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出阵不如出道》夕烟唱晚

53、天差地别

　　“哇，好多——”

　　抱着一玻璃瓶萤火虫的萤丸看着眼前一大堆东西感慨。

　　野餐布上没有正餐，全是零食，与审神者平时的用餐习惯大相径庭，没有化成人形的纸片式神还在忙碌地向上面摆放焦糖布丁马卡龙之类的袖珍甜点，最后用颜色艳丽的红酒冻在中央堆成一座小塔。

　　“所以，不用给我们送食物过来，对，明天一早结束了就回去，”审神者坐在上首，一手拿着手机视频一手支在膝盖上，眉眼间全是无奈的笑意，“会好好吃饭的……不，没有问题……必须要看吗？”

　　最后他叹着气将手机转过来，对准了那一大堆零食。

　　长谷部审视的脸赫然在屏幕中央，边角可以时不时看见一撮呆毛或者某个眼熟的发色晃来晃去，后面大概正在进行一场不算激烈的C位争夺战。

　　“？”

　　正坐在审神者对面的大典太通过空气里的电波感受到了什么，他情绪低落地抬起头，嗞的一声和长谷部对上了眼神。

　　由于审神者并没有开外放，所以他只是看着长谷部神色激动地滔滔不绝，但完全听不到对方表达的具体语言。

　　不过，那脸色一看就知道是非常有意见。

　　……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仓库外面更好一点。

　　大典太移开眼神，继续研究面前没吃过的零食。

　　审神者很快就将屏幕转了回去，继续听长谷部强调晚餐的重要性，只不过解释还是要解释两句的：“因为夜里有活动，所以并不适合吃正餐……不是嫌麻烦，也不是因为萤丸……夜里得提供足够的热量，但胃里不能装太满。”

　　“主，虽然不知道您晚上有什么安排，但是如果随行的人要做到牺牲您的晚餐才能顺利完成任务的话，不如让我长谷部……！”

　　镜头一阵摇晃，然后画面中央换了张脸。

　　“主人，还是让我去给您送些食物吧，”巴形终于找到了打刀的破绽，成功将手机抢了过来，“静形他们行事风格太过粗糙，有我在的话，这些小事本不用您来考虑的。”

　　“你是觉得自己行事比主还要周密吗！”长谷部才从肋部尖锐的疼痛中缓过一口气，立刻就要抢回手机使用权，同时对下黑手的家伙横眉怒目。

　　“月亮会很快升起，”审神者看看天色，笑着点点屏幕角上长达四十五分钟的通话时间，“再耽搁的话，就真的没有进餐的时间了。”

　　这下对面终于安静了下来，让审神者得以交待今晚的安排：“入夜之后手机会无法收到信号，不用担心，当一切结束后，我会给你们留言——对了，在旅馆中要收敛一点，万一闹到不得不停业整顿的地步，我们就要沦落到暂时无处可去的下场。”

　　“……”

　　“……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吗？”审神者看到了两名付丧神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神情，不由得好奇询问。

　　“不是什么大事，主，您没有必要过问，”心虚只是暂时的，长谷部很快就恢复过来，用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冷淡语气说，“如果明天没有解决的话，我再向您汇报相关事件，请您不要为些琐事影响了心情。”

　　“不行，很严重啊！”一直在屏幕边缘徘徊但无论如何挤不进来的山姥切国广终于抢到了机会，从屏幕左下角露出一只手来，“三日月他……唔唔！”

　　“总之，您不在的时候，我长谷部一定会好好约束他们，”打刀眼疾手快举高了手机，“请您不用担心后方，当然，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立即赶到您的身边。”

　　“主人，需要的时候，请呼唤我的名字，”巴形也从边上露出半个脑袋，“剩下的事就请交给我来处理。”

　　然后这通迟迟无法终止的视频通话就稀有地在对方先挂断的情况下结束了。

　　“……嗯？”

　　京墨看着已经变暗的手机，饶有兴味地感受了一下某天下五剑现在的情况，发现对方状态依旧不错，只是与大部队分开了一段距离，不过附近仍然有其他的付丧神……除了三条刀派还有药研与青江。

　　这是昨晚去祇园花见小路的小团队，单就感受来说，小团队还处在水平不一的兴奋状态里，而长谷部的语气也表示事态并不严重。

　　审神者为这点小插曲分出一部分关注，如果没有突发性意外，就处理完眼前的事后再去接他们。

　　——嘶啦、咔滋咔滋、喀嚓喀嚓。

　　明石/国行自觉地侧卧在野餐布的边缘，手边堆着好几袋拆开的薯片，他从刚刚就一直在制造这种规律的噪音，现在正把自己觉得口味比较好的那些推给萤丸。

　　大典太和静形则是盯着他这种旁若无主的行为发呆，两人都是一副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家伙能够如此自然地忽略审神者自己先吃的样子。

