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新年快乐（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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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脸不一样，果然不一样。”于璇打量着亓初，万分感慨的说道，“若是我弟染个黄毛，我得晕过去。”
亓初点点头，似乎很认可她这个观点，随后问道：“你弟和你长的像吗？”
于璇想了想：“我倒是听到好多人说我和他挺像的……”
亓初端详了下于璇的脸，再次点点头，咬着笋，说了句：“那他应该确实不怎么适合的。”
于璇瞪大了眼睛，气极反笑似的拍了拍手掌：“你如果不是长的好，信不信姐姐我这巴掌和你的脸来个亲密接触？”
宋知更瞟了一眼亓初，对于璇说：“行了啊，夸的过头了现在被噎了吧。吃你的饭。刚刚你去上厕所，许朝和我打电话了，他开车过来了。”
于璇喝了一口酒，翻了个白眼：“他过来干嘛？有病。”
“真不好了？”
“不好了！好个屁！”
宋知更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菜，说道：“行。等许朝到了你打他几拳，再扇他一巴掌，让他跪在地上抱着你的大腿，上演一出苦情剧，到时候在大众面前你大发慈悲的扶起他，淡定的告诉他，咱们不合适。我保准你俩分的彻彻底底。”
“呵，可真是我们院的高岭之花，这事儿得多狠心才能做得出来？也是，当年你可是在大学里出了名的狠心。我这当学姐的都听过的。”
说着，于璇又对着亓初说道，“你晓得吧？当年你姑姑在大学里人气挺高的，就是不近人情。我还记得，那个是学临床系的吧？在宿舍楼底下，摆了半天的阵仗，拿着扩音器叫你姑姑的名字。你姑姑下去，直接说了不好意思。人哭着求，跪着求，你姑姑一脚就踹开了，踹哪儿不好，恰好踹到人家命根子。差点没闹出官司。然后，大学里就没人追她了，就怕丢命根子。”
亓初看向宋知更：“看不出来你下手挺黑的。”
宋知更皱起眉：“那人有病。手不干净，我当然要踹。”
于璇也点点头：“也是。没病干嘛喜欢你啊。”
说着，于璇又凑过去，贱兮兮的说道：“周淼没和你联系吗？”
宋知更把于璇的脸推远了：“废话。”
看到宋知更的反应，亓初挪开眼，又开始默默的吃东西。
于璇看着亓初，笑着问：“大侄子啊——”
“亓初，开始的初。叫我名字就挺好。”
“哦哦。小开啊，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亓初脸色有点难看，硬生生的回道“没有。”
“没有？总该交过女朋友吧？”于璇打了个酒嗝，很是八卦的问道，“长得这么俊，学校一堆一堆的女丧尸追着咬你吧？”
亓初看向了宋知更，手指在太阳穴绕了绕——你朋友喝了酒，好像脑子不太好。
宋知更扯了扯于璇：“嘿！上脸了啊，醉了就睡，别耍酒疯。”
于璇一拍桌子：“谁醉了！老娘给你表演个吹瓶！”
说着抓起一瓶酒就往嘴里灌。
宋知更去抢，没抢到。
亓初起身，一把抢了过去。
“哎哟。小屁孩，动作挺敏捷啊。来，陪姐姐过两招，不和你吹，分分钟给你耍一套醉拳！”
说着，于璇就要站起身。
“说你胖还喘上了？”宋知更去拉她。
“——于璇！”
“谁他妈叫姑奶奶！”
于璇一转头，突然就两眼泪哗哗：“许朝！”
许朝穿着黑色羽绒服，一张黑黑的脸红的成了烫熟的卤蛋，也不晓得是跑的还是火锅店里热气热的。
于璇一见男朋友，哭着耍小脾气，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又喝多少酒！”许朝把于璇扯进怀里，对着宋知更不好意思的说道，“知更不好意思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开车过来肯定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饭。”
“不用了。我车没停好，可能待会就有三辆车给我打电话让挪车了，我这胃病又犯了，还是不吃辣的了——这是谁啊？”许朝看着亓初。
