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 骑士他又双叒叕失忆了》玉小幺

40、小世界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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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伊西斯理所应当地得到了格洛乌斯的“清算”。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我的祭司大人？”格洛乌斯把伊西斯逼到床角，“狞笑”着说，“要我提醒你之前答应了什么吗？”
　　而被他捏着脸的受害者可怜地“呜呜”了两声，终于赢得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我没有……”伊西斯很小声地抗议，“我没有因为这次约会受伤……”
　　格洛乌斯“哼”了一声，总算放下了蹂躏着伊西斯脸庞的魔爪。他用手在伊西斯的心口一戳，不爽地道：“那这是什么？嗯？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了，你还想瞒我多久？”
　　伊西斯呆了一下，似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拆穿。面对格洛乌斯的质问，他可疑地游移了下目光，低下头不去看格洛乌斯的眼睛，却还记得嘀嘀咕咕地反驳：“礼物是礼物，我没有违约。而且、而且回万族神殿之前伤就会好了，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
　　真是活泼了不少啊，格洛乌斯心想。
　　他心里觉得可爱，脸上却做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格洛乌斯挑了挑眉，故意阴阳怪气地嘲讽：“真不错，还懂得强词夺理了，哈。学得挺快的，真不愧是我的学生，是吧？”
　　几句话就说得伊西斯抬不起头。
　　见此，格洛乌斯又放缓了语气。他打定主意好好和伊西斯谈谈关于“适当付出”的事，却也知道不能那么快就进入主题。格洛乌斯想了想，决定从另一个问题先入手。
　　“先不提这个，既然你受伤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格洛乌斯用手嘟起伊西斯的脸，凑近了他大声道：“坦——诚——”
　　“在这里，我们是最亲密的战友，我们之间不应该有秘密。过分的隐瞒只会给别人离间我们的空隙，所以我们才要格外坦诚地对待彼此，是不是？”格洛乌斯看着伊西斯的眼睛，认真地说，“就好比现在这件事，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伤心、怕我阻止你，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你？”
　　格洛乌斯亲了亲伊西斯被迫嘟起的唇，耐心地说：“如果他们告诉我，你给我施了什么用来洗脑的恶咒，而恶咒的代价就是心脏缺损，你要怎么为自己辩解？如果他们拿副作用为‘加剧缺损处’的法器逼我对你使用，而我又照做了，那你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你不会的……”伊西斯的脸面团似的被格洛乌斯揉来揉去，他含含糊糊地挤出一句反驳，接着就被格洛乌斯不满地啃了口鼻尖。
　　“不是这么算的。”格洛乌斯头疼地摇了摇头，他放开了捧着伊西斯脸的手，以更加严肃的姿态面对伊西斯。格洛乌斯按着伊西斯的肩，认真地说：“我当然会相信你，我也会努力保护你，可也别把我想成圣人。伊西斯，感情不是能被反复考验的东西，它就像人心一样易碎。一次两次，我当然会好好相信，可要是十次八次、几百次上千次呢？我是自私的，我自然会害怕、会退却。更别提我们生活在魔法世界，能改变思维的魔法数不胜数，哪怕我不主动退，他们就不会逼我退吗？”
　　“感情是要维护的，而这种维护不能只靠一个人默默地付出。你付出了，就要让人看到，你受伤了，就要让你爱的那个人心疼，知道吗？坦诚和沟通是爱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我这是为了你好’永远都不是足够充分的理由。”
　　伊西斯看了看他，愣愣地点了点头。他像是终于发现格洛乌斯是真的有点生气，于是飞快地坐直了身体，连被咬痛的鼻尖都不敢去揉一揉。伊西斯就顶着那小半圈牙印正襟危坐着，格外认真地向格洛乌斯承诺：“我会注意的，我以后一定好好沟通。”
　　顿了顿，他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极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如果你问了的话。”
