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
一阵白雾出现在眼前。
Mono慢半拍才发现这是他呼出的气产生的白雾。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的冷了吗？
这个城市是被雾和连绵大雨所覆盖的城市，它应当迷蒙忧郁，而不该被雪覆盖。
雪，美丽残忍，白茫茫地铺了满地时一派纯洁美好，谁也不知雪下埋葬了多少人的枯骨。先是寒冷，随后是僵硬，最后会在麻木中没有知觉地倒进雪地，被空寂的白所覆盖。
它无声地葬送了太多人。
手上有拉力传来，Mono看过去。
“快，这里有很多衣服，我们找一下我们可以穿的衣服，再找找有没有适合做成鞋子的东西。”
小六在主动欸。Mono摇摇头把脑袋里不合时宜的想法摇出去。
他自信一笑：“忘了吗，我可以阻隔雨水，自然也可以创造空腔阻隔雪和寒冷。”
在小六期待的目光下，他伸手，波纹从中徐徐散发而出，不过几个呼吸就将他们包在其中。
Mono邀功似地看小六，脸上没有具体的表情，却让人觉得鼻子翘得老高，只怕是再夸他几句，得意的鼻子就能翘到天上去了。
小六“噗嗤”一笑，刚要打趣他，她就睁大了眼。
波纹收缩扭曲成旋涡，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它们还在不断汇聚力量！
小六猛地看向Mono，只见Mono脸色发白，全身都在往后用力想要撤去，却一点都没能动出来，那只使用力量的手上爆满青筋，不断有力量从中汇向旋涡中心。
冷汗从Mono的额头滑落，他咬紧牙关，手呈鹰爪状，去抓那些力量。
力量流失的势头减慢了！Mono抓住希望，他继续用力，眼见旋涡有所松散，力量不断被夺回身体。
小六完全不发出声音，她生怕自己打扰了Mono的状态，心里为他捏一把汗，暗自为他鼓劲加油。假如她能帮上忙，无论什么她都会努力去做。
Mono占了上风了！欣喜刚浮上心头，小六的呼吸便滞住了。
——压力。
铺天盖地的压力向他们挤压而来，动不了，不可能动，就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那是什么？
力量形成的旋涡下面突兀出现一片漆黑，像是阴影，像是深潭，更像深渊。明明地面是平坦的，它却像是其中有深度，是一个将锚点落于地面并开启的异世界通道。
一只手从中伸出。
那只手瘦长、漆黑，在看到那只手的瞬间，小六只觉的头部痛苦无比，像是被不应存在于此世的异样存在污染大脑与精神，假如不是压力让她动弹不得，她就要跪下去了。
那是什么！！什么怪物？！光是一只手就有这种压力，全出来又会怎样？她离死亡只有一步！
那只手的手心面向Mono，和他做出同样的动作。
——旋涡加速旋转，刚刚被Mono拉回来的一点优势瞬间不见。
不行——！
身体各处传来呻吟，Mono拼死往后退，全身都阻止力量的流失。
不能被他全拿走！
他可以做到！
Mono没注意到小六受到精神污染。
他进入一种玄然的状态，类似他曾经通过电视进入调频，周围的一切存在感不断弱化，全身心头投入到一个脱离于现实的虚幻存在，那里没有时间与物质的概念，他在其中仅仅由精神体存在。
那里一片黑暗，范围无限广，他循着自己的直觉进入了一片领域。
这片领域中，绝望痛苦沉淀成麻木，却又有一种异样的感情悄然发酵。Mono正是旁观抽离的状态，他对那些东西只有浅浅的感知。他在其中寻找目标，偶有几处散发微弱光芒的地方也被他略去。
找到了！
他发现了一个东西，随着呼吸它身体不断起伏。
这就是这片世界的本源了！
他尝试和那个存在同波段，速度惊人地快，从中脱离出来的时候，身体周围的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此时现实不过是过去了几秒。
他可以挣脱！
Mono牙龈都快咬出血了。
他不断挣扎，用力，全身抵抗对方。
——他跌坐在地上，身体力量的流失停止了。
恍惚中Mono和小六都听见了一个声音，它由不同年龄段的声音组成，涵盖了孩童少年青年老年，扭曲不连续，活似坏掉的电视机发出的声音。祂像是发出一声“咦？”，却就连惊讶的声音都平静无波。
黑手收回了阴影内，旋涡溶入水一般消失在空中。
Mono大口喘着气，冷汗打湿了背，他后知后觉地尝到嘴里的腥甜味，浑身脱力。
——“Mono？”小六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的，Mono头晕目眩。
“我的力量……”他喘息着说。
“……被夺走了大半。”
短暂的死寂。
“快！找可以供我们使用的衣物！”小六当机立断，他们身下垫的衣服太大并且都很薄，他们要找大小差不多，还可以御寒的衣服。
她连忙去扶倒在地上的Mono。
“……嗯。”Mono顺着小六的力道起身，握紧了拳头，他眼里尽是狠厉。他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Mono没有休息就和小六一起行动起来。他们快手快脚地翻动这个房间内可以翻的任何一个角落，长款折领风衣、手套、刀子……各种东西。
房间内越来越冷了，雪已经在地上积了一层，而雪势还在不断加大，Mono的双脚已经感到僵硬了，他看向小六。
女孩正在从翻找出来的衣物中挑选他们可以使用的东西，她思考每一件衣服的可用于否，并有条理地将合适的东西分出来。她动作敏捷快速，手上能看的出来有点发红，脚也在不自觉地缩。
“小六！我这好了，你呢？”他说，白雾不断呼出。
“我也可以了。”
Mono将自己找出来的合适的东西抱到小六那里去，把它们放在一起，动作间只觉得血液流通都因寒冷受到了阻碍。
他和小六一起分衣服，没有他们身形大小的衣服，Mono就把厚实的外套挑出来，用找到的刀子简单裁剪，基本外形保持不变，将长袖裁到适合的大小，衣摆略微处理，就裁出了差不多的外套。
他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就如法炮制了两份外套，却在鞋的事情上犯了难。
“没有大小一致的鞋。”小六喃喃。鞋子不可能用刀子裁的，它本身大小很限制，看现在的情况，雪大概率会下到简单的行走都困难至极的地步，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可能的敌人。
……只能舍弃鞋子了。
Mono略作犹豫，“我还剩下一些力量，可以尝试在我们脚周围制作空腔。只有脚的话还是可以的。”
“不行。”小六否决，“那个怪物我们都看到了，而我们两个只有你有可能对抗它，假如力量用到这种地方，那面对它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她一顿，接着问，“那个怪物，就是信号塔里的存在吧你说的你和信号塔有关系，是指和他有关系，对吗？”
小六很敏锐。
Mono点点头，“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小六了然，“那就倒合适的时候再说吧。”她低声说。
“这场大雪应该也是他做的，他是这座城市的实际掌控者。”
那就是有必须的理由去面对了，他们躲它，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也会被它报以敌意刻意针对。
“我必须去面对他。”这是命运，Mono心里补上后一句话。
那就没办法了，Mono的敌人也是她的敌人。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