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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姜炀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轻易着了萧湘的道,一个不注意间就被他拦腰打抱起来,余光间瞧见后面不远处的狐狸精和剑灵,挣扎着要下来,萧湘却勒紧了手臂防止他摔下去。

      纵然是姜炀自认见识多广,也从未在清醒状态下被一个男人像是抱女子这般对待,本来被夜风吹的冰白的脸也微泛了红,咬牙切齿道:“放我下去!”

      萧湘不放下他,也不说话,唇角始终抿着一抹笑,一直抱着他走到了房门前才终于开口:“阿英,开个门。”

      “你他妈自己不会开?”
      姜炀恨恨地骂他一句,忽然听见不远不近的一句人声“是谁这么晚还没睡”,怕巡夜的下人路过这里瞧见他们不清不楚的动作,姜炀只好伸出一只手推开门,萧湘脚步很快地踏了进去。

      稳稳地被抱到床上,姜炀直接翻身就是一脚踹在了萧湘胸口,萧湘似乎有着防备,但也只是身形微顿,结结实实挨下这脚,闷哼了一声。

      “……”

      姜炀人也踹了气也撒了,坐在床上瞪他,见萧湘又腻歪地贴了上来,连忙将手挡在胸前:“干什么你要?”

      然后淮王殿下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个生着一副俊美无铸的成人面相的家伙满脸温柔和期待地说:“抱一会。”

      “越活越回旋是吧,”姜炀本来觉得心虚,身子甚至发着细抖,闻言又无奈了,他不能拿人族的年岁标准要求萧湘,萧湘这个年纪在魔族中的灵智按理来说只算是幼年,虽然格外聪慧……但不可否认,也就是只爹不认娘死的早的可怜孩子。

      真是活成菩萨心肠了,姜炀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老老实实任凭他凑过来抱着,两人就着势头躺倒在了床上。
      姜炀仰面躺着,看了眼埋在自己颈肩处的头,身上压着青年的重量无比真实,好像回到从前两人一起的夜晚里,心里格外踏实,语气也不自觉温和:“把鞋脱了再上来。”

      萧湘没抬头,乖乖踢掉了鞋子,轻轻嗅着他耳边喃喃着:“之前对我好的人只有娘,后来只有你了。”

      姜炀心也软了不少,摸了摸萧湘乌黑的头发,说:“我这不是在这呢么?”
      顿了顿,道,“私下里你我亲近些无妨,在外面可不许冲动,人族规矩多,别让外人看了笑话,话说你如今长得人高马大,心智还是这么幼稚呢萧公子。”

      萧湘不理他,张嘴咬住他一缕头发含着,姜炀歪了歪头“哎”了一声,拍拍他的背脊:“腻不腻歪,小东西,别闹。”

      毒发时候难得心安的夜晚,姜炀语气里含着笑意,言语间胸腔轻微地震动,上下两人都清晰可感。

      萧湘听到他的称呼后松了嘴,笑出声来:“不闹,我哪儿小了,前年就这么高了。”
      “你哪儿不小,”姜炀想起身,却使不出气力,男子的好胜好强心性使他难以服输,虽然他本身的能耐要比凡人大许多,但也没法和萧湘抗衡,暗中几番使力还是被死死搂着腰压在身下,笑骂道:“趁人之危啊你,信不信过几日收拾你。”

      萧湘并不如何费力地压着他,在耳边含着笑说:“那,听阿英处置……”

      “滚滚滚,能耐了你……”

      小闹了一会,姜炀突然眉头紧锁,一手捂住自己的额头,一手按住萧湘的肩:“……别闹了。”

      萧湘神色瞬间一紧。

      子时了。

      这种奇毒十分罕见,连杏林仙尊都束手无策,每每毒发这几日夜里子时之后,姜炀都头痛得无法安睡,只能清醒着并折磨着,这种时刻他从不让剑灵和容儿近自己的身,从来只能靠自己挨过,直至天明缓解。

      毫无过渡时间就头痛欲裂,姜炀整个人蜷曲身体不断发着抖,萧湘不敢再压他,赶紧起身抱他靠进自己怀里,魔族的术法对人百害而无一益,他别无他法,又想要故技重施咬破舌尖给他度一口血,却被姜炀挣扎着捂住嘴。
      “不用你……我挺一会就好了……”

