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标的方向》浮先生

3、第三章 第一次任务

　　经过几天的高强度现代化学习，苗知风已经完全掌握了清理技能，更让“拓荒者”成员们感到惊叹的是，他甚至在一次资格测试中拿到了上一任辐射清理师从未得到过的评级。
　　也就是在获得了那次评级之后，他的手臂终端收到了一份任务邀请——“拓荒者”邀请他参与轻放射区某点的清扫，佣金为300个单元。
　　“300个单元，刚开始工作就那么多佣金啊！”苗知风开始幻想有钱人的生活了。
　　“你又把这里想成天堂了，亲爱的风向标先生。”第5餐室里，金枪鱼朝他走过来，“300单元才多少啊，离有钱人还远着哪！”
　　“可是从这个餐厅里吃一顿只要2到4个单元啊，能吃好长一段时间呢。”
　　“哈哈，你小子慢慢就了解了，300单元只能买来有钱人用来塞牙缝的东西。其实你那干粮很值钱，但虹帮你消耗掉也是明智的。像你这样在这里没有背景的人，恐怕还没卖出去就已经葬身废土了。”白鲨踱步到苗知风身边，然后扔给他一支步枪，“知道怎么用吧，教程里有。”
　　“放心，我懂。”说着，苗知风握住枪熟练地把贮能条压进了能量仓，“怎样，走吧？”
　　“‘拓荒者’全体向A3聚集点外轻放射带F4点进发！”

