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林生活》猫看鱼吹牛

23、第二十三章

　　事情还要从上一次端午节姜江去了刘师傅家说起。
　　在端午节那天之后，姜江后面陆续又去了几次刘师傅家，侧面打听了一下他平时在哪些地方收购皮毛，包括之后的销路之类的问题。因为接触久了，姜江自然知道刘师傅不仅会接单定做皮靴，还会倒腾皮毛。
　　而这一次，因为杨村所有的人家都决定跟姜江一起学习养蚯蚓养家畜，她就不得不提前跟刘师傅商量好收购和销路的问题。
　　而光养鸡鸭的话，是没有皮毛收获的，没法供应他们。所以姜江决定先引进其它两种她早就计划好的动物让杨村先养着，就是兔子和竹鼠。
　　这两种动物，都是哺乳类动物且繁殖速度快，每次繁殖的数量也比较大，出栏的时间也比较短，还盛产皮毛，最重要的是它们不会吃蚯蚓之类的动物蛋白，只需要每天割草砍竹子喂它们就行。
　　兔子呢，杨大爷家就养了不少，但也没办法一下子供应全村，竹鼠他家更是没有养，这年头养竹鼠的人不多，姜江也是从刘师傅口里打听到给他供货的就有一家养了竹鼠，只是规模也不大而已。现在没有消毒杀菌配套设施，所以很难形成大规模的养殖。
　　但也没关系，可以慢慢来。姜江跟着刘师傅去了一趟给刘师傅供皮货的那一家。
　　买了一百对兔子，和一百对竹鼠，这是那个养殖户能供给她的最大的数量了。
　　而刘师傅带姜江去到他的供货源头买这些兔子跟竹鼠，除了因为姜江是他的徒弟之外，更重要的是姜江代杨村跟他签订了一份协议，这协议是杨村会在后年之后长期提供比市场价格要低一层的生皮给刘师傅，但在将来杨村因为生皮产量太大，而刘师傅没办法一口气吃下杨村的货的时候，刘师傅必须为杨村穿针引线介绍其他的购货商收购皮毛。
　　至于之前拜师学艺时签的那协议跟这没关系。
　　可惜的是刘师傅认识的都是做皮毛生意的，没有办法为杨村的出产的生肉提供销路。好在今年杨村还没法提供生肉皮毛，所以姜江还有很长一段缓冲时间想办法。
　　她租了一辆牛车将自己买的两百对兔子和竹鼠拉回了杨村。
　　杨村的人倒是见过兔子，但说实在的，竹鼠他们还真没多少人见过。见姜江拉回了这么多动物，他们一时不知道姜江要干什么。
　　姜江找到里正和杨太婆，让他们帮忙通知村里所有的人到祠堂开会。
　　听说姜江要找他们商量事情，村民们不敢耽搁，都往祠堂里涌去。
　　见村里所有人家能当家作主的人都来了，姜江开始讲话。
　　“之前没跟你们商量，我这一次去镇上找我师傅帮忙介绍，买了一百对兔子和一百对竹鼠回来，都是在成熟期，兔子想必你们都知道，杨大爷家有养，每年她家的兔子能生产多少小兔子，你们大概应该有个数，而兔子不难养，只需要喂它吃草就行了，竹鼠说是鼠，实际上并不像老鼠一样，它们最大的也能长到两三公斤，一对竹鼠，一年能下十几只小崽，半年后小竹鼠就能成熟，开始下崽子，只需要喂它们吃竹子就行了，而我们这里最多的是什么？就是竹子啊，竹鼠虽然不像兔子一样高产，但是它的肉比兔子肉更好吃，它的皮毛比兔子毛更保暖，而且它的五脏六腑啊，都能入药，所以一只竹鼠的价值比兔子的价值还要更高一些，我各买了一百对，正好你们村里面每家每户各分一对，之后每天我会下山两个时辰用来教你们……”
　　听到姜江要将竹鼠和兔子分给他们，一些村民疑惑的问道。
　　“你将竹鼠和兔子分给我们，要钱吗？这得需要多少钱呢？”
　　“既然有了兔子和竹鼠，那我们可不可以不养鸡和鸭呢？”
　　“……”
　　听到他们的话，姜江一一跟他们解释。
　　“兔子跟竹鼠的价钱，稍后我会告诉你们，但是不需要你们立马还，只需要你们在成功养殖之后卖了钱再还给我就行了。”本来一开始姜江没想过收钱的，但是，她想到不能让他们产生不劳而获和感觉她的便宜很好占的想法，于是决定还是得要收钱。她又不是扶贫办的。
　　“至于说养兔子跟竹鼠之后不想养鸡和鸭的也可以不养，愿意养的人家多受累养一群，每天有蛋吃，还可以把蛋卖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一切自愿啊，看你们自己选择。”这个她也考虑过，养太多种类也不太容易照顾，全看他们自己了。
　　“还有这兔子，杨大爷家里面也有，你们要是觉得少的话，也可以去杨大爷家买。”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你们养了这些东西，我可以帮你们找销路卖出去，但是要比外面的价格低上一层，而我会在那低的一层里得二分的回扣，这我要说在前头，你们也许会不理解，但是不理解没有关系，你们也可以不交给我，而是自己去卖。但是丑话要说到前头，我帮你们卖，不只是为了那一点钱，至于为什么要低一层啊，我给你们解释一下，你们想想，现在养的人少，你们在这附近能卖出去很容易，但以后你们养的多了，这周围的人不可能能全部一口气将你们养的这些东西吃下去吧，那肯定就需要运到外面去，运到外面需要人力物力啊，这也是钱，当然，你们也可以继续在这个地方卖，那就得降低价格才能卖出去了，我能给你们找到只需要降低一层利润的收购商人也不容易，愿意的就跟我签一份协议，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只是到时候有什么事后果自负。”
