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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担忧 ...

  •   沈长墨这些天很烦恼,因为容景风一直和那只狼崽待在一起,而他虽然留下了它,不代表他愿意接受它。
      渐渐地,沈长墨在府里的时候就很少往竹院跑了,原本老老实实地在府里待了一个月的他又开始了三天两头不着府的日子。
      容景风本没有发现这些,他只觉得竹院似乎突然少了一些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直到这一日,成瑞说了一句“公子很久没来过竹院了”,他才反应过来,是啊,半个月了,前半个月他还和往常一样来了好多次,如今已是半个月没来过了。
      “你刚刚说什么?”容景风抱着泽雪,顺着抚摸它的皮毛,问了一句。
      成瑞回答:“殿下,公子已经半月未来过了,府里都传言说您失宠了,难不成公子……”有了新欢,所以忘了旧爱?
      容景风明白,他连旧爱都算不得,因为旧爱至少还爱过不是吗?长生对他,不过是一时的新鲜感。现在这股新鲜感过了,他和如烟居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公子现在在哪?”
      “听说是在独欢楼里。”
      “若他回来了就告诉本宫。”
      “是。”
      容景风是在三日后的傍晚才见到的长生。那日他自独欢楼并未回长生府,而是进了宫伴驾。
      “公子。”
      沈长墨刚回府就看到了在一旁等候的容景风,他有些惊讶,看向他,“怎么了,还专门在这儿等本公子?”
      容景风摇了摇头,“无事。”他总不能说是怕失宠吧。
      他不说,不代表沈长墨不清楚他和那些人在想什么,无非“恩宠”二字。只是沈长墨对容景风终究是不一样的,若是旁人这么等着,他说不定就厌烦了,可容景风这么做,竟让他有一丝淡淡的喜悦。
      他没有拆穿容景风,还向他发出了邀请,“既然来了,一起用膳吧。”
      容景风自然不会拒绝,“好。”
      晚膳过后,两人一夜贪欢,府里竹院尘皇子失宠的谣言不攻自破。
      容景风注视着身边人的睡颜,心里不由得惆怅,他叹了一声气,“唉。”
      沈长墨没有睁眼,闭着眼睛缩到了容景风的怀里,“有什么可叹气的,显得你怪老的。”
      “公子没睡?”容景风原是有点担忧他早早失宠,所以才睡不着,没想到长生也未眠,“我吵到您了?”
      “嗯。”
      “那我这就睡。”
      “嗯。”
      容景风双手环住怀里的人,尽量不发出声响。许久,他仍旧睡不着。照理来说,往日里他和沈长墨做完那事后怎么也该一夜好眠,今天他想起种种,心始终静不下来,自然也就睡不着。
      “无论如何,这十年里本公子不会动你,只要你未犯错,本公子也不会冷落于你,教你和他们一样。”
      黑暗里,沈长墨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几乎是一个承诺了。
      容景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种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说了,他想要的的确是如沈长墨所说的那样,十年恩宠不衰,十年无虞。可沈长墨给出了这样的许诺了,他并没有很开心。
      “这话本公子只对你一人说过。”信与不信,都在你。
      后面这句纯属是一个解释,容景风心里安定下来,有心打趣道:“我还以为公子对每一个服侍你的人都说过这种话。”
      沈长墨顺着咬了一下他的喉结,“你以为本公子一诺那么不值钱,谁想要就给的?”
      容景风呼痛,手拍着怀里人的后背抚背安眠,“是我误会公子了,我在此给公子道歉,好不好?”他这就是在哄小孩子了。
      “唔。”沈长墨一夜在他身侧,被搅得睡觉的欲望全失,如今被他这般安抚着,睡意渐渐回笼,困倦得不行,未过一刻钟就昏睡过去。
      安静地凝视着沈长墨的发顶,容景风心里的空荡被一点点填满,最后几乎要溢出来。
      容景风醒来时习惯性地摸向身边的位置,冰冰凉凉一片,他有几分失落,他想要的,似乎……更多了。
      “公子,为何您明明知道风皇子的目的,却还是纵容他这么放肆呢?”
      千字斋内,沈长墨独自一人看着杂书,寂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句不解似的问话。
      青葱似的玉指翻动着书卷,疏散闲适,“你觉得什么是放肆?”
      那声音的主人回答道:“属下以为,胆敢算计利用公子,伤了公子毫毛,即是放肆犯上。”
      “可是本公子觉得,本公子计较了那才是真正的放肆,本公子愿意纵着那便不是。”
      他这话并无错处,所有影卫皆以主子的意旨为尊,即便错了,只要他愿意,那就是对的。
      “是,属下愚钝了。”
      白马寺
      “父亲,您说哥哥是不是还在生孩儿的气?”沈少婉坐在寂空身前的蒲团上,微微惆怅地道。
      寂空手持佛珠,停下了原在诵经的动作,平和道:“婉儿很在意?”
      “孩儿当然在意了。虽然哥哥从小在宫里长大,与孩儿并不亲厚,可是孩儿知道,哥哥很好。孩儿与哥哥是血亲,无论哥哥如何生疏,他始终是婉儿的哥哥啊。”沈少婉是无奈的。她始终不明白哥哥为什么那样对自己。
      “可惜不知哥哥被宫里的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全然不认亲族,连母亲他都从未去见过……”说到自己的母亲,沈少婉的情绪略略激动,“母亲身体一向康健,若非陛下送来那碗汤药,母亲的身体怎么会那般羸弱,十几年来卧病在床?”
      她始终忘不了那一幕,四岁的自己在院中玩耍,一群穿着内侍官服的内侍太监闯进府中,趾高气扬地宣读着陛下的御旨,然后他们按住了自己的母亲,给她灌下了那个药汤。母亲抵死不从,汤药洒落在她整齐干净的衣饰上,母亲就那样挣扎着,哭喊着,可是年幼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受苦。母亲的眼神一点点绝望,最后,眸中所有的星光消散,只剩下一摊死水。
      自那以后,母亲身体日渐消瘦,最后直接搬去了别院养病,她只偶尔才能去见她一面。
      “要不是陛下,母亲怎会这样?哥哥他却做了陛下亲封的长生公子,丝毫不顾虑父亲和母亲如今这样是谁害的!”
      “父亲,孩儿当真是不明白,为何哥哥如此无情,为何陛下要如此对我沈家!”
      沈少婉说到最后,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显见的恨意和哽咽。这些话她无法对其他人说,也不能说,她只能对自己的父亲倾诉着自己的不甘和恨。
      寂空有很多话想要解释,他想安慰自己的女儿,想告诉自己的女儿很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他却无法张嘴说出那些话,因为他知道,仇恨已经生根发芽,从她的母亲再到她,并非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
      他只能给予自己尚且稚幼的女儿一个安慰的拥抱,然后温声道:“婉婉,你要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委屈,你只有学会了释然才是长大,明白吗?”
      “可是孩儿好不甘啊!”
      她原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一朝太傅,母亲是高门贵女,有一个长她一岁的哥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亲密无间,世间再没有比他们更亲近的人。可是如今,父亲出家,母亲卧病,哥哥与自己生疏,叫她怎能甘愿啊?
      “婉婉,无论如何,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许和其他人说这些话,你可明白?”
      “婉婉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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