　　龟甲……龟甲一直捧着脸在看审神者，脸上那种能让山姥切国广迅速拔刀的笑容正逐渐加深。

　　“挑些感兴趣的吃一点，又或者带上，”审神者笑了笑，看向正从乌云中逐渐显露的月亮，“很快就要开始了，虽然我平时并不赞成你们吃这些，但某些情况下也许会有想象不到的作用。”

　　-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说三日月的事情？”终于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被被握着它藏到裤子口袋里，防止再被哪里冒出来的奇怪家伙抢走。

　　“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干扰主的行程。”长谷部神色不善地说，他自己的手机则是从刚刚就没有熄灭过，能看见屏幕上有长长一排未接通的通话记录，联系人名称无一例外全是“主”。

　　“明天三日月先生就会回来了，我认为并没有向主人说明的必要，”巴形也点点头，“如果没有回来的话，再请主人出面干涉吧。”

　　当然，在这之前要主人好好休息，一夜不睡的话对健康的影响是很大的。

　　“你们……！三日月可是被这里的警察带走问话了，为什么还觉得事情不严重？”

　　感觉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个人逻辑的被被想要去拉白布，结果发现一直陪伴自己的老伙计目前已经是退休状态，他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最终用空空的手去拽了下一旁的窗帘。

　　“这有什么，以他的性格，这是迟早的事情，没什么可惊讶的，”长谷部不以为然地说，手上还在下意识地一遍遍按着审神者的电话号码，却在拨出的同时迅速压断，“好不容易要与主交谈，却因为这种事不得不结束，这才更可惜。”

　　“迟……迟早的事？”

　　山姥切国广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好像并没有错，但是总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去了警局，也没有人能伤害三日月先生，所以不用担心，”发现他的确很认真，巴形不得不稍微安抚一下打刀，尽管他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使用手机与主人通信的确非常便捷，只是今晚结束有些突兀，下次我会做好准备的。”

　　“手机这种东西，应该就是为了能在想联络的时候就联络吧？”

　　路过时发现这里很有趣就停下了脚步的髭切歪歪脑袋：“本来是为了说些小事才存在的，感觉结束太突兀的话就再次打过去好了。”

　　“怎么能这样打扰主/主人！”

　　长谷部和巴形异口同声地说，然后又两看两相厌地别过头去，不想让对方从自己视野中多存在一秒。

　　“我经常这么做喔，”髭切掏出手机给他们看，上面是审神者和他零言碎语的交流，大多数是在讨论膝丸和吃什么之类的琐事，“比起那个……那个……skinship也毫不逊色吧？”

　　大意了，以为和在本丸里一样，没人靠近主的身边就没事了，结果还有这种方法！

　　“兄长？”等髭切等不到的膝丸沿着长廊绕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是说要去泡温泉吗？”

　　“对喔，差点忘了，”源氏重宝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继续向温泉的方向进发，不过走了两步后又好心地回头提醒，“你们的表情变得很像恶鬼，收一收会比较好哦。”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青面獠牙状态的两名付丧神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估计在做什么艰难的心理建设，不过手机已经接收不到任何讯号的审神者是看不到他们会做何等选择了。

　　-

　　“什么啊，只是一片漆黑而已吗？”

　　明石在黑暗中静静站了一会，没意思地撇撇嘴，将右手搭在刀柄上，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去，另一手还拎着一条巧克力能量棒。

　　他并不害怕黑暗，或者说，十分习惯这样的环境。

　　在吃了一堆薯片之后，月光逐渐明亮起来，至此他们也看到了拉门上的影子，要说那是人的头发，也算想象力极为丰富了。

　　在他们的眼里，那分明是一堆纠缠在一起的手臂，虽然形态有些夸张，但的确是以某种拥抱的姿态向主屋而去——那里是宅邸的核心区域，也是未被黑气笼罩的部分。

　　那黑气很快就蔓延到了他们所待着的屋子，所有人都平静地看着从拉门一侧潮水般涌来的影子，明石稍微有些恍神，只模糊听见审神者的半句话就被分隔开了。

　　——就在……见面。

　　没听清关键词……不过无所谓，随便走走然后找个地方躺下就会有人来接了吧。

　　“这么有精神地想要什么东西真好，”明石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我可真是差得远，吃饱了就想要悠闲地睡一会啊……不会是因为这个才给我吃零食的吧？吃不饱也不会有精神的哦，会更没力气才是我应该有的样子。”