　　听了姜江一大段话，村民们有些懵，以他们现在的见识和眼光来说，姜江说的话有些超前了，他们可能没办法理解，这就需要看他们对姜江的信任度了。
　　像里正这种目光比较长远的，还有像杨太婆等人对姜江比较信任的，都第一个抢着要跟姜江签协议。其余的很多人还处于观望阶段，姜江也没逼迫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去和家人商量。
　　之后姜姜就给他们布置了一系列的任务，比如说找一块自己房子附近的地划出来，用竹子和茅草搭一个茅草屋，专门用来养他们想养的家畜。
　　姜姜会为他们提供消毒的生石灰。养这些小动物最怕的就是发瘟了，一旦发生疫情，甚至感染到人那就是大事了，所以生石灰必须撒。所幸她在山上发现了那个石灰岩矿，足够她用来帮助他们消毒了。
　　除了环境的消毒，还有预防家畜们自己感染生病。姜江就让村里的小孩在附近去找薄荷、板蓝根之类清热消毒的中草药拿回来晒干熬水，不光人可以喝，动物们的水也可以换成这种药水。
　　之后姜江就开始带着里正跟杨太婆几人给村民分发了兔子跟竹鼠。
　　以一家一对兔子一对竹鼠的量来看，第一年可能没什么收获。但等到明年它们今年生产的第一批小兔子小竹鼠就会成为明年的生产主力军，会由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的形式产生裂变，后年之后应该就能稳定下来养殖的数量。
　　其实姜江也没想到，就这么一点事情就将她忙得不可开交。
　　她的初衷当然是有一点圣母心的，想要为现在她所看到的这些贫困的村民们解决问题。只是人是复杂的动物，他们能完全理解姜江的良苦用心吗？姜江很不确定。
　　她到处跑，本来并不喜欢去交际的，一个人，为了村民将来的生活，也要到处去奔波，跟人说情、谈交易。
　　不过做这些姜江也并不后悔就是了，反正做就做了。
　　在姜江上山回家以后杨村的人不淡定了。
　　那些当家作主的人听了姜江的一系列话，领着一对兔子和一对竹鼠回了家，然后跟家里面的人商量，讨论着姜江的提议。
　　“她说她只从中间赚那低一层的两分的价格，你们信吗？反正我不信，那可是一层的利润，一家一层利润，你想想她得赚多少？”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她带领我们来养这些东西的，要不然我们从来没想过呢，我们连饭都不怎么能吃饱，把这玩意儿养好了以后也不愁肉吃，吃不了的还可以卖掉换钱，算是不错了。”
　　“你说她咋就那么好心来帮我们呢，你相信一个人没有什么目的地去帮助别人吗？世上真有这么好心的人？”
　　“既然养兔子养竹鼠这么简单，只需要每天让二娃他们几个小娃子出去打草砍竹子回来喂就可以了，那我们还养什么鸡鸭呀，养它们可麻烦多了，还要养蚯蚓。”
　　“我要吃蛋，我想吃蛋，我想天天都吃鸡蛋，我们一定要养鸡。”
　　“咱家人口多，小孩子也多，他们也是时候帮我们大人分担一点了，我们家就都养了吧！”
　　“今年养还吃不了什么肉和蛋，明年应该就能吃上了吧！”
　　“姜丫头这人还算是仗义，我们家的炕不就是她提供出来的方子吗，她也没问我们要一分钱。咱们家就跟着他说的方法走吧，相信她！”
　　“咱们这日子最坏的也就这样了，还能咋样啊，要是养不成功，大不了就回到这日子呗，要是养成功了那有肉吃有钱花的日子，可不比现在好多了，想那么多干嘛？”
　　“我们家不签这协议吧！”
　　“咱家就决定把这协议签了吧！”
　　“跟着姜丫头干！”
　　“咱自己养出来了，咱自己卖，邻村卖不出去咱就去镇上卖，镇上卖不出去咱就去县里卖。”
　　“……”
　　这一天杨村的人因为姜江算是彻底的不平静了，但姜江此刻并不知道那些人回家之后的情况和谈话，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介意，愿意跟着她走的自然会跟着她，不愿意的她也不会强迫，反正她这人比较佛性。能帮的都已经帮了，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那么一点利润做辛苦费，主要目的还是想让他们吃肉赚钱。要是实在是帮不了的，她也没办法逼着人家张嘴喂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