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这样不好吧？》亦书成

48、第 48 章

　　“听着西亚，我曾经在那个教会里呆过，他们都认识我所以知道怎么躲过我的眼睛，至于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法子吸引你到这里来我是实在不清楚，马修和托马斯在我退出之前我从没见过。我只知道那是个唯利是图的教会，若不是你手上有着他们想要的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们绝不会用这种费力的方法叫你来，他们要你是完完整整心甘情愿。”
　　考佩尔机警的一扭头听到塞巴斯蒂安走路的声音，迅速沿着窗子准备跳下去“听我的，不要去，明天赶紧走。”
　　塞巴斯蒂安进门前我赶紧把窗子关上“西亚，我提前去玫瑰教堂转了一圈，外表看着就是个普通的教堂，只不过那里的风很阴，我观察过了，下面多半是会有个大地窖。”
　　“好，去那的这件事暂时不着急。”
　　不管怎么样，他们要的是我，跟塞巴斯蒂安一点关系也没有，照着考佩尔所说那里的人一定少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进陷阱远好过拖累塞巴斯蒂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意图，说到底做到现在也是不想伤害我的。
　　晚上我穿好衣服，把罗生给我的短刀塞在腰里，披上斗篷悄悄跑出去，这次塞巴斯蒂安一定听不到，因为我们不是住隔壁的，我隔壁的房间已经提前租出去了。
　　街道上的人们很少，偶尔出来几个也是关了铺子门要赶回家的，刺骨的寒风吹透我身上的所有衣服，美利提还是老样子，不管你是穿的多还是少，这冬天里的风都一视同仁，照样拿冰刀子割坏你的肌肤。
　　玫瑰教堂与我们住的地方不是非常远，只走过几排房子就能看到那里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琉璃窗子拼命的反射月光，好像发信号驱赶我这个来客。走近那里，绕过外面光秃秃的园子就能贴近那扇门了，夏天这院子里都是种满玫瑰花的。
　　我拉下上面的扣环，不用一会一个牧师样子，穿着黑白色罩衫的人来开门，不由我说明来意他就示意我跟他走。大厅里面是一排排做工精致的椅子，看着上面的雕像和下面布道台，我似乎看到斯坎尼和那位新娘伴着无数的鲜花和掌声站在那里向我挥手，老师是紧紧拉着她的。
　　进入后面的侧室，他轻轻一敲壁毯后面的墙壁，就有人在里面打开那扇看起来不轻的石头门。牧师撑着烛火，让我先进去，我拉紧斗篷站在外面壮壮胆子，别看我的心是颤抖的，我那双腿就像不流着不属于我的血液一般，利落快速不带犹豫的迈进黑色通道。
　　一进到内部才发现，这里的装饰绝不亚于城堡里的走廊，下面铺的是上好的地毯，脚一踩都能陷进去，上面隔着不远就挂着小小的水晶灯，一路望进去路途是不近的。
　　牧师没有跟我进来，那里面已经站了个穿着红色丝绒披风，脖子下面的披风是被一枚手工雕刻的金饰扣起来的，这个扣子上的人物，甚是熟悉。
　　我跟着他走了很远，一路上都未曾与我说过话，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整个通道除了我们的衣服互相摩擦悉悉索索，没有任何的声响，这时候如果有个人叫我一声我也是要吓死的。
　　眼见着那水晶小灯在前面的路是没有了，我们正站在一扇门之前，他轻轻一推，里面倒是另外一幅景象，这里比外面的走廊宽敞许多，周边墙壁挂满了稀世珍宝。不等我完全看过来，就又进到了另外一间屋子，这间屋子除了我进来的门占了一面墙，其他又有四面墙分别有四面长得完全一样的门，这些们的中间还挂着几幅画，立着几个高脚桌子放了些花瓶。
　　到这时我已经走的晕头转向，也是因为下面的空气污浊，虽然应该连着许多通风道却仍旧让我有些缺氧。终于，绕过许许多多的通道，到了个空荡荡的大厅，只有几张包着丝绒面的长椅诡异的摆在那。
　　“请在这等一等，先生。”他叫我先生，证明这个人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坐在椅子上来回观望，可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椅子、地毯和蜡烛是这里仅有的东西。引路人离开不久，有个人就进来了，也是穿着红色斗篷。这男人个子不高，用斗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我连他的脚都看不到，头也是深深的照在斗篷下面，加上灯光暗淡，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相貌。
　　“你果然来了。”
　　是马修的声音，他在我身边坐下摘了斗篷，他身上无一不缠着白布条，就连脸上都缠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轻薄的嘴唇、那双红色眼睛和白色头发。若不是这些显而易见可区别的，我是绝不能仅凭声音就认出他来。
　　“你没认错，我是马修。”他的装束简直像极了传言里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眸子放现在看来也是血淋淋的要漏出红色液体一般。他伸出同样被白布缠满的手，放在我面前，不知道是让我看还是他自己想看。
　　“这样我就不怕阳光了，不是很好吗？”马修的口气完全摆脱了从前唯唯诺诺的声调。
　　“你这样出去不是太吸引人注意了吗？”
　　现在我才明了，为什么考佩尔明明是加入过这个异教会却没有认出来马修，即使他们见过面，他当初可是装成了哑巴啊，而且照现在包裹成这个样子，除了眼睛和头发，他与原来的马修身上散发的气势的完全不一样。
　　“反正他们见到我时就已经死了，死人会说什么话呢？”
　　“既然我来了，接下来你们想干什么？”
　　“不着急，你且在这里住下，让我看看那些个人会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满处找你，况且我的头儿还没回来。让我来好好看看你，这么多天不见还真是有些想你，西亚。”
　　他朝我拥过来，我感受不到人的温热，他满身的绷带已经完全隔离了他活人的气息，我就像贴在一个会说话的木偶身上。室内散发的气味刺激我的大脑，让我的腿也开始发软，手也使不上劲儿。
　　“瞧瞧，这漂亮的东西，先暂时放在我这里吧。”
　　他从我的后腰摸出罗生的短刀，抓在手里来回把玩。这里的空气静的吓人，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吞噬到深渊一般。
　　不过我确实是被吞噬到深渊里，不知道这里的空气混进了什么味，起初没什么感觉，一直做到现在发觉头晕脑胀。马修纤瘦的身影在烛光下晃了两晃我就没了知觉，只轻微感觉摔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

