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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新人改造训练 ...

  •   第十三章新人改造训练
      破晓云继雾。
      东边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可以看得见田野里庄稼的影子,树林和房屋的影子。雾气像害怕阳光的鬼魂,一缕缕地逐渐消失,有的化作了街边的露水,有的则升到半空中,然后不见了踪影。惨白的阳光从云层里射了出来。
      即使看到了哪苍白的阳光,人也毫无破晓的感觉。没有暖意的阳光,映照着这一幕幕悲惨的景象。凄神寒骨,周围弥漫着的不是寒气而是那些不散的冤魂的怨气和无法洗刷干净的血腥气。这里就是血色贵阳,我们旅途的终点。
      “没有破晓之分的血色贵阳。。。。。。”
      里在正缓缓开启的古旧城门前,邵可轻念起来。
      “咳咳,这次来的可是红家直系呢。圣上您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啊?不然,再过几年,就会变成您在红家的妹夫哟~~”
      御书房的一角,一代尚书令霄瑶旋缩在尚未被公文所吞没的书桌一角一边喝茶一边打趣正在埋头工作的彩云国国君紫戬华。
      “红家直系又如何只要按照计划去办就行了。”
      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真是冷血得可以。如果放纵红家宗主的长子和王女百合成婚,戬华宁愿把包括异母妹妹百合在内的所有人统统斩杀。
      “可是鬼姬小姐信上写的是“想要和你见面的孩子”不是答应成为风之狼的人呢。跟计划不一样,圣上!”
      “啰嗦死了,臭老头!”
      戬华终于抬起头很不耐烦地回应道。
      对面的尚书令霄瑶旋长着一张完全与“臭老头子”不同的脸,看上去正当壮年的他就是凭着这张脸和自己的官位结果收到了无数后宫女官寄来的故作风雅的情书。然而,深知此人真面目的戬华知道那些全都收下的半纸娇恨的情书实际上全都成了这个老狐狸的冷笑话材料。果然是活了几百年的臭老狐狸。。。。。。。
      相信知道这一真相的女官们绝对会看透红尘,出家为尼。问题是知道霄瑶旋并非人类这一真相的只有戬华一人而已。于是这老狐狸便一直这样处处收情书,最后竟成为后宫最受欢迎男。
      “哎呀,圣上您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无义啊。想当初是谁低声下气拜托我留下来辅佐朝政的?没想到才过了短短这么长的时间您就嫌我啰嗦了。哎,罢了罢了,人类都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东西,我怎么就没早点看穿你们呢?”
      戬华冷冷地望着故作捶胸顿足状的尚书令,直接戳穿了他的演戏
      “够了,你演的戏孤看得还少吗?先把正事做完以后,随你怎么说都行,但在此之前可别忘记了你和我立下的约定。”
      “不会忘了的,和贤君的约定。”
      尚书令流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正经神色.....然而.....从心底感到有点做作得恶心是怎么回事...
      “对了” 戬华咳嗽几声后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似的,“躲在旺家的流鼻涕小鬼现在工作得怎么样了。”
      在健忘的戬华询问前,准确而言是在给新科进士分配工作的第二天,鬼姬就曾拜托霄去打听一下旺季的情况。虽然霄从来对人类的事不记在脑子里,但由于对象是戬华,所以他很快回忆起当时打听到的情况。
      “您说鬼姬小姐唯一的亲弟弟啊~~他好像因为礼部那位许尚书的安排,正在御膳房高高兴兴地洗碗呢!”
      能够把“让新科进士去御膳房洗碗当杂工”这种事用高高兴兴形容的,搞不好只有霄一个了。但提到了礼部的许尚书,戬华不禁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家伙一直做些瞒上压下的事,没想到居然还让他靠着贿(百度)赂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朝廷里的官吏改天一定得大换血才行。”
      “喂~~外面有人在吗~~~”
      打过招呼以后,御书房里最里面的那个靠墙的书架倒了下来,露出了墙内的密道。从密道钻出来的是灰头土脸的鬼姬和邵可。
      “抱歉,我回来迟了!”
