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劝你耗子尾汁》非之雪

7、闺楼的恐怖奇闻

　　“我可不是，”秦未双扶着肖白站起来，轻斥道，“休要胡说！”

　　胡说吗？肖白定定地想了一番，他看着秦未双的脸，想着这个孤独又倔强的女孩，心里一动。

　　不是及笄后就嫁人吗？他就等到那个时候来提亲！

　　“想什么呢？”秦未双抬眸看他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

　　“没什么，”肖白回过神，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快了，自己究竟是被秦未双的美貌所吸引，还是被她的经历又坚强的性格所打动，亦或是被她的温柔关切所俘获了呢？

　　他再看向秦未双，刚才的念头全部消散了，他的眼睛里就只剩下秦未双的笑靥。

　　他就想让这个女孩一辈子这样笑而已！

　　“走吧，”秦未双道，“咱们不要因打闹误了时辰了。”

　　二人便一同来到百福园，恰逢秦氏在管教范帧读书。范帧正愁眉苦脸，忽听得外面传来响动，翠儿进来说道：“夫人，是秦小姐来了。”

　　“快让她进来吧！”秦氏催促，又转头对范帧道，“把书收起来，等人走了我再看着你读！”

　　范帧得这一时舒爽赶紧把书放到书架上，刚放完，就听见门帘掀动的声音。

　　秦未双婀娜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丫鬟。

　　秦氏让出软榻一块，招呼秦未双坐下。

　　秦未双呼着凉气，但一进了屋就不冷了，看见屋内放着火炉正烧着红碳。不禁由衷夸道，“还是姑母这里暖和。”

　　秦氏慈爱地一笑，“我怕冷，所以老爷便准我提前个把月烧炭，要不我可熬不住呀！你瞧瞧，虽说屋子里暖和，但是我这手脚还是冰凉。”

　　秦未双摸过来秦氏的手，果然冰凉，“呀，真是凉。姑母夜里可要多盖被子，叫丫鬟时时将碳火燃着不灭才好。”

　　“倒也是没有法子，”秦氏像是无奈，“我只怕你随了我，身子寒凉，不过我看你面色红润，还是好的。我若不是有这寒凉的毛病，又怎会只生了你一个表哥？”

　　秦未双掩嘴一笑，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谈论这个话题可不适合，便没有接话。

　　秦氏又看了眼立在未双身侧的丫鬟，道：“听说大夫人给你派了个丫鬟过去，就是这丫头吧？”

　　秦未双点点头。

　　“有个丫鬟陪着你，我也放心。”秦氏拍着未双的手，“不然我还一直担心你独自一个住在那里，老太太管的严倒也不算什么，只怕你一个女孩子免不得胆子小，被什么脏东西吓着了。”

　　“脏东西？”秦未双的肩头瑟缩了一下。

　　“怎么，你还不知道？”秦氏见秦未双的反应像是不知的样子，“那便算了，我还以为老太太跟你说了，既然你不知道……”

　　“说起来也是个奇闻！”那边范帧却兴致浓厚，脱口而出，“你住的那房子原是老太太的小女儿住的，那女儿偏偏不爱公子爱戏子，老太太不允准，便将其关在闺楼，愣是把自己的小女儿逼得在卧房里上了吊，听说那几天漫天飞雪，寒气盖住了尸臭，三天之后有丫鬟去打扫才发现了尸体，眼睛鼓出来，舌头伸的老长，尸身都僵硬……”

　　“住口！”秦氏瞪了范帧一眼打断了他，呵斥道：“休要胡说！你未双表妹在那里住着，不知道这些是好事！知道了免不得害怕！你没有听见刚才我有意停下这个话头吗？你倒是又捡起来，真心嘴欠！”

　　范帧只道是奇闻想讲与秦未双听的，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层，有些悔意，又抱怨秦氏：“你该早些打断我的……”

　　“闭嘴吧！”秦氏有些愠怒，这次打断的非常及时，道，“从你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未双过来，挨姑母近一些。”

　　秦未双挪过去，秦氏便将她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咱们也不必忌讳什么了。老太太让你住在闺楼怕是心怀不轨，从前我得罪过她，而今她报复不成，转从你这里下手，未双啊，听姑母一句，老夫人那你只管照顾好自己，旁的一概不必听一概不必理会，你只知道在这偌大的范府，只有你姑母才是真心对你的！”

　　秦未双在她怀里乖巧地点了点头，“我自然知道的，姑母和未双是连着血脉的亲人，如今未双只有姑母一个可以依靠，未双只听姑母的！”

　　秦氏摸了摸秦未双的柔发，满意地笑了。这笑容却不是疼爱，叫肖白看在眼里。

　　与姑母又是小叙一番，直到夜色灰暗，才与之拜别。

　　范帧道：“天色已黑，表妹听了我一番胡话可不要往心里去，这路上我送你回去吧！”

　　这边说完，那边秦氏已经把书拿了出来，跟着道：“就让帧儿送你一趟，他的书明日再背也不迟。”

　　秦未双自然明白姑母的意思，便婉拒道：“还是背书重要，我身边有小白陪着就不怕了，若是没有她，不仅要麻烦表哥，连姑母也要麻烦一趟呢！”

　　“唉，这怎么行呢！”秦氏面露担忧之色，却并没有真要送的意思。

　　秦未双忙道：“姑母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瞧，小白这么高这么壮，有她在身边我还能怕怎的？”

