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同人]刹那 拾遗篇》弥泪

6、霜天

　　“真是的，都这么晚了！”少女抬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顺手扯了扯背在肩上的布袋，急匆匆奔过昏暗的街道。

　　下午比赛结束的时候其实时间还早，但她家部长说什么都要去大肆庆祝一番，这才闹到这么晚才能回家。

　　——虽然部长家的寿司味道确实不错。

　　空镜小声嘀咕一句，脚下的动作依旧不停。

　　她实在是不愿在天黑之后还逗留在外面。最近的空座町带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连空气中似乎都隐隐约约飘浮着什么不祥的气息。周围安静得诡异，分明是初夏时分，却一点也听不到哪怕一丝的虫鸣。

　　暴风雨前的平静——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橙黄的灯光从街角投射过来，女孩子有些烦恼地皱了皱眉，再一次加快了脚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位于她身后的转角处突然迅疾地闪过一道黑影，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于此同时，这条街上唯一的那盏路灯明明灭灭地闪动了两下，竟“啪”一声暗了下去。

　　“不是吧……”空镜下意识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那盏路灯，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我的运气不用这么‘好’吧……”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个诡魅妖异的男声，带着低低的笑意，还有、恶毒的憎恨：“终于……被我找到了。不要动，柒朔空镜。”

　　身体蓦然僵住。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制住了一般，她只能呆呆地立在原地，竟连回头去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潮湿的冷风不知从何处涌来，带着阴森的寒意，铺天盖地，呼啸着像是要将她毫不留情地吞噬。

　　指尖开始不住地颤抖。她紧了紧双拳，依旧没有一丝力气，却能够异常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中不断渗出的涔涔冷汗。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身后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向着这边缓慢响起。伴随着这道声响，胸臆之中的恐惧越来越明显，渐渐扩大成深深的阴影，将她团团围住。空镜咬紧了牙，不断催促着自己行动起来，可身体始终不听使唤。

　　“你果然还没死……你怎么可以还没死……”来人说着意义不明的话语，不疾不徐地接近，突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次、我一定会杀掉你的。”

　　说完这句话，空荡荡的脚步声顿了顿，随即一道灼热的火焰猛然涌起，顷刻间便如海浪一般冲上了街道两旁的围墙，向着她直直涌来。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状况啊！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毫无理由地死在这里！

　　——快动啊！柒朔空镜——！

　　水蓝色的灵压突然从少女瘦弱的身躯中勃然迸发。空镜浑身一颤，紧接着便迅速向后跃开，转过身来的同时，金绿色的猫眼已警惕地望向了立在前方的陌生人影。

　　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男子，眉目狭长妖娆，一头红发宛如火蛇般在冲天的热浪中猎猎舞动，张扬缭乱。

　　他看着她，微微皱了皱眉，脸上再一次浮现出混合着恨意与轻蔑的复杂表情：“竟然解开了我的言灵，我该说——不愧是九尾妖狐之后吗？”

　　空镜深呼吸了好几下，总算勉强稳住了剧烈的喘息，听见他的话不由紧紧皱起了双眉：“拜托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话？就算要杀我，也要让我知道原因吧。”顿了顿，她站直身子，慢慢抬起双眸凝望过去，眼神陡然转变为沉淀的自若，“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男子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突然发出愉悦的笑声，他好笑地看着她，笑得几乎弯下腰去，却又猛地止住了大笑，蓦然狠毒地瞪大了双眼，“你是安逸了太久所以把自己的身份也忘记了吧！？”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劲风迎面袭来，空镜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把扼住咽喉按在了身后的石墙上。

　　“呜……”猛烈的冲击一下子将后背撞得火辣辣的疼，她艰难地张大了嘴，却依旧无法呼吸到一丝空气。男子毫不留情地不断收紧手掌，喉咙刺痛得像是下一秒就会被生生捏碎。

　　“你就给我在这里化为灰烬吧——！”

　　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沉沉浮浮，终于开始向着黑暗不住坠落。空镜挣扎着睁大了眼，可怎奈视线模糊一片，所能看见的、只剩下沉甸甸的黑。

　　风声、寒意、烈焰、疼痛……逐渐在脑海中一一远去。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冷不防响起一个缥缈动听的女声，明明应该没有听过，却莫名觉得熟悉异常：“想要……力量吗？”

　　——力量？

　　手指毫无预兆地动了动。女孩子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眉目却突然间放松下来。

　　——那还用问吗？

　　双手软软垂落下来，少女闭着眼低下头，惨白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不知察觉到了什么，男子微微虚了虚眼眸，下一秒竟毫无预兆地松开手，瞬间向后猛然跃开。与此同时，一道凛冽的刀光倏忽破开鲜红的火焰，堪堪擦过男人飘飞的衣角。