　　……哈？
　　格洛乌斯被伊西斯这个反应惊呆了，他只愣了片刻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好家伙，伊西斯这是还有什么瞒着他呢。
　　格洛乌斯盯着伊西斯瞧了一会，直到伊西斯鼻尖上的牙印都消失了，伊西斯也只是一声不吭地垂眸看着自己指尖。格洛乌斯知道自己现在是问不出什么了——在无关紧要的事上伊西斯总是温顺得紧，但一涉及到原则问题，他简直顽固得像是陨石坑里的钝铁。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格洛乌斯不信挖不出伊西斯在瞒什么。
　　“好吧，那我们说下一个问题。”格洛乌斯不太高兴地说，“关于你的伤。”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不怀好意地吓唬伊西斯：“之前就说过了不许随便受伤，对吧？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真是的，无论说多少遍伊西斯都不知道爱惜自己，那就只有挨一顿罚才会知道这种事不能做吧？”
　　“打一顿？还是要我狠狠地骂一顿？要我骂你‘为什么一定要做我最讨厌的事’吗？”
　　伊西斯的长睫就随着格洛乌斯的语声害怕似的颤抖，他温顺地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明明是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格洛乌斯却生不起一丝作弄人的喜悦。不如说，他越是这样，格洛乌斯就越是不快。格洛乌斯不自觉地皱起眉，极不悦地质问：“伊西斯，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伊西斯放在膝上的手指蜷了蜷，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回答：“因为外面的世界很残酷。”
　　“我知道乌//尔很厉害，能做到很多我根本做不到的事，但是在外面……外面是没有规则的。在那里，唯一的通行证就是实力，黑巫师可以随意杀戮平民以稳定情绪，白巫师可以随意征召普通人做实验品。只要够强，做什么都是允许的。”
　　伊西斯的语声平静极了：“唯一能够豁免这种命运的便是拥有爵位，可爵位必须要靠杀敌获取。靠着战功得来的爵位自然会引来敌人的追杀，但当你受了伤之后，其他人……那些巫师大人们，他们并不会总是帮你，哪怕你也帮过他们。就算你真的成功地活下来了，那也不是终结，总有更高阶的存在，他们的命令根本无法拒绝，所以……”
　　“因为我的攻击力很低？”格洛乌斯叹了口气，他打断了伊西斯难得的长篇大论，向前膝行了一步，抱住了伊西斯：“所以你就想给我最好的，是么？”
　　明明知道格洛乌斯在生气，可当格洛乌斯的手掌从他脊背抚下时，伊西斯还是情不自禁地放松了身体。他把下巴放在格洛乌斯的肩上，也回抱住格洛乌斯。他轻声说：“我用了我的一部分肋骨和心脏，这样我们之间便能更容易地建立起联系。当我进阶了、获得更强的力量，我的力量便也可以分你一半。如果我觉醒了有用的天赋，那么你也可以共享我所拥有的。而且……”伊西斯顿了顿，轻声说，“只要加上一定的祭品，我甚至可以替你挡一次死劫。”
　　格洛乌斯一瞬间抱紧了伊西斯，而后他深吸口气，稍稍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伊西斯几乎立刻便抬起头看他，他小心地瞧着格洛乌斯的神色，像是怕自己最后的话惹恼了格洛乌斯。可他越是这样，格洛乌斯越是因为心中近乎荒谬的空洞而愤怒。他越是知道伊西斯有多么轻视自己的生命，就越是无法接受伊西斯对他的过分看重。他很想告诉伊西斯“我并不值得”，却又很清楚这样的话对伊西斯根本没什么用处。
　　格洛乌斯看着伊西斯，沉默了一会，终于开了口。他对伊西斯说：“我尊重你的想法，伊西斯。如果一件事你觉得很有必要去做，那么你自然应当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当你伤害自己时，我也会因此感到心痛。”
　　明明说的是这样温柔的话语，格洛乌斯的神情却是无比平静的，他说这话的样子不像在说什么情人间的爱语，而更像是说什么宇宙间的真理。他不容置疑地握着伊西斯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用解析魔法原理的语气对伊西斯说：“把这当成你行动的代价吧，伊西斯。”
　　格洛乌斯冷静又冷酷地说：“当你伤害你自己的时候，我的心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也许这伤口并不表现在□□上，但它依旧存在。当然，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因为我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我绝不会把他人的生命凌驾在我自身之上，所以哪怕是心痛，大多也只是一时的。我会治愈自己，你不必在意。”