      “哦,回来.....” 戬华余光瞥见尚书令不怀好意的捂嘴偷笑,马上一本正经地斥责:“鬼姬!为什么你不能用稍微温和一点的方式进来?你是不是希望全宫中的人都知道这里有条密道——真是,不知道我给你的女官服到底做什么用的。。。。。。”
      “因为是带着邵可回来的,所以不能走女官的门,只好利用密道。”
      鬼姬迅速摆手辩解道,但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给戬华带来了多大的反响。
      “邵可。。。。。。”
      就紧站在鬼姬身边的邵可看到戬华投来的“你就是那个麻烦的红家小鬼”的目光,下意识地往鬼姬身边靠紧了一点。结果这么一做获得了戬华更上一层楼的鬼畜目光。
      (怎么回事啊,这个男人。和传说中的形象完全不像啊。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爱闹别扭的青年而已。这个人真得是传说中的阎罗大帝紫戬华吗?)
      认真看了一眼戬华所着的紫色皇袍后,邵可终于不情不愿地承认了眼前这个“爱闹别扭的青年人”真的是他所想要会见的阎罗大帝紫戬华。
      邵可伏在地上行臣服之礼。
      从头顶传来了王者冷漠的声音。
      “如果想要说什么的话那就赶紧趁没死之前说干净。”
      “……无论如何请让红家继续存在下去。现在的红家,除了玉环大叔母以外,没有人会反叛陛下,更不会有这种想法。我会遵从陛下,但请保证我的两个弟弟以及百合的生命不受伤害。”
      “你自己要如何呢?是为了生而来到这里?还是为了死?”
      来到此地,是为了生还是为了死?此时此刻,邵可才猛然发觉以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离开家时,他仅仅是想着为了两个弟弟,为了百合,为了红家,而所谓为了交易,抑或是为了自己生存这样的事情,全然在他的考虑之外。
      “嗯……这个……可能,怎样都可以吧。”
      没怎么认真考虑,邵可便老老实实地做出了回答。闻言,戬华立刻流露出惊愕的眼神,鬼姬也是一阵沉默。而她那头再次被染黑的长发,不多时也被弄得乱蓬蓬的。
      “……这样啊。怎样都可以啊。”
      不一会儿,邵可发现,从自己手指的缝隙间隐约看到的鬼姬的表情,像来贵阳时那天的天气一般阴云密布。
      “嗯。戬华,我决定了。就要这个孩子!所以,不要杀死他。我要带他回去。”
      戬华对此沉默着没提出反对意见,末了,他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待会来道场见我。”便独自走出了御书房。
      即使是熟悉的背影,也不可以随意追上去,鬼姬躬了躬身向老狐狸尚书令说道:“霄大人,我们就此告退。”
      在鬼姬拉住邵可的手消失在密道之前,邵可已牢牢记下了那非同人类的狡诈笑容。
      “那狐狸一样的家伙是谁啊。”
      “狐狸嘛~邵可你眼光真好,不过在外面不准这样对大人们说话。特别是对那些活跃在明面的大人。”
      与之对比,风之狼是仅在暗夜活跃的杀人鬼。
      现在要告诉他这点还是过于残酷了。
      “进去吧。”
      鬼姬随意地指向密道里的一闪旧门。
      “这里是哪里啊,鬼姬——啊,干嘛!”
      鬼姬用力地在邵可头上敲了一下。
      “要叫我鬼姬大人才对,你不是打算进入风之狼的第一天就因为破坏局中法度而切腹自尽吧!”
      局中法度,没想到在“风之狼”这种组织里面还会有这种东西。
      “鬼姬大人。”邵可非常识相地叫了一句。
      “这才对嘛。”鬼姬非常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即伸出手开门。紧接着,
      “快躲开!”
