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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UR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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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的音乐。”
“不恶心,特别好听。”
我没有说谎,每次听了傅从燃的音乐以后,我作画的灵感都会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对我来说,那已经不仅仅是歌了。
那是种信仰。
最近去美术馆画画的小姑娘们聊天的时候谈到了一个词,叫追星。
说是喜欢明星的意思。
可我觉得不很贴切。
应该是追寻星光。
是遥不可及的愿望,是伸手也触碰不到的念想。
星星现在竟然在我身旁,我抱着我的星星。
我心跳有些急促,直到我们分开,也一句话没有说。
现在换做我给他处理伤口。
我不太会,拿了药水涂好就慢慢缠纱布,可伤口太长了,横亘在手臂上,长而狰狞。
我好心疼好心疼,手抖得纱布都缠不明白,傅从燃另一只手夹着烟,无声的看着我,好一会,他沉默的把烟咬在嘴里,用他的手按着我的手,捏着纱布利落又随意的缠了几圈。
“我给你系。”我红着眼睛拦住他要将纱布打结的动作。
“怎么了?”他嘴里含着烟,声音有些含糊,抬头的时候烟草不经意冲撞了我,我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傅从燃立刻侧过头避开我,却无端露出颚下性感的喉结。
“…你缠的太紧了,看着很痛。”
“我能忍住。”
“可我看着很疼。”
“…”
傅从燃不说话了,他松了手,把嘴里的烟拿出来又抽了最后几口,按灭丢掉。
然后才哑着嗓子说:“那你来吧。”
我把他缠的最紧的几圈松开,里面已经隐隐渗出了血,我尽量控制一个不让他很痛又能止血的力度,重新缠好,系上一个结。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他青紫的脚裸。
是刚才摔东西的时候砸的。
傅从燃也看到了。
他无所谓的晃了晃,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了一下,抬起刚才处理的伤口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看,以后可以在上面纹身遮住…你挑图案。”我抿了抿唇,看他无措的哄我。他真的不会哄人,只好生硬道,“在我还没这样的时候…她们都说过很好看。”
他们,说的是粉丝。
傅从燃身上有两处纹身。
一处在锁骨上,是艳色的玫瑰。
一处从手腕蜿蜒到小臂,是一抹鸦青色的火焰。
如果不细心看,根本看不出化学颜色覆盖下的疤痕。
于他人而言,纹身会让他显得更加神秘,如此隐匿在黑暗里让人看不透,为他的气质加成。
可对傅从燃来说,这其实只是单纯为了遮挡他们口中暴力狂自残留下的伤疤而已。
他们在不了解傅从燃的同时偏要装作很了解,自作聪明已经把他看透,却又享受他或远或近的神秘感。
或者说,人都会下意识为自己喜欢的事物捏造一个美好的故事,不允许现实的真相与自己的乌托邦幻想相悖而行,他们把傅从燃的纹身归结为漂亮,是因为他们潜意识抵触这处纹身存在的真实意义。
真相总是丑陋得如此让人难以接受。
可事实上又做错过什么呢。
傅从燃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忍着哽咽点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这是最后一次,痊愈后我陪你去纹,然后以后都不纹了,好吗。”
傅从燃摩挲了一下手腕的图案,没说话。
可他懂我的意思,他一定听懂了。
可他不答应。
他没把握,因此不轻易许诺。
我不逼他,因为我爱他。
我们之后聊了很多,我的猜测没错,即便他来这个城市和我相遇是巧合,但他想死在这里却是真的。
他查了很多资料,去买好了需要的药品,回来的路上碰见那个妇女在放他的歌,他就暴躁症就犯了。
傅从燃从口袋里拿出了他买好的药,五六盒,上面的各种名字我都看不明白。
他低着头没敢看我,睫毛一抖一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沉默地拿过那些药。
这些相克的药物混在一起,即便不是剧毒,如此剂量,应该也活不了了。
我瞬间浑身冷汗密布。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我没有遇见傅从燃,他今天本是要自杀的,甚至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吻了吻他的伤口,上面有消毒水和药水混杂的味道,我不在意,把那个保存得很好的红黄色荧光绳摘下来,轻轻套在他有伤的手腕上。
傅从燃刚注意到这根绳子,他下意识抖了抖,也许不敢想象我留了一根廉价的绳子这么久。
“我把我最喜欢的东西借给你,等你好起来,就把它还给我,好吗?”
我和他十指相扣,没再给他逃避的余地。
我听到他轻声说“好”。
傅从燃,你要连带着把最耀眼的自己,一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