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墨》南风入君怀

25、放纵

　　第二日醒来，沈长墨的眼睛微微有些肿胀，他觉得不舒服，伸手就揉。
　　容景风一把拉住他，“别动！”
　　“很难受诶。”
　　“谁让你非在大晚上的哭？让你别哭还不听。”容景风嫌弃地说道，沈长墨本就不舒服，心里委屈极了，觉得都是他的错自己才会这样难受，但又觉得不好意思不想吭声，只扁着嘴作出委屈模样。
　　容景风笑了，右手食指弯曲刮他鼻尖，“你现在是不是就吃准了我受不得你这样子，说你两句便做出这副模样来惹我心疼？”
　　沈长墨不拿正眼瞧他，只用眼角余光偷偷看他神情。容景风见他这样，忍不住伸手去闹他，挠他腰眼。沈长墨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这儿，当下就笑倒在他身上。
　　“别挠我……哈哈哈……好痒……痒！啊！”
　　闹着闹着，沈长墨突然僵住。明白是什么后，他红了脸，悄悄往后挪动着，“放开本公子！”
　　容景风低喘一声，手下的力道不减反增，将沈长墨的双手都禁锢着，沾染了情欲的嗓音带上几分低沉和沙哑，沈长墨被他的声音迷惑住，此时又被囚在他怀里，看不见他脸上清醒的笑意，呆呆地开口问“你……”
　　“这种事不许给旁人做，明白吗？”沈长墨刚想开口说话，容景风就打断他的话头道。
　　“哦。”
　　容景风格外喜欢他有时莫名地温和顺从，这样的他额外听话，连反驳都不会。
　　两人出了门子去用膳。
　　“沈府小姐的大婚是何时？”容景风想起什么，问一旁的人道。
　　“十月初十。”
　　容景风又问：“沈小姐今年芳龄几许？”
　　“刚及二八芳华。”
　　容景风心里感觉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公子是何时的生辰？”
　　沈长墨闻言诧异地看他，“九月初三。”过了半晌，他开口问道：“你莫不是想要为我庆生？那倒是不用，我每年生辰都是在宫里过的，皇伯伯也不许我那几日出宫。”
　　他的语气似乎有一股失落。
　　容景风却顾不得那许多，他终于知道怪异之处在于何处了。沈长墨虚岁十七，九月才是生辰，沈少婉作为他的嫡亲妹妹，至少他待在长生府时从未听过沈府小姐要过生日，那也就是说她在自己来俞国前后就已及笄，那她的生辰应是在六月前，兄妹二人年岁相差竟不过半岁多。也就是说……他的心头一惊。
　　沈长墨不蠢，看他迟疑不语的样子，再加上他问的话，猜出他在想什么，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喂，别多想好吧，我们绝对是亲兄妹！只不过我妹妹早产了两个月罢了！”
　　他都看出自己想什么了，容景风也不掩饰，但是他都这么说了，他再没有必要多说，“嗯。”但是沈长墨不懂女子生产之事，不代表他也不懂啊，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再怎么算也不对劲，女子生产之后身体何其虚弱，不可能恢复得那么快，在一月之内怀上第二个孩子。不过这些话他不打算对沈长墨说。看他这对自己的身世毫无怀疑的模样，想来有人定是早早地有了一套糊弄的说辞。
　　“沈小姐大婚，长生府应当热闹极了，看来公子接下来有的忙了。”
　　谁知沈长墨却摇了摇头，“这阵子本公子回宫去住，府里的事一并交由太子妃姐姐安排了。”
　　也是，他自己都是个半大小子，未曾婚娶，不懂得操办婚事，索性全交给旁人，既落得清净，也好叫婚事圆满。容景风如此想着，嘴上却似乎颇为遗憾，“那我岂不是要好几日见不到公子了？”
　　“见本公子做甚？你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难道不好，所以想回长生府了？”
　　“公子哪里的话，这里自然是好的，只是终究没有公子相伴，总觉有几分寂寞罢了。”
　　沈长墨一脸怀疑，“是吗，那你这半个月怎么宁愿住在这里都不回府里？”
　　容景风睨他一眼，“未有公子邀请，不敢逾越。”
　　掂了掂他这话里的意思，沈长墨赏了他一个白眼，“想要自由进出府里的权利直说便是，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容景风指了指他腰间的玉佩，“那就看公子是否愿意成全我这一点小小的愿望了。”
　　扯下腰间的玉直接扔到了容景风怀里，沈长墨奇道：“你怎么知道这玉佩可以给你想要的？”
　　容景风接过玉佩绑到自己腰带上，才回答他的问题：“这玉佩上有一‘墨’字，与公子相关的东西怎可能全无用处？”
　　他这话极大地取悦了沈长墨，得意道：“那可不，本公子身上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你得这一件，可保半生无忧。”
　　他说话时神采飞扬，容景风非常捧场地附和道：“嗯，公子说的是。”
　　饭后，两人一同去了院中，秋风初起，凉爽非常，院中的桂花“哗啦啦”开满了枝头，偶尔随风飘落，悄无声息地落到树下人的肩头。
　　容景风抬手轻捻，夹起那片花瓣，调笑道：“公子你看，连花都爱美人呢。”
　　沈长墨挑了挑眉，“本公子发现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如今都敢调戏起我来！”
　　“公子不喜欢吗？”
　　喜欢，他喜欢极了，沈长墨吊儿郎当地回了过去：“本公子当然喜欢，可在本公子眼里，皇子殿下才是美极了，否则本公子才不会喜欢你呢。”
　　当他说出“喜欢你”三个字后，容景风和他都僵了僵。那一刻他有些懊恼，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几个字，真是奇怪极了。
　　“当然啦，本公子身边向来不缺美人的，皇子殿下也不必太过自信自己的容貌！”许是想要挽救一下，他又开口道。但是这话一出口，他又暗暗后悔，自己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正因如此，他才没有看见容景风脸上一闪而过的苦涩和晦暗。
　　容景风仿佛丝毫不在意般笑了笑，“我有什么可自得的，左右不过是一张脸而已。”
　　沈长墨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悄悄抬头瞅了一眼眼前的人，又低下头去，抿了抿唇才道：“殿下能这般想，我心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