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Angel》一首歌的时间

22、第 22 章

　　一早就觉胃部隐隐作痛，吞了两颗胃药似乎压下去，Laure便司空见惯地出了门。圈中为了身材弄坏肠胃的女明星比比皆是，她并不自怨自艾。只是候场时居然痛得越发厉害，梳妆镜中脸色白得吓人，胃里一抽一抽，就像打了十八个死结。

　　起身，晕眩，慌忙坐回去。小周听到动静跑过来，看见她的脸“呀”一声，死活把她拖进了附近医院。病床上一躺才觉得人确实虚，但演出就这么撂了心更虚。没躺多久就想起来，Jade却忽然出现。

　　我现在没事了。Laure看看表就要起身：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行了，你就躺着吧。Jade面色冰冷把她推回去。

　　这是商演，不去要付违约金的，你舍得？她斜睨她，开一个冷玩笑。

　　你死了我会少挣更多钱，躺下。

　　Laure认命地躺下去，忽然莫名轻松了一些。不停奔跑其实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不敢停下，或许自己一直在等，等有个人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停下。

　　于是她停下。

　　Jade没有走。

　　你下午没事吗？

　　上午帮你把选送曲目送过去了，现在就等结果，暂时没什么别的事。

　　你觉得有多少希望？

　　大小姐，音乐人协会奖。知道和你一起选送的都什么级别的吗？能提到名就谢天谢地了，劝你别抱太大希望，够露脸就成。

　　Laure笑笑，没说什么。门外却有些动静，原来有些护士探头探脑想签名，小周正在往外堵。她于是拿起一旁墨镜遮掩住不佳气色：小周，让她们进来吧。

　　烦不烦？休息就休息。Jade瞟她一眼。

　　没事，签几个名累不死。

　　得到特赦的一群小护士纷纷捧着杂七杂八的载体蜂拥进来，Jade让到窗边看她给她们一个个签完，又一个个脸通红地安静离开。不禁暗自好笑——什么人就有什么粉丝，都和她一样闷。

　　午后斜阳很安逸，Jade看见时光慢慢流转，开始属于另一个人。却并没有预想中心酸，反而很平静。

　　可惜一个电话打断了这种平静，她接起，在10秒内皱起了眉头。

　　Jade火速赶到警察局时，阿ken和Johnny正垂头丧气地蹲在看守所里，门口记者成群，好不热闹。她默默为他们办理保释，然后顶着人流一径向前。看着这两个平日总能让少女尖叫阵阵的新生代偶像，此刻却仓皇遮掩着缩在自己身后，Jade觉得悲凉。

　　回到公司已是夜幕低垂，很多同事却出乎意料地还没走，Laure也安静地坐在其中。Jade淡淡留下一句都回去吧，就转身带上两人进了会议室。

　　什么？我安排的？

　　两个齐齐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她震得同时缩了缩，然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阿ken咽了口口水，声音轻得听都听不清：我们……今天我们去常去的那个酒吧玩儿，那里一直很安全，因为老板都会特别给我们一个包房玩儿的。可今天去的时候一个客人都没有，老板说……说是你为了体恤我们，已经包了场。所以，所以我们才……谁知道警察突然冲进来……

　　开玩笑！我包场给你们玩儿？我还包十几只鸡陪你们□□打炮？你们都他妈的脑子进水了啊！

　　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健康形象以及用心营造的暧昧兄弟情……如今全成了狗屎！可除了这个他们还剩什么？

　　完了，全完了。Jade头痛地按压太阳穴，努力想让自己恢复冷静。

　　老大！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我们啊！Johnny激动得眼泪都飚出来。Jade冷冷看着，心底越发轻蔑。

　　这种事就算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们了，没什么好说的，明天自己过来解约。

　　老大！老大你不能这样啊！我们一定会改……

　　充耳不闻地把哀嚎彻底关在门后，Jade面色冷峻地回到办公室。

　　Jade回到办公室却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四周空气很安静，似乎除了她们已经没有其他人。

　　回医院躺着去。Jade眼皮也没抬，回到自己的位子径自坐下。

　　怎么回事？

　　恐怕是竞争对手做局。但终极原因还是他们两个太蠢，所以我没话说。

　　那他们呢？

　　我已经通知他们明天来解约了。

　　Laure沉默。圈子里也算混过两年，接下去还有多少麻烦事她心知肚明：两个小师弟本是正值专辑宣传期，现在恐怕是送都送不出去了；还可以料想一堆原先的代言公司会接踵而来为企业形象交涉——她想起自己这大半年来为他们站台也不可谓不尽心，如今却眼见他们就这样沉没下去，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奈。

　　算了，不想去医院就早点回去睡吧。

　　睡半天了，现在不想睡。

　　Jade抬头，办公室没有开灯，完全借着落地窗外流泻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看见她。

　　过来。

　　Jade在原地静静等待她靠近，然后把她揽入怀里。下巴靠上她肩窝，手指无意识抚过她光滑纤瘦的脸和微微上挑的眼角，最后插入她松散的发丝中缓缓抚摩游走。再然后她记不得了，因为她睡着了。

　　Laure茫然地接受着一个拥抱，却在发现对方入睡后愈发茫然。她只能看着视角唯一可触及的那一段雪白脖颈。那是真真正正的白，月光下能看见浅蓝色血管在几乎半透明的皮肤下蜿蜒。

　　像个午夜沉睡的吸血鬼。

　　她张开嘴幻想自己已经咬下去，却终究只是用牙尖无足轻重地搔刮了一下。怀里的人依旧毫无动静。

　　她忽然笑了。被吸血鬼咬过后必然也会变成吸血鬼，所以，就算咬回去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