      鬼姬一掌将邵可击倒在地,在邵可倒地的一瞬间,一把银针擦着侧站的鬼姬的鼻尖从门□□了出来。再然后,邵可只看到鬼姬稳稳地掐住了这一把银针的中间段。
      这把银针的两头都闪着剧毒的盈盈红光。一不小心绝对会被杀掉。
      “哎呀,看来暮月在我不在的期间对总部的保卫措施做了更好的整改呢。”
      望着笑得如沐春风的鬼姬,第一次触碰“风之狼”这个组织的邵可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里是比自己想象还要危险的地下世界。
      “欢迎回来,鬼姬大人!”
      从门后闪现出一个提着灯笼的红发少年。
      少年一张稚气未脱的脸,要不是左脸颊上爬着一条血红色的刀疤,邵可实在是无法相信这个露出这样开朗表情的少年和风之狼这种组织扯得上关系。
      “北斗,这个叫邵可的孩子从今开始就是风之狼的一员了,你要好好教会他组织里的规矩呢。”
      “我还不需要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教我规矩——”
      鬼姬只好用力地在邵可头上又弹了个栗子。“不要忘记对长辈用敬称!”
      “不用敬语会有生命危险的,新人。”
      北斗一脸嘲讽地瞥了一眼比他年纪还要小的邵可。被先王灭门贵族的最后一个子弟和为了家族不被灭门而甘愿牺牲自己的子弟在嘲笑他人这一方面也是有点相似的。
      “所以北斗你要好好教他规矩——我记得走之前,门还是好好的,结果今天一回来就发现被人做了点手脚,你应该记得局中御法度其中一条就是知情不报,切腹!”
      北斗吓得丢了灯笼,跪在鬼姬面前磕头如捣蒜。
      “啊啊,我知道错了,拜托鬼姬大人您原谅我吧,手脚是朔方前辈做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还不想死啊——”
      提到御法度,北斗像换了个人似的拼命向鬼姬行李,做出一副胆小可怜的模样来。
      “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提醒一下罢了。”
      鬼姬摆了摆手,却把一打的银针在眼皮下细细看了一遍。
      暗箭并不是下属朔方的专长,暮月更可能出用毒的主意。但是那两个人的关系,可不就像山猫和蛇一样剑拔弩张。
      “什么吗,鬼姬大人别老开这种玩笑,对心脏不好的——”
      “好了好了,我下次不说吓唬北斗的话。你先带这个孩子去道场就行,戬华待会就来,”已经准备转身离去的鬼姬也不忘补充道“如果他问我到哪去了,就说我回去履行女官的工作,记住了吗。”
      “是,我知道了!请交给我北斗吧~~~”
      北斗高高扬起了灯笼照亮鬼姬的通路。
      (你这戏演得真是有声有色。干脆登台去当戏子吧。)
      邵可如是想道。

      换上了白色的修炼服,琥珀金的发丝尽数挽后扎起。
      “鬼姬,她又逮着机会翘班吗。”
      听了鬼姬拜托北斗带的话,戬华的脸色黑化到极限。
      (那个女人绝对又偷偷溜去看望她“亲爱的”弟弟了。)
      “那个,比试,不是,我说训练可以开始了吧?”站在换好修炼服的戬华和邵可两人之间,北斗小心翼翼地举手提问。
      “嗯!”
      北斗立刻跳出了白线区域仔细观战。

      “面击!”
      戬华毫不留情地用竹剑往邵可脸上劈过去。即使邵可在修炼服外还穿着护具,但面对戬华的竹剑的冲击力还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脚跟。
      压倒性,完全是压倒性的差距啊。
      虽然当初为了防身也曾受过一定的武功训练,但和拿起过真剑在战场杀敌的戬华相比,邵可实实在在的是个门外汉。不过邵可绝不是随便向别人低头的人。
      “再来!”