      “挺什么,”萧湘不忍看他难受,掰开姜炀那只手,强行扳过他的头堵住了嘴唇,“除了嘴硬没别的能耐。”

      良久,直至药性挥发,两人慌乱急促的呼吸才稍微平稳,姜炀仍然皱着眉,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额间有冷汗迹迹,但已经比用药之前强了不止十分八分。
      萧湘嗓子有点哑,抱着他问:“好些了吗?”见怀里的人几乎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他方才松了口气。

      “……好多了,”姜炀缓了一会,闷闷地说,“这样于你修为有损。”
      萧湘脸色也不好,哑着声音安慰他:“待我修炼一番精血便可以再生,但我不舍得你疼。”

      “……过几日我助你修炼。”

      “嗯,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睡一会?能睡着吗?”
      “……不太行,”姜炀闭上眼睛感觉了一会,虽然精神虚弱得很,却还是无法入眠,“睡不着。”

      “那我们说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萧湘帮他按揉着额头,“从前有只小巴蛇,他的救命恩人是世间最强的人类,他们在妖族度过了一段打打杀杀的日子……”

      姜炀闭着眼听,脸色虚脱间却露出几分笑意,不住地重复道:“……打打杀杀。”

      前几日的他们便如同当年初见,互相都缺乏信任,一言一语之间彼此较量,彼此揣度。

      姜炀虽头痛着,思绪却飘回了当年,老树精苏醒之后。
      当时的他已经带着初出茅庐的小魔蛟在妖族打了个遍,几月间妖魔死杀无数,估摸着木系妖精将近形成功就回去那处山洞查探,结果那白发绿脸的老头子直接将当时未化形的萧湘拉到身后,一脸警戒地盯着姜炀。

      “人类缘何擅自孤身入妖族,他既然如此强大,又有何理由帮你我,必然是别有所图,小巴蛇你经历尚浅,怎知人类阴险!”
      老树最担心不过萧湘魔蛟之身被发觉,他怎料姜炀早知其身份,还与之厮混了几月有余。

      萧湘跟着他闯荡了将近三个月,受了他不少恩惠和助力,又有恩情在,当即就焦急地解释:“爷爷,阿英他不是坏人,他救过我们的。”

      “老头,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姜炀眯着一对细长的眸,左看右看这老妖精不顺眼。
      他接近萧湘确实有目的在身,但被人当面指出来狼子野心放任谁都会不爽,何况是傲气如他,如果被老妖精这三言两语挑拨了他和小魔物的关系,那才是几个月的时间竹篮打水一场空。

      “呵,按你们人族的话来说,老夫早就活够本儿了,你最好尽早离去,人妖有异,妖族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能胡乱撒野的地方!”

      萧湘怕姜炀真的生气而去,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
      “阿英你别生气,爷爷没有别的意思的,爷爷,阿英是好人的,这段时间都是他保护我……”

      老者冷笑一声,“他留着你的小命可有着大用呢,不信你问问他。”

      彼时的萧湘心智尚浅,且姜炀这人虽然平时恶劣了一点,但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护着他的,他既不想忤逆自小相识的老树精,也舍不得姜炀就这么被气走了,于是一整个矛盾在原地。

      姜炀:“你信他还是信我?”
      其实如果他想的话,弄死老头然后强行带走小魔物也不碍事,但他没想到萧湘真的愿意信自己,而且在这类比较与信任的抉择中,他忽的恼火起来,若是萧湘真的质疑他,恐怕他能当场暴跳如雷。

      半化形的魔物满脸的鳞片看不清神情,却能看清水光氤氲的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腔调:“他真的是好人,他不会害我们的爷爷……”

      老树精:“萍水相逢,纵相行,交情此种,也难言其中是非真假,年轻人,你若真是善心,就应自行离去,而非纠缠于我等妖魔类。”

