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落子无悔》叶神渊

15、第十五章 亲人来了

　　太阳渐高的时候，吴邪让顾二少推他回病房，在一楼的台阶处，吴邪正想提醒他旁边有坡道时，这二货直接靠臂力把他人和车都提了上去，吴邪看他那本该如此的态度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了。
　　回到病房后，吴邪指了指洗手间，示意他要上厕所。
　　顾二少肯定是没照看过伤患的，站在一旁没事人一样，明摆着在说你上你的厕所跟老子打什么招呼？
　　吴邪本来也没指望他侍候自己，况且他现在身子骨虽发软，但被人稳住身体还是可以解决个人问题的，可看到顾二少这不识人间烟火的样子，反而打消了之前这想法，很不厚道地笑着说道：“麻烦二少白搭把手呗，我现在手软脚软的，可处处需要人照顾着。”
　　顾二少打量了吴邪好一会儿，发现他是认真的，这才纠结地站直了身子，试探着问道：“我给你叫个护士？”
　　“所以二少你支走郑洋的这段时间里，是没把握能照顾好我的啊！那也成，就找旁人吧，不过最好找个男护工，小护士家家的我也用不习惯。”吴邪的脸皮子在这十来天里已经被磨练出来了，光屁股上厕所、裸身子擦澡之类的活计都被人侍候过，他估摸着再这么下去自己离习以为常也不会远了。
　　哼了一声，顾二少想起自己在郑洋跟前立下的flag，豁出去一般，脱了外套丢在椅背上，一撸毛衣袖子就把吴邪打横抱了起来，踢开厕所虚掩着的门，看里面挺干净，这才侧身迈了进去。
　　惊了一下，吴邪成年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公主抱，感觉有些新奇，谁还不能有颗少女心咋地，结果砰一声脑袋就撞在了门框上，顿时眼前发黑，啥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没了。
　　顾二少自是没想到过个门还能把人给磕到了，看了看四周后忙把人放到了马桶上，问道：“喂，你没事吧？”
　　你大爷的！
　　刚退去没几天的晕眩感再次袭来，吴邪抓住他的衣服，勉强维持住身形，蠕动嘴皮子道：“你好歹……把裤子……给我脱了吧？”
　　顾二少愣了下，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还要干这活儿，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你快点，一会儿尿裤子上了洗衣服也是你的活儿！”
　　顾二少一咬牙，一只胳膊揽起吴邪的身子，一只手去拽他的裤子，还好病号服是松紧带的，不然系了皮带更麻烦。撇过头听了一阵放水声，顾二少被吴邪拉扯着衣服站得也难受，不耐烦地催促了两遍，见吴邪不答理他就腹诽这人不是要大号吧？
　　出厕所时顾二少本想扶着他的，可是看吴邪站都站不稳的架势又把人抱了起来，当然这回是没撞到头地出来了，之后顾二少回到水池前开始一遍遍地洗手。
　　可能是顾二少毛衣上的毛毛被吸到了鼻孔里，一躺到床上吴邪就打了两个喷嚏，打完眼前阵阵发黑，接着胃里也开始翻涌，而顾二少还在厕所没出来，病人吴一时竟连个求救的人也没有，只得先拍了呼救按钮，再艰难地弯身去拉床头下的垃圾桶，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直接就从床上摔了下去，好在床不高，他抱着垃圾桶就吐得昏天暗地。
　　另一边的顾二少听到响动蹿出来就看到摔倒在地的某人，也顾不得滴水的双手嘟囔着就把人往床上抱，直到一个呼吸间差点被熏过去，才看到病人紧抱着垃圾桶不撒手，动作顿时僵住了，屏住呼吸说道：“兄弟你很能搞事情你知道吗？”
　　你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吴邪抱着垃圾桶吐啊吐，胃里的酸水都吐净了也没吐习惯，虽然垃圾桶很轻但抱着也很累的好吧，吴邪感觉还不如让他趴在地上吐来得省力一些！
　　此时的顾二少抱着吴邪，吴邪抱着垃圾桶，被抱的人不时干呕几声，抱人的人撇着脑袋极力地想远离一些，于是一众医生护士赶到时就看到这滑稽的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
　　不巧，叶医生还没下班，一句话就成功地把小护士们的注意力从顾二少那张脸上撕了下来，一人上前接垃圾桶，一人指导顾二少把人放到床上，另一人推着工具车上前，把可能用到的工具依次列开。
　　叶医生上前，手指顺着吴邪的脖颈点了几个穴道，看他稍有平复才开始检查，眼尾扫了一眼杵着的顾二少，问道：“他之前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怎么突然就反复了？”
