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闷骚枉少年》兮游

57、第五十七回 渝州狂奔

　　乡村道路上，一只驴子“哼哼唧唧”地拉着一辆车，一边赶路一边拉屎。

　　“我的天。当着人的面，这驴子怎么拉屎也这么淡定？本来觉得坐驴车很有情趣的，现在才发现那是活受罪！唉，臭死人了。”莫音正坐在那辆车上扇风。

　　白无痕闻言看了看他与莫音三十厘米的座位差，有些不满地说道：“风是朝你那边吹的，坐过来就好了。”

　　虽然说莫音对白无痕也有意，但真正相处起来，她还真没敢与他太过亲近。她毕竟也只是个17岁的小鬼，对感情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于是她磨磨唧唧地挪了过去，边没事找事地问道：“这样不会翻车吧？”

　　正说着，她又忽然闻到白无痕身上特别的香味，于是连忙又问道：“你怎么开始抹香了？香得很，香得很啊~”

　　白无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不能告诉她其中的原因，否则她一定会担心害怕。

　　“不管了，这样也挺好的。反正你又不是娘娘腔。”莫音只顾着嗅气味，没在意两人的过近距离。

　　白无痕见她毫无防范，打算演一出恶作剧。正当他的手就要搂住莫音肩膀的那一刹那，驴子“啊哼”地叫了一声，突然停了下来。

　　白无痕连忙收手，怨念地瞪着驴子的后脑。

　　莫音见车停下，看了看驴子，发现那厚脸皮的驴子突然开始发抖，似乎是被什么人咒骂了一顿。

　　同时，她看见驴子前面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驴子的脑袋，那驴子就突然又“哼哼唧唧”地欢叫起来。

　　这时候，那人抬了头，冲着莫音笑道：“我说过的，有缘再见。”

　　莫音见到那人的脸，惊讶得险些从车上掉下来：“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北斗星君？”

　　“天机不可以泄漏啊，小音，”说着，他对白无痕礼貌性地笑了笑，接着又自行上了车，坐在了另一边上，“不介意我一路同行把？”

　　莫音摇头。这倒不是她介意不介意的问题。北斗星君是神仙，倘若他为天命盯住她和白无痕，那么她也是无法阻止的。只不过北斗星君是个比较光明磊落神仙，不希望暗中窥伺她二人，故在此现身。说起来，真正该介意的应该是那只驴子。那驴子瘦的，很明显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但在此刻却花痴似的一个劲地往前进，其神韵好比盟军敢死队。莫音心想那一定是头母驴。

　　于是乎，这母驴奋进了半天，一路上竟没拉屎。到了傍晚时分，莫音一行人终于达到了渝州。街上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北斗星君首先跳下了车，此时正摊开手掌打算扶莫音下车。莫音正要伸出手去，白无痕突然把她拉到另一边，接着又轻松地拎起莫音一同跳下了车。

　　“经不起诱惑……”白无痕抬手敲了一记莫音的脑袋，下手不算轻。

　　莫音觉得自己冤枉，于是卯足了力气回踩了他一脚：“你又凭什么知道了？我抱他了，亲他了？你还知道什么叫诱惑？还不是你醒来之后常干的勾当……唔。”话没说完，她眼前一黑，紧接着看到的只剩下白无痕深邃的眼眸。想逃已经来不及，他的唇已经霸道地覆了上来，肆无忌惮地掠夺着她口中的领地。

　　直至莫音踩他第十脚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他稍有些得意地笑道：“你，才是惯犯。”

　　“你你你你你……苍天啊，这整一个祸害啊！”莫音知道自己脸红，却又佯作一副生气的面孔别过头去。

　　白无痕闻言笑意更浓。他凑近她耳边说道：“那你就为民除害吧、”

　　莫音气得一时竟回不上话来。正着急着，忽闻一旁的北斗星君说道：“白公子，方才我只是出于好意，并无半点非分之想，你就不要为难她了。这样吧，我在此地看着车，你们二人有事去办便是。”

　　白无痕听见了装作没听见，抬头看天上的月亮。他想起莫音曾经花痴地望着眼前这红衣少年，心中自然不爽快，因此一时半会儿是不会与他和平相处的。

　　莫音见这情况，赶紧接场子：“啊，那多谢你了。我们不会离开太久的。”说着她拽着白无痕的袖子离开了。

　　寂静的小巷，风声回响。

　　“怎么样？有想起什么吗？”莫音期待地望向白无痕。

　　白无痕摇头：“几乎没有。我感觉少了一些什么，手。”