      然后,站在一旁的北斗看着下手更加狠的戬华不仅把邵可手中的竹剑打飞,把邵可整个人都撂倒在地。
      挣扎着从地上再度爬起来的邵可,抹了一把护具上的灰,平静地冲北斗说道
      “请再给我一把竹剑。”
      “侗!”邵可凭借着两把竹剑,而瘦小的身材。假装攻击戬华的面,趁戬华防备面的时候竹剑已经打到了侗部。
      “二刀流,这个小鬼看来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握紧了竹刀,换了个姿势。眼神蜕变为令人胆颤的凌厉。左肩微举,右脚跨出侧身对峙;平稳而疾速的步伐,琥珀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舞动。竹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清丽的弧线。下一秒。还在为那所谓的‘二刀流’剑术打到戬华而高兴邵可的嘴角那一丝得意的微笑瞬间凝结在脸上。
      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愕。
      身子因受到强烈的冲撞力而被迫腾飞而起。只听见 ‘咔啦——’的一声,邵可整个人撞破了道场的木门,摔进了一门之隔的储物室,掀起烟尘无数。头破血流。但他还是倔强地握起了残破的竹剑,勉强地撑起摇晃不稳的身子、用剑端指向原本神色已经再度变得冷漠的戬华,大声吼道:“还没结束!”在场的人皆是一愣。尤其是戬华,在触及到邵可那笃定不悔的眼神时,整个脸色都变了。
      戬华没有听见北斗“请你们两位冷静!”的大喊,而是再次举起了竹剑。
      还没来得邵可做好应对的准备,竹剑就已经狠狠地劈到他的头上。
      “啪地一声”,护具应声而裂,邵可直直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御膳房的一边也毫不平静。
      “最近,可真闲啊,旺季。”
      蹲在御膳房火炉的旁边,孙陵王托着脸颊望着灶间跳跃的火苗。
      被点到名的旺季问言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应。仍然态度冷漠地洗刷着手中的碗筷。
      明知好友不悦,陵王却继续说道:“我们两个明明是为了报国而进入朝廷的新科进士,现在却蹲在御膳房的一角干杂务,结果到现在不仅见不到陛下,连朝廷大员都没见到几个对吧?”
      旺季的太阳穴冒出青筋。
      “无处可去,没有正经工作、又不得不每天回来上班,显然你一定是招惹到那个许尚书了,原本我们两人是年轻有为、行情看涨的文官,想不到这么早就会加入花瓶官员一族。”
      陵王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旺季抓着盘子的手开始打颤。爆发前倒数计时——根据国试合宿以来好几个月的交往,身为旺季唯一知交的陵王暗地判断。很少人知道他这位学识渊博,自诩“如冰雪般冷静”的朋友,事实上一提到“花瓶官员”就会变得暴躁易怒。而作为唯一知情人士的陵王,则自愿当“出气筒”,反正这阵子没什么娱乐。揶揄这位生性认真的朋友,对陵王而言比一般娱乐来得有趣数倍。
      “身为名门后裔,却不通过门荫而是通过国试入朝为官。二十二岁考取国试第一名,少年天才,行情看俏、前途无量,向来对国事关心的你现在每天不得参与朝政,只能窝在御膳房洗碗,这该说朝廷天下太平呢?亦或者包容性太强?”
      “——闭上你那张尽讲些废话的嘴!!”
      随着一声怒吼,四个盘子以惊人的速度迎面飞来,陵王轻易闪过并单手接住,同时吹了声口哨。
      “漂亮!你很适合加入羽林军,如何?干脆辞掉文官改当武官好了。相信待遇绝对比呆在那个许尚书手下当文官好得多。”
      “——你叫我去保护那个把进士当杂工的昏君,就算要我的命也是免谈!”
      旺季回过头来大吼道。
      “重点是你来这里做什么!真碍眼,快给我出去!”
      “噢哦,你怎么对唯一的好朋友这样无情。”
      鬼才是你好朋友!旺季骂道,但陵王全当成耳边风。
      “因为我呢,不小心溜到御膳间,然后不小心地把这里的陈年老酒喝了个干净,不小心地被御膳房的宫女发现,不小心地让许尚书大人知道了,最后不小心地被许尚书发配来只有残羹冷炙的后厨打扫,工作之余和你作伴。”
      “我才不需要你这种人作伴,要“工作”到别的地方去!”