　　秦氏无奈道：“既然如此，那便让小白陪着你罢。”

　　秦未双便福身拜别，眼角余光中只见范帧依依不舍，秦氏目中含慈爱之色。

　　回去的路上，她已经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可是范帧的话却不断重复在她耳边，“听说那几天漫天飞雪，寒气盖住了尸臭，三天之后有丫鬟去打扫才发现了尸体，眼睛鼓出来，舌头伸的老长，尸身都僵硬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便拉过来小白的手，紧紧的攥着。

　　肖白回握住，知道她在害怕，“不用怕，你也说了我这么高这么壮，一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秦未双笑笑，她分不清府里的真假好坏，可身边这个姑娘，她知道是单纯的。

　　“其实我很怕，除了怕黑暗中看不见的东西，更害怕我能看见却看不透的，”秦未双轻声说着，像是说给小白听，又好像自言自语，“以前是爹娘陪在我身边，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家里只有三个人，其乐融融，不用去顾及礼数，也不用小心翼翼的活着。原来大户人家这样累啊！”

　　这个姑娘又不开心了，肖白摸着秦未双的头，抬起了她的脸，让她看向星空。那是漫天璀璨的星辰，一条宽大的银河从天空中间划过，里面熙熙攘攘挤着无数颗星星，大的小的，像是绚丽的一场梦。

　　“看，织女星！”肖白指着天空大叫。

　　“在哪？”秦未双没有看见，焦急地顺着肖白的手指去看，还是一无所获。

　　“在那在那！看见了吗？”肖白叫着，“就在西方天空，银河的边缘！”

　　“啊，我看见了！”秦未双的脸上露出惊喜，“还有牛郎星！在那呢？离织女星不远，小白你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肖白也跟着惊喜地叫着，可是他指完了星星之后，目光就再也不到天上去了，只看着身侧欢呼雀跃的人儿，嘴角挂上笑容。

　　“听说看见牛郎和织女同时出现在天空，就是要到了他们即将相会的日子，”秦未双畅望着，“希望喜鹊能再搭一次桥，让他们夫妻能够团圆。”

　　“未婚女子在织女星下许愿，就能找到如意郎君。”肖白有些好奇，“听大夫人房里的丫鬟芳菲说，你及笄之后，二夫人就会替你寻个良人嫁出去。不如你许个愿望，让织女帮你寻得你心里的人。”

　　秦未双腼腆一笑，又推了肖白一把，道，“你还劝我，是我该劝你的。不如我们一起许个愿吧！”

　　肖白一时忘记了自己编造的凄惨相亲经历，便满口答应，两人就在月光之下齐齐双手合十，默念心中的愿望。

　　许完后，二人一边走一边聊。肖白问秦未双的，秦未双也问肖白的，二人纠缠了一阵，最后还是肖白不敌，先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我许的愿望是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肖白露出白牙一笑。

　　“你怎么为我许愿，该为你自己的！”秦未双埋怨着，心里却很开心。

　　“到你了。”肖白询问，他对秦未双的喜欢的类型还是很感兴趣的。

　　秦未双抿嘴笑道，“我也是为你许的，希望你不日能找到如意郎君，离开这个地方，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

　　虽然没有听到肖白感兴趣的，可是听到了让他心里温暖的，这个丫头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别人着想啊，即便是他这样一个陌生的假“丫鬟”。

　　“谢谢你，小白。”秦未双笑的很温柔，“为我着想。”

　　当然要为秦未双着想了，因为他自己根本没啥可想的，他很自由，很幸福，除了办案子装女人很累之外他的生活非常完美。

　　可是秦未双不一样。

　　“别这么说，小姐。”肖白说道，“这是我愿意的，我想看你好，看你开心。虽然我是第一次做丫鬟，不懂的东西太多，也幸好你也是第一次做小姐，咱们俩志同道合，连许的愿望也是。”

　　秦未双眼睛一亮，“这倒是的，咱们都是第一次。”

　　肖白看着秦未双宠溺地一笑，看着秦未双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他就觉得不错。

　　二人说说笑笑回到住处，秉了老夫人后就回到闺楼。

　　寿康苑都没有生碳，夜里回去倍觉寒冷，再加上秦未双身临其境再次想到了范帧的话，更觉得凉意从脊背爬上后脑，再抬头一望，果然房上一根横梁，似有被白绫缚过的痕迹。

　　秦未双回身一把抓住肖白的衣袖，颤抖道，“小白，我自己一个人睡在主房是不能了，我和你一起住偏房吧！”

　　“啊？这个……”肖白有些顾虑，关于不能晚上睡觉不能随心所欲的脱衣服以及早上醒来的一系列问题。然后他看见了主房的那张大床，想到了对策，“偏房的床太小了，咱们两个睡在一起一定挤，要不我把那张床搬到偏房去吧！”

　　睡两张总比一张好。

　　秦未双虚弱地摇了摇头，疯狂拒绝，“不行不行，那是老夫人女儿睡过的地方，我自从知道这个事，万不能再去睡了。”她紧紧抓住肖白的小臂，“你先委屈两天，过两天我便会问姑母搬一张床过来。”

　　其实，不是我委屈。肖白为难着又拒绝不了，都是女人根本不必忌讳同床的，此时此刻他是个女人，纯的。

　　“那……好吧！”肖白僵硬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