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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奇怪的举动 ...

  •   “如果只是请教问题的话,开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瘆人了。”

      “我只不过是想考验一下画师的胆量,独自一人云游是需要勇气的。哦不,还有那个忠犬。画师您既然如此喜欢稳定,为什么不留在任何一个国家呢?我想以你现在的名气,做个宫廷画师还是足够的。”

      这个大个子医师说完就转身出了门去,我喜欢稳定?稳不稳定的无所谓,最重要的是那些贵族都富得流油。

      “喝杯茶吧,小姐”

      “我喜欢喝酒,有葡萄酒吗?”

      “当然。”

      隔壁的房间就明显正常了许多,我不能欣赏这些挂在墙上的鹿头,总有那种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的奇妙感,并且这个间谍还是自己亲手猎杀的。

      “药师先生也是都城来的吧,看样子不像是外族人。”

      “我是外族人,也不是外族人,我小时候才搬迁到这里而已。我的故乡,不是这里。”

      说来也奇怪,这个人总给我熟悉的感觉,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可我在记忆反复搜寻,确实没有这么一个人。

      “啊对了,药师先生,您有什么问题?”

      其实他没有什么问题,很明显他是有其它目的的,我一个臭画画的怎么可能比他一个医师还了解人体的结构呢,论解剖论对骨骼的了解他应该抵我两个。既然他也没有表明目的,我问也不可能问出个什么。

      “先生您,住在这里吗?”我疑惑的看看这四周的环境,说坏也还没到达那种地步,只不过我认为长期居住在这种环境里,是会产生心理疾病的。

      “不是,我住在城里,这里是我的。。。嗯。。。工作室。”

      由于这间屋子光线还稍好些,看这个男人也看的清楚了很多,是美男子不错了。据我所知坦比藩属国有个大王妃真是喜欢这些俊美的男子,去作画的时候倒也见过几个。与这位药师相比的话,想必大王妃也会毫不犹豫的接进宫廷了。

      “药师先生。。。”

      “你叫我罗生就好,西亚小姐,我听闻您多时了。”

      “我?我只不过是位画师而已,耍耍笔头功夫。”

      想不到我还是有些追求者的,这些追求者都像罗生这么俊美的话,那我也是要乐开了花的。啊,没错我是女人,罗生说的太对了,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云游真的很危险。

      尤其在那些战乱不断国家,我一直认为我的伪装完美无缺,因为长得普通,还是张娃娃脸,太像贫民人家的小儿子。

      对卡尔的话,说我是什么性别应该没什么关系,我一向隐蔽的很好,那些大晚上来我卧室的女人,只是来应付他而已。

      利用这个条件,我也收集了绘画素材,其中当然不乏绝美的美女,我真是心中嫉妒,我若有那美女的七分美貌,一定是要在路上横着走的。

      “请你对外,不要公开我的性别。”

      “我凭什么答应你?”他显出一副讥笑的表情,骨骼分明的手沙沙摩挲手中还剩半杯茶的杯子。

      “那既然你本来就是带着要求把我引来的,现在我在了,为什么不说清楚呢?我才不相信你是单纯的想请教我什么解剖问题,在这方面,您懂的应该比我多。”

      “没什么,我无非就是太孤独了。”

      这样把孤独挂在嘴边说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算对认识不久的人显示自己的弱点吗?孤独,我从没有感受到过孤独。

      “你不是常解剖尸体,完善你对人体结构的了解吗?我猜不怎么同意吧,你的老师,斯坎尼。所以你才逃出来,现在机会来了,你可以在我这里进行。”

      “所以你不对外公开我的性别,是为了让我在这里工作,因为你太孤独了?”

      “我可以教你,对你对我而言都没有损失。”

      说实在的,这对我确实有一些诱惑。

      本身少女的尸体就不常见,再者不是因为疾病死亡的,很多血脉和肌肉都非常健全,我可不想花大价钱去贿赂这里的士兵,卡尔也一定不会同意。

      皇室贵族的女人都希望我的画很真实,记录她们的每一分样貌,但人也不是十全十美的,她们又非常鄙夷自己的缺点,逼着我改动画上过于真实的细节。

      所以我需要这样的少女来扩宽我的层面。这事要是发生在我的老师身上,他会像死死咬住猎物的狮子一样不撒嘴,改是不可能改的,现实就是如此,我们绘画另一个方面就是记录。

      他这种脾气,虽被成为圣人,但也惹恼了一些贵族。

      “如果你不尽早做决定,这具有价值的尸体不用几天就会腐烂,那时候我可不会再去贿赂士兵了。”

      “好,以我们一面的缘分我信任你,我可以在这里工作,前提是要有很多葡萄酒。”

      答应的有些草率,不过也确实是个有利的机会。

      医师,嗯,我见过人实在是太多了,居心不良的人就算隐藏的再深也会露出蛛丝马迹。

      犯奴人不会用这种些费力气的方法偷人,投机者也不会编造夯长的理由骗一个看起来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他更像是某些自力更生受过苦难的贵族公子。