　　莫音看了看他的手，想起了他的琴，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向他提起：“说起来，你这家伙，从前可得瑟了。”

　　白无痕挑眉，一副不大愿意承认的表情。

　　“不信？那你等着，”莫音绕到白无痕身后，边说边往前面挨，道：“这个石伯一定是个怪大叔、怪老头。明知道我怕那什么，居然还住那么恐怖的地方。”

　　白无痕不经考虑便说道：“请你不要扯我的衣服，不要影响我走路。”说完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莫音笑了笑，继续说道：”人生在世，无非是让别人笑笑，偶尔笑笑别人。你看我在这世界上没了亲人，还不是挺乐观的吗？”

　　“你那叫没良心。”白无痕愣了一下，之后竟也露出了当年那抹浅笑。只是这一次，它没有转瞬即逝。

　　“呀，那房子居然还在！”莫音跑到前头一宅子跟前，向里面探了探，“居然还是当年那一套！”

　　白无痕方才寻回一点点记忆，现下又乱了头绪：“我们在这宅子里干了些什么？”

　　“被一个死老头耍了几圈，”莫音捋起袖子，推门而入，“走，找他算账去。”

　　这时屋内竟传来老头的声音：“暗号。”

　　莫音心中暗想这老头太没新意，深吸一口气，边进屋边大喊道：“挖勒个去——你这老不死的！”

　　石伯，即司空老仙，有些羞愧地喝了口茶：“老人家没什么别的爱好……”

　　白无痕也进了门，看了一圈屋子道：“似乎是来过这里，有些印象。但是有些奇怪……”

　　“呐，你把这个老头拖出去活埋了好不好？”莫音狡黠地看了司空老仙一眼，忽然竟挽着白无痕的手臂撒起娇来。

　　白无痕没怎么在意她的动机，只觉得听了她的话如同吃了蜜，随即答应道：“好。”说着冲上去扛起了老头，来到了屋外。

　　“沙……沙……沙……”

　　司空老仙因惊吓方才晕了过去，此时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埋在地里半个身子，而莫音和白无痕正手捧着泥沙填坑。于是他小孩似的吵闹起来：“呜哇——欺负老人家啦——丧尽天良啊——亏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个一级秘密——”

　　莫音停下：“什么？”

　　老头一吸气，放声大喊道：“地动山摇啦——”

　　说完地面上下震动起来。白无痕脸色一变，拉起莫音就跑：“刚才来路是哪条？”

　　“咣！”

　　莫音刚跨出门槛，大门上的牌匾便掉了下来。

　　纵波之后是真正具有毁灭性的横波，房屋墙面逐一坍塌。还没顾得上去拾慌乱中掉落的鞋子，莫音回头朝地上一看，吓得险些窒息：“妈妈呀，后面地上裂了条大沟！快，快跑啊！”

　　这周围都是墙，而且道路又窄，只有停旅车的地方是最近的空旷地。莫音本奇怪着没听到有人惨叫，现在一想才明白，这镇的人似乎早就移了民，否则达到时也不该没看见一个人影。

　　“情况不妙，”白无痕看到前方的道路被倒下的墙体堵住，急切说道：“你还能再跑快一点吗？”

　　莫音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甚至没听到他在问什么。

　　白无痕见此状况，二话不说把莫音打横抱起来，脚下一用力便跳跃在乱石堆顶部。

　　莫音只觉得颠簸，无意中又往后瞟了一眼，忽然觉得手都冰了。只见那条裂缝越来越大，在它附近的东西全数落入深沟中，久久不闻落地声。而白无痕此时的情况是一脚刚落在一石头上，再跳起来的时候，那块石头已经掉进裂缝中去了。大骇之下，她干脆将头埋了下去，眼睛一闭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不远处的北斗星君看到二人的身影，立刻登上了驴车。那驴也不知中了什么法术，突然狂奔起来。他这样做并不是要抛弃他们。现在的事情好比是接力赛跑，前方运动员必须在后方运动员达到之前先跑起来。比赛不跑，最多是输了面子，但是现在不跑，那丢了可是那两人的命了。

　　如此一来，白无痕不得不跑得比刚才更快才能追上驴车。因此当他把莫音带到车上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