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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缱绻垂泪 ...
某天,应府出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插曲,和兔子尾巴差不多长。
一个月必出一次远门的应未笑应大老爷,在三天前离家后,在这天傍晚,带着一身夕阳残红回到府里。
管家殷叔眨巴着眼睛花容失色,连忙把自家大人推进房里,左右谨慎地查看,确定没人跟踪,才怒道,“你小子又胡来了?!”
一身黑衣似是被水浸透了,布料粘连在他的身体上,他却似乎没有一丝不适的样子。
再细看,便可以发现,他衣衫下摆一滴一滴淌下的,全部都是刺目的血红,在他站立的原地,汇集成了一个妖异的圈。
青衣染血,融汇成黑。
“没人跟踪。”
应未笑睨了他一眼,转身从手中的一个大布包里拿出个同样沾满了血的团状物来,推门出去。
裘欢这段日子□□练惯了,很尽责地急匆匆地从别院赶过来,来到房门口,看到他满身是血的推门而出,立刻撑大了眼。
随即,一个布包的小团子就被扔进了她的怀里。
“洗干净。”
低头,怀里一个纤弱瘦小的婴儿,正满脸是血,紧紧地闭着眼睛,微弱地呼吸着。
裘欢的手一颤,孩子差一点掉在了地上,又被她慌张地收在怀里抱好,只是惊惶无措地看着应未笑。
她自己也只是个半大孩子而已,抱着这么一个枯瘦死胎般的婴儿,只显得更无助脆弱的样子。
应未笑皱了皱眉,又添了句,“送你。”
裘欢的手又一哆嗦,孩、孩子也能随便送人的么?
正在她抱着孩子不知所措的时候,厨娘被自家女儿拎着脖子也赶了过来,好奇的伸过脖子,“什么洗干净?能吃么?”
应未笑还未出声,厨娘女儿已经先一步把她拉在身后,狠狠瞪了一眼,“就你长嘴!”
厨娘毫无骨气地缩了缩脖子。
应未笑仍是看着眼前的裘欢,黑漆漆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举一动,连浓黑睫羽的每一个轻颤,都没有落下。
裘欢看着怀中的孩子,头一次眼中没了那或挑衅或兴奋的精彩神色,只是安安静静的,和她怀中的孩子一个模样。
半晌,才抬眼望着应未笑,歪着头问,“从哪儿来的?”
应未笑抿了抿唇,眼中闪烁了下,淡淡道,“路上遇到流匪,救下了个女子,孩子是她托付给我的。”
裘欢全身一震,清澈的眼睛直直望着应未笑,颤抖着道,“孩子的娘亲……死了么?”
叹了口气,应未笑旋身往房中走,裘欢低着头默默地跟着他进了卧房。
由着她伺候自己换了一身干净衣衫,转头看着那默不作声异常乖顺的小厮,叹了口气,低声道,“她没死,只是孤身一人,许是不方便讨营生罢了。”
末了,揉了揉她没精打采的头顶,放柔了声音,“你不喜欢么?”
裘欢在听闻孩子娘亲的消息之后,先是眼中一亮,随后那句话,却又勾起她眼中一抹死灰般的阴沉色彩,也不答话,只是紧紧抱着孩子。
也是个拖累爹娘的孩子呢……裘欢淡淡地想。
良久她才觉得有些怪异,转头问应未笑,“这孩子怎么不哭?”
应未笑挑眉,“我点他睡穴。”
“啊?!”裘欢一愣,愤怒地跳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你丫点他睡穴,杀人哪?!”
。
解开穴道的孩子仍然莫名的安静,只有裘欢笨手笨脚弄痛了他的时候,才会皱着脸小声呜咽着,有一点想哭的样子,却连眼泪都没有。
极小心地喂了两口厨娘准备的温羊奶,没多久孩子就打着小奶嗝睡着了。
裘欢如今成了应未笑的贴身小厮,是要住在他卧房外间的,看着里面昏黄的灯光还亮着,知道那人仍在处理这三天积下的事务,便没有进去打扰,只是默默收拾着孩子的裹布。
只是一块破布而已,却散着满满的腥气,血液干涸后,布料变得粗硬,抖落两下,还有褐色的血滓。
随意地在手里卷了卷,她摸着婴儿黄瘦的小脸蛋,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突然吃吃地笑了起来,伸出手捏着孩子的小手,调皮地眨眼,“既然我叫裘欢,那你干脆偷情可好?”
身后有人噗嗤一笑。
转头,那人身披青衣,手握书卷,长发随意散落肩前,在灯影中冲她笑得无奈,“你怎么总是会生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主意?”
“吓死人啊?!”
裘欢大眼嗔怪地一瞪,随手将那染了血的破布扔进那人怀里,尽量压低声音道,“看看你丫干的好事!”
挑眉扫了眼手中的裹布,应未笑无辜地眨眼,“我做了什么?”
