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标的方向》浮先生

5、第五章 不对等的扫荡任务

　　一级区的一幢别墅中，一个穿着军用信息服的老人正焦虑地踱着步，他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好像在盼望着什么人的到来。
　　“将军，我来了。”
　　“是‘迟’啊，谈成了吗？”
　　“成了，您看。”“迟”中校把纸质文件递给老人，“将军，按照约定，我们将提供四门聚射炮的掩护，可这消耗也太大了吧。我觉得不妥。”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几个雇佣兵不足为虑，但是每个士兵都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孩子暴露在没有支援的战场上。”
　　“还是您想得周到，老将军。那我先走了。”中校敬礼，然后退了出去。
　　“你可以出来了，我的影子。”
　　“老家伙，你真要让‘拓荒者’当炮灰？”暗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不然呢。我还不用你来教。”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算了，我也撤了。”
　　“什么情况？”
　　“老规矩，用单元换。”
　　“传过去了。别卖关子，统统给我吐出来！”老将军的眉头凝成一个疙瘩，看样子他极为不悦。
　　“你战友的女儿在拓荒者。”
　　“你他妈放屁，她怎么可能混在三级区！咳咳咳……”老将军愤怒地抽出聚能手枪朝暗处连开数枪，暗处的墙体立刻出现了几个冒着黑烟的小洞。
　　“我说，你当时处理了她父亲，她想杀你还来不及呢，你为什么还这么关照她？”藏在暗处的人自若地走出来面对着愤怒的老将军。
　　“她还太小，也没了解到事实，所以对这件事有偏激的见解很正常。我一个长辈不能和她一样耍小性子嘛。”
　　“行吧，你别死了。死个主顾我会很伤心的。”
　　“影子，管好你自己，我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再说了，你天天混迹三级区，咱们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风向标老弟，你看那些军队的兄弟真是豪啊。你看他们的身上穿着的，不认识吧？那是‘昆虫’公司产的加强型外骨骼装甲。漂亮，真漂亮，可惜我是没钱买。”
　　“金枪鱼，闭上你的臭嘴！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子，这一路你说了多少遍啦！”
　　“虹小姐咋那么暴躁啊，会嫁不出去的。”金枪鱼做了个鬼脸，“就是有个问题，那四门炮咋突然不跟着啦？”
　　“太蠢了，金枪鱼，聚射炮走到较为平坦开火无障碍的地方就可以停下来。你见过哪个炮是随军冲锋的。”虹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苗知风安静地坐在车上把玩着那个险些被污染了的风向标。他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触动。是不详的预感！他提起身旁的枪，迅捷地打开辅瞄系统，在辅瞄屏内他看到远处有大量的可移动人形物疯狂奔跑——是普通受辐者！
　　“前面有受辐者！”苗知风大喊。
　　“坏了，忘了放出侦察单位了！真的有吗，小兄弟？”一个特别行动小队的队长问道。
　　“绝对有！”
　　“停！战备！通知后方炮兵，瞄准敌方暂不开火。佣兵们，请去杀敌吧，那份协约文件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负责打头阵。”
　　“白鲨，文件是这么写的？”金枪鱼面色凝重地问，“这真不是当炮灰？他们是把这我们当成探路工具了吧。”
　　“是，文件上是那么写的。”此时地白鲨已经从车上跃下做好了战斗准备。
　　“什么！你这是在拿我们的命在开玩笑！”
　　“虹小姐，还是先打退敌人为好。”苗知风在一旁努力劝阻，这才让虹答应下车作战。
　　“要来了。”
　　沙丁鱼话音刚落，受辐者们就咆哮着跃起，劈头盖脸地发起攻击。
　　“去死吧！”虹大喝一声，众人只见眼前黑光一闪，一个半截的受辐者就已然落地。
　　苗知风正忙于解决面前近敌，虽然他远不像虹那样生猛，但也不是吃素的。在辅瞄系统的帮助下，一道道光束从他的枪械发出，精准地在受辐者头上灼出小洞。
　　“你们快把战线压回去！”军方的一个队长在不远处边观望边指挥。
　　“去他妈的，真把我们不当人！”
　　此时的苗知风已深陷敌阵，不断有沾着血污的利爪和满是污垢的牙齿贴上来。他收起枪械拿出匕首，在敌阵之中穿梭，先是闪到受辐者背后，然后再用锋利的匕首轻而易举地刺穿它们的脑颅。
　　带着恶臭味的血液激发了苗知风骨子里的血性，他开始由最初的害怕转变得越战越勇。他那把黑色的匕首上下翻飞，不断从受辐者身上带出黑红色的血液。
　　“什么！”一个受辐者从背后抱住苗知风，他极力挣扎却挣扎不开。“啊！失算了！”其他受辐者也赶了过来。眼见苗知风就要被开膛破腹，这时一道光束击穿了前方的受辐者，在它们的胸前留下一大块灼烧洞。
