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1971》路沐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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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8
　　多多祈祷丁怀仁不在家，那她正好可以开溜，至于房子的事，她心里根本没底，丁怀仁老奸巨猾出了名的难搞，就凭她一个小破孩就能拿下，笑话！
　　“我爷爷在家呢，你俩坐吧。”丁怀仁的宝贝孙子眼睛扫都不扫一眼多多，亲切十足的邀请智虹坐他家院内独一无二的高档红木沙发。
　　“丁爷爷在呢，真好。”智虹没有就坐，她礼貌的等丁爷爷出来。
　　多多本来想坐下，可想了一下，自己不是客人，是求人的，没礼品就罢了再没人品就说不过去了。
　　乖乖的立在智虹旁边，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设才对着默然挤出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违心说道，“太好了，我来请丁爷爷帮忙，劳烦你通禀一声。”
　　默然直接忽略面前的皮笑肉不笑，很官方很客气的回道，“你们坐吧，我这就叫爷爷，对了，张妈——您给她俩倒茶。”
　　张妈？
　　“哎——”
　　多多、智虹俱扭头，从客房里走出一位乡下妇人，瞧着年纪四十岁左右，衣着朴素整洁，腿脚利落的跑进厨房煮茶去了。
　　多多与智虹大眼瞪小眼，吐着舌头，丁家居然用上保姆了！
　　多多恍惚，这不是琼瑶男主家的配置？
　　视线内，落地大彩电，彩绘描金青花瓷，龙飞凤舞的字画，镶着蕾丝边的华丽窗帘，心里落差很大。
　　“智虹来了啊？”丁怀仁穿着真丝家居服从卧室出来，身后跟着妆容精致衣着考究的尹兰芝。
　　多多感慨，印象中丁怀仁、尹兰芝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敢情老天爷也是嫌贫爱富，单单把杀猪刀镌刻在劳苦大众身上。
　　“丁爷爷好！”智虹笑容可掬，发自肺腑。
　　“稀客啊，你可是头一次来我家吧？早就想让你来我家玩玩，跟然然说了多少次邀请你来我家，可他总说你没空，今天来了真好。”
　　“智虹快坐。”尹兰芝拉着智虹的手，热情的骄阳似火。
　　多多很配合地隐在智虹身后，瞧着好戏。
　　“爷爷！多多找你有事呢。”终于有人吭声，提醒多多的存在。
　　“丁爷爷，我是陪多多来的，她找您有事。”智虹很体贴的补充。
　　“丁爷爷，我今天找您有事。”开门见山，说完就走，不在这碍眼，多多不想什么迂回曲折、虚以委蛇的。
　　“嗯？多多，坐吧。”丁怀仁口气比白开水还淡，平时他就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是刚刚那么夸张的对智虹，让多多酸的掉牙。
　　“丁爷爷，我妈说咱们院里分房的负责人是您，”多多坐下，张妈很安静的给她面前放了一杯茶，多多颔首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妈去报名的时候，说是报的晚了，没指标了，我想问问您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明明没过截至日期，怎么就说晚了呢？”
　　丁怀仁瞄了眼自己的宝贝孙子，傻小子的目光一直落在某人身上，令他很不爽，和他老子年轻时一样，没头脑！
　　“咳——”丁怀仁轻咳，默然惊醒，从张妈托盘中取过茶杯送到智虹面前。
　　“这事他们跟我汇报过了，多多，这事难办啊，你家最后才去报名，虽说没到截至日期，可是方案上明确先到先得，你家报的太迟了，现在我想帮忙也没法子，没有房源了，就这还有好多新来的年轻人没有呢，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他们比你家还着急呢，我都说没办法，只好等以后再有机会再解决吧。”
　　多多就知道此事办不成，意料之中。
　　然，就此转身，也太草率，毕竟自己毛遂自荐，身负路家众女将的期待，怎么说也得多费一番口舌吧，只是当着默然的面让她低三下四求人，比蜀道上青天还难。
　　“丁爷爷，我知道您肯定有办法，不是大家都说新地方能盖很多栋楼房么，说是咱们全院搬过去都没问题，现在怎么说又少了呢？”
　　“多多，你听说的不假，是有那么多套房子，当初就是想着大家都搬过去，可是后来，那个地方市政府规划了一个幼儿园，要占去十几亩地，地方小了当然楼房就少了。不止你家，还有十几户人家都来找过我呢，统一回复没有，只好等以后了。”
