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家的小戏精》飞飞鱼的碎碎念

58、这是辈分问题啊！

　　从家里到约定的餐馆只有十五分钟左右的车程，但是为了避免遇上交通堵塞而迟到，程弈嵘赶在距离约定时间12点还有25分钟时就从家里出发了。
　　值得庆幸的是，今天这条路的交通一路顺畅，甚至沿途的3个十字路口有两个都正巧是绿灯。等他到达餐馆，将车子在餐馆对面的停车位停好后，低头看向手表，确定还有8分钟，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脑海中一切纷杂的念头抛掉，拿起车钥匙和手机，打开了车门。
　　服务生把他带到包间时，杨临修还没到，程弈嵘稍稍放心了些——还好，没让长辈等自己。
　　趁着对方还没到，他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其实周五上午听完答辩会后，下午程氏和长宇的人就开了个长达三个半小时的会议，谈判预计还要持续一周。这次两人算是约个饭，严格来说，这个过程中的任何对话都有可能对谈判最终结果产生影响，但是相比于谈判桌上的你来我往步步为营，今天的饭局又相对轻松些。
　　对于这次的合作，能谈成固然很好，长宇能和程氏就飞行器尾翼新型材料的研究进行合作，无疑是从程氏肩上分担了相当一部分的成本和风险，但若是谈不成，也没有关系，程氏本来就足够有能力单独承担起这次研发，而与长宇的往来就当做是一次促进两集团关系的“联谊”活动了。
　　当然，这只是他之前的想法。
　　而就在半小时前，他刚刚得知长宇是自己的小男友家的企业，而对方派来交流谈判的人竟然还是小男友的舅舅，他突然意识到这次合作非常重要，其主要影响不在于程氏，而在于他往后的感情生活，甚至婚姻。
　　“不要紧张，没关系，不要谈到文瑞，就谈谈项目就好，谈点别的……”他忍不住喃喃出声安慰自己。
　　他突然特别庆幸当时收到林越铭发来的照片时，没有立刻出发当场“捉奸”——以他当时的心情，搞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上前把杨临修打一顿也说不定——那他就永远都别想得到文瑞家里人的认可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后怕。
　　没过几分钟，包间门被推开，杨临修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程弈嵘赶紧起身迎了上去，伸出手：“杨总，您好！”
　　“程总，不好意思，久等了，对这边不太熟，绕路了。”杨临修和程弈嵘握了握手，回头示意服务生可以离开了。
　　“没事，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程弈嵘纵使内心千万般紧张，但好歹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商人，依旧是十分镇定地带着对方落座，帮对方倒茶，然后把一旁的菜单递给对方，“我之前订包间的时候点了几个菜，杨总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杨临修接过餐单，翻了翻，又把菜单放回桌上：“就这样吧，我对这家餐馆也不熟，就听程总安排。”
　　等菜期间，杨临修环顾了一圈包间，然后笑着又看向程弈嵘：“之前和程总约今天的午饭，还怕程总不乐意，毕竟你们年轻人，周末应该都有自己的安排吧。”
　　“杨总也还很年轻。”程弈嵘笑着回答，“做生意的人，生意来了就得工作，哪有什么周末啊。”
　　杨临修今年46岁，大概是保养得好，身材也不错，没有啤酒肚，看起来也就四十左右。
　　“也是。”杨临修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工作起来也没个时间概念，前些年我儿子毕业来公司做事，我才轻松了很多……对了，程总好像……还没结婚对吧？”
　　程弈嵘一口茶水哽在喉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有点想不通话题是怎么带到这里的。艰难地咽下茶水，他强迫自己维持着笑容：“嗯，还不急。”
　　“前天从学校回去后听说程总有个男朋友在N大——”杨临修抬头看了眼程弈嵘，许是见他有些紧张，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探听您的隐私的，只是之前在你们公司茶水间无意中听到了只言片语，好奇而已。”
　　“没……没关系。”程弈嵘尴尬地笑了笑，硬着头皮搭话，“您还是直接称呼我小程吧，您资历比高，入行比我久，也是我的前辈。”
　　杨临修倒是很直接地大笑：“哈哈哈，应该是我的年龄比你大吧。”
　　程弈嵘心想：这还真不是年龄问题，这是辈分问题啊！
　　“我就是有些感慨，程总您这么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去学校里找对象，这让学校里的那些学生竞争压力多大啊。”杨临修感叹道，“我有个侄子就在N大读书，我现在都有些担心N大学生眼光太高，我这个侄子怕是要大学四年都单身了。”
　　那您真是不用担心，您侄子就是那个“眼光太高”的人。
　　程弈嵘在心里接话，表面上却依旧淡定，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兴趣：“是吗？我们这儿离J市还挺远的，您侄子怎么没在家里那边上学啊？”
　　“嗨，小孩子嘛，不喜欢家里管束，一成年就巴不得往外跑，我妹妹妹夫都希望他在家边上上大学，他不肯，非要往外省跑。”杨临修摇摇头，又叹了口气，“我儿子那时候也是，跑到北方去上学，刚开始那几个月我老婆每天都要给他打电话，一天没联系就心里担心，唉，现在的小孩子啊。希望回头读研的时候他能回家里那边读吧，不然我妹妹更要担心了。”
　　这话让程弈嵘没法接，他脸上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在反驳：文瑞不会回去读研的，他会留在这里！
　　“唉，你看我。”见程弈嵘没搭话，杨临修摆摆手，“不聊这个了，还是没有小孩那会儿舒服啊，有了孩子以后总是为他担心。 ”