“我——”
侄子两个字还没出口，亓初抢了先：“亓初，开始的初。”
“啊，亓开！你好啊！”许朝笑着打招呼，“哎呀！这大小伙子长得真精神！”
亓初一愣，脸色暗沉的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自己的自我介绍有问题。
宋知更憋着笑，没笑出声。
这一闹一哭的，许朝也没坐，和宋知更道了谢，扶着于璇就走了。
宋知更又坐下了，默默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亓初还是很纳闷的皱着眉：“听说情侣在一起久了会有夫妻相？”
宋知更吃着火锅，随意回了句：“啊。”
亓初眉皱得更深：“可我没听说这智商也能夫妻相啊。这俩脑子还真天生一对。”
宋知更笑出声：“你这形容的也是独一无二了。”
亓初轻哼了一声，夹筷子吃菜：“你这朋友酒量是真不怎么样啊。”
宋知更点头：“确实。一直练，越练越差。”
“那大概有装的成分。”亓初喝了口茶，问道，“就这么放心把人交给那个男的？”
“他俩从大学就在一起了。许朝现在当兵，很少回来，虽然一直分分合合的，可能过不了多久就得结婚。”
“哦。”亓初捞着鸭肠，随意问道，“周淼谁啊？”
宋知更也没什么异样，答得随意：“同学。”
亓初吃了一口鸭肠，定了心思——看来有些故事。
吃了会儿，两人准备走了。
亓初在楼下车边等着，看着玻璃上的影子，摘下了帽子左右看着。
宋知更下来了，走近了问了句：“怎么？有人夸你帅，现在臭美？”
亓初转身，指着自己的头发，问道：“非主流？”
宋知更很是认真的点头：“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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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除夕。
宋知更醒了，从被窝里拿起电话给宋汝贤打了电话，宋汝贤说亲戚来看他了，人很多，问宋知更过去吗？
宋知更扯谎说今天自己有值班，就不过去了。
宋汝贤又问，亓初过去吗。
宋知更想了想，说待会问问。
挂了电话，宋知更在床上趴了会，起床洗漱后，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奇怪刺鼻的染发膏的味道。
她敲了亓初的房门。
“来了。”他回应道。
过了会，亓初才开了门。
宋知更望着他的头发，微微一愣：“你头发……”
亓初挠了挠头发，脸色不太好：“碰到无良商家了。”
宋知更笑出声：“你这黄毛变紫毛，还是挺潮啊。”
亓初抓了抓眼前的一撮淡淡的紫毛，觉得烦——谁晓得在地摊上买的染发膏，连颜色都是错的。也怪他今天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就去洗头，也没怎么看镜子，直接就上手了。幸好发现不对劲立马又去洗了好几遍，可是还是染得有些灰蓝。果然还是别贪便宜了。
“走，去理发店……”
“大过年的，都关完了。”
“也对。”宋知更盯着他的头发，还是笑了出来，“那怎么办？”
亓初想了想：“待会我去买把剃头刀，剃光头吧。”
干脆倒是干脆……
剃了光头的话……
宋知更打断自己的想象：“别。那真像不良少年。要不再忍忍，这几天先戴帽子？”
亓初挠了挠后脑勺，只能点了头。
宋知更看着他的紫毛就想笑，突然想起之前于璇倒是拿着染发膏来自家让她帮忙染头发，便和亓初一起翻箱倒柜找起来。
“不过听说立刻重新染发不太好……”
“没事儿。我可不想顶着这头发出去。”
终于在客厅的小箱子找到了一大盒，什么稀奇古怪的颜色都有。
宋知更拿着一瓶绿的，问道：“想要什么颜色？”
亓初拿过那瓶绿的，塞了一瓶黑的给宋知更：“别。还是黑的吧。”
“行。”宋知更笑了笑。
“对了，你爷爷问你今天过不过去？”宋知更想了想，加了一句，“今天来了很多亲戚。”
亓初想了想：“不去了，这头发没法见人，我也不认识他们。”
