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林生活》猫看鱼吹牛

21、第二十一章

　　午后的小院里，除了蝉鸣，还偶尔能听到姜江娓娓道来的柔声细语和刘师娘时不时的惊叹声。
　　“今天给你们送的咸粽和甜粽只是我试着做的其中的几种口味而已，这咸粽不止可以做这酱油肉粽，还可以做卤肉粽，咸蛋黄粽……这甜粽还可以做花生芝麻馅儿的粽子，五加皮豆沙馅儿的粽子……”
　　“这鸭蛋怎么弄成咸鸭蛋，用盐水泡吗？卤肉是怎么做的？豆沙又是何物？”
　　听到这一系列问题，姜江有些诧异，这时代还没有卤肉？没人做咸鸭蛋？可是明明杏花楼的点心中就有红豆沙啊，可能只是刘师娘作为一个内宅妇人对外界了解比较少吧！
　　于是姜江解释道：“这咸鸭蛋确实是用盐水泡，但其中还要加几味香料泡出来味道才更好，这卤肉也是要用到八角、茴香……”
　　姜江一解释，刘师娘就听得眼冒星光，连她的女儿洗了锅碗出来也不去绣花，而是在姜江旁边坐着听得入神，小虎子也不知何时进了厅堂在一边听得流口水。
　　姜江说得口干舌燥，看了看她们母子仨，内心感叹着，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女，真是一家子吃货！
　　讲了一下午美食经，姜江看天色不早就准备辞行了，刘师娘她们还听得意犹未尽，舍不得姜江走呢。
　　姜江看见刘师傅其实有话说，但又觉得事情还没定性，现在说有些为时尚早。
　　先处着吧，她提着刘师娘给她准备的回礼辞别了刘家。
　　姜江跟刘师傅一家继续来往确实是真心的，但将来想借助他和他的人脉也是真心的。毕竟将来单靠她跟杨村的那群在地里刨食的人家恐怕是不行。
　　姜江是在想杨村的人将来养家畜的多了，自然会产生很多皮毛，他们自己肯定用不完，那么就需要刘师傅或者是他介绍人来收购了，毕竟数量太大，一下子流入到本地市场，价格肯定会降到历史最低，这对村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而如果刘师傅有人脉能以现在的市场价便宜一到两成的价格收购了运到外地去卖，这就是双赢的结果了。
　　还有村民们养了那么多家畜，之后肉类的销售也许也能找刘师傅帮忙，实在不行，她还可以想办法找钱掌柜帮忙……
　　她果然是圣母啊，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身披白光，特别地神圣。
　　说回早上，杨村的几个收了姜江给的粽子的人家，她们一回家就准备了回礼，准备等姜江路过时给她，虽然这些都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她们虽穷，但绝不是白占人便宜的那种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们特意将姜江送的粽子蒸了，一颗平均切成几块，让家人都能尝到四种口味。
　　“真好吃啊，原来粽子这么好吃的吗？”
　　“爹，娘，我们以后也煮粽子吃好吗？”
　　“……”
　　听到孩子们的惊叹与渴望，作为父母，他们当然心酸，但想到姜江给他们描述的以后的美好日子，他们就点头答应了孩子：“嗯，以后我们还吃！”
　　而住在村尾山脚下的杨大爷一家却在晚饭时抱怨着姜江。
　　杨大爷的大儿子媳妇气愤道：“这姜丫头怎么能随便就将养家畜的方法无偿教给村里人，那里面也有爹的心血啊！”
　　杨二媳妇接话：“就是，她明明有养蚯蚓的方法，第一时间竟然没教给爹，而是拿去做好人。”
　　杨二也跟自己婆娘嘟囔着：“这简直就是白眼狼，她这是要绝我们一家的财路啊！要是以后村里人都养了那些家畜，谁还上我们家买蛋买肉啊！”
　　杨大比较老实，但他听了自家人的话心里也有些气愤想不通。
　　只有杨大爷沉着脸没说话，而他家没出嫁的小女儿却翻了个白眼：“人家愿意将自己的经验无私教给别人也有错？要不是去年她无私教了杨婆婆一家，又让他们教了咱们，咱家能暖过一冬吗？爹养的小鸡子小鸭子恐怕要冻死好些吧！只知道占便宜，不知道……”
　　“闭嘴，你一个丫头片子敢教训哥哥嫂子，反了天了。”杨二骂道。
　　接着一家人就吵了起来，杨大爷看着这闹腾腾的一家有些烦躁，见他们越吼越大声，连忙拍着桌子道：“别吵了，我要去路口等姜丫头，看看她怎么说。”
　　“我也去！”其他人也开了口。
　　“你们都不许去！”杨大爷硬气开口。
　　没理会还在争吵的儿女，杨大爷一人走出了家门。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蝉鸣声已经渐渐平息，而蛙叫声和蛐蛐声却开始此起彼伏。
