水里不停徒劳得扑腾……

　　“颜颜，颜颜。醒醒。”

　　林颜睁开眼，猛得大松了口气。王小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问：

　　“做噩梦了？”

　　林颜刚想开口说话。大门又被人敲响了。只听到一个男声说：

　　“你们睡了吗？我们换到粮食了。开开门。”

　　王小芳眼里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刚想起身，猝然被林颜抓住了手腕。

　　林颜朝她慢慢摇了摇头。壁炉边坐着的哈克萨娜也没有起身开门的意思。

　　王小芳先是疑惑。紧接着好像是因为没听到有人回话。外头那人大约断定她们都睡着了。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之间的摩擦声从门口响起。哈克萨娜从壁炉边站起来。故意发出了一些声响。

　　那种撬门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死一样的寂静过了不到几分钟。

　　撬门声又在继续了。林颜朝哈克萨娜示意到门边上堵着。这个一米八的少数民族姑娘点点头。

　　眉眼间流露出几分锐气和魄力。她从墙边上拎起斧头。斧头的刃边和地板发生接触。响起独特的切割声。

　　外头那撬门声即刻又停了。三个姑娘却没有放松警惕。林颜拿起一根木棍。王小芳拿着两根木棍。

　　可惜她们在门边站了老久。那个声音也没再响起了。王小芳嘀咕：

　　“不会是吓跑了吧？”

　　哈克萨娜：“有可能。”

　　“这也太担小了。”林颜叹道：“幸好只是个贼，不是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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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