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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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肉麻的话很快就淹没在咚咚咚的浪潮里，重金属摇滚将现场放肆嗨的氛围烘托到了最顶峰。
岑溪托着腮眯起了眼，视线不自觉地被舞池里的那些年轻女孩儿们的摇摆着的纤细腰肢所吸引。
穿着性感的露脐小背心，眼角贴着的亮闪闪的星钻，望过去，是如烈火般的红唇，似钩子般的媚眼。皙白的手臂高高抬起，她们跳着蹦着扭动着，拨弄着打到脸的长发，肆意张扬着青春。
“啊。”
岑溪弯了弯唇，发自肺腑地感叹，感慨她们的漂亮，感慨她们的赏心悦目。
空酒瓶在玻璃桌上滚动，碰撞时发出哐啷响。
桑隋起哄，细长的手指像变魔术似的玩转着扑克牌。
“老秦你可以啊，老陆要是在的话估计也得直呼内行。”
他缓缓地扯起嘴角，笑意逐渐荡漾，就是太荡漾了，眼底的揶揄都快要溢到酒杯里了。
岑溪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眼，刚转过头刚掀起眼皮，就被映进她瞳孔的脸惊了惊。
灯球打出来的五彩斑斓的光成了最佳辅助。
她有罪，她罪孽深重。
她羞愧难当地捂住脸。
刚刚视野转区的刹那，她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冒着潺潺清泉的泉眼，因为地表细微的破裂，漏出了几小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油。
虽然转瞬即逝，但它还是深深地侵蚀进了她的脑海。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常年躲在家里且无所事事的人的想象力，他们闲的，净在家拓展发散性思维和联想能力了。
托桑隋那抹邪笑的福，岑溪差点就陷在刚刚那“对不起我的眼睛好像脏了”的刻板印象里走不出来。
她甚至都因此产生了幻觉——
恍惚间觉得秦恂几分钟前护着她的行为，刹不住车似的偏离了“春意盎然沿途风景简直让人怦然心动”的轨道。
紧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在她心里的那辆列车，笔挺挺地扎进了垃圾堆里。
“……”
脑海里的“车祸现场”的画面很壮烈，就跟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一样壮烈。
岑溪悲痛欲绝地闭了闭眼，她知道，她的脑补，是对卖力表演的秦恂的不尊重。
她想停止这样的想象的，可是她控制不住。
到最后，她居然还自己来了个上帝视角的恍然大悟。
——《她的他》里，原来这就是秦恂是男配的主要原因。
想明白后，岑溪再看向秦恂时，眼底的那层同情滤镜就变薄了些。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秦恂用余光瞄了她两眼，没再搭理他兄弟们不着调的调侃。
手里的打火机在他的一摁一松下“吧嗒吧嗒”地响着，秦恂侧过脸望向她。
“无聊了？”他嗓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岑溪猝不及防中怔了下，她张张嘴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就听到他接着说：“无聊的话我们就先回去。”
她的眼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没有演的成分，却温柔到不可思议。
有风轻轻刮过，动摇着她本就不坚定的意志。
她想呐喊，想阻拦，可就是这个在“想”的瞬间，垃圾堆消失了，她又听见了自己内心深处泉水叮咚的声音。
“回什么回？你们这才坐下多久？”有位似乎已经喝醉了的伙计叫了出来，“我不同意啊。”
“就是就是。”其余人跟着附和，“老秦你可不能学老陆。”
“秦嫂你放心，老秦虽然经常跟着我们鬼混，但他最多也就喝喝酒打打牌，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儿的。”
几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像是要把秦恂的底都翻出来。
喝了点酒就是容易兴奋，到最后还越说越起劲儿了。
“说真的，秦嫂，老秦这个人我都怀疑是柳下惠转世了。”
“可不是。”
岑溪垂着眼手捏紧玻璃杯，低头抿了口果汁，她想她现在应该回句“不无聊”，这样就能把处在话题中心且脸逐渐变黑的秦恂给救出来了。
虽然她觉得听他们讲秦恂的糗事还挺有意思的，但适可而止才是硬道理。
她努力抿紧嘴，把唇线压得笔直，等笑意咽回到肚子以后，她才准备向秦恂伸以援手。
刚偷偷想去扯秦恂的衣服，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踉踉跄跄的人影。
岑溪眨眨眼，等那人都挨到她跟前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来找她的。
“秦嫂。”那人也这样喊她。
忽然间的安静让岑溪心里涌现了不祥的预感，她下意识地“啊”了声，随后，缓缓地仰起脸看向他。
他两颊红的跟煮熟了的虾似的，说话前还打着酒嗝。
“所以啊。”声调忽高忽低抑扬顿挫的，他挠挠脸，像是突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沉默就此展开了它的拉锯战。