      这几天我可以假借外出采风,瞒着卡尔,偷偷到这里来。我不只研究画人,我也试图研究人的心思是否能通过长相看出来。

      如我所知,大部分的贩奴人都操着一口奇怪的语言,说着‘大爷,不能少于这个价了’,巴不得别人看清他嘴里长着獠牙,是“吸人血”的。

      “人的微笑实在是让人折磨不透,它可以表达的涵义在不同的环境之下也是不同的,怎么画出迷人的微笑,这是一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

      “嘴部肌肉很脆弱,所以就算解剖的细致也会对其造成破坏,与其研究嘴部肌肉是如何展现那些微笑的,不如多练习。”

      “微笑的太久自然就会僵硬,效果远远不如那一瞬间的微笑感人,她们都说我画的很好,我还是不满意,在我看来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

      我这么追求,自然是有理由,我的那副挂在马背上的,被我带了几年的画也是有理由的:斯坎尼这幅画中人的微笑太镇人心魄,那女人哭了却又在笑着。

      我叫她真挚的美,对,就是我想找到的。自以为画技已经赶超他,可多次试验,多次临摹,最后不得不承认,我失败了。

      我画不出那个效果,最后认定是画中人的原因,也许他亲眼见过,而我没有。

      说回来,和罗生交谈比我想象的要轻松,卡尔对我来说太刻板,他会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而我又随便惯了。

      慢慢医师先生脸上的表情舒展了很多,我好奇的是:依他的相貌,“朋友”应该少不了,把孤独挂在嘴边,还是少见。

      罗生捋了捋黑色头发,扭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脖子上冒着细汗,呈现某种病态。

      “你没事吧?”

      “没事,在这种环境下有人在身边,还是有些紧张。”

      “你没有帮手吗?这个时候请一个伙计帮忙,对你来说应该不算破费吧。”

      我转身想去拿容器,医师说巧不巧就站在身后,又说巧不巧的撞个满怀。是淡淡的草药味道,不香但也不难闻。

      “如果是你,会来做我的帮手吗?”

      他也不动,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迟疑了一会。我太矮了,离肩膀还差一点,他就像巨大的阴影,把我笼罩在下面。

      我是不尴尬的,毕竟也不是没有骑士占我的便宜。没错,他们不知道我是女人,还占我便宜,你们应该多少也懂吧。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要去找一样东西。等我找到那样东西,我也就不会四处云游了。”

      侧身绕过他,去拿那个容器,这个男人真是自来熟,亲亲热热的,放在正常的环境下也可能会被人认为是夫妻了,不,至多是兄妹。

      但在这种微妙的环境,旁边躺着死者,画风显得没有那么和谐。

      如果你们很好奇,为什么绘画能与解剖扯上关系,那实在是太容易解释不过了。

      相比画出人静止某一个动作,我希望能画出的效果更像是一个动态的瞬间。头戴鲜花的少女转身回眸的那一刻总好过死板的盯着你。

      光了解如何画好每一道衣褶、每一寸皮肤、每一串珠宝还是不够的。那一部分的肌肉是如何运作的,怎样画出来更真实才是我所追求的。

      这种追求把我折磨的不轻,绘画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止是人的皮肉,她的血管,她的骨骼,以至于她的心跳我都不想错过。

      动物绘画其实也是这么回事。很少人喜欢这么做,毕竟要面对的既有如何面对这具尸体鬼魂,还有没过几天就会腐烂发臭的尸体,逃过了心理的障碍,最难过的其实是生理上的障碍。

      “啊,说起这个少女,除了对尸体本身感兴趣,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城堡里发生的事情?街上人云亦云,每个人都坚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认为自己脑子里杜撰的才是事件真实的经过。你对这件事没有什么看法吗?”

      “看法?在我走过的国家里,基本没有什么贵族会对这些身份地下的仆人怀有怜悯之心的。因被迫与主子偷情叫夫人发现一尸两命也有,烫坏了爵士衣服挨鞭子抽的体无完肤的也有,只不过这些下三滥的招式都在暗地里使了,还是为了保全那一丁点的阶级荣耀,不是为了命。

      曾经还有个国家在战场上佯装被打退,撇下帐篷和抢来的女人,看着四处逃窜白花花的大腿,这些自信的战士以为靠自己的三两短剑就赢了,殊不知帐篷里藏满了炸药。结果你也应该知道了,敌人还有这些女人被炸成了蒲公英的籽,随意扔在土地上。人类努力变文明,拼尽全力的逃出野兽横生的丛林却又奇怪的反向发展了。”

      “这件事,据我的消息并不像是单纯的主要仆命那么简单,看起来越简单的事情,背后就越可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先生难道也认为,王后是为了自己的美貌杀了这些姑娘吗?古怪的故事我还真没有在现世见过。”

      “单是古怪的故事反倒好解决了,反派就是反派。现实却比故事复杂的多,反派会跳出来当众承认自己的是反派吗?你又从哪里能知道谁才是幕后的伪善者,人往往不仅仅是存在□□那么简单。”

      “是他们选择返璞归真也罢,是有人刻意构陷也罢,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画画,赚钱,喝酒仅此而已。”

      医师略带无奈的笑了笑,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虚汗,隐隐约约我还是能看到手臂上的疤痕的。想来他的人生也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

      然而进行感兴趣的工作永远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外面还是被阴影笼罩,能与白天进行区分的只有外面猫头鹰时不时的低语。

      我得赶回旅店了,从这里到旅店还是有段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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