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
所有人腿上一沉，跌坐在椅子上。
戈德里克死死地握着镜子碎片，另一边的胳膊杵在桌子上撑着额头。他低着头瞧着变成正常镜面的碎片，他没有哼声，只有喉结在上上下下剧烈地滚动。他的手掌被锋利的边缘划出伤口，不吝啬地流出血来。
其他人没有打扰他，而是选择安静地等候在一旁。
女人举着托盘走了过来，她仿佛不受气氛的影响，只把托盘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酒来了，请慢用。\"然后转身就走开了。
酒液在酒杯中晃荡，倒映出戈德里克破碎的脸和女人离去的妙曼身形。
戈德里克收起碎片，长舒一口气，收敛起自己所有不稳定的情绪：“答疑时间。如果你们有想问的问题就问吧，我尽可能地给出答案。”
邓布利多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请问你是谁，赛德先生？”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他似乎是被大家的表情逗笑了，脸上轻松了许多，“我以为经过刚刚奇妙的经历，你们应该多少有点心理准备了。”
罗恩喃喃道：“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斯内普似乎是想起了刚发生不久的对话，脸上青青白白，煞是好看。
哈利怔怔地说：“梅林的袜子，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赫敏握着罗恩的手臂发出一声惊讶的尖叫：“噢，我的神啊。”
邓布利多难得有些语塞：“格兰芬多先生……”他说话有些别扭和结巴，“创始人阁下……”
戈德里克没有勉强，他语气亲切：“没关系，请随意称呼。或者直接叫我戈德里克也没有问题，那样我会十分高兴的。”
罗恩终于反应过来，他尖叫一声，兴奋得脖子发红：“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创建格兰芬多学院的伟大巫师！不可思议，我竟然有一天能够见到本尊！”
戈德里克笑着点点头。
犹豫了一会儿，德拉科吞吞吐吐地问：“那……那请问弗朗是谁？”现在他们都清醒了，非常清楚从头到尾真实的人只有八个。
“好问题。”戈德里克回答，“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我的挚友，也是这个梦境的主人。”
德拉科得到准确的回复，神情变得十分恍惚。戈德里克知道，这个和创始人亲密接触过的小斯莱特林，需要一点缓冲的时间。
罗恩的表情一时变得十分复杂，在狂热和恐惧中来回跳跃。
哈利和赫敏的表情好上许多，但也和罗恩的表情类似。戈德里克也知道萨拉查现在在学生中的名声，对此有些哭笑不得，他无奈地说：“放心，没有一个霍格沃兹的创始人会谋害自己的学生。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也请你们相信他。”
德拉科缓过神：“是的，我爸爸说，斯莱特林就是最好的！”
麦格干巴巴地问：“可是，如果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梦境的主人，为什么我们不能出去呢？”
“这就涉及到另外一个问题了。”戈德里克说，“这也是我刚刚发现的问题。”
大家安静下来。
“这个酒馆我经常过来，我也带萨拉查来过。关键就在这里，萨拉查只认识酒馆的老板，他不认识老板娘。很不巧，刚刚过来送酒的女人正是酒馆的老板娘，而且我印象中的模样一致。”
邓布利多说：“这是个破绽。”
“是的，不止这一处。”
赫敏积极地回答：“还有语言——千年以前的通用语一定不是现代英语。”
戈德里克赞许地点点头。
麦格若有所思：“之前那位女士说亚得里亚海的麻瓜对巫师没那么排斥，换句话说，麻瓜对巫师的态度还是排斥的，但是我们一路走来，所有麻瓜对我们的身份都无视了，并且对我们相当友好。”
“没错。”戈德里克最后总结道，“这里不止是一个梦境。根据我的判断，它是一个幻境，只不过是以萨拉查的记忆为主要载体。而在给我们布置幻境的同时，它又偷偷窃取了我们的记忆，从而对萨拉查的记忆缝缝补补，导致这些漏洞的出现。”
“同时它还在篡改我们的想法。”斯内普生冷地说，他显然对之前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这件事我们所有人刚刚都倒霉地经历了一遍。”
“这样说的话，老疯子——”在哈利和赫敏惊恐的眼神下，罗恩硬生生地改掉自己的话头，“斯莱特林想要干什么？”
斯内普和德拉科冷冷地注视着这个格兰芬多，神色不虞。
“请不要这么误解他。”戈德里克礼貌地说，“起码在我面前不要诋毁他，否则我会生气。我觉得你们并不会期望看到那样的我。”
“知道了。”罗恩嘀咕着垂下脑袋，“对不起。”
戈德里克转向斯内普：“修改我们想法的可能不是他。”