      因为和你在一起工作最容易消磨时间嘛!陵王暗自低语。
      “——两个月了吗?”
      “两个多月了!在下完全无正事可做!!”
      “没关系啦,当成那个许尚书大发善心特意给你休假就好了。”
      “他哪会做这种事!想也知道是对我心存不满!”
      当初明明那么坚决地拒绝过了,他的长官仍然带着平静的笑容明快表示:
      “——旺进士,本尚书已经决定的事,身为属下的你以为拒绝得了吗?”
      “还说什么‘凡事都是一种经验,好好努力吧!’……洗碗这种东西我在家里没少练过,再来朝廷里练洗碗,这算哪门子经验————!!”
      “有本事就当面对礼部尚书大人抱怨啊。”
      旺季顿时哑口无言。一向尊重上级的他,就是死也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事。
      “所以说,旺季你这人偶尔也要不尊老一点嘛!”陵王故作失望地叹了口气,摇着头往烧刷锅水的炉火里扔了根木头,看着灶间的火焰越烧越旺,吟道“东风不知时,烛光空摇曳。”
      听到一向有雅兴赋诗的好友,旺季背着身冷冷地回了句“有空在这里作诗,不如多想想这个国家的未来好了!”
      “你还真不通情趣!”
      旺季没有理会,只是狠命地下手刷碗,好像要把自己对许尚书的怨气发到碗筷的身上,然后只听到门口传来了女人无奈的声音“怀抱着一颗充满怨气的心来洗碗,可是洗不干净的哟。”
      “——”
      “喂,好险!”陵王单膝屈下,捞住了从旺季手下掉落的碗碟。
      仰视的角度看,有一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女人拖着女官服的裙摆,捧着托盘站在后厨的门口。
      背后传来好友从嗓子里勉强挤出的声音:“您,您怎么———”
      许久不见的御姐大人。
      自分别以来,旺季几乎是自愿放弃了称呼她为姐姐的资格。
      连同淡忘了一直在贵阳隐居的亲生父母。
      重新回到贵阳后才听说双亲病逝的消息,姐姐则入宫当了一个不起眼的“女官”,但旺季凭着几次一同吃饭的经验,他可以断定御膳房是绝对不需姐姐派上用场。如果不是御膳房宫女,自家姐姐身为女人就在这附近出现,要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幸好现在是官员们都在自个岗位拼命工作的时候。
      “嗯,我原本是打算送茶给女官嬷嬷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走错路,一直走到御膳房来了。”
      “您的方向感我记得以前还没有这么糟糕吧。。。。。。”
      不过脸色总算松弛下来了,旺季忙着把手擦干。
      (不这么说,你也不会接受吧。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
      明明是亲生的弟弟,鬼姬若无其事地用着露骨的谎言。
      因为另一边是在与戬华正式兵刃相见的数年前就被过继给苍之本家的孩子。
      自行从战场逃亡进另一支分家,理所当然地接受作为贵族的教育,甚至重新回到了贵阳。与同父同母的姐姐邂逅相认,继承生父留下的宅邸,决心踏入仕途是旺季弱冠之年时的事情。除去切断联系的十二年空白期和记忆稀薄的七岁以前,他和同胞姐姐共同生活的时期也只有三年不到。重新回到贵阳居住的两年内,旺季忙于准备国试也没有刻意打探只是偶尔前来探望的姐姐的实情。
      “走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毕竟王宫可是很大的地方呢。难得经过这,就尝尝姐姐亲手泡的茶吧~~准备了两杯,但总是不能决定哪杯更好,季,你顺便帮我决定就好。”
      果然是大姐姐的说话方式。陵王砸了砸嘴,“如果是品茶的话,那就让在下来助您吧。”
      在女性面前尤其注重风雅的孙陵王修整好胡须和直衣,向初次见面的女性屈膝行礼。
      “这位是?”
