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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富哥的霸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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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嘛!四大金刚中的一个让光哥揍了。”
“听说,富哥眉骨都被踢坏了,流了不少血。”
“他俩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光哥与菊花头(杨菊芳)接吻来着,让富哥看到了。”
“平时菊花头不是挺拘谨的嘛!富哥牵她的手,她都扭扭捏捏的欲罢环休,怎么?光哥还能亲到她的嘴?笑话!”
“世事难料呀!”
“你不懂女人……”
“无常呀!”
“什么无常呀!无常是什么,你知道吗?是鬼呀!别在这里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行吗?闭上你那开了光的嘴……”
……
还没有上课,班上已经乱糟糟的,谈论着多事者们的见闻或是传闻。熊猫京京走了进来,实习场“唰”的安静了下来。
“基础课都上得怎么样了,谁来说说?站在高压线上的鸟,为什么不会被电死?人,站上会怎么样?谁来说一说。”
王超:“鸟站在高压线上,电不死,是因为鸟的两腿之间的距离小,所以电位差就小,就电不死。人不行,人两腿间的距离比鸟两腿间的距离大,咱们班的周秀红的胯骨大,所以两腿间的距离更大,电位差就更大,跨步电压就更大,站上去就死。”
京京:“出来,站前边来,你怎么学得?站着听课。谁能说说?”
张嵬站了起来,如一面墙似的,说:“单根高压线,不管是鸟,还是人,什么动物站上去都电不死,因为单根电线是等电位,即电位相等,没有电位差,没有电位差就形成不了回路……”
京京:“张嵬请坐。王超,听到了吗?你学得,都就饭吃了吗?好好反省反省,别整天混日子了,三年很快就会过去的。最后你受损失。狗屁不会?哪里要你当大爷?”
他又把头转向大家,“今天,咱们讲讲接触器。主要先讲讲它的外形、作用、符号、接线方法……”
晚上打完饭回来,在床上躺着,总感觉不踏实,发呆,张志富说他要报仇,让我我等着,他是不可能说着玩的,现在四楼的宿舍他一个宿舍一个宿舍都摆平了。这两天我让他很丢面子。王晓亮这些天迷上吹笛子了,让他爸从杭州买了一支紫竹笛子,天天练习,我看吹得他满眼冒着金星也没有吹响过。
“你拿来。”
他递了过来,“你这笛子,笛膜都没有贴,能响吗?”
他跑到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是不是这里边有你说得那个什么笛膜的东西?”
“对,看了吗?这小纸袋子里装得是芦苇笛膜,打开,又有一个纸包着,你看,这个最薄的就是芦苇笛膜,现在是生膜,要给它做熟。你去弄点水来。”,我也没有下铺,就在上铺给他摆弄笛子。他打来了水,交给我。我用剪刀剪了一小段笛膜,剪开,用水打湿,撮成一个球,再展开笛膜来,备用。
“好,现在的笛膜就做熟了。下一步就是上胶,贴笛膜了。”
我用块状的驴胶反复在笛膜孔上摩擦,一看差不多了,就把笛膜贴上。全宿舍的人都来看。我试了试音,非常好吹。比我爸给我买的那支笛子强多了。接着,吹了一首广东名曲《彩云追月》,镇住了全场,这个我明白,虽然好听,但是,是最简单的笛曲。
“光哥,还会吹笛子?”
“太好听了。”
“从哪里学得?”
“也教教我吧!”
……
我真佩服四、五十年代的人,也就是我的父辈,那些人们,他们那代人虽然条件不好,但是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以说是万事通,就像我爸、我叔,给他们一支笛子,他们不但能吹响,而且能吹出美妙的曲子来,给他们手风琴、口琴、凤凰琴……也一样。反正是放在什么地方都能独挡一面。放在学校能教书育人,放在煤矿能采煤,放在医院会打针输液。
我正教着宿友吹笛子,有人砸宿舍门,打开门原来是富哥。
“赵光艺,跟我走一趟。”
“上哪?”
“我们宿舍。”
“干什么?”
“跟你说点事。”
“有事,在317宿舍一样说!”
“你去不去?”