冷哼一声,她扯过那布展开,幽暗灯光下,几个字覆盖在那层层的血迹之中,倍感狰狞。
“绻风寮一百一十七条命,皆亡于应未笑兵下。血债,必要血偿。”
应未笑静默了一下,抬头看着裘欢眯起的眼,勾起唇角,那笑在灯影中不甚明了,看在裘欢眼里,更是阴森恐怖,可憎至极!
“没想到,那女子竟是主匪的夫人。”
裘欢冷笑,“你会不知?心思缜密的应镜悬,会连自己的敌人都不知道,就贸然行事么?”
似是嘲讽的一笑,他淡淡道,“我从来不会为难妇孺……而她,也并不识我。”
不然,谁会蠢得将背负了血海深仇的唯一血脉托付与仇人呢?
裘欢一愣,蓦然跳起来,眼中慌乱,“你说那女子还活着?!”
应未笑一怔,“什么?”
下一刻,就听得窗外有女子清婉的声音淡淡传来,“应大人,小女子来取回遗落的东西。”
门扇被一股巨大内力破开,那一身丧服的女子腰肢款摆,迤逦长裙越过他们,走向了那榻上安静睡着的婴孩。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落在了孩子的眼角眉梢,小巧的鼻尖,单薄无血色的唇瓣,一滴冰凉的液体,就这么拍打在孩子的额间。
“战儿……”女子拼命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嗓音,轻柔地唤着,“战儿……娘亲来啦……”
泪水布满了苍白的脸,她默默地哭泣着,看着自己襁褓中的孩儿,“明知不该生下你的,明明不爱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成了今天的模样啊?战儿,你知不知道呢?”
“天下间,唯爱最伤,唯情最苦,战儿,娘亲还没弄明白呢,他就死了。”
每日憨笑着,在山里遇到那灿烂明艳的山花儿开了,也会带上一笼,回来撒她的衣袍满袖……
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莽汉,洗衣烧饭从不让她沾手,便是寮里的兄弟们笑话了,他也只是闷着头一笑带过,只说是心疼她,哪有一点主匪的样子?
买来的金银首饰一样接着一样,在这种不景气的年岁里,那些东西也都粗糙。她原本是那富家小姐,被撸去那匪寮之中,见了也不稀罕,他却毫不在意,只是捧着她的空无一物的手指蹙着眉说,等我干了这一回,定能让你过上原来的日子……
谁能料得到他就一去不回了呢?
卑微地祈求着她的爱情,倔强着不肯放她离开,紧张着她的一喜一悲……那样的人,就这么死了呢,战儿。
女子起身,对他们笑得云淡风轻。
“瞧我做了多蠢的事儿,竟把他的儿子交给了你……应大人。”
裘欢即便武功不高,内力被封,也感觉得到其中不妙。秋夜寒露浓重,女子身上竟是完全干燥,没有一点受潮的痕迹,明显是以内力逼出体外护体造成的。
应未笑却只是看那女子,眼里略有苦涩,“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那女子却笑了,“你可知我为何偏偏将孩子交托给你?”
应未笑沉下了眼。
“我看到了,你为他敛尸……”
女子一直笑着一直笑着,直到眼泪一颗颗滚落,“他将内力传我,助我逃离,我躲在草丛里,抱着战儿吓得不敢出来,却看到你站在他的尸体前,往他身上撒了把黄土。”
前朝葬仪习俗,撒土,便是送行。
应未笑敛下了眼,声音却没有一丝犹疑,“他烧杀掳掠,抢夺百姓,不能不杀。”
说着,他抬眼直视着女子满是泪痕的眼,将裘欢揽在身后,仍是淡淡地道,“可我,杀你爱人,杀你亲友一百一十七口……若你想要,这条命,你可以拿去。”
女子闻言一怔,手下不自觉一松,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便落了地。
清脆的声响,仿佛是什么碎裂了,刺得人头痛、心颤。
女子哀戚地笑了,忽然冲应未笑身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裘欢挥了下衣袖,“你在忌惮着我这一身内力,对不对?”
裘欢看了眼护着她的应未笑,抿了抿唇。
“他是个傻子,除了轻功,我根本就不懂其他,他把内力给了我,也只能替我遮了些寒露罢了……”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他还没走。
无数个夜晚,他宽阔的胸膛执拗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就如同这般温暖。
说着,她突然低下身子,向应未笑深深地行了个礼,“我不报复,我只求……战儿能够安然活着,不要像他。”
她弯身拾起那把匕首放回袖中,一如来时一般,细细碎碎的裙摆迤地声之间,踏出了这房门。
“人生在世,纵然千万种求不得,却均不如怡然恬淡的过一生。欲壑难平,恨意也深,可真到了求得的一天,许是连幸福都丢了。”
离去背影间低低的轻叹,却不知是对着屋内的哪人。
远目~俺知道俺突然忧愁鸟~~这条兔子尾巴大概有一章半这么长~~o(>_<)o ~~
滚动~跟瓦说话吧跟瓦说话吧跟瓦说话吧~人家好寂寞呜呜呜呜~~~~~(>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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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缱绻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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