　　杨大爷作为养家畜的老手，自负村里没人比得过他，没想到这姜家丫头却琢磨出了养蚯蚓的办法，这让一直想扩大养殖规模却没有头绪的杨大爷有些打脸，亏他养了这么久家畜，却连养蚯蚓做它们口粮的方法都没想出来。
　　而且他家长期以来都靠他养家畜做点小买卖，挣了些钱，而使得他在家里的地位比较超然，古人确实讲究孝道大过天，但也不是所有后人都是孝顺的，他家就因为他会赚钱，所以这些年才能让他的儿子媳妇们敬畏着他，要是她们自己会养殖赚钱了，恐怕会闹着要分家吧！这才是他心里最不愿意看到的。
　　姜江从镇上回来就先遇到了杨太婆几人，她们提着自家做的咸菜和一些豆子给姜江，姜江本来不想收的，但看到她们惴惴的神情，还是接了下来。
　　这是礼数，是她们现在最能拿出手的东西了，她如果不收就是打她们的脸，也更会增添她们的不安。毕竟她给了她们太多，这人情不还一些她们会梗在心里不舒服，而且升米恩斗米仇，她确实不能太圣母了，否则会加重她们的心理负担，留下后患。
　　告别几人，她在山脚又遇到了杨大爷。
　　“杨大爷！怎么是你？你找我有事！”
　　姜江就说她好像忘记了什么，此刻见到杨大爷才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一切虽然是为了村民好，但这却伤害到了杨大爷一家的利益。
　　“姜丫头，你说的养蚯蚓的办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在山上已经养了好多出来了，你家为啥不叫人来跟我学？”
　　姜江明白他可能生自己气了，也拉不下面子来学。
　　“你生气了吗？我只是看村里人面黄肌瘦的，前几天还有一群小孩子因为馋肉还误入了山林，差点出事，所以我才想到教他们自己养这些的。”
　　姜江看杨大爷有些羞愧地想跑，连忙说：“你们家应该有很多蛋吧！只是这时节母鸡抱窝的不多，要孵蛋肯定也孵不了多少，我可以教你不需要母鸡孵蛋，人工孵蛋的办法！”
　　听到这话，杨大爷稳住了想跑的身形，他没办法扩大养殖规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母鸡抱窝的少，一次只能孵二、三十个蛋，鸭子自己又不会孵蛋，还需要母鸡帮忙，那样就更少了。
　　“人工孵蛋？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杨大爷震惊道。
　　“是，就是不用母鸡，我们自己控制好温度，孵蛋，一次可以想孵多少孵多少，只是有点费精力而已。”
　　“怎么孵！”杨大爷有些急迫。
　　姜江却说道：“这孵蛋的方法我不能只教你一人，她们以后肯定也要教的，你只能先学了，等到将来有需要了，可以将第一批鸡苗鸭苗卖给她们赚钱，之后，就不行了，但是，你也可以扩大规模养蚯蚓，人工孵蛋，养更多的家畜，卖给其它村的人，不比你现在挣得少！”
　　听到最后一句，杨大爷急了：“我不止是为了赚钱的事。”
　　姜江好奇问道：“不止为钱，还为了什么？”
　　在杨大爷支支吾吾中，姜江总算明白，原来他怕自家儿子媳妇学会了分家。姜江有些无语，她不了解这人的思想，树大分枝，家族人多了，愿意一起生活的就在一起生活，不愿意，想要自己成立一个家，不受亲戚的干扰，这也是人之常情。
　　“这我也没办法劝你，你得自己想通才行，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将他们绑在身边，一家人过得不开心，窝里斗的还不如分出去清净，远香近臭，说不定不住一起更亲香呢！你自己愿意跟他们住就住，他们还敢赶你不成，你可以今天住大儿家，明天住小儿家，随你高兴，要不乐意，还可以自己一个人住，谁能说你不成。”
　　姜江留下这段话和杨大爷就走了，反正她能做的就这些了，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可能插手。这时代清官还不管家务事呢。
　　而杨大爷听了姜江的话也有些怔愣，自己这些年难道想错做错了？
　　他情绪有些低落地回了家，他的子女们看见他这样回来，以为姜江欺负了他。
　　“爹，她怎么说？她欺负你了？”
　　“什么！爹被欺负了，好啊，她一个年轻力壮的女汉子竟然敢打我公爹一老头子！”
　　“什么，我爹被打了！我找她去。”
　　“爹，我看看你伤了哪里？”
　　看他们不靠谱，听风就是雨，但却一脸关心他的模样，杨大爷心情有些复杂，跟他们摆了摆手：“没什么，你们让我想想，明早上我有事要宣布。”
　　姜江倒是不知道杨大爷家之后发生的事，只是在很久后知道他家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