　　“你尽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但你知道这最终会导致什么吗？”格洛乌斯反问。他随即又给出了答案，一字一句地说：“要么，我变成彻底的人渣，忽略你的每一道伤口，把你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而后到某一天，彻底抛弃已经无法为我付出的你；要么，我彻底被你的牺牲粉碎，我的心同你一起化成齑粉，我会变得疯狂、绝望、变成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疯子，然后同你一起走向终结。。”
　　“那么，要来试试吗？伊西斯？试试吧！看我的心到底要承受多少伤口才会彻底破碎。”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压在伊西斯的身上，看得伊西斯不知不觉停住了呼吸。
　　伊西斯呆呆地看着他深沉如海的蓝眸，很久都发不出一个音节。格洛乌斯的心在他掌下有力的跳动着，伊西斯却彷佛能够感觉到它因痛楚而紧缩的样子。他像是一个蠢笨的魔法学徒，搞砸了一切后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
　　伊西斯头一次感到了后怕，他小心地摸了摸格洛乌斯的心口，用力摇了摇头，他急急地凑到格洛乌斯的怀里，却只能连声说着“对不起”。
　　——伊西斯无法做出更多保证了，他无比清楚当格洛乌斯再一次身陷危机时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但格洛乌斯却依旧沉默着。
　　伊西斯终于开始不安。他更仔细地瞧着格洛乌斯的脸色，犹犹豫豫地凑到了格洛乌斯的怀里。他把脸贴在格洛乌斯的身边，小心地说着“以后一定注意”。他像个小动物似的围着格洛乌斯亲来亲去，张开嘴轻而又轻地轻咬格洛乌斯的脸侧。
　　……如果再坚持一会儿可能效果会更好吧，可格洛乌斯只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破功了。
　　他忍无可忍地按着伊西斯用力亲了两口，直把那苍白的唇吻得绯红，他愤愤地咬着伊西斯的耳尖，手指探入衣物顺着伊西斯嶙峋的脊骨揉按。“这么会撒娇，都是跟谁学的啊，”格洛乌斯小声嘟囔，他把伊西斯按在了床上，自己却坐直了身子，义正言辞地宣布，“我可没说不罚你了。”
　　而伊西斯乖乖地躺在那里，乌发流水般地散落在床上。他温柔的黑眼睛湿润润地看着格洛乌斯，好像无论格洛乌斯做什么都愿意接受。
　　伊西斯轻声说：“我知道错了，请罚我吧。”
　　格洛乌斯彻底没了脾气。
　　他无奈地抹了把脸，叹息着抱怨“你什么时候能为自己反抗一次”，而后公布了昨天想了一晚的惩罚——
　　格洛乌斯说：“为我弹一曲吧，伊西斯。”
　　看着伊西斯迷茫的眼睛，格洛乌斯故意学着伊西斯刚才的样子细细密密地亲吻伊西斯的脸颊。他咬着伊西斯的下颌，含含糊糊地解释：“我是为了不让你受伤才罚你的，总不能真的打你吧？就更别说骂了，我亲爱的，你难道会因为我骂你两句就改变心意吗？”
　　“三天之内都没有亲亲抱抱当然也是个好办法，但是——”格洛乌斯拉长了声音，又去亲吻伊西斯的眼睫，“这是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所以，为我弹一曲吧。”格洛乌斯温柔地说，“弹一首你最喜欢的曲子。”
　　他说着要选伊西斯最喜欢的曲子，可他的眼睛就仿佛是一曲醉人的歌，伊西斯看着他，几乎说不出话。
　　格洛乌斯却误解了伊西斯的沉默，他有点得意地挑起眉，对伊西斯说：“不会吗？没关系，我会教你的。”他把伊西斯从床上拉起来，重新拥到了怀里，他笑眯眯地道：“我教你七弦琴，怎么样？”
　　“马上就要到花国节了，一起去王都吧，伊西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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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逼问和谈心，实际上这一章他们都在亲来亲去（。
很抱歉又拖了一章，这样下去的话估计还有一两次才能回万族神殿，但是感觉这一次更新也是必要的，毕竟格洛乌斯不可能看着小伊这么下去却什么也不做。
以及，格洛乌斯可能确实有点奇葩。其他文里的攻大多想着独占自己的受，他却希望小伊能有更多的爱好甚至是更多的朋友，他是真的很想给小伊最好的一切。
格洛乌斯：谢邀，我今天就要杜绝不长嘴导致的虐恋情深，全面奔向傻白甜的HE大结局！（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