　　顾二少看了她一眼，有些心虚，盯着天花板语焉不详道：“可能刚才磕到了脑袋。”
　　叶医生没再多问，一针镇定剂下去吴邪起伏的胸膛逐渐平缓下来，她才一边脱手套一边平静地打量起顾二少，用下巴指了指他身上的毛衣，道：“衣服很有个性！”
　　这是最近流行的长毛毛衣，顾二少自认风流倜傥就选了件白色款，但他明白叶医生这话肯定不是在夸奖他，自动绷紧了皮没有吱声。
　　就在顾二少以为叶医生会把他撵走时，她口袋里的电话震了一下，她接起电话就走了出去没再搭理他，顾二少松了口气，去问旁边小护士自己这衣服有什么毛病。
　　吴邪觉得每次见到顾二少，他都有谋害自己的嫌疑！
　　恍惚间，听到了叶医生的声音：“他身体的抗药性很强，一支能让普通人沉睡六小时的镇定剂，刚开始用在他身上就只有三个小时的时效，现在连一个小时都撑不过去……”
　　感觉身边还有其他人，吴邪努力睁开眼，模糊地看到床前坐着个老人，没等他认出人来湿热的毛巾就敷在了他的眼帘上，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几分钟后毛巾被人拿起，吴邪听到老人关切的声音：“小无邪，好受些了吗？”
　　吴邪的目光扫过他的华发落在他纹路清晰的脸上，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不由得就脱口叫道：“舅公……”
　　尹品浓应了一声，转身把毛巾放在盆子里洗了洗又拧干，细致地给他擦了手脸，才坐下来跟他说话，语调很是平和，道：“我家的小无邪，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听到第一声小无邪时吴邪还有两份耳生，第二声小无邪入耳后小时候的无数画面全补涌现脑海，吴邪本就不清晰的视线变得更加模糊，见到亲人他想笑一笑的，却听见自己委屈无比的声音：“我也不太清楚……”
　　“哟，世道可真残酷，我家小无邪还没进这大染缸里呢就被打击到了！”本是嘲讽的话语从老人的口中说出却别走一番落尽繁华后的淡然，说着重拾毛巾给他净面。
　　吴邪就着舅公手中的杯子又喝了两口水，才开口回应他之前的话，说道：“舅公，我没被打击到，就是觉得人心实在难测，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尹品浓早过了知天命的年纪，看着自家孩子那一脸的感慨，再多的心疼也只能往肚里搁，他伸手摸了摸他黑亮的眼睛，当真是岁月催老少年郎，昨天还咿呀学语的娃娃似乎转了个身就长成让人仰望的青年，那眸子清澈依旧却已品尝到世事沧桑！
　　“莫慌莫慌，舅公既然来了，总会给你打理好行装，让你放心地去闯！”尹品浓说完在他额头弹了一下，语含抱怨道：“臭小子，一个人跑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想不起给你舅公报声平安，活该被整的一身伤！”
　　“舅公，疼……”吴邪弱声弱气地叫了一声，果然等来舅公怜爱的抚慰，此刻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亢奋形成鲜明对比，可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在亲人的陪伴下似乎也不那么难捱，他看了眼端茶倒水的顾二少，又看了眼把自己当壁画的叶医生，问道：“舅公，难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老专家，专门来给我调理身体的？”
　　尹品浓起身，看了他一眼没回答，招呼顾二过来给他喂饭，自己和叶医生借一步说话了，吴邪听到什么转院和手续的字眼。
　　吴邪依依不舍地看着亲人走远，叹了口气问顾二，道：“二少，你和叶医生都认识我舅公？看样子你们还很熟……”
　　顾二用鼻子哼了一声，嫌弃道：“你到底吃不吃？”
　　你这样非故意地害老子还有脸拽上了？
　　“吃！”吴邪拖长了音调，还礼貌的道了谢，这才去凑向顾二递过来的白粥。
　　顾二还是那个不会照顾人的顾二，吴邪一口粥没喝完他就撤汤匙，吴邪下意识伸手接了一下自然是没接住，几滴粥水就滴落在被子上。
　　故意的吧，亲！
　　吴邪看着顾二，顾二看着被子，然后就听顾二理直气壮地质问道：“吴邪，你就不能配合些吗？”
　　“……”哎呦，你仙人板板的！
　　吴邪张嘴要怼回去，又听顾二抢先道：“你难不成还想让尹老先生给你喂饭？吴邪同志，我劝你善良一点，就算他是你亲戚，也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亲戚了……balabala……”
　　吴邪：我日！
　　舅公大人，顾二这货完全是羡慕嫉妒恨吧，你快回来，咱们理论一番，我得亲口听你说这二货不是你的私生子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