邓布利多接着说：“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存在？我感觉这个幻境很矛盾，对我们有时是恶意，有时是善意，但善意总是占据大多时候。”
“很有可能。”戈德里克说，“据我猜测，萨拉查一直在和另一个存在做斗争，他试图在这个幻境里竭力保护我们。但同时，他没有多余的力气直接带我们走出这个幻境。”他环视一圈，正色道，“关于如何走出幻境，仍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
众人点头。
哈利问：“另一个存在是什么？”
戈德里克答：“暂时还不知道。我已经有一个想法，但是仍有待考证。”
哈利忧心忡忡地说：“但是他的目标好像是你。”
戈德里克干脆地应道：“是的，他的目标很大可能是我，而且只有我。但是这不是你们放松警惕的理由。在这里，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来担保，我能保护好你们所有人。”
邓布利多道：“您说得对。我们不会拖您的后腿的。”
戈德里克笑了起来，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答疑时间结束。起码现在，我们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为了我们的合作，干杯！”
凝重的气氛一松，众人配合地端起酒杯，隔空碰了碰：“干杯！”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一手提着小酒桶，一手熟稔地在戈德里克旁边塞进一把椅子：“戈德里克，你们谈完了吧？”
戈德里克帮忙把酒桶拎上桌子：“当然，你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准确。”
男人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你们好，我是这里的老板。”
众人纷纷跟他打招呼。
老板勾住戈德里克的肩膀：“萨拉查呢？他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他有点事。”
老板啧啧称奇：“真难得，你们竟然有分开的时候。”
戈德里克警告地瞪了老板一眼：“你别想着趁我不在灌他酒——一滴酒都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一直在琢磨着做一罐蛇酒。”
老板哈哈大笑：“我怎么敢啊，他可是我家小孩最亲爱的老师。”他耸耸肩，“我儿子和女儿都可喜欢他啦，一回来就天天把他挂在嘴边。在他们眼里，我这个爸爸没有萨拉查厉害，我可不敢和他们两个作对。”
“知道就好。”
“对了，我跟你拜托个事。”老板凑近了一点，而戈德里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你那个学校，霍……霍……”
戈德里克贴心地提醒：“霍格沃兹。”
“对，霍格沃兹。”老板拍了一下手掌，“你不要老是把他们困在城堡里，连历练都在旁边那个小树林。有时候也适当地让他们出来玩玩嘛。年纪太小的就算了，四年级以上的可以稍稍走远一点，比如来我这里。”
戈德里克哼笑一声：“我猜猜看，你是想见你的女儿？”
老板指责道：“可不是嘛，你们管得太严了，一年才让回家一次，一次就只有一个月！”他痛心地说，“我可爱的女儿啊，一年竟然才只能见一次，还没重新拥抱一个就要送她走了。”
“四年级……你女儿四年级了？”
老板竖起大拇指：“对！”
“四年级……”戈德里克突然坐直身体，记忆的灰线开始连接，“你女儿四年级。那你儿子是不是七年级？”
老板响亮地应道：“是的！”他自豪地说，“我家臭小子在你们那里当斯莱特林七年级级长！”
话进耳中，戈德里克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他僵直地坐在座位上，大脑在高速地转动，却总也抓不住那个念头。他知道，那很重要。但他抓不住。他痛苦地想。这不对劲，他又被影响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但他知道一件事，这件事不说他们也必须要做，而且要快。
“霍格沃兹！”戈德里克一拍桌子，匆忙起身，“我们现在去霍格沃兹！”
老板欲言又止。
戈德里克匆匆说：“酒钱记我账上，下次给你。”
话音刚落，他就带着人跑出酒馆。
他的方向感仿佛回来了。出了门，他马不停蹄地带着人往一个方向狂奔。
在场所有人中，麦格的身体年龄最大，体力也是最差的那一个。很快，她就有点跟不上队伍，于是气喘吁吁地问：“这里离霍格沃兹远吗？我们可以用幻影移形吗？”
“试试。”戈德里克果断地说，“你们牵着手，拉好。”
七个人兵荒马乱地边跑边牵手，戈德里克把手搭在邓布利多的肩膀上，大喊：“准备！”
下一秒，挤压感和眩晕感袭上他们的感官。当他们踩到结实的地面的时候，他们见到了他们熟悉的地方——禁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