      “在下孙陵王,是和旺季同科的好友。”不等旺季开口,陵王就抢先自我介绍。
      “我才不是你的好友!”
      这回是陵王无视旺季的骂声,顺手把白玉茶壶里的茶水倒了一杯出来,品起茶来。
      琥珀橙色的茶水装在简单,无任何装饰的小白瓷茶杯里显得极其雅致,半温的茶飘着缕缕淡香。是普通的枫茶。
      “哎,这杯茶的茶风不是。。。。。。”陵王不禁惊讶地挑起俊朗的长眉来。
      熟知一切风雅之道的陵王虽然对茶有很高深的了解,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茶风。
      陵王闭着眼品评道:“若有若无的清香泛着红枫叶的气味,茶水则吸收了枫叶的精华。入口,味甘香清,沁人心脾,使人之意也消。一时半会儿,又进入另一层境界:茶味醇厚,香聚集在一起令口舌生津,感其浓烈的芬芳,个中妙处唯以心受者自知,使心肠畅快,不是酒却又有酒之性,倘若这一壶喝下来,不喝酒便会醉成神仙了。看似普通其实暗藏玄机,一茶尽最大的心来泡,重在内涵却对茶外也毫不忽视,使之相辅相成。是典型的碧家茶风,一茶能泡出两味,还以最普通甚至不会注意到的的枫叶来泡,更可见其茶主的用心和茶艺高超。真乃绝顶好茶。旺季你可别辜负你姐姐的好意,也来一杯吧!”
      旺季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陵王递过来的枫叶茶。
      琥珀橙的茶水被别具匠心地装在简单无任何装饰的白瓷小杯里反而显得更加玲珑剔透,雅致可爱。透过半透明的茶水隐约可见几片小红枫叶。小啜了一口,顿感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不多久本来温婉的茶风一下子变得豪迈起来了了,浓郁的芳香浸染了整个身心,茶之气势有如波浪一般侵袭着人心,一浪接一浪,气势不减,让人觉得气血通畅。
      “比冷寒梅温和很多呢!”喝过一口后,旺季脱口而出。
      “啊,在你眼里我的特制梅茶很难喝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冷寒梅也很特别,刚入口的时候没一丝香味还冷冰冰的,都要冻伤了五脏六腑,过了好一会茶才会被肺腑温热一点,还有缕轻香——粟花落姐姐泡的茶怎么会难喝呢!”
      “来,喝喝看这杯吧,做法是和冷寒梅的梅花三弄差不多,但性温良,最能让人心肺轻畅、气血稳定,对你应该更有好处吧。”
      女官打扮的女子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关切之情。虽然只向着她的弟弟就是。
      揭开盖子,本该是淡绿色的茶水一下子变成漂亮的碧玉色,玉湖般的茶水面上浮着几片樱花瓣,散发着缕缕淡香和轻气。但最妙的还是原本只是花苞,一下子在水面盛放出一朵白蔷薇,清新淡雅,花瓣轻摇如弱柳扶风,如同一只在月下菡萏初成的清荷。
      旺季赞叹不已地接过茶水,小啜了一口“茶色贵绿,芳香袭人是碧螺春绿茶,还有樱花与蔷薇的芳香,但整体却给人以春梅的感觉,您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情很简单了,我把茶叶煮的热度不同,把樱花花瓣在冰水里冷一下,就会有梅花的感觉,当樱花变得清冷的话就会成为梅花。至于蔷薇盛开,我也只是利用水的不同热度来分烫,煮,熏将让花瓣肿胀而绽开,同时蔷薇的香味达到最佳程度。其实想到用蔷薇花来取材还是受母亲大人的影响呢。”
      “母亲大人。。。。。。”
      因为记忆的波澜,失手把茶水溅到了手上。
      “他最近忙于公务,太累了。”陵王把自己的手帕扔到旺季手背上。
      对面的女官优雅地点了点头。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陵王君,还有旺季,或许要麻烦你照顾了。”
      “嗯,请交给在下吧!”