　　“没事吧，风向标！”
　　“没事，多谢沙丁鱼先生！”
　　“近距作战你还不熟！近处我帮你防着，你去解决那些远处的！”
　　苗知风听从沙丁鱼的指令重新取出枪支，在辅瞄屏上，他看到较远处正在奋力冲杀的白鲨和金枪鱼，以及在一旁用枪械支援的虹小姐。
　　“变快了，瞄不准啊……匕首以前用过，可这玩意儿我以前都没见过啊……”苗知风很无奈，由于搏杀中的受辐者速度变得极快，他已经开了几枪都没中了。
　　“风向标，屏住呼吸，不要想别的！”
　　“我试试！”果然，屏住呼吸后一切都好像稳定下来了，这一枪直接击穿了远处受辐者的脑颅。
　　“好枪法！”随身通讯器里传来虹的夸赞声。苗知风顿时感到莫名的欣喜，他再次按照沙丁鱼的方法开了几枪，感觉良好。
　　“多谢了佣兵弟兄们！A3戍卫队的士兵们，功业就在眼前，驱逐那些受辐者。”
　　在后方旁观多时的特别行动小队听到号令后一拥而上。顿时地面多点开花，聚射炮怒吼着射向受辐者，外骨骼装甲的咔咔声充斥了整个战场。
　　“这帮该死的东西，幸好我们闪的快，不然也被火力覆盖了！”虹、金枪鱼以及白鲨骂骂咧咧地冲出炮火，此时的他们身上布满了放射性灰尘。
　　“知风，帮我们处理一下放射性物质吧。”
　　“好的，虹小姐，稍等一下……不过为什么军队这个时候才进攻？”
　　“现在看来他们估计想让我们当炮灰。也算是生存之道吧，可以理解。没有人愿意在放射废土上打仗，除了我们这些为钱而来的‘亡命徒’。他们先用我们削弱受辐者，之后他们再上。不得不说，这很精明。”
　　“还有一个问题虹小姐，‘受辐者’到底是啥？我觉得他们行为很像野兽，但又不像野兽似的完全趴在地上，身上还凉凉的，血液的味道也不太对劲。”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目前肯定的是他们没有自主意识。至于他们吃什么，行动机理是什么，这类问题我就太业余了。如果你有兴趣你可以问手术刀女士。”
　　“你们两个别聊了，军队快完成收场了。准备前往下一个目标点。”白鲨正色道。
　　“行吧，不过白鲨，你是不是当时有点草率了？我当时觉得这事有点怪……平时军队也没有什么扫荡计划啊，为什么这回不仅有了扫荡计划，而且还要和我们这些临时招安的佣兵联合？所以啊，还是我刚才的估计，我们应该是炮灰。”
　　“呃，我记得先生讲过……算啦，都不是一个世界了，法则肯定不同。”
　　“好吧，走！我们什么时候怕过。”金枪鱼处理完身上的粉尘，爬上了军用车。
　　伴随着机车的轰鸣，军队再次向前推进。空中探查单位已经起飞，而排在队伍最前方的“拓荒者”同样在警惕地察探着前方。
　　苗知风靠在座位上掏出风向标把玩。他想到刚才自己近身杀敌的场景，那时的自己简直是一名冲锋陷阵的勇将。但在他的脑中又出现了一幅画面，正是当时他无意中注意到的受辐者的神情，那是一种很奇特的神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悲伤。这是种……什么呢？
　　“想什么呢，知风？该你观察了。”虹把枪递过来，然后塞给苗知风几个正方形薄片。
　　“这些薄片是什么？”
　　“电池，那把辅瞄器后面的薄片拔出来换上这个，有可能会救你一命。”
　　“知道了。”苗知风接过枪，“虹小姐，我们从哪里落脚休息？我担心上次的狂风会再来。”
　　“不知道，背后不是有一群大爷吗？他们说休息才能休息，不然，呵呵，看到后面那四门炮了吗？”
　　苗知风点了点头，冷汗已经浸湿了他防护服内的衣物。突然，辅瞄屏上出现了一个“小土包”，辅瞄系统分析得到的结论是“与周围材质差别较大”。
　　“喂，虹小姐，你看。”苗知风把辅瞄器偏到虹的面前。虹也感到震惊，都是放射灰沙的轻放射区居然会有一个堡垒状物。
　　“后面的，你们的空中侦察单位发现一个堡垒状物了吗？”
　　“抱歉，忘了看回传的画面了。唔……好像确实有一个堡垒，还不小。我们看看能否进到内部。如果能进去我们就在这里暂时住扎。”
　　“还是我们打头阵对吧？”虹撇了撇嘴说。
　　领头的军官苦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随着拓荒者们离堡垒越来越近，堡垒的全貌也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个由混凝土构成的防御型堡垒，在它的外围还整齐地插着几块铅版。混凝土筑成的墙体并不完全置于地表，而是有插入灰沙之中的趋势。
　　“虹，这是什么玩意儿？”金枪鱼好奇地问。
　　“不清楚，会不会是防核工事啊？”
　　“暂且把这东西定义为工事吧，咱们先进去看看，确定一下情况。”
　　推开工事的铅门，“拓荒者”们仿佛跨入了新的世界。工事里空间广阔，墙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旧式仪器。墙上嵌着精致的壁龛，里面的瓶瓶罐罐陈列齐整。
　　“没有受辐者，估计也藏不住受辐者。”
　　“呼叫军方，安全，可以用来驻扎。”
　　“虹小姐，白鲨大哥，恐怕没那么简单。”苗知风踢开了房间中的一个空物资箱，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口显露出来，里面传来细微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