　　这是苗知风第一次出聚集点，他终于看到了那个曾经向往过的世界的真实面目——满目疮痍、遍地弹坑。
　　他安静地坐在车上，把风向标紧握在手中，结果一阵狂风直接枭去了风向标的首级。现在那支风向标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杆了。
　　几辆军用车最终在一处废弃工厂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安静得很啊，没有受辐者袭击。”
　　“你还盼着它们来袭击不成？”
　　“呵呵，倒也是这个道理。下车了各位！沙丁鱼你占了上面那处指挥台，给我们拓宽一下视野。你，电鳗，带着你们组的去前面搞个突击，看看有没有怪物。虹，就由你来负责保护我们的辐射清理师吧。”
　　苗知风检查了一直穿着的抗辐射服，打开工具箱取出长夹以及铅筒，在同样包裹严实的虹陪同下缓缓向工厂内部移去。
　　苗知风时不时地抬起头望向高处，那一个个钢铁铸成的反应罐似乎正在倾诉这里以前的繁盛。他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在原来的世界，铁往往被用来制造农具，很多人家根本用不起铁锅，大部分都用的陶罐。
　　“这么大的铁罐是要给多少人做饭啊！”
　　“你又问奇怪的问题了，专心工作呀！”虹敲了敲苗知风的头盔。
　　苗知风识趣地低下头，然后夹起起一块放射严重的破片丢到铅筒中。忽然，辐射监测器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上面的数值开始飙升，并且似乎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狂风卷着放射粉尘席卷而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怪物的吼声和人类的惨叫。
　　“电鳗！快带人回来！前面出什么事了？”
　　“白鲨，快准备撤离！前面有大批怪物！啊——”
　　“虹，风向标，你们赶快到我们这里来。”
　　“白鲨，我们看不见东西！”虹对着腕部的通讯器吼道。
　　“虹小姐，抓住我！”苗知风伸出拿着长夹的那只手。虹抓了上去，随后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拖着她朝一个方向走去。怪物的吼叫声越来越小，虹小姐知道苗知风成功地把她带了出来。
　　“虹，是你们吗？”
　　“金枪鱼，是我们！”苗知风抢先答道。
　　“咱们先上车——”白鲨粗着嗓门大喊。
　　“明白——”苗知风拉着虹跑到车边拉卡车门，然后艰难地转身把虹推到车中。
　　“风向标，你也快上去！”虹的声音在狂风怒沙中显得如此脆弱。苗知风自然明白，于是他借助风势将自己硬塞到车里。
　　“喂，风向标，你挤到我了……”
　　“啊啊，抱歉。”
　　“喂喂，你们能听到声音吗电鳗？”“沙丁鱼，差点把你忘了，你还好吗？”
　　电鳗那边只有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过了一会沙丁鱼那边有了人类的回音：“我……还好……你们快走！”
　　“走！”白鲨当即下达命令撤离。正当众人想要逃离时，一声巨吼冲破漫天的粉尘。
　　“这是什么玩意，都他妈把枪拿出来！走不了了！”
　　苗知风拿出步枪打开了智能瞄准辅助器，果然辅助器上显示出一个高速移动的巨大人型生物。
　　白鲨和虹已经扣动了扳机，一道道光束射出直中目标。苗知风也锁定了敌人，他学着虹的样子连开数枪，悉数命中目标。可是那人型生物一点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径直朝白鲨和金枪鱼所在的车辆冲来。
　　“金枪鱼，你他妈联系到沙丁鱼了没有！他的远程火力哪？”
　　“老大，小心——”金枪鱼抱着白鲨顺风从车上跃下。就在他们翻下车的那一瞬，一个巨大的爪子从飞沙中伸出猛地拍向那辆车，整辆车都被这巨爪拍了个稀烂。
　　“虹，小心你那边！”
　　那怪物果然朝苗知风他们所在的车飞奔而来。苗知风拼了命地朝怪物射击，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小洞，但那怪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疯啦！”虹猛地按下苗知风的脑袋，下一秒苗知风便感到头顶风声更甚——显然，怪物的爪子从他头上拂过。
　　苗知风这才反应过来，他跟随着虹一同离开了汽车转而躲到一块废弃钢柱之后。
　　“快开枪！该死，这风怎么还不停！”
　　“这些沙尘在这里挡着枪械威力会相对削弱，我们还是先撤吧！呃……”金枪鱼话音刚落那怪物就迎面一掌拍来。金枪鱼虽然进行了躲闪，但还是被重重地拍到了腹部。他被拍飞后撞到了一个钢柱，顿时狂吐鲜血。
　　白鲨见状立即闪开，躲过了怪物的一击。虹小姐和苗知风已经连开了几枪，但似乎仍然没有作用，无奈之下两人还是先远远地躲开了。
　　“虹小姐，我有个想法……”苗知风躲在金枪鱼撞到的钢柱处，“能不能用火烧……”
　　“这，这种办法也太原始了！”
　　“不……”金枪鱼虚弱地说，“我觉得他说地对……只要烧没了，他的弱点也同时完蛋了……唔。”
　　“白鲨听得到吗？”
　　“别浪费时间！”
　　“你还能缠住那怪物吗？”
　　“还能撑一会，贮能条不多了！”
　　“拜托撑住！我去车上取些燃料！”虹在狂风中连滚带爬地绕过怪物朝车的方向奔去。
　　“风向标……掩护白鲨……”金枪鱼的一句话点醒了陷入迷糊的苗知风，他重新打开辅瞄系统开始向那个高大的怪物射击。
　　“呀哈！”白鲨用他的枪械挡下了怪物一击，而他的枪械也被怪物的利爪齐整地削成了两半。
　　“虹，我他妈快撑不住了！呃啊！”怪物的一只爪子又朝白鲨抡来，白鲨闪躲不及背部被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口。
　　“来了！”只见虹抱着一大桶取暖用燃料矫健地跃起，然后扬起燃料桶把燃料泼洒到怪物身上。那怪物看样子很震惊，它迅速的转过身去想要攻击虹小姐。
　　“再见了怪物！”虹向怪物身上抛去一支小速热器，众人眼前顿时燃起火光一片。怪物发出震天撼地的咆吼，看样子在痛苦的挣扎。虹趁机与金枪鱼等人汇合，她一边招呼着苗知风帮忙包扎金枪鱼和白鲨的伤口，一边警惕着那个从未见过的怪物。那怪物好像真得很怕火，它只是立在原地不停吼叫却没有任何攻击行为。
　　“包好了，我们快远离这里，一会火种要是飞过来可就不妙了！知风，快扶着金枪鱼！”
　　“是，是！”苗知风被刚才的战斗吓得浑身颤抖，虽然现在那怪物已经没了威胁但他的精神还远没有恢复。
　　“风向标小兄弟，我有腰部辅助器，还能走。你现在要放平心态，别怕。抗辐射服里很闷是吧，深呼吸……”金枪鱼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了，可他仍坚持自己走。“我……我要自己走自己的路……自己走……”
　　咆哮声逐渐消失在狂风中，狂风逐渐消失在这片废土之上。灰蒙蒙的世界又回来了。
　　“金枪鱼，还能撑到完工吗？”
　　“能……放心就是。老大，我的枪，给你。”
　　“虹，我和你们一起去执行清理任务。”背后糊满生物胶带的白鲨背起了金枪鱼的枪械。
　　三人重新跨入了那个片废弃厂区，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无数具普通受辐者的尸体。尸体堆中矗立着一个瘦削的男子——正是沙丁鱼。
　　“怪不得你没提供支援，原来是帮我们阻击了这些普通受辐者。”
　　“我相信你们会打个漂亮仗的，老大。”
　　“这多亏了风向标兄弟的想法，或许最原始的方法正是我们缺少的。”
　　“如果我们能稍微原始一点，我们甚至不会来这里打仗，不是吗？”沙丁鱼不再正视白鲨，而是转过身指了指通往厂区内的通道，“电鳗他们都没回来，我从枪械窥镜里看到的。”
　　“哎！我会做个交待的。风向标，开始吧。”白鲨叹了口气，兀自向工厂深处走去了。
　　苗知风再次打开铅筒的铅盖重新清理起来。这次他没有分心，他可不想再惹上什么麻烦了。清理工作从工厂门口一直推进到工厂边缘的院墙，在那片院墙的一脚他看到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正是被狂风枭去的风向标“首级”。
　　苗知风捡起它，拂去上面的粉尘，然后收在了抗辐射服上的小袋内。
　　“刚才辐射监测器飙升是因为工厂核心区出现了高危放射物，你就不怕你的小铁片在高强度辐射下演变成轻微放射物？”虹凑过来对苗知风说。
　　“不是可以处理掉吗？我记得教程上说轻微辐射是可以处理的，比如……中辐射区的抗辐射服。”
　　“那要看你有多少个单元了。”
　　“……”
　　清理工作没多久就结束了，过程中没有遇到危险。之后五个人挤在一辆快报废的军用车上一路颠簸地回到聚集点A3。白鲨和金枪鱼因为抗辐射服有破损且伤势严重而被送进了二级区的医院救治，而剩下的三人则代替白鲨领取了相应的佣金。
　　“这回死那么多人啊。”餐厅老板盯着眼前几个粘血的收款终端。
　　“这回在轻放射带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别提了！”沙丁鱼叹了口气，“您老人家收了吧，按老规矩，尽量好的墓地，这是手续费。”
　　“哪分什么好不好，不就是一个铁箱子，全是那些一二级区的混蛋炒起来的。”
　　“行吧，三份鱼香能量棒！”
　　“好嘞，您三位请5号餐室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