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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夜 贵族 ...

  •   “圣洁……发动了……?难道黎塞是合适者!?”
      赶过去的拉比也无法靠近光芒中的拉瓦尔。
      “不,没有发动……”神田抱住失去意识的沫沫望着那边皱眉,“是圣洁在保护他……恐怕……”
      “没有适合者的圣洁主动保护人类……!这种事情从来没听说过……”

      「即使我不在了,希望你得到幸福的心是不会变的……黎塞。」
      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空灵而富有情感,让人心生柔软。
      “开什么玩笑!?混蛋圣洁!”
      恶魔不依不饶的再次撞上那团光,却被蔓延出的绿光牢牢包住。
      「……一起消失吧,我的灵魂。」
      光侵入恶魔的体内,它一层层的消失,最后,只剩下扭动的钢铁骨架,在头骨上方的倒五芒星下,刻着“苏菲•佛兰茨•路德维希•西耶里•冯•哈布斯堡-洛林”。

      骨架粉碎,褪去狰狞,一位女性的轮廓出现在半空中。
      随着光芒的逐渐被吸收,她的形象慢慢清晰起来,拥有和恶魔的人形相同的容貌,而多了分温婉,正是当年拉比所见到的西耶里夫人。
      提裙向众人鞠了一躬致谢,女子半透明的手臂轻轻抱住拉瓦尔。
      「孩子,我从来没有怪过任何人……也包括你……」
      净化的灵魂并不能维持很久,西耶里夫人的身影又逐渐变淡。
      「你一直是善良而坚强的孩子……所以,请无论如何都要幸福的活下去,这是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希望……」
      “……母亲!”

      交代完,女子露出满足的微笑,融入空气中。
      没有人能想象得出,如此美丽而宁静的笑容,竟会出现在一位亡灵的脸上。

      失去思念体的支持,圣洁重归平静。

      尽管不能在短时间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稍稍恢复镇定的拉瓦尔抱着画走到几人面前。
      “诸位……你们是想要这幅画吧?能不能让我……”
      “不行。”打断他话的人是沫沫。
      不知何时醒转的沫沫有些虚弱,不顾神田的阻拦站起身来。
      “沫沫!他根本还没说是什么请求!”不考虑情况这么维护拉瓦尔的,除了拉比不做第二人想。
      “不管是什么请求,我们都没有时间耽搁了。”沫沫无甚表情的伸出手,示意拉瓦尔将画交出来,“我现在没办法使用圣洁,优受了重伤,若是一群二级恶魔出现,你一个人不能对付吧?何况……”
      她扫了扫拉比破破烂烂的团服,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想法。
      “你伤得也不轻。”
      神田在一旁默默看着,没有替任何一方说话。
      想再说些什么拉比噤住口,他知道一旦沫沫做出决定就无法更改。
      和外冷内热的神田不同,沫沫的判断一向是最客观最合理,却也不近人情,没有人可以阻止。即使她表面待人亲和,然而却最是绝情。
      拉比很清楚,对沫沫来说,其他人的死活或者痛苦她根本毫不在意,她看重的,只有她所在乎的人。
      这样的想法,没办法令人怨恨,却使人哀伤。
      拥有这种想法的人,内心会是怎样的悲哀呢?
      他似乎很幸运的也在这些人之中。
      不过,她最在乎的,只怕是优吧?

      没有管拉瓦尔流露出的悲伤,沫沫利索的破开画取出圣洁。
      临走前,在拉比询问他的打算时,拉瓦尔告诉他们,他会离开这里,去当一名教士。
      同回来的调查员本森一起,一行人离开了庄园。

      远远望去,山野中的罗布雷希特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庄内残墙断垣的萧瑟,昭示着庄园主人的逝去。
      身为圣洁适合者却被变成恶魔的女子,用她最后的思念保护了自己的孩子。随后让他,一定要幸福的生活下去。
      经历如此多舛的变故,那个人是否还能幸福不得而知。
      然而,选择离开成为教士,也是人生中的一条道路。
      不管幸福与否,他,一定会活下去吧?

      回去的路依旧坎坷,为了照顾他们的伤势,特地放慢了马车的速度减少颠簸。

      睁开眼睛,沫沫询问重新上车的本森出了什么事。
      递过来一张照片,本森明快的回答:“刚才有旅人问我们这里是不是去罗布雷希特庄园的路,还问我们有没有见过这名女子。虽然有点旧了,不过照片上的可是个大美人呢!”
      那张黑白的照片上的人,赫然是西耶里夫人。
      “他们说这次是要找他们主人流落在外的后裔……啊,沫沫大人,你们见过她吗?”
      “……没有。”
      沫沫合上眼帘,淡淡的说道。
      “那我先下去告诉他们了。”
      本森打开车门出去,车内的空气又变得凝固起来。
      半晌,拉比轻轻的说,“西耶里夫人……她的名字,和几十年前出逃的苏菲女大公的名字一模一样。”

      奥匈帝国的苏菲女大公,奥地利皇帝及匈牙利国王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的女儿。几十年前随庶民私奔的消息震惊了整个社交界。
      谁也没想到,那个谦和有礼有点内向的金发少女,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贵族只能与贵族通婚,尤其是像她这样身份尊贵的女子,多半是成为别国王妃或与上位者联姻。就算能够拥有情人,也必须是贵族身份。
      虽然有少数人不在乎名誉找几个平民情人,而苏菲女大公没有选择这种方式的理由,也许很多人都猜得到。
      那些少女的情怀,忠贞唯一的爱情。
      是幸福的和爱人终老,还是在失去地位和荣耀的悔恨中度过余生,早已无从可考。

      沫沫突然想起,拉瓦尔在说罗布雷希特四世是一位真正的贵族时,脸上那种耀眼的向往和崇敬。
      那是真实得看不出一丝虚假做作的光辉。
      一边憎恨着,又一边尊敬着吗……?
      善良的人,在种种煎熬中扭曲。
      正因为善良,所以承受得痛苦比别人更多。
      正因为坚强,所以无法从中逃避解脱。
      ……这个世界上,有谁是贵族,而又有谁,是真正的贵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夜 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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