      “那我若是执意不走呢?”
      姜炀拔了剑持立,吓得萧湘扑上来抱住他,他见识过姜炀堪称灭顶恐怖的实力,怕他真的气急伤人。

      一人一妖就那么对峙着,火药味十足,若不是怕伤了魔蛟的心,姜炀就能一剑斩了这老妖精,萧湘拦着他不许动手,又不跟老树精离开,最后,一人一妖一魔只能矛盾地走到一路。

      萧湘其实也很想知道姜炀为何一直在他身边,虽然姜炀说了自己到妖族是来游历修行的,但自己从来帮不上什么忙,还只会添乱拖后腿,难不成姜炀是生活无趣,瞧他弱看玩笑打发时间的吗?
      但他不敢问,他觉得与其像老树精说姜炀跟着自己,不如说自己别无去处,心甘情愿跟着这个嘴硬心软的人类。

      而且,姜炀也会是需要他的吧。

      那晚姜炀突如其来地晕倒醒来后,萧湘解释了自己喂他药的缘由,姜炀先是整个人愣了半晌,然后就满面的狂喜,抓住他的肩不住地摇晃着,难得口吃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的血……有救了,有救了……”

      那日之后每晚姜炀都带着他一起睡,说是睡,其实姜炀从未合眼,只是皱着眉拉过他,口齿相接地索取着他舌尖精血,然后惨白的脸色就能好很多。

      精血稀少难聚,与身体本源有着莫大干系,萧湘最初只想着喂了血姜炀能好受一些,虽然不清楚他的病况,但对于莫大的恩情来说,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姜炀做的。

      后来姜炀看出了他白日里脚步虚浮,精神不振,几日后发现蛟血只能缓解无法根治,便不再如饥似渴地要用药,只是脸色难掩失望失落,但改日还主动助他恢复修炼,萧湘明显感觉出姜炀的身体突然恢复,以为是自己的功劳。

      结果相处三月,他发现姜炀每月都会有这样虚弱难捱的日子,但一个月总有大半月是生龙活虎的。
      夜里,一人一魔互相依偎着,彼此都因为难受虚脱难以入眠。

      姜炀许是看久了,也不嫌弃他丑陋,妖谷中灵气浓郁,灵泉甚多,姜炀就会非常不客气地把他一脚踹下去泡,说是有助于修行。

      自从有了析木,也就是老树精的加入,人类少年和魔族幼蛟之间也明显不如之前亲近,析木对着姜炀杀伐无情又难以违拗的破烂性子深恶痛绝,曾痛斥他“奸过恶鬼”“狠如蛇蝎”,多次想带萧湘走,萧湘却红着眼不肯离开。

      “我们妖精一族尚且讲情义,不杀无辜,你一个人类,心肠比魔物还要去狠毒,你以如此邪恶逆天的修炼方式,就不怕遭天谴吗!”

      某次,姜炀再次伺机出手秒杀了一头至少千年修为的魔狼,他从不因为自身强横而当面发难,乃是多一分力都不肯使的吝啬性子。

      当着一妖一魔的面抽出长剑挑出了魔狼心胸处的魔晶,在股掌之间转瞬就吸收完毕,即使是人类逆行吸收异族的修为居然也毫无反噬。

      析木气的吹胡子瞪眼,生怕小魔物被他带的心智错漏,结果发现萧湘似乎对此见惯不怪,更是火急冲心,指着姜炀的鼻子怒吼。

      姜炀丝毫不觉得难堪,反唇相讥道:“若是人人如你们一般正道,不怪千年修行也不堪一击了。”

      “你!”析木一对老眼瞪得溜圆,“畜生!”

      姜炀不以为然,将那烧焦了的魔狼尸体丢给萧湘:“谬赞谬赞,瞧您这千八百年活的,我这样的就说畜生,那更畜生的您还没见过呢。”

      “人族大户大派多修正道,治学严谨,你这人,你,你必然是哪个低贱门派出来的!”

      姜炀原本带笑不笑的脸就瞬间冷了下来,像是镀上一层阴云,隐隐可见炸雷将滚滚。

      析木如临大敌般在山坡之上顿起百丈绿藤为护,神色谨慎非常,将自己与小魔物挡在身后。

      “你觉得你这点原身能挡我一剑吗?”姜炀不屑冷笑。

      他又何尝不知与面前这人类少年硬碰硬自己毫无机会,但析木老木生灵,过了这许多岁月,若是连行事还要拘碍于生死命灵,可谓可悲,出口之言必然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良心……
      即使佛说草木无心,僧弥吃素不食荤。

      那便真的无心,甚至莫得自己的意见想法了吗?