　　多说无益，口气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
　　多多给智虹递眼色，撤吧！
　　俩人刚要起身，有人叫门，张妈跑去开门。
　　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来人身上，高大魁伟，粗声大气，多多认识他，是钱大妈的二儿子铁柱，是个小混混。
　　“丁院长！”铁柱一进门就高声大嚷，“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房子怎么没我家的？”
　　丁怀仁讪讪，鬼怕恶人，招手让他坐，智虹忙让坐，多多起身告辞，铁柱盯着多多看了半天，“你是路多多吧？”
　　“铁柱哥。”不孝之子，钱大妈都是被他们兄妹气死的，多多心有余悸。
　　“多多，坐啊，好长时间没见你，变漂亮了啊。”铁柱豪气干云，是多多送母亲最后一程，这事他一直记着。
　　“你坐，不能哥一来你就走，跟哥有意见啊？”
　　多多忙解释，“没有。”
　　“那你就坐一会，跟哥一块走。”
　　这哪跟哪儿啊！
　　“铁柱，你家不是有一套么，怎么还要？”丁怀仕蹙眉问道。
　　“丁院长，我和我哥都结婚了，我们弟兄不能住一屋吧？”铁柱掏出红塔山抽出一支递给丁怀仁，丁怀仁摆手。
　　铁柱含到嘴上，自顾自的抽起来，吞烟吐雾的，在众在面前烟雾缭绕。
　　“铁柱，不是我不分给你，是现在没房源了，想分给你也无能为力了。”丁怀仁很无奈的摊手。
　　“丁院长，我可听说还有一套房子呢，不是没房源了，再说我老子那是老党员，年轻时就上过战场，只是早死了几年，他要是活着能不给他一套么，丁院长不管你说成什么那最后一套得分给我！”
　　丁怀仁哪敢惹二杆子货，他扫了眼多多，很快答道，“是有一套，那是给上面预留的，谁也不能分，给了你多多肯定会有意见，是不是？”
　　哼！老狐狸，多多想着反正我家也分不到，铁柱再不济我也不能站到老狐狸队伍里，“我没意见，那套房子就给铁柱好了，干嘛要给上面领导，要紧也是先紧院里人的，上面的等再有机会吧。”
　　“这、你这孩子，你能做了你妈的主？”丁怀仁吃惊的望着多多。
　　多多坦然，你分明使的是二桃杀三士，我干嘛在上你的当？
　　“听到没？丁院长，多多同意，不过，多多铁柱我怎么也是当哥的，不能欺负你一个小妹妹，咱俩商量好，抓阄，谁抓上了是谁的，这样最公平，什么上面的领导，让他见鬼去吧！”
　　多多会意的点头，“行！我同意抓阄！”
　　丁怀仁气的摔手，“你、你们这样不行，还有很多人都想要呢，都要抓阄怎么办？”
　　铁柱朗声道，“丁院长，还有谁，您说说，他们哪一个能比我老子和多多她爸的资历老，你让他们站出来，是说工龄还是说家里人口，他们哪一个敢比？我看也就是我家和路多多家是最吃亏的，就这么定了，最后这套房子不是给我就是给多多，谁来找麻烦我来摆平。”
　　丁怀仁气的嘴唇哆嗦，这小子纯粹是个无赖，可你遇上能怎么办，狗咬你一口你也咬他一口么，你根本咬不动，他瞥着默然，臭孙子，你出来帮衬一下啊，你也是男人，长的高大怕什么啊，你抵挡一下，让爷爷喘口气啊。
　　“爷爷，这觉得这个办法好，就让他俩抓阄吧。”
　　“把分房这么严肃的事能小把戏？”
　　“爷爷，这不是小把戏，古时做战不是都靠占卜么，他们这是听从老天的旨意，没有比老天更公正的了。”
　　“你这孙子，想气死我啊！行了，你们抓吧！”
　　“好，我去做纸蛋蛋，你俩商量一下谁先抓？”默然说完进书房。
　　多多笑着说，“当然，铁柱哥先抓他比我大，要尊老爱幼。”
　　怎么样也得有个气度啊。
　　“妹子你先抓吧，哥得让着你啊。”铁柱推辞。
　　多多暂定截铁，“铁柱哥你先抓吧，别谦让了。”愿赌服输！
　　“好！”
　　过了须臾，默然出来掌心里有两个皱巴巴的纸蛋蛋，先伸给铁柱，铁柱歪头瞧了半晌，想看看里面的字，哪里能看的到？他摸摸这个，又探探那个，最后双手合十，念了半晌嗡嘛呢叭咪哄，才屏息静气的捏出来。
　　多多伸手拣出来，刚要展开，默然轻轻摇头。
　　反正是二选一，也不急一时。
　　铁柱展开，哇哇大叫，跑到多多面前，激动的握着多多的手。
　　多多的心往下沉，尽量波澜不惊，“祝贺你，铁柱哥。”
　　“多多，老天爷是公平的，知道你多多是个好姑娘，将好运送给你，哥服气，这套房子是你多多家的了，我妈在天上肯定也高兴。”
　　多多头发晕，嗡嗡作响，大起大落的，心脏受不了。
　　“丁院长，咱们说好了的，这套房子是多多家的了，你说话要算数啊，要是给了旁人我跟你没完！”铁柱撂下话阔步走了。
　　“丁爷爷，谢谢您！”多多大喜过望，拉上发呆的智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