　　等我醒来，头脑嗡嗡作响一直静了许久才发觉昨天的事不是什么梦，我现在正躺在四周一点阳光都没有，昏暗阴冷似地窖的地方。床边摆了叠好的衣物，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些面包和水。
　　由于这里被黑暗围的密不透风，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一直头痛难忍。换好衣物喝了两口水，门就被人打开了，看斗篷下纤细的体型大概是个女人。
　　“您跟我来吧，先生。”
　　这次坐在大厅主位上的，大概就是马修口中的头了。
　　“我想你一定住不习惯这里。”我不喜欢他说话的调子，很明显不是哈亚迈本地的人，口音浓重更像是海岛那边的。
　　“你放心，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教会而已。”
　　“仅此而已？如果只是为了这些的话，有必要大张旗鼓的把我引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佩服你的，西亚，没带着塞巴斯蒂安来。对那种人来说，过多保护反而是种轻视，不是吗？”
　　他抬起厚重的下巴，几乎是用一只眼睛看我，不对，他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本来应该是眼睛的部位却是一个黝黑的洞。
　　“你只管说你的意图。”
　　我的脚已经开始发抖发麻，腿也有些发软，这要么是由于那让我昏迷药物的副作用，要么就是过度恐惧造成的，身边围着一圈被斗篷盖住脸还散发死人气息的东西，实在提不起什么勇气。
　　“我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教会吧，单凭你在外面打听来的消息大半都是不准确的。首先我们就是外面那些人口中的异教，我们信奉的是不灭圣火，这圣火能给我们带来财富、健康、权利和自由。请跟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站在椅子旁的马修和其他人都纹丝不动，只有我跟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这里的通道完全像个迷宫，大概远超了教堂的范围，如果让我自己走，跑上三天三夜估计也不会找到出口。
　　“我有幸成为这个教会的创建者，由你所见，我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这是五位著名的建造师的艺术品，你知道莫西摩吗？他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意外失踪，至今下落不明的建造师？”
　　“是的是的，小姐，说回圣火吧，难道你不好奇吗？这个世界上哪有永不熄灭的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