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标的方向》浮先生

4、第四章 与军方的交涉

　　“喂！起床了知风！你已经睡了5小时0分0秒了。”这回不是机械音。苗知风睁开眼睛，看到虹小姐正站在他的床前。今天的虹小姐并不是一身戎装，而是穿了一身很有成熟气质的衣装，在伪装成太阳的灯下显得极为吸人眼球。
　　“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先生说得没错。”苗知风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
　　“啊啊！没什么，没什么……”
　　“今天我们去二级区军事医院接白鲨大哥和金枪鱼，快走吧。”
　　一路上，虹不断向苗知风灌输着进入第二区的规矩。
　　“第二区的人都是很有梦想和野心的，只不过经历过如此多的腥风血雨后他们把这些梦想藏了起来。所以见到他们尽量不要谈及梦想，不然有可能会陷入长篇大论之中。”
　　“那第一区和第三区的人又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虹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啊。”
　　“虹小姐！快撞上了！”苗知风看到一辆车朝这边撞来。就在两车快要“亲密接触”时，虹小姐的车猛地刹住了。
　　“真该死，这车上的自动驾驶弱爆了！要是我还像以前一样，我早就买个更好的了！”虹小姐看样子有些生气。
　　“虹小姐以前？”
　　“没什么，别在意啊知风。”虹小姐收起了刚才略显狰狞的面孔。
　　车辆驶进了一座规模宏大的院落。走进院落，苗知风感觉自己像是跨入了一座钢铁森林，其中的景象和院外大不相同。院外的房屋都不算太高大，而院内却是高楼大厦林立。
　　“虹小姐，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啊？”
　　“哈哈，你发现了？”虹小姐巧笑一声，“其实每个聚集点都是一座城堡，而三个区是城中之城，所以建筑要限高，而医院因为特殊需要，所以在聚集点建设时就留出了一定的高度，它们是不用限高的。”
　　两人小声交谈着，不久就来到了白鲨和金枪鱼两人的病房。
　　虹指了指金枪鱼的病房，然后对苗知风说：“你去辅助金枪鱼登记手续，我去帮白鲨。”
　　苗知风点了点头，随即推门而入。此时的金枪鱼正坐在床上给机械医生讲述病情，见苗知风前来他便立即示意机械医生离开。
　　“风向标老弟，你来接我啦。”
　　“金枪鱼大哥，虹小姐让我来帮你。”
　　“我没什么大事，你不用帮我，我这人独，不喜欢别人帮。对了，你要是真得想要帮我就帮我垫些钱吧，等下次任务我再还你。”
　　“啊，好。不过上回那个给我装识别条的女士在哪里？”
　　“哦，你说手术刀啊，她没有器械再高明的医术也没用。再说了纯人工手术哪有人机协作手术安全。我拼死拼活地挣这点钱不就是为了活着嘛。”
　　“那个……金枪鱼大哥好像并不是坏人啊。”苗知风怯生生地说。
　　“只有虹那么说吧。”金枪鱼无奈地说，“我这人没啥大追求，就喜欢追女孩，当年也是三区的情场老手了。后来虹落难到了三区，我第一次看见她时眼都直了，直接上去调情。这才落下这个因果。”
　　“哎，虹小姐落难到三区的？”
　　“你居然没发现？她那个客厅里的背景墙和桌椅陈设能是我们这种没有艺术细胞的三级区人布置出来的？”
　　“那，那是几区？”
　　“我估计她甚至都不属于二区。我和她在锻炼时交过手，她的战斗技术十分精湛，既有攻击性又不粗糙，应该是专人训练出来的。能请得起专人进行这种训练的，恐怕只有一级区的大家族或者介于一二区之间的家族。”
　　“啊！这样吗？可是虹小姐一点大家小姐的脾气也没有。”
　　“嘘，小声。这往往是最危险的。我觉得虹小姐在隐忍，但这样有可能会招来祸端，至少这种祸端不是三级区人能抵抗的了的。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去我那里住，我情场高手的本领是不针对男人的。”
　　看着金枪鱼郑重的神情，苗知风心里也犯了嘀咕，但思虑再三他还是摇了摇头。“是虹小姐给了我在这里活下去的资格，就算她面对的是狂风我也要闯一闯。”
　　“哼，不知死活……不过这几句真是有男子气概！这才像我金枪鱼的战友！”金枪鱼一边感慨一边打开了嵌在床头的新闻广播器，“听听吧，那个怪物干得好事！”
　　“今日，联合军在轻放射带执行清理任务时与一种新型受辐者遭遇。据悉，该种受辐者十分高大，约2.5米。当日遭遇部队尽数阵亡在该受辐者的攻击下。A2聚集点和A3聚集点的指挥官们表示……”
　　“你的想法可是救了我们一命啊，现在想来不知道是你的思想太原始还是我们的思想太原始。或许过度的先进就是一种原始。”
　　“这可不像你，金枪鱼。你难道还要像哲学学会那样需要天空？”这时门开了，虹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用手臂终端发送给金枪鱼一份账单，金枪鱼把账单通过手臂上的小黑块投射到小臂上。
　　看账单的过程中，金枪鱼的手臂不住发抖，最后他拔掉医疗器械从床上翻滚而下，一溜烟地跑掉了。
　　最终还是虹小姐帮忙付了款……

