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Angel》一首歌的时间

23、第 23 章

　　预料到的事果然桩桩接连上演，他们的专辑滞销撤柜，无处可去在库里堆了成千上万；代言商一个个找上门来，少则要求退款，狠的还提出天价赔偿要求；最麻烦是他们之前拍了一半的偶像剧，现在换角几乎是让人家剧组白拍两个月，于是律师函来了一封又一封，简直让Jade焦头烂额。

　　但也有出乎意料的好事，Laure的新歌居然入围了。

　　整个公司都因此从低迷中略微振奋。音乐人协会奖由多名资深音乐人联合发起，他们不看人气不论包装，也从不排排坐吃果果。每年一共只设一个单项奖——最佳演唱人，甚至都不分男女。仅仅只凭选送歌曲的水准为唯一衡量标准。去年得奖的就是一名已经隐退十年的老牌歌手，原先新生代歌迷已经几乎没有一个认识，他却靠着这个奖的知名度卷土重来，专辑轻轻松松便过了十五万。

　　虽然Jade知道她不可能真正拿到这个奖——但音乐人协会奖几乎从来没有过艺龄低于五年的歌手入围，单凭这一点就有太多通稿可写了。接下来她的事业势必会迎来一个小高潮。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努力和付出，终归是得到了回报。

　　Laure得到一份意料外的礼物：一张往返海南三亚的头等舱机票。

　　你两年都没怎么休息过了，给你四天，颁奖礼之后去放松下。

　　我一个人？

　　Jade扬扬手里的机票：我也快两年没放假了。

　　就我们两个？Laure挑眉：我代表数字周刊向你表示感谢。

　　Jade笑得悠闲：无所谓，反正也可以算是公事，去了你就知道。

　　吃过晚饭，Jade一如往常开车送她到家门口，然后回车上看她找钥匙。自从上次她父亲出现，她等她进门再走便成惯例。

　　一个高挑而熟悉的身影却从一旁缓缓步出，Laure看见他，竟一愣。Jade眯起眼睛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怎么好像是——

　　Laure很惊讶：博宁？

　　他还是那么温和腼腆地笑：Laure，好久不见。

　　你……到哪儿去了，怎么两年都没动静？

　　这说来话长了，呵，方不方便进去聊聊？

　　她略为思考后却婉拒：这么晚了，可能不太方便……留个手机下次再约吧？说着大大方方地拿出手机。他也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突兀，笑容很窘。

　　Jade在暗处等到他离开，才绝尘而去。

　　隔天博宁果然发了短信来，Laure便和他约在一处极隐秘的会所见面，明媚五月天气却硬把自己裹得谁都认不出才敢赴约。功成名就总有副作用，她已甘之如饴。

　　两年了，物是人非。当年自己还在苦苦寻求上升路线时，他是难得给自己温情且不求回报的一个，对此她一直都心存感激。

　　这两年，你去哪儿了。

　　其实也没什么，出去充了一下电，最后还是回来找了家唱片公司做回老本行。和你的现在的发展不能比。

　　“发展” 两字却戳痛她某根微弱神经，当初是以怎样的勇气去向他要了钥匙，又是以怎样的勇气逼迫自己漠视他不可置信的心痛眼神——现在这种勇气竟全然消失了。

　　不管今日的自己有多风光无限，昨日见不得光的阴暗岁月，总有人见证。

　　我是靠怎么走到今天的你都知道，没什么了不起。她很清楚对付恐惧的唯一方式便是主动面对，于是狠狠自揭疮疤。

　　不！他忽然激动地握住她的手：你根本就不明白我当时——其实我真是想阻止你去的！可我那么没用，她能给你的我一样都给不了，又凭什么去破坏你的前途……

　　她愣在当场，仿佛已经入了土的记忆又再次被挖掘暴晒，几乎麻木了的胸口，居然也会感觉到疼痛。

　　所以这两年我一直在找机会，我必须让自己有能力带你离开那里！你知道我每次在电视里看你风光出镜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根本不知道你会为此付出什么代价，我根本就不能想象你知道吗？我只想你开开心心地唱歌，不要你——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失陪了。她猛然起身挣脱他的手，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