      萧湘怕析木不满,没敢动那具焦尸,对于姜炀的面部表情变化十分敏感的他直接扑了上去,以一个熊抱的姿势牢牢搂住姜炀不撒手:
      “他胡说的,他是气话,你千万别生气……”

      姜炀身子连同面部表情都是僵硬的,他的逆鳞可谓不多,但一旦触碰就容易惹来杀身之祸,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当面揭开他的心头血疤了。

      “他可以生气,我就不行?”姜炀冷冷地回怼一句,却没有推开那只缠人的丑家伙,虽然他已经习惯看见他的脸,除了被抱住时候的身躯一晃——毕竟小魔物分量不轻,他连挣脱的动作都没有。
      他在回忆中沉沦。

      在鸣岐宫敢对他和应怜不敬的,罚。
      在上京敢非议他与应怜的名分的,杀。

      那现在呢?

      一人一魔如今是脸贴着脸,姜炀清晰地感觉到魔蛟半人形态生冷的鳞片贴着自己的脸颊,虽然坚硬冰凉,可鳞片之下,流动的是滚烫的热血,是萧湘对他的信任又无奈。

      杀了老妖精是弹指一挥间就能办明白的事儿,但因此凉了小魔物的心,让自己几月来的计划功亏一篑,值得吗?

      姜炀想到这种可能,顿时心起失落,漂亮的手在腰间佩剑上按了又按,最终放下了。

      “……”

      “滚下去,死沉。”

      三人在妖谷中行走多日,到了第四月姜炀毒发的日子,他左瞧右看那老怪烦得很,怕他说自己唯利是图之类讽刺言语,决定这六七日自己捱过,不与萧湘同睡,反正从前也是这样过来的,他带的些法术小玩意儿数不胜数,没人敢近他的身。

      又是层层的山洞,厚重的结界落了三四道,析木瞧着,冷哼一声,与萧湘夜宿在一洞中,萧湘怕他年纪大了睡不舒服,居然还殷勤地跑去寻了不少枯藤叶子垫着。

      析木本也无需睡眠,一直闭眼假寐,结果半夜,这白日里乖巧的小魔物却蹑手蹑脚起身离开了。

      姜炀教过他该如何开启闭合结界,手段复杂些却也不难,所以萧湘并无太大功夫就潜入了姜炀所在的山洞最深处。
      那是个很闭塞的空间,甚至连空气都有些稀薄,山壁上似乎生了绿苔,一向身娇肉贵的人儿连褥子都没铺——萧湘并不知道姜炀的褥子都是他由灵力化形成丝凝结而成的,只能存在一夜。

      放到人族商市价值万金的东西,姜炀却是随用随做,存了少许在随身的乾坤袋中,只有这次思虑过多,忘记给自己准备就已经过了子时,法力失效后发现库存也用尽了。

      山洞里安全,却太潮了,白日里姜炀已经施法烘烤了一遍,夜里山体间又渗水下来,竟然没有一处是干燥的,萧湘看到姜炀面色惨白紧闭着眼,冷汗满额,似乎是极具疼痛导致意识混沌,并没有对萧湘打开结界进来的动静做出反应,他穿着白日里那套黑衣,又披了层墨蓝色斗篷,在洞中央席地打坐。

      萧湘知道他忍的辛苦难受,看他似乎又晕厥了过去,心中焦急几乎是踉跄地扑过去跪在他面前,双手颤抖着捧起他的脸。

      析木跟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半点后悔,虽然跟踪之事有些卑劣,但也是为了保证小魔物的安全,鬼知道那人类又给小魔物下了什么迷魂汤。
      没想到看着的是这样场面。

      姜炀缓缓睁开双眼时候,魔蛟已经失去意识倒在了自己怀里。
      确切地说,自己胸口靠着的仅仅是蛟龙的头。
      他额上津津冷汗犹在,愣傻似的颤抖着抱住怀里冰冷的魔身。

      由于渡血操之过急,小魔物的身体一时没撑住如此消耗,半人形也不复存在,化出了体型庞大的本体,与龙身相似却是四爪,浑身鳞片漆黑泛着深蓝紫的妖异光辉,尾长五六米,绕着姜炀盘坐的地方围成环状,一副把他护在里面的架势——还好是头幼蛟,否则这小山洞就被撑塌了去。

