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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卿去封地 ...

  •   “听说你受伤了,怎么样,可还严重?”
      周觉推门进屋,看见卧在榻上的人时,开口问道。
      沈长墨摇了摇头,“无碍。”
      许敬安在周觉后面进屋,恰巧听见这句话,无语地对沈长墨说:“我都说了没事没事,他还非要过来看看。”
      已经入夜里,天色晚得很,沈长墨扶额,“你就不能明天再来吗?这么晚了。”
      “喂!”周觉不满地戳了戳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我可是好意关心你,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不敢不敢,我可不敢。”
      “好了,别折腾阿墨了,让他好好休息吧。”许敬安拉过周觉到一边,怀疑地看向榻上的人,“听说你是在白马寺烫伤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的怀疑也不是毫无道理,自从长生出宫立府以来,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应,其他鲜少有这种意外发生,何况还是在陛下和沈太傅眼前。
      沈长墨“哼”了一声,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笑话,当时他看到皇伯伯和寂空站在一起,眼里全然只有寂空,一时怔愣,奈何茶水滚烫,全泼到他手上罢了。但是这么丢脸的事,他可不会说出来,不然周觉那小子以后还不知要如何笑话他呢!
      “好一阵子没看到久雨了,他这段时间很忙啊。”
      周觉闻言,烦躁地回道:“他有什么可忙的,都已经告了一个月的假,还整日整日见不着人。”
      “啊?”沈长墨惊讶,他不在朝堂,完全不知道钟久雨告假的事,莫非他出了何事?不应该啊,如果真出了事,钟家不会这般悄无声息。
      许敬安敲了敲周觉的额头,“你们两个别想些有的没的,久雨可不像你们俩似的,他总归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的。”
      几人一起长大,周觉顽皮又心大,长墨任性而为,孩子脾性,惟有许敬安和钟久雨虽然一静一动,许敬安少年老成,钟久雨纨绔作为,但是两个人最为沉稳,遇到事情自有主张。
      至于钟久雨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他不说,许敬安却大致猜得到,不过这样也好,他相信久雨总是会放下的。
      “你们几个人,趁着我不在就编排我是吧?”
      门外忽然传来钟久雨的声音,紧接着进来一个人,正是许久不见的钟久雨,他一袭紫衣长衫,腰间佩着一枚价值连城的玉佩,头顶兰华玉簪,面色红润,唇边挂着一抹半邪半魅的笑,手持紫玉扇,神采奕奕,未有半分颓靡之态。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沈长墨和周觉对视,彼此心下都哀叹一声。
      而许敬安唯有在钟久雨进来时才和他互看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坦然自若。这个过程极短,屋内的其他两人甚至都未察觉。
      还是周觉先开口打破了尴尬,“哪会啊?我们这不是看你一直在府里,有点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吗!”
      钟久雨挑眉,“我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倒是你,是不是又偷懒了,才这么空闲,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周觉闻言不服气地嚷道:“我可没有,这一个月我都勤勉得紧,没有半分懈怠!”
      钟久雨对此笑笑不说话,周觉从他的笑里看出了浓重的怀疑,偏又无可奈何。
      “你怎么搞成这副样子?”钟久雨看着沈长墨的手,给他解开包扎后仔细地察看,问道。
      钟久雨懂医术,一般不显于人前,这次来也是为了看看沈长墨究竟伤得如何。旁人嘴里听到的始终不太放心。
      一晚上被问及这个问题两次,沈长墨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掩饰性地笑了笑,“没、没什么。”
      “还好,没有大碍。”
      “我就说嘛,是底下的人大惊小怪,以讹传讹,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墨被烫掉了一层皮!”周觉大大咧咧地应道。
      沈长墨瞥他一眼,凉飕飕地说:“要不你来试试,就知道是不是大惊小怪了?”
      周觉被噎,连忙摆摆手,“别,我说着玩的。”
      眼见几人闹够了,许敬安才开口制止他们,“好了,说说正事吧。”
      说起这个,周觉瞬间焉了,有气无力地问:“还真要去啊?”
      许敬安点头,“自古以来凡是封地,受封者要么亲自去镇守,要么派亲令去。”
      一阵沉默,其实他们也不是不清楚这个规矩,只是当时厉昭帝已经决意要给长生一块封地,虽然后有变更,但是几人都是知道的。他们已经就这个问题讨论多次,却始终下不了决心。许敬安、周觉、钟久雨自小和长生一同长大,厉昭帝的本意是将几人发展为长生亲随,日后辅佐长生,事实上几人也的确是如此,始终陪在长生身边。本来这一次应该从几个人中间挑一人前去,然而他们毕竟只有十七八岁,最大的许敬安才十八,平时处理一些小事绰绰有余,要去治理一方水土终究心有忐忑。
      其实要是他们真的不愿,大可以请厉昭帝派人前去,只是日后这块封地恐怕更信仰帝权,而非长生府,那么这块封地于长生的意义着实微乎其微,厉昭帝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我去吧。”忽然,钟久雨出声说。
      其他三人错愕地看向他。
      “何必这样看我?”钟久雨微微笑道,“阿觉心智简单,崇尚武力,行事鲁莽,去了那儿也于事无益;静安虽然行为稳重,遇事清醒,但是许伯母这两年身体……为人子女,应先尽孝道,而后才平天下。我父母康健,无甚牵挂,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这一番话众人无可反驳,的确,周觉的性格无法担任重担,治理一方水土不可能依靠武力,许敬安心有家中老母牵挂,难免分去心力。
      最后,许敬安颔首同意了他的建议,“那便,如久雨所说吧。”
      最有主意的两人都点头了,剩下两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又闲聊了一刻钟方才各自回房安歇。
      “久雨,”许敬安与钟久雨在长生府的住处相邻,在钟久雨推开房门时许敬安叫住了他,待他回身后才道,“我们聊聊吧。”
      钟久雨无可无不可。
      许敬安犹豫开口:“你……”
      “放心,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想。”钟久雨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又露出一抹凄然笑意,“其实我一开始就明白,我没有机会,只是不到这一天始终不愿放弃。”
      许敬安心下为好友难过,但是他能说些什么呢?父辈定下的事情他们作为晚辈,除了遵从别无选择。
      “我只是……不甘心罢了,我陪了她那么多年,却比不上只见过一次的人,她甚至连我的心意都不知道,何其可悲!又何其,可笑!”
      “但是,人总归是要看明白的。她既要成亲,那我就始终是她的久雨哥哥,再无其他。我知道我自己的使命是什么,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
      “下个月,她……”钟久雨的声音颤了颤,忍受着心底的疼痛继续说道,“下个月,她成亲那一日,我们陪着阿墨一起给她送嫁好不好?”
      许敬安的心揪在一起,闻言只能无力地说了一个“好”字。
      “待她完婚后,我就启程去金墉。”
      提及此,许敬安哪里还能不明白为何钟久雨忽然如此决绝地选择去了封地,他家中亦有老父老母,他在这帝京亦有牵挂的人,可是他需要远离这里,才能疗愈受过的伤。
      “敬安,”钟久雨突然变得严肃,唤了一声,“我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既然喜欢了就说清楚,不要到了最后他还蒙在鼓里。”
      许敬安心尖一痛,他想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又想到如今的久雨,同是喜欢上了不可能的人,最终的结局是否也相差无几?
      钟久雨勘破了他在想什么,沉声道:“我相信,你不会比我输的更惨。”
      “是吗?”
      可是情情爱爱这些事,谁又说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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