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劝你耗子尾汁》非之雪

15、与程和的汇合

　　二人到得五楼，美妙的音符便飘然而至，落到耳朵里。秦未双闻声望去，只见在五楼正中央的大圆台上，一个身着粉色衣纱，半露娇嫩的女子正安然坐在一个圆凳上，低头拨弄琵琶。
　　周围围了一圈的看客，他们围坐在圆桌上，一边品茶，一边听曲，一边搂抱着不知名的美人。
　　所望之处，无疑是男人们的天堂。
　　秦未双不是很喜欢这里，她牵过肖白的手，道：“令兄现在何处？”
　　“他常去偏隅逍遥斋，并不在这群人之列。”是的，他二人来这里是为了交换线索，而非欣赏佳人，所以选在五层最为偏僻的一个隔间，唤作逍遥斋的地方，那里相对清静，隐藏在热闹的人群之中，又可掩人耳目。
　　肖白带着秦未双来到逍遥斋，掀开帘子，程和果然在此处候着，他已等候多时了，每晚的三更，都是二人相约见面的时间。但是由于今日肖白别出心裁，带着秦未双一起前来，拖延了些时间。
　　程和已经百无聊赖，又碍于肖白的官威，不敢先走，又不能听曲，只好从四楼叫了不少的菜品，不敢喝酒，干巴巴地吃完了一顿，填饱肚子。
　　此时杯盘狼藉，听见帘子响动，立刻回转身来，就见肖白进来了，刚要拜见，肖白便将一根手指竖在唇间，摇头低声警告：“我伺候的小姐也来了，你莫要暴露身份。”
　　程和心道：办公差为何要带个累赘？
　　但也只是心中抱怨，哪敢在面上显露，只乖乖地点头，“下官都懂！”
　　肖白这才敢掀开帘子，让秦未双进来了。
　　秦未双一身男装，仍是掩盖不住国色天香，那一双动人的眸子望向程和，扬起一个温润的笑容，优雅地行礼道：“程公子安好。”
　　“好好！”程和眼睛差点看直了，多亏肖白走到他俩中间，隔开了程和的目光。
　　程和心道：难怪这么晚才来，原来是有美人作陪。
　　肖白使了使眼色，突兀地喊道：“哥哥，许久不见，你这些日子都瘦了。”
　　又拿出了他那种扭捏的姿态，程和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着恶心赶紧道：“好妹妹，我瞧着你也瘦了不少，赶紧坐下歇着吧！”
　　程和便引着肖白上座，肖白则先带着秦未双坐下了。
　　三人坐定，肖白继续阻挡住程和的目光，继续演戏，“哥，实不相瞒，今日前来找你是有一事相求。”
　　程和不知真假，莫名抓不到头脑，只问：“何事啊？”
　　秦未双将怀中的沉睡的小猴抱到程和面前，“这只小猴是我和小白在路上救下的，如今它无人可依，我们想……交给程大哥喂养。”
　　程和低头一看，这只小猕猴小巧可爱，像是睡着的毯子，也不由得吃了一惊，心道：肖白你这都干了什么呀！
　　不过面上却不表现，道：“猴子交给我可以。”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肖白一眼，希望他能说出一些其中的深意。但是肖白几不可察的摇摇头，道：“只单纯的希望哥哥帮忙喂养猴子，哥哥莫要多想。”
　　程和的嘴角抽了抽，对于顶头上司的做法完全不敢苟同了。笑道，“能让秦小姐开心，也是我该做的。”
　　又意味深长地看了肖白一眼。
　　肖白一个眼神杀回去，又将小猴放到程和的怀中，“一切可就拜托哥哥了。”
　　程和触着怀中小猴柔软又温暖的毛，愣愣地应了一声好。
　　“小姐，我和哥哥还有些家常要谈，可否请你……”肖白貌似非常愧疚地说。
　　秦未双当即明白肖白的意思，她怎会不让兄妹二人说些体己话呢？便站起身道：“那我在外面等你。”
　　肖白投以一个深受感动的眼神。
　　秦未双出去了，程和实在是憋不住心中的恶心，做了个干呕的表情，“对不起，大人……”
　　肖白恢复正常，表示理解，“没关系，有时候我自己装着装着也有些反胃……”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会，不知道如开始正常的交流。直到肖白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好了，时间紧迫，你先说你那边的情况。”
　　程和也赶紧调整状态，“昨天事出紧急，崔大人突然快马加鞭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封画像。”
　　说着，从怀中掏出布帛，上画着一个少女，鼻尖一颗痣非常引人注目。
　　“绪王的小女儿，五日前的赏灯会，被人贩子掳走不知所踪。绪王不让声张，恐毁了郡主名声，便叫大理寺加急排查。崔大人重审之前我们抓住的嫌犯，嫌犯供出一条线索。无论是贩卖的哪里人口，最后他们都会送往黎城。”
　　程和神色严肃，“大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贩卖人口案了，如今牵扯到绪王，他们胆大包天，已经敢在天子脚下动手，此一条黑线，连环钩锁，不知暗地里又会牵扯出什么东西来。”
　　肖白道，“那崔大人的意思是什么？”
　　“他说绪王失女，急中之急，让我们先找到郡主。”
　　二人同时看向画像，肖白皱眉道：“贩卖的人口除了卖到妓院，就是卖到富商官宦修建的用来狎妓的别院，又或者充作奴仆。既在黎城，派出人马大肆搜查妓院，别院，府邸，一月时间足矣。难就难在绪王不让声张，莫非崔大人的意思是，只让我俩搜查？”
　　程和略显焦虑地点了点头，“此事兹事体大，不容出错，若是找不到郡主，绪王定要降罪。”
　　“他若如此，你我二人即便不眠不休，，也要找三个月以上了。”肖白道，“他既不怕晚，我们也不能怕麻烦。这样，你负责查找妓院，我负责查找府邸，若是都没有，到时再一起查找别院。”