　　还没安生几日，虹和苗知风又被召到第5餐室。
　　众人在第5餐室的长椅上排成一排正襟危坐，金枪鱼还特意穿了一袭正装，看上去像模像样的。
　　“虹小姐，今天是什么情况啊……”他这才发现虹的着装也很正式。
　　“嘘，小声。白鲨说今天要来大生意。”
　　话音刚落，第5餐室的门伴随着一阵老旧金属摩擦声打开了，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穿着一身军用信息服，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靴子也锃亮，就像他的头发一样黑得发光。
　　“你们好，我是A3集团军中的一名普通军官。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也给自己起了个代号，你们可以叫我‘迟’。”军官的声音如洪钟一般响彻着整个餐室。
　　“喂，他是什么衔儿？”金枪鱼把头凑到白鲨那里小声问道。
　　“没事别乱打听！”白鲨把金枪鱼的话怼了回去。
　　“中校。”虹看起来比那两位镇静得多，并且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不以为然。
　　“这位小姐懂得多，我还以为三级区没有能认得出军衔的人。早知如此我就不带军衔了。小姐代号是……”
　　“虹。”虹小姐至此都没有正视那中校一眼，“有什么任务？佣金是多少？军队是否给予帮助？挑重点说就是了。”
　　“好好。我们军方人员侦测到轻放射带出现了大型受辐者，听说你们刚干掉了一只，所以我们想邀请你们做一次扫荡，顺便清理一下从高放射带吹来的高强度放射物。军方会给予协助，总佣金初估为一万个单元左右。各位看如何？”
　　“呃……我能提个问题吗？”苗知风弱弱地问。
　　“请讲。”
　　“请问军方会出动多少协助人员？”
　　“两个特别行动小队，共计十人。”
　　“我认为不够，先生。从上回行动我能体会得到这种新型受辐者的厉害，因此我不能保证这种受辐者的数量，以及是否会出现其他生物。”
　　军官陷入了沉思，金枪鱼、沙丁鱼、白鲨陷入了沉思，就连一向厌恶沉思的虹小姐也陷入了沉思。
　　“嗯，各位，我回去和诸位上级交流一下。”沉思了很长时间后，军官行礼告辞了。
　　“行啊，风向标兄弟深藏不露！”军官一离开餐室，餐室内顿时就热闹起来。
　　“我这不也一直在……进步嘛。”
　　“哈哈，你和我想一块去啦！看来你已经入门了，咱三级区的佣兵都是先看局势再看钱的主儿。”
　　“嗯，现在已知的是火对这种新型受辐者有奇效，如果这事谈成了我们就一定要多准备可燃物。”
　　“说得对，我们还要提出更多的佣金要求，一万个单元太少了，至少要一万五！”
　　“拓荒者”的成员就佣金方面达成了共识，大家一致认为一万个单元远不足以驱动他们上战场拼命。
　　过了一段时间，那位军官又回来了，这回他带来了一份纸质文件。
　　“少见啊，纸质文件！”
　　“金枪鱼你是没见过世面吗？”
　　“没有。”
　　“咳咳，各位，打断一下。”还站在门边的军官说话了，“这是一份由一级区战备指挥部起草的行动文件，上面注明了指挥部给予帮助的最大限度。如果你们同意就签了吧，如果不同意我只能去其他餐室看一看。”
　　“我看看……五支特别行动小队，二十五人。火力单位……四门聚射炮！奶奶的，真下血本啦！”白鲨差点惊掉下巴，三级区人执行任务时啥时候见过那么大阵仗。
　　“中校，我想变动一下条件。你可以取消一个小队，然后多带些火焰喷射装备。”虹似乎并不为此感到震惊，相反她显得极为冷静。
　　“虹小姐，我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沉默很长时间的苗知风突然开口了，“如果事情那么简单军方为什么又要雇佣我们呢？直接火力压制难道不行吗？”
　　冷汗从中校的额头渗出来，他不敢直视眼前的少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看似懵懂的少年却每次都能尖锐地指出漏洞。
　　“对啊中校，为什么？”金枪鱼也反应过来。
　　“这是因为人手不够嘛……”
　　“不对！一级区的正规部队每年还在裁军，你们的部队绝对少不了！”虹愤怒地说。
　　“这……”
　　就在这时，白鲨站出来为中校解围：“他只是个话事人，这活我们接了！”
　　“老大！”众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白鲨老大会答应军方。这活明摆着就是给人家当枪使，保不齐连佣金也没命花了。
　　“别说了，我们都是三级区佣兵，给谁当枪使不一样？”说罢白鲨在那份文件上签上了自己的代号。
　　“您不写名字吗？”
　　“不用，白鲨，已经是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