“我不去。”
说着,他进来要採我的头发,我一个反採,採住了他的,死力的一揪。他一喊!315宿舍的,还有高年级的都闯了进来。不管谁打我,我就只打张志富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他们费了好大劲才把我制服,可我手被缚住,嘴却不服,继续骂。张去富腾出手来,就掴了我两个嘴巴。打得我金星直冒。
“我叫你狂,我叫你狂。你看你给我眉毛上这一脚踢得,都破相了,让我以后还怎么搞对相。”
“去你妈的,我管你搞不搞对相,你不是自找的嘛!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咱们俩大打出手,你觉得值吗?今天,只要你不弄死我,我就找机会弄死你。”
我狠劲的要挣脱左右两边锁住我胳膊的人,一边是郝道僧,另边是吴大为,锁得太紧,没有挣脱开。我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认怂,只要一认怂,我将吃更多的拳打脚踢。我就扯开嗓子,大口破骂,死活不服,我的势头逐渐上扬。宿舍的兄弟还有帮我求情的。我说不用,有种拿枪来,杀了我。我知道他们没有枪,没说刀,只说枪的目的就是要缺儿,在他们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目的是要镇住他们。
妖精来解围:
“这么着吧!富哥,光哥,你们俩讲个和,你看你们都吃亏了,你也打他了,他也打你了。谁也不欠谁的了。讲个和怎么样?今天我做东,请你们去林荫路快活林四川人新开的饭店吃饭,怎么样?”
李亚君嫌事少,凑上来说:
“光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好意的教你学抽烟,你不但不好好学,你还浪费我那么多的香烟。”说着,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我看这意思是要掴我嘴巴。我立马就瞪了他一眼。大声说:
“操你妈,你活该。我不想抽,你教我干什么?”
“妈的,一盒哈瓦娜雪茄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管你妈多少钱!”
“你,你……”
“怎么着?你还敢打我呀!你打了我,今天只要他俩一撒手,我就照着死打你。反正不是我死,就是你死。”,我气势把李亚君镇住了,他退了下去。
“你俩给我松手,有种就总也别松。”我正说着感觉郝道僧的手松了一下,就势我挣脱了他的束缚之后,腾出一只手来,给吴大为面门就是两拳。打得他金星乱闪。鼻口流血。接着就去揪张志富的头发,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们就又缠打在了一起。
我并警告说:
“我俩的恩怨,谁也别插手,插手的话,别怪我下死手。”,我嚷了一声,想要镇住315宿舍的人,我心里想能镇住就镇住,真得镇不住,就拼了,也就是鱼死网破。
张志富的眼镜也被我打飞了,还打破了一个眼镜片儿。他的大势已去,就差求饶了,我接着揍。心里想,打得打得他求饶为止,杀鸡儆猴。张志富是四大金刚里最弱的一个,如果换了别人,这次还真够呛。别的同学看着,也就是嘴上劝着架。终于,张志富被我打服求饶了,我才收手。
我为了让他彻底在我面前底头,就同着全体人员的面,把那天我强吻杨菊芳的事和盘托出,羞辱张志富。张志富感觉太没面子了,撒腿跑出宿舍,三大金刚追了出去。妖精呲着牙说:“今天,光哥,你要是被他们拉去315宿舍,可就坏了,那就得出大事。你看你在咱们宿舍,他们来打你,这是他们挑衅,咱们有理。如果去了315宿舍,那么他们可以说是你闯入他们宿舍他们打你有理。”
“我不管他妈的那一套,这是杨菊芳先惹得我,我不得已才为之。张志富就是个大傻逼,给她花了那么多钱,也买不到她的真心。”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王晓亮插了一嘴。“光哥,还是教我们吹笛子吧!”
“你这个,我吹着不顺手,是G调的邦笛。我都吹C调的曲笛。这个太小儿科了。”
我试着音,感觉手指还在抖,这是刚才打架时,那种气氛还没有消散的原因。“亮哥,怎么突然想学吹竹笛呢?”