宋知更也不想见宋家亲戚，也就答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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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更给宋汝贤打了电话，宋汝贤也没说什么，只说他们姑侄二人好好过年。
挂了电话，拎着亓初去了厕所，让他趴着，上手给他染发。
“我大一的时候也去染发来着。蓝色的。”
亓初倒是想象不出宋知更染成蓝色的头发。
“当时免费的，和宿舍人一起染的，最后差点没哭出来。”宋知更笑笑，“后来就再也不染发了。”
亓初低着头，说道：“我染这个，是老板说打个模样，给我四百。”
“哦。挺赚啊。”
“当时染了，就头皮发痒，很难受。想着那家老板也是个图便宜的，进的都是劣质货。”亓初说道。
“那你没到处去说？”
“没。我去找了老板，要了三百赔偿和封口费。”
亓初感到她的手一顿，以为她要说些什么。
宋知更却轻轻拍了拍亓初的脑袋，道：“傻子。三百要少了。至少拉着他去医院给你做做检查，一趟下来也要让他花个一千多。”
亓初低着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对。我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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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初吹了头发，出来看到看电视的宋知更。
宋知更听到声响，看着染成黑发的亓初：“嗯，顺眼多了。就是头发太长了，等过了年，去剪短一些。”
亓初嗯了一声，就要回房间。
宋知更却叫住他：“我刚问到一家辅导机构，最早说是一周后就开始上课，到时候得先考试测试水平，这几天你觉得有必要就多看书练题。”
“好。”
“之前买的卷子够了吧？”
“够了。”
“行。”
听见亓初关上了门，宋知更坐在沙发上调小了电视音量，拿起手机翻看着新闻，趴在沙发上了一会儿，宋知更觉得有些无聊，想着毕竟是春节……
她去敲了亓初的门。
门开了，宋知更瞟到了亓初桌上的卷子和笔，说道：“大过年的还做题，也不好。我们先出去在外面……”
“我做饭吧。”亓初打断宋知更的话。
“啊？”
“我现在去买菜。但是看看时间，应该晚上七点多才能吃上饭。”
宋知更笑了笑：“行。劳你给我当个一日小厨师。”
“你开车不方便。我骑车去就行了。”
宋知更点点头，转给亓初三百元，让他多买些菜——如果亓初做的好，这几天图方便也就不出去吃了。
宋知更等着等着，又困了，回了屋子睡起了觉。
“吃饭了。”
“……啊？”宋知更睡迷糊了，“你谁？”
“……”
宋知更迷糊着，又哑着声音问：“谁？吃啥？”
“一日小厨师叫你起来吃年夜饭。”
那边的人语气不佳。
宋知更愣了好久，这才醒明白了，隔着手机沙哑着声音笑出了声：“啊，好。”
宋知更去独卫洗了把脸刷了牙，开了门去了饭厅，看着桌上的火锅和炒菜，有些愣住：“就做好了？”
刚好亓初呈了饭端出来：“七点半了。敲门你没醒，只能打电话叫你起来了。”
宋知更脱口而出：“我又没锁门。”
说完，宋知更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总是有些奇怪，便站在原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接话。
摆放碗筷的亓初充耳不闻，只说道：“坐吧，尝尝味道行不行。”
宋知更不由觉得松了一口气，坐下，拿起筷子，尝了鱼，有些吃惊的感叹道：“味道不错。”
亓初也端起了碗，吃了一口菜：“今天运气不错。”
宋知更看着亓初，突然觉得或许亓初在改变，或许他本来就不是坏孩子。
宋知更笑了笑，打开了电视，上面还在播放广告：“春晚什么时候开始的？”
亓初想了想：“八点？还是七点半？”
一个很久没看过春晚，一个从来没看过春晚的两人相视无言，随后默默夹起筷子吃饭。
恰好，八点刚过，春晚开始。
两人把菜端到了茶桌上，边吃边看电视。
