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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求见 ...

  •   容景风收到夏仲大人的书信时,他已经整整两个月未和故国的人联系了。
      展开书信,看到皇姐熟悉的字迹,他心头一暖,母妃的殷殷关切,皇姐的万般叮嘱,让他觉得其实一切还没有那么糟。至少,他在乎的人还在等他回去。然而,在看到夏仲大人信上的内容时,他的神情渐渐变冷,直至面无表情。
      他便知道,即使夏仲从探子那里知道他在俞国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愿意放弃他这枚棋子。
      “殿下,怎么了?”成瑞小心翼翼地开口。
      自从那一日从白马寺回来,风殿下表面无异,他作为近身服侍的人却知道殿下时常看着院里发呆,郁郁寡欢,少有笑意。
      容景风叹气,问道:“长生公子最近在作甚?”
      成瑞低头回道:“还有三日就是沈小姐的大婚之日,公子这些日子一直留在府里陪她呢。”
      容景风迟疑,咬了咬唇,才逼着自己问出那句话:“你说,若是本宫如今去找他,他可愿意见本宫一见?”
      这次成瑞没有像以前那样怂恿他争宠了,成瑞在长生宫里服侍多年,大致了解那位的性子,受不得半点挫折,也容不得旁人扫他的面子,半个月前风殿下不肯示弱,让那位丢了颜面,从那天起,风殿下便再无可能了。“殿下……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不如想想其他的办法?”事到如今,成瑞也只能尽力委婉。
      容景风闻言已知答案,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是他不愿意再让自己心存幻想,如今又怪得了谁呢?
      “去给许府递拜帖。”
      “许府?”成瑞不解,去许府做什么?
      “嗯,就说本宫有事要求许大人。”
      当日,许府许敬安收到一封拜帖,同时登门的还有荻国皇子容景风。
      许敬安看着身边坐着的人,点了点桌上放着的拜帖,问道:“你意如何?”他虽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容景风宁肯求自己也不去长生府,但是正主在这坐着,他也不好掠过人直接答应。
      沈长墨的神色自从见到那封拜帖就有异样,闻言没好气地说:“那位风皇子是来求见你许大人的,问我做甚?”
      许敬安笑了笑,让下人请人进来,又问道:“阿墨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沈长墨没有说话,直接起身走了。
      当容景风看到进来的人时,几乎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沈长墨却是看也不看他,十分自得地端起下人的奉茶送到嘴边。这个动作让他那被包扎的手格外显眼,容景风的目光落到上面时停顿了良久才移开。
      随后进来的许敬安恰巧看到他收回目光的那一幕,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才对来客作揖礼道:“风皇子。”
      容景风回神,回礼。
      “不知殿下来访,可是有何要事?”
      容景风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人,心下烦躁,念及自己的目的,只道:“不知大人府里有客,不如本宫明日再来拜访。”
      “无妨,长生公子是我府里的常客,与我私交甚笃,殿下若是有为难事不妨与他说了,相信他定能相助一二。”
      容景风忍了忍,才没有变脸,笑话,这个人若是愿意帮他,他还会在这里求你?
      这个时候,沈长墨斜睨他一眼,“说吧。”
      他都开口了,容景风是来求人的,再推托倒是摆架子了,于是他也不再忸怩,说了所求。
      事情起因很简单,先前荻国战败,与大俞签定协议,协议之中荻国赎回了本国战败的将军,然而当时却没有考虑到那些将军手下的将士。如今将已回,士无归,百姓惶恐不安,觉得国家放弃了自己的士兵,放任他们在大俞自生自灭。那些士兵多少都是有家室的,哪里能放着自己的父亲、丈夫或是儿子不顾?一场愤怒烧就的熊熊烈火,几乎要摧毁荻国原野。
      夏仲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让荻国的俘虏回去。
      容景风说完后,沈长墨和许敬安两相对望,颇为无言——若非荻国内里因此几近混乱,恐怕无人再想得起这些远在他乡的士兵了。
      许敬安咳了一声,对沈长墨道:“长生,你看……”
      沈长墨“哦”了一声,明白了许敬安的意思,厉昭帝并非残暴之人,对于这些俘虏他一直是好生优待,久久不放只是因为需要其他几国拿出自己的诚意罢了。
      “你就为这点事?”沈长墨望向容景风,冷冷开口。
      容景风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长墨气笑了,与许敬安说话时嘴可没有这么紧,怎么和自己反而一句话都不愿意说了?这人知不知道,他求的事情也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眼见沈长墨沉了脸色,容景风适时开口反问:“公子怎么在这儿?”
      这一口气堵得沈长墨不上不下,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反讽道:“这是大俞,本公子在哪儿用得着和风皇子交代?”
      好吧,一旁的许敬安憋笑憋得厉害,他侧首去看那位风皇子,果然,脸色黑如锅底,唇抿得更紧了。他不得不开口劝和:“好了,长生公子,咱们好好说话,万事以和为贵,好不好?”说话时他看了一眼沈长墨,眼神里都写着“别闹”两个字。
      沈长墨别过脸去,倒是安静了。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俘虏之事还望许大人周旋一二。”
      许敬安亦起身道:“一定一定,那我便不留殿下了。”
      那边沈长墨听到容景风说要回去,像被猫爪子在心尖挠了挠,但是叫他放下身段去求和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只能特别“无所谓”地原样坐着。
      “嗯,多谢大人。”
      “等等,”许敬安忽然叫住了将要离去的容景风,又对沈长墨道,“长生,你不是要回去吗,不如和风皇子一道?”
      沈长墨暗暗翻了白眼,谁要和那个人一起啊,不要乱说好不好?但是闻言他还是没有犹豫地起身,朝外走去,“知道你急着撵我走,就不留着讨你心烦了。”
      容景风没想到许敬安会那样说,也没想到沈长墨竟然真就走了,一时无言,他实在不想和长生有更多纠缠,他怕自己越陷越深,但是……
      “走啊。”沈长墨在前面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容景风也无法,他如今不可能扫了许敬安的心意,可能人家只是想让长生在这件事上出点心力罢了。于是他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步的距离,倒与从前的景象有几分相似了。
      “公子,你的手……”容景风偏头就能看到沈长墨垂在一侧包扎着的手,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沈长墨“呵”了一下,“用你管?”一句话怼得容景风再无说话的心思,他才小声念叨了一句:“反正你又不在乎!”
      容景风心头动了动,他自幼练武,耳力敏锐,将沈长墨的呓语听了个完全。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个人不会懂。
      到了府门外,两辆马车停在门前,容景风等沈长墨上了马车才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喂,你去哪?”沈长墨看他从自己的马车前走过,心里还欢喜了一把,转眼见他朝后面走去,气闷地掀开车帘,问道。
      他的语气不可谓好,甚至还带了一点莫名的怨气,容景风不得不说:“自然是回去。”
      这听在沈长墨耳朵里,无异于这个人拒绝和他同乘一辆车驾,他都这么给台阶了,别人还不识好歹地与他生气,一时他也不知该生气还是如何了。他不发话,车夫也不敢走,两两僵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容景风掀开车帘坐进马车,对车夫说:“走吧。”
      车夫看了看长生,见他没有阻止,才敢驾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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