      鬼姬的身影一消失,旺季就狠狠瞪了好友一眼,把帕子生硬地还回去。
      “欸,旺季,那个冷寒梅是什么啊!”
      “是姐姐用特制的茶法“梅花三弄”泡的冷茶,将普通梅茶用热水冷水按序配茶,一茶三泡,冷才能体其气势。”
      “嘿,原来是这样的,你姐姐真是个茶博士了。”
      陵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过,旺季。我可从没听说你有这么个在宫中当女官的美人姐姐。而且性格也平易近人,看起来又年轻,如果你不喊她姐姐的话,我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你这孤僻之人的暗恋对象呢——”
      旺季对这“辱没”他最为尊敬的姐姐的言语没做口头表示,只是顺手抓起一把铜柄大勺,往故作风流的好友头上重重地敲了一下。

      “好。。。好吵。。。”
      脑壳里好像一簇一簇或金或红的乱星飞舞。
      邵可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坐在自己身边的北斗。
      “哇,太好了,原来南斗你还活着啊!看你伤的那么重,我还以为你进风之狼第一天就壮烈了。没想到你今天居然挺过了圣上的魔鬼训练——苍天在上,你果然是可怜我北斗一直因为资历最低结果一直被各位前辈当成奴仆差遣来差遣去,所以今天添了一个资历比我还低的师弟,真是太谢谢您了——”
      (这家伙难道是天然嘛!?)
      邵可勉强推开扑到自己身上嗷嗷嚎叫的北斗。刚才的话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有一点他听懂了,“你叫我南斗!?”
      “对啊,南斗!”北斗双手握拳,两眼放金星地说“这是圣上帮你想的代号,很好听对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北斗师兄的师弟了,以后给我还有其他前辈端茶送水洗衣服之类的活,就全部交给你了,南斗!”
      “开什么玩笑,凭什么我要当你这种人的师弟,还要帮你做杂务,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叫做北斗的小鬼!”
      生平第一次碰到这么嚣张的同龄人,邵可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火气上来的结果就是,两个小鬼扭打在了一起。于是——
      “你们两个小鬼吵死人了!”
      不见人的身影,只看见一只苦无擦着两个人的头皮飞了过去,再狠狠地插(百度)入墙壁三分厚度。
      “朔方前辈,我知道错了,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
      北斗顿时朝着墙角拼命鞠起躬来。
      “这么闲的话,给我抄御法度四十遍!”
      “四十遍能不能打个折,我辛辛苦苦照顾南斗,损伤了手腕。。。”
      “抄不完就按照御法度切腹自尽好了。”
      只知道蹲墙角威胁小孩子的没出息大人(邵可语)晃着腰间的一组佩刀扬长而去。
      “我要继续休息,你赶紧走开行吗。”
      “你不是已经睡了很久吗。抄御法度要不也分你一半,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怎样~~”
      “你是白痴吗。”
      邵可揉了揉太阳穴,注意到枕边有一朵纸折的百合花。
      “——如果想保证你的弟弟们的安全,今后要好好听话来取得生存的机会啊,邵可~”
      邵可干脆利落地把纸百合撕成柳絮般的碎片。
      “你这家伙,这是鬼姬大人特意为你折的慰问百合啊!”
      “我不管,不过,暂时和你一起完成任务吧,北斗。”
      “哇哇哇哇哇,我太感动了南斗!!!”
      邵可冷静地躲开了北斗热情的怀抱。
      “如果是我先于你完成,你就得服从于我。更不准随便叫我南斗。”
      “不行,太狡猾了,南斗!”
      “噢,看来你果然是懦夫,白痴,半吊子,小跟班。。。。。”
      “我,接受挑战!”
      看来,新人训练对现在的年轻人而言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本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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