　　程弈嵘适时转移话题：“杨总在这边住的这几天还习惯吗？都没怎么好好招待您，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的话，你们招待得真的太周到了，费心了。”
　　几番客套后，两人终于谈起了项目。
　　“说实话，之前在N大听了……听了那些学生的报告，后来在你们公司又进一步了解了这个项目的理念，我们长宇对这个项目还是挺感兴趣的，如果能在这方面和程氏有合作的话，的确是一大好事。”
　　“是的，我觉得我们能合作的话，对双方的发展都是有利的。”程弈嵘附和道。
　　“我就是有些好奇，这个项目……”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后两个服务员推门进来，推着一个小推车，飞快地把菜摆上桌，随之被呈上来的还有一瓶葡萄酒。
　　杨临修摆摆手：“等会儿还要开车，就不喝酒了吧？”
　　“这是我家带过来的，14年的勃艮第白葡萄酒，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当是个礼物，您带回去尝尝吧。”
　　杨临修犹豫了一秒钟，便妥协了：“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
　　“对了，您刚才说有些好奇，好奇什么？”
　　“哦，我是觉得，程氏集团必定不会缺少优秀的研发人员，虽说这个项目重点方向还是由公司主导，但是前期工作也是不容出错的，程总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学生来做，不会担心吗？”
　　程弈嵘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杨临修开始用餐：“边吃边聊吧，这里的菜味道还不错。其实……大家都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我们也都是在为航空航天领域尽我们的努力而已，如果有合适的、优秀的学生能够担当重任，我们还是愿意给机会培养他们的。程氏每年和N大都有很多合作，也能从N大招纳很多优秀人才，我们需要新鲜的力量，学生需要更多的机会、更大的舞台，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杨临修若有所思。
　　“J市也有很好的航空院校，长宇和学校之间应该也有很多往来吧。”程弈嵘反问道。
　　杨临修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一些合作，但是基本都要先签合同，就等于是没毕业就已经是我们的员工了……程总难道不怕那些学生毕业后带着设计跑了吗？”
　　程弈嵘心想：他哪怕不带设计跑了我也怕啊……
　　“倒也没签合同，不过，相关协议肯定是有的，人可以走，设计可不能外流。”他笑着给对方添茶，“学生一旦背负上泄露机密的责任，不仅要承担法律责任，连名声也毁了，何必拿自己的前途来赌呢？所以长宇也可以放心，虽然这个项目有公司外部的人参与，但是关于信息泄露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两人就项目的问题谈论了一会儿，但由于还没有签合约正式合作，程弈嵘没有说得太详细，而杨临修也很有默契地没有多问。
　　午餐进行得差不多了，杨临修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肩膀，提议道：“下午我本来想着没什么事，和我助理去滨江那边转转，程总一起吗？”
　　“不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程弈嵘略带歉意地笑了笑，“家里还……有点事。”
　　“要回去陪男朋友吧？”杨临修了然笑道，“那行，不打扰你们的周末了。”
　　两人走出餐馆，程弈嵘陪着杨临修走到更远一些的停车位，站在路边目送对方开车远去，这才收敛了笑容慢慢走回自己的车那边。
　　他坐进车里，却没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深深叹了口气，让自己静下来，想着回去要怎么面对文瑞。
　　他真的太心急了，说话都不过脑子，那样误会文瑞，还对着文瑞说了那么重的话。
　　就算文瑞是骗了他，他也应该是好好和文瑞聊的啊，不应该对文瑞发火的。
　　可是……可是如果文瑞是杨金云的外孙，那么这一切就太诡异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呼出，发动车子，转了个头朝回家的反方向开去。
　　等他提着文瑞最爱的点心店中的招牌布朗尼蛋糕回到家时，见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雪芽趴在笼子里，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
　　雪芽身边的两个碗里分别装着半碗狗粮和水，看来文瑞出来过了。
　　他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急匆匆走进卧室，却不见文瑞的身影。
　　他的心咯噔一下，有些慌了，急匆匆走回到门口，看见玄关处的鞋架上确实还放着文瑞的鞋子，这才稍稍放心，一边叫着文瑞的名字一边往书房走去。
　　书房门半掩着，靠近门口，果然听见里面有键盘打字声。程弈嵘长舒一口气，慢慢推开门：“瑞瑞？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蛋糕，要不要尝尝？”
　　文瑞正在写实验报告，听见声音后，双手离开键盘，垂着头坐在座椅上，没有回头。
　　程弈嵘大步走过去，将椅子转了个方向让问面对自己，慢慢蹲下，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仰头看着文瑞，轻声道歉：“对不起，宝贝儿。你还在生气吗？”
　　文瑞叹了口气，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一个蓝色的丝绒盒子。
　　程弈嵘垂眸看了一眼，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