　　“别院不好找啊！”程和叹道。
　　别院都是私人修建的不能见人的秘密处所，怎能随意进出，若是有大理寺的搜捕令方可，但绪王又要秘密行事，可谓是左右制肘，难以下手。
　　“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先可眼下的来。”肖白将桌上的画卷收起来，问道：“你那里可还有画像了？”
　　程和道：“有的，这份就是给你带来的。”
　　肖白便将画卷放进胸前的口袋里，道：“时候不早了，这位秦小姐是第一次夜出，我得早点带她回去。”
　　程和嘿嘿一笑，“下官都懂，都懂！”
　　这时候，秦未双在外面敲动帘子，很是着急的样子，肖白无暇理会，赶紧出去看情况。
　　程和自知与己无关，便安心给小猴子盖上薄毯，自觉隔离外面的喧嚣。哎呀，少卿大人是有去处了，还能抱得美人归，可怜他独身一人，只能蜗居于这神仙居，真是寥落可悲啊！
　　里面正在伤春悲秋，外面逐渐热火朝天。
　　原是一个纨绔喝醉了酒，路过逍遥斋，看见门口的“俏郎君”，龙阳之瘾升腾而起，便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秦未双见一个华衣穿戴的人，左右摇摆地走过来，便急忙拍打门帘，趁着那人还没到，叫小白出来。
　　肖白询问秦未双发生了何事。
　　秦未双指了指那醉醺醺的男子，便躲到了肖白的身后。
　　肖白长得高大，一副凛然不可侵的样子，那醉汉见了，当即吓得不敢近前，悻悻然走了。
　　“没事了。”肖白将秦未双从身后拉出来。
　　秦未双却是惊魂未定，肖白不知道，她今夜已受了两次惊吓了。她抚着胸口，却还念着肖白的事，道：“我一时情急，不知道怎么办，把你和你哥的谈话给打断了。”
　　“放心，已经说完了。”肖白安抚着，“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回去吧。”
　　秦未双点了点头，回去的路上将肖白的胳膊抱的紧紧的，肖白甚至能感受到来自她身体的温度，一个醉汉竟将她吓成这样了，真是他的失职。
　　走至桥头，肖白在夜色里对秦未双说道：“下次，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秦未双深深嗯了一声，二人去到店铺取回衣服，沿原路返回范府。
　　此时的范府夜深人静，再没了往日的嘈杂，秦未双和肖白小心翼翼地回到闺楼，将烛火点亮了一枝。
　　秦未双真的累了，她看见床铺，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肖白给秦未双铺好了床，回头道：“小姐，床铺好了，来歇息吧。”
　　他还是一身的男装，不施粉黛的脸上露着坚毅的色彩，那一双眼睛深沉又灵动，将秦未双这样望着，秦未双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小白变成了俊朗的男子。
　　可是心下又是一惊，若是男子，她此生的贞洁便不在了。
　　急忙安慰自己别多想，走到床边坐下了。
　　再抬头看小白，他还弯着腰，一手提着蜡烛，这样，两人就变成面对面的姿势了。秦未双看着这张俊逸的脸，忽想到神仙居的尴尬场面，一时低下了头，心脏竟没来由地跳动起来。
　　肖白见秦未双神色不对，还以为是余惊未定，连忙安慰道：“有小白在，你就不用怕，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他欺负你！”
　　秦未双听着肖白的声音，又想到如今回了府，小白竟还没有变回本声，依旧用男子的低沉声音说话，此时又叫她觉得迷幻起来，小白竟真如同男子一般。
　　她抿起嘴唇，小声提醒道：“小白，压低嗓音说话很累了，你不用装男子的声音了。”
　　肖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误了，赶紧掐住嗓子，尴尬道：“是呀，小姐不提醒我都给忘了。”
　　唔，这才是小白的声音。
　　秦未双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肖白又在心中恶心了自己许多。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肖白担心秦未双休息不足，连忙催促道：“小姐，时候不早了，睡吧！”
　　秦未双点头，刚要解开衣服，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涌上来，她看着小白这张俊脸，给自己鼓气：没关系的，小白是女孩，虽然她长得像男子，但她是女孩，和我一样，是女孩……
　　在自我催眠下，秦未双解开衣服。
　　肖白把蜡烛放在桌子上，给秦未双宽衣。这件事他做了很多回，渐渐地便可以稳定压制住，可谓是轻车熟路。
　　但是今夜的秦未双却多少添了些扭捏。
　　最后只剩衬衣，玲珑的身材在烛火下若隐若现。肖白知道再呆下去他也要压制不住了，于是连忙道：“夜深了，小姐安睡，我就先行告退了。”
　　“稍等。”秦未双抓住了肖白粗壮的小臂，“还像以往，小白你陪我睡吧！”
　　他倒是愿意，只怕压制不住。
　　秦未双将肖白拉过来，道：“你也褪了衣裳，免得睡觉不解乏，前几日你日日和衣而睡，我看着也十分的累。”
　　肖白正要推辞，秦未双却像心意已决似的，已上手帮肖白宽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