饭过半饱，亓初有些困了，他靠着软软的靠背，眯着眼看了看在旁边缩成一团的宋知更。
客厅并没有开灯，只是走廊的灯开的微弱，暖洋洋的光半打在宋知更的身上，她的眼睛很亮，似乎还带着笑，这笑看的亓初觉得踏实。
他又看回了电视，他已经忘了演的什么了。只觉得身上很累，懒懒的，舒适的，很适合睡一觉。
亓初睡前想，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在过年这天因为舒适而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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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更看了会儿，一转头发现亓初睡着了，她起身，去找了被子轻轻盖到了亓初身上。
慢慢的，到了十一点多，外面的烟火开始连续不断的响起来。
吵闹着喧哗着，过年了。
宋知更抱着双腿，看了会阳台外的烟火，随后起身，走到阳台边看着烟花。
十二点了，电视里的主持人齐声恭贺新年快乐，可这声音被烟火声掩盖的很彻底。
亓初是被手边的手机震醒了。
划开手机，按了接通。
张扬的脸凑到视频里，笑着说：“新年快乐！亓初！”
“啊，新年快乐。”亓初揉了揉眼睛。
“啊！是亓初吗？！”电话那边传来肖笑的大叫声。
随即，肖笑凑了进来，又是哭又是笑的瘪瘪嘴：“亓初……”
“新年快乐。”亓初笑了笑。
肖笑看着他笑，便也还是笑了出来：“怎么样啊？那家人对你好吗？有没有欺负你？欺负你了你要和我说啊——”
亓初点点头。
“那——”
“哎哟！你好烦啊！去去去，再去点烤串。我手机要关机了！”张扬踹走肖笑，对着亓初说道，“亓初，新年快乐啊！我手机马上关机了，等我——”
亓初点点头，还没说话，那边便挂断了。
握着手机，亓初视线扫了一圈，看到了在阳台上的宋知更。
她披着砖红色大披肩，微弓着背，长发乱糟糟的散着，正趴在栏杆上看外面。
如果是以前宋知更的男朋友，或许会撑着脑袋，眼神温柔的看着她——我的女朋友好像被困在城堡上向往外边世界的长发公主啊。
这时的亓初歪着头，瞧着她的背影，不由想着——嗯……好像小时候看过的什么动画片里的穿山甲老太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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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的天空非常热闹，一处一处的开着花，声势浩大，直到凌晨一点多才会停歇。
宋知更没有听到阳台门打开的声音，只是盯着楼下小区草坪上十几个放着小烟花棒和响炮的年轻人，住在二楼的阳台，看过去都能瞧见那些年轻的笑脸。
“快快快！找角度！”
“拍啊！我这角度绝美了！”
“ok！1、2、3！新年快乐！”
宋知更看着楼下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围在一起拍照，有些出神，直到身侧递来几根烟花棒，才看到亓初在旁边。
“买的？”
“今天街边有人送的。”
宋知更接了过去，笑了笑：“女孩？”
亓初拿出了打火机：“倒是也有男的送。可我没收。”
在宋知更的哑然中，亓初有些可惜的说道：“早知道就收了……这几根都不够花。”
宋知更想了想，便也点点头：“确实可惜了，下次注意。”
阳台上的风很大，总是对不准。
宋知更转身，微微张开披肩，靠近了些。
两个人凑成一圈，挡住了风，这才点燃了两根烟花棒。
烟花的光线很闪耀，在宋知更晃荡的手里似乎开出了两朵花。
灯光火光烟花光，照的这个夜晚，似乎什么都是暖的。
连带着亓初看清了宋知更的笑，都觉得暖。
亓初想了想，张了张嘴，轻声贺道：“新年快乐。宋知更。”
声音不大，都被盛大的烟花掩盖住。
只看着手里烟花棒的宋知更，当然没有听见，可是亓初并不打算再说一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