　　他一路絮絮叨叨地边说边走，并不在意无人回应，就像是这么干过很多次一样，直到听见背后有脚步声为止。

　　“……虽说没干劲就是我的卖点吧，但是有危险的时候我还是能提起那么一点点精神的，”太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拔刀向后斩出个完美的圆，随即才懒洋洋地转过身，“唔……嗯，果然是这样啊。”

　　抱着玻璃瓶的萤丸被横斩为两半，脸上还带着一丝凝固的笑容，同样上下分离的玻璃瓶中飞出星星点点的绿光。

　　明石面无表情地用打地鼠方式将萤火虫一只只戳死，然后看着萤丸破碎的样子缓慢溶入黑暗。

　　“要是真像你这么脆弱可就糟糕了，”太刀收刀回鞘，叹了口气，“不过，这提醒了我，还是快点找到萤丸吧，也不知道萤火虫能在这里坚持多久……我可没力气再去抓那么大一瓶。”

　　不管向哪个方向走都是黑暗，时间长了很容易产生自己是在原地转圈的感觉，黑暗里并不全是寂静，而是有着什么东西在小声碎语，仔细去听的话反倒什么都听不见，在安静与嘈杂这对反义词中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诶呀~要不是没有水，真的和海底很像，”太刀一边行走一边东张西望，寻找着萤丸的身影，“所以是特地给我提供熟悉的环境嘛，真是友好啊，要是在这里找到的话，算不算目标的实现？”

　　海底也是这样一片黑暗，水流的声音既安静又嘈杂，太深的地方连鱼都长得奇形怪状，刀剑的身体可以在那种环境下待多久呢？

　　毕竟只是钢铁，很快就会坏掉了吧，要是在那之前找到就好了。

　　幸好付丧神要回到某个时代很简单，只要避开检非违使就好，他们虽然像是盯住目标不放的大黄蜂，但要摆脱起来还挺简单的，只要进到海里就万事大吉。

　　没少被检非违使追着打所以练就了一身隐藏与潜水（？）本领的来派太祖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锻炼，真是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

　　不过，只要不放弃的话，应该就能找到，只能继续努力了啊。

　　太刀想到这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就算像我这么没干劲的家伙，竟然也会有执念，这可真是……会被那个轻松就看透一切的审神者笑话吧。

　　啊……从自己第一次半夜三更偷偷溜出去估计就被发现了，不然干嘛突然送来一大把御守，主人本身要是太强了的话也很令人烦恼，想要不着痕迹地干点别的……不不，偷个懒都会被发现，不过什么都不问，到底是知道了还是给我自由呢？

　　太刀一边乱想一边晃荡，然后发现远处模模糊糊有一点绿色的亮光，他身体一僵，半天才重新迈开脚步。

　　越走越快的步伐在接近极限速度时又猛然慢了下来，太刀稍微站了几秒钟，才用平时懒洋洋的姿态靠近过去，盘算着自己要说点什么才能和平时没干劲的卖点相匹配。

　　——好像有点难。

　　——毕竟是执念啊执念，实现的时候有点情绪波动是很正常的吧，不然就抱一下好了，显得很真诚又不会太有干劲。

　　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充满感情地向着大太刀奔去的明石在接近目标后，不由得停了下来。

　　萤丸……好高，居然比自己还高。

　　“国行？”小小的身影将萤火虫瓶子举高，看了半天后才用稍微有些失望的语气说，“原来是你啊。”

　　“……诶？”

　　对方有点冷淡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难得想要表达内心澎湃情感的监护人一脸懵地发出了反问：“这么没干劲的我可是找到了萤丸哦，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啊。”

　　“嘿咻，”大太刀拿好玻璃瓶，向下一跳，在这个过程中照亮了身下的庞然大物，“就像这样，用光可以吸引来不怀好意的家伙，然后就是我的猎物啦，结果怎么是国行你啊……”

　　看着那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明石抽了抽嘴角，再次深刻的认识到监护人与被监护人之间巨大的武力差距。

　　说起来，审神者也是他们的监护人。

　　……不管是当监护人还是被监护人，自己都在谷底呢，难道这才是没干劲的原因吗？

---

作者有话要说：　　明石：我可是难得想要抒发一下感情，结果就被泼了冷水，而且名字也被口口了，果然就是不能太有干劲的设定吗……
萤丸：？？？国行总是输啊，我想要更强的猎物试试看！
明石：啊果然还是躺平适合我……
被认为迟早要进局子的三日月（笑不出来）：哈哈哈，长谷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