好半晌，他才拍了拍脑门“哦”的一声，他弯了弯腰，盯着她的眼：“所以啊，我就很好奇，秦嫂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拿下老秦的。”
话落，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了岑溪身上。
除了自以为了解真相的严钰。
“……”
啊这！
台本里没有这出戏啊。
岑溪咽了咽口水，缩着肩膀往光线暗的地方躲了躲，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顺道，揪着手指无措地向秦恂投以求助的眼神。
秦恂歪着脑袋懒懒地睨着她，他眼底那灼灼的“求知欲”可半点不比他的朋友们少。
TM的……
岑溪突然很想让自己体会下祖安大师的快乐，孤立无援的感觉太憋屈了。
憋屈到她想直接伸手划破秦恂的脸，她忍了忍，忍到把那股子怨气嚼碎。
她挑挑眉，扬起嘴角：“啊，其实还挺简单的。”
不过是同归于尽罢了，她也相信，她这有点“指桑骂槐”意思在的暗示，秦恂肯定能听懂。
“让他喝点酒，微醺状态下的他超好拿下的。”她弯着眼，笑眯眯地说。
秦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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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
秦恂不仅把岑溪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他甚至还结合着岑溪当时那似乎在扬眉吐气的表情对岑溪话里的意思有了其他延伸。
俗称过度解读。
他觉得岑溪这是终于逮着了机会在质问他。
质问他——
“儿子怎么来的你心里没点逼数？”
他更愧疚了，愧疚到一时间忘了给自己反驳——
“你自己当年偷偷休学偷偷躲起来让人找不到也没有让我负责你就没有错？”
他辗转难眠，内心备受煎熬，为此，失眠了好几日。
直到黑眼圈实在是顶不住了，秦恂借着去帮岑溪搬盆栽的时机向岑溪吐露了心声。
他这冷冷冰冰的住宅越来越有家的感觉了。
把多肉摆在书房里的办公桌上，那抹郁郁葱葱的绿似是在承载生命的盎然生机。
“怎么样？我挑的这盆好看吧？”岑溪扒拉着门框，朝着屋内探头探脑。
秦恂看她一眼，低低地“嗯”了声。
“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选一盆，你给带到公司去。”
她平时在家就喜欢摆弄这些，所以说起它们时就忍不住话多了些。
“它们很好照顾的。”
秦恂低眉，手摸着装多肉的容器，半晌，又是很低的一声“嗯”，应的有点心不在焉。
岑溪默了默，顿悟。
他兴致不高，只是在礼貌地和她说话，是她打扰了。
她松开抓着门框的爪子，尽量放轻脚步，悄悄的，悄悄的往走廊里退。
直到秦恂即将脱离她的视线，他忽然又把她叫了回来。
她回来了，他又变成了哑巴。
这些天，她也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像是心里藏着件事儿，藏着件和她有关的事儿。
就像此时此刻，他看着她时，眼里什么情绪都有。
她看不懂他，这样的秦恂太难懂了。
“岑溪。”秦恂深深地望着她。
这样饱含感情却欲言又止的眼神让岑溪毛骨悚然，她抓了抓脸，有点躁，有点急躁。
等了快两分钟也没等到他蹦出个屁来，岑溪她终于爆发了，她叉着腰，语气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
几秒以后。
秦恂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当年我们俩喝了酒以后……”
他话都还没有说完，岑溪眼珠子一动，就明白他这几天到底在纠结啥了。
“嗐。”她立刻打断他，“你真不用在意。”
他俩当时其实都没有到醉死的地步，都认得对方，谁也没有强迫谁，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
所以没有必要再去为那么多年前的“你情我愿”或道歉或纠结。
“我家里的那些破事其实你也知道。”岑溪挑眉，语气诚恳，“其实我还是挺感谢你的，感谢你让我有了岑嘉禾，让我有了家人。”
听到这话，秦恂抬眸看了岑溪一眼，很快就又收回了视线。
他心里五味杂陈，连带着嗓音也哑了些：“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现在可能会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不可能不在意，特别是听完岑溪的话后。
因为他一时的放纵，毁了一个女孩的未来。
“我很抱歉。”
书房里灯光明亮，明亮到让察觉到气氛突然严肃的岑溪有点无所适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她抿抿唇，她觉得她得开导开导秦恂，把他那周身的阴郁驱散掉些，“要是那时候我们俩是两条永远不会遇见彼此的平行线，那我也就不会遇见岑嘉禾了。”
“昨日事昨日毕，我们都要往前看。”
“……”
“别过分自责，真的。”
“咳，说句不好听的，你在我这儿压根就没有那么重要。”
顿了顿，她仰起脸直视着他，“你别多想啊，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秦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0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