“上次,我听了竹笛大师张维良的《鹧鸪飞》之后,感觉太美轮美奂了,从那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种乐器。”
“我感觉长笛的音色美妙,就是一直以来没有钱买,最便宜的也得一千多元呢!对了,下星期我把我的竹笛也拿到学校来。亮哥的是紫竹的,我的是苦竹的。你的还是素笛,这种工艺举世无双。我的,没法和你的比,是上了大漆的那种。”
张志富,太没面儿了,打完了架,跳出院墙。三大金刚怕他出什么事,也跳了出去,尾随着他。张志富一支,一支的抽着闷烟,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许他认清了一个人的人品。太伤心了。幸福道两边的酒家都十一点多了,还没有打烊,外面还有人打着招呼,叫人们进店消费。这个北方的工业重镇,正是因为有着各种产业,才焕发出这样的勃勃生机。技工学校的学生们仨儿一群,俩儿一伙的,常到这里开荤。张志富随便选了一个酒馆,一头扎进去。老板娘是潮州人,这是一家潮菜馆,以潮州菜为主营,海鲜、卤肉类为特色。
“上一箱子啤酒,先解解渴。炸一个蚝烙切块,加汕头鱼露,大号牛肉肠粉,肉丝炒粿条……”
“富哥来啦,好的,是现金,还是计账。”
“记账。”
四大金刚中的三大金刚在饭店门外徘徊,进与不进不好定夺,还在迟疑。
“你看,富哥这下面子丢大了,被绿了……”
“亲个嘴就是绿呀!你也太无知了吧!”
“咱们进去吧!”
“我看咱们也得进去,如果让他今天放开了磨儿,这么喝酒,不得喝死他呀!”
“今天,富哥倍受打击了,没想到光哥这么泥腿,这么犟,看着不搭调,就换个人欺负呗!也可以避免今天尴尬的局面呀!”
“富哥,咱们几个,怎么说也是欺负人的人呀!今天让光哥这么一整,不是奇耻大辱嘛!”
他们走进店里,张志富已经喝完了7瓶啤酒,脸被酒精拿得暄红,戴着一个碎了眼镜片的眼镜,狼狈相可见一斑,桌上的潮菜也被吃得很狼狈。
“你们都来了,我的好兄弟们,我痛苦呀!”富哥醉得说起了胡话。
“富哥!富哥!咱们别喝了,回去吧!”,马英龙说。
“不行,必须喝,不醉不归。”
“那么,我们大家都陪着你喝。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有你们这帮兄弟相伴,我死而无憾了。吃菜,喝酒,老板,再上一盘牛肉炒芥蓝。”
都零晨二点多了,我心虚得很,一有点动静了,就仔细听听,衣服也没有脱,“盔甲”还一直穿在身上,就怕节外生枝,他们合计好了,再来一场。两点半左右,我听到了315宿舍的动静,他们是爬窗户进的宿舍。张志富醉得一塌糊涂。
“光哥!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把门打开,把门打开,我错了……”
“富哥,富哥,回去吧!明天还得上课呢!”三个人架着张志富回宿舍,他挣脱着,拍门板。
他还发出阵阵凄凉、悲苦的嚎叫。但这门,谁敢给他开呢?大家都在装睡。这场霸凌是一场由张志富发动的,声势浩大却最终失败了的霸凌,如果不是我一直坚持的话,这将是一场成功的霸凌,我将被四大金刚踩到脚底下,不得翻身。我的原则是:我不欺负人,但是别人也别欺负我,如果真的欺负到我的头上来,我也绝不轻饶。
第二天一早,晨号响起,接着是闽南语《爱拼才会赢》,大家都爬起来,我卸下了“盔甲”,揉了揉酸痛的肩背,去接受整队跑操,张志富等四大金刚我也没理他们,迎头撞上,也没拿正眼夹他们,就过去了。这种冷战状态,要持续一段时间了。看样子没有转机,别看我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我是时时处处提防他们。杨菊芳时常给我送些零食吃,但是,我却看透她了,张志富在她身上没少花钱,她却给我买东西吃,太逗了。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真的难以猜测,有时,我到想问问杨菊芳的动机是什么?但,还是算了吧!我对她不感兴趣了。她在我心目中,已如中国的股市,跌到了谷底。我想,如果我看到初中的班花王超,还有没有暗恋的感觉呢?恐怕也不复存在了吧!这种反差是老疥造成的。他毁灭了我的三观,毁灭了我的希望,毁灭了我的女神。毁灭了我懵懂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