      结界边上,跟随而来的析木表情由诧异转为愤怒,登时,数条尖藤拔地而起,尖锐无比的顶端全部直指姜炀裹在斗篷薄毛领下苍白又脆弱的脖颈。

      “……”姜炀脸色很差,毫无血色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低头看了眼手魔蛟的首顶,五指修细抚摸着冷硬的鳞片,又冷冰冰瞧了眼怒发冲冠的老妖精。

      按他平时的谨慎程度,在他毒发虚弱时刻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近他之身,但如今形势所迫,凭借身手剑法配合法器搏一只刚刚修成人形的妖应该没问题……子来还在一旁,但有着小魔物在此,贸然打起来只会误伤他。

      一人一妖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没维持几秒,萧湘仿佛只是累晃了下神,半人大的蛟首迷茫地抬起来,却磕在了抵着姜炀咽喉要害的尖藤上,他哎哟一声,口鼻撞在姜炀胸前。

      析木不知姜炀如今已是凡人之身,仍然警惕不松心,他原本只想赶走这人类,怕他知晓魔龙族之秘,免得他对萧湘有企图,尤其是刚才小魔物连半人形都维持不住露出本体……他料定是那生着张妖孽脸的人类诱拐萧湘前来,将下手图谋不轨。

      他还庆幸自己来得早,姜炀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自己遏制在原地,他甚至忘记思考为何姜炀会毫无防备甚至没有反抗。

      萧湘认得析木的法术,下意识凄凄惨惨地叫唤着:“是我呀爷爷,我从前骗你我不是什么小巴蛇,我是魔族,爷爷我错了爷爷……”

      他刚刚醒过来,委屈巴巴地以为自己现出原形,析木气自己瞒报才那么气愤,说完才想起自己晕倒前发生的事:他担忧姜炀自己夜里难捱,偷偷摸摸跑来给他喂药,结果自己气力不支晕过去了,那么——

      魔蛟微微抬首,硕大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数根带着倒刺的尖藤都抵在一只雪白的颈子上,甚至有几处已经扎破血肉。
      “……阿英。”他喃喃道了一声
      虽然姜炀从没对自己具体解释过,只含糊个大概说是中毒,但魔蛟已经猜出了他每月有几日会短暂失去灵力……

      阿英现在如此虚弱,难道爷爷杀了他?!他猛然睁大双眼,巨大的悲伤和痛苦突然难以言喻地弥漫在胸腔里,结果却忽的听见很轻的一声,连回应都不算的回答。

      “嗯?”
      他看着姜炀的喉结轻轻滑动了几下,白嫩的喉咙上血迹斑斑,十分扎眼。
      活的……没死!

      姜炀原本没听清他那一声嘟囔,注意力集中在老妖精的身上,他醒来发现魔蛟晕倒,又看见老妖精堵在结界口就已经明白大概经过了,心里骂了一声蠢货,却又矛盾地想萧湘也是为他好才私自前来。
      本来已经在盘算该如何应对,此时小魔物醒来及时,倒是免了那许多的麻烦,姜炀本已经捏在手里的冰翎引爆团又暗自缩回了袖中。

      姜炀默不作声,析木却不敢大意,怕他突然暴起到时自己与萧湘性命攸关,见魔蛟醒了并无大碍,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收了法术,瞳孔中绿色晶体浑浊复杂地立在原地。

      他能看出来姜炀如今状态不好,猜想是逆天吸收异族修为造成的反噬,但具体情况他无法勘探,若是真起了纠纷动起手来,老妖千年来的天性知觉也并没感知到好兆头,只要小家伙没遭到那种威胁,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是目前最优选的法子。
      这人类强悍如斯,硬碰硬他占不到便宜。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白居易《夜雨》
    :-(大纲写的乱所以这段回忆想了好久才决定安插到这里但是感觉还是好突兀,但是要是顺序写的话大概好久之后才能看到萧湘出场
    析木说的另有其事,他所说的有大用是另一种,而姜炀想做的只是把魔后勾引出来宰了然后挑起两族征战而已
    前者以后到第二个主题时候会写到
    最近一直在构思细致的情节,还有之前决定的顺序现在也要再改一点,写多了就能看懂了,这也就写了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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