　　“弥漫吧，千岚。”

　　泉水般清澈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流淌开去，近乎透明的银光在半空中划开一道流畅的圆弧，顷刻间，浓雾弥漫。

　　空镜愣了愣，靠坐在墙角一时还回不过神来。她一边捂着喉咙剧烈喘息着，一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看向凭空出现在手中的太刀，不敢相信地看向凭空出现在手中的太刀。青色的刀柄下是由两段线条流畅的圆弧相连而成的护手，镂空的中心缠绕起缭绕的云雾。耀眼的光芒缓缓滑过近乎透明的银白刀身，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摄人杀意。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似乎是得救了。

　　然而，还未等她缓过气来，那个男声再一次狠狠响起：“想用这种小伎俩困住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伴随着落下的话音，眼前安静的浓雾剧烈翻腾起来，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淡、向着两边扩散开去。男子的身影在白雾中渐渐清晰，他勾起唇角，笑容轻佻：“发现目标。”

　　“切。”空镜皱了皱眉，低咒一声，随即二话不说抓起手中的太刀拔腿就跑。身后不断传来灼热的温度，她就算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些莫名其妙的火焰一定越来越接近了。可是她却无计可施，除了拼命逃跑，已经没有了第二个选择。

　　可恶！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突然自高空响起：“端坐于霜天，冰轮丸！”

　　那一刻，身体蓦然僵在原地。冰花自眼前翻飞而过，冷冽的空气中，她怔怔地循着那道清亮的声线回过头去——

　　硕大的冰龙带着雷霆之势从天而降，低啸着落在她身前，及时挡住了汹涌澎湃的火焰。水银般的月光从云层背后流泻而下，恰似为这条透明的冰龙披上了一层圣洁剔透的薄纱。

　　银发的少年提着刀迎风而立，纯白羽织恣意飞扬，隐约可见其中千岁绿的衬里。他微侧过脸来，澄澈的湖绿眼眸灿若繁星：“抱歉，我来晚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令她瞬间感觉到满满的安心。就像是——

　　长久以来的期盼，终于得到了救赎。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这样理所当然地、全心全意地相信一个人，仿佛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给了他。甚至包括生命。

　　空镜仰着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那副颀长的身影。少年就这样挡在她的面前，浑身散发出凌厉浓烈的气势与威慑。

　　这时，前方的红发男子微微虚了虚眼眸，再次挑唇笑起来：“原来是救兵吗？不过真可惜，就算再来几个也是没有用的。”顿了顿，他冷冷的目光狠狠扫过来，缠绕着恶毒的杀气与桀笑，“我发誓一定要让你今天就死在这里，柒朔空镜。”

　　空镜浑身一颤，下意识向冬狮郎身后缩了缩。原本还紧皱着双眉的冬狮郎顿时怔了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警惕地看着对面，一边垂下头来沉声道：“你先回去浦原那里，这里交给我。”

　　“诶？”少女猛然睁大了眼，满脸疑惑，“什么意思？”

　　少年再次皱了皱眉，似乎有些苦恼于如何解释。他敛了敛眼睑，下一秒，目光却突然接触到了女孩子手中的那柄青色太刀。他抿了抿唇，眸光顿时一闪：“那把刀……”

　　“嗯？”空镜眨眨眼，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掌中紧握着的太刀，怔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出现了。”

　　她说着，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却见他只是一脸复杂地垂下眼帘，随即便不再多言，只迅速摆好了攻击的姿势：“你快离开这里……很快就能解决的。”他抬起手臂，长刀轻啸着，在月光下隐隐泛起夺目冰冷的寒芒，“快走！”

　　少年的声音异常郑重低沉，饱含着某种不知名的震撼与绝然。空镜咬了咬牙，看着前方对峙着的两人，犹豫许久，终于还是一扭头，向着后方的街道狂奔而去。

　　她真的是太没用了！这种时候，除了逃跑完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街道在眼前延伸、转折，昏黄的灯光逐渐接近又迅速远去。黑暗中仿佛蛰伏了什么嗜血的猛兽，冰冷的窒息感自周身层层环绕上来，令她只觉自己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已所剩无几。然而，不可思议的，耳朵也好，身体也好，却总是能够清晰地捕捉到自后方不断传来的灵压的碰撞。

　　有隐约的龙吟从天际传来，既远又近，仿佛掌心的雷鸣，又似云端的清啸。明明悠远深长，却不知为何竟令人莫名觉出一股寂寞的味道来。

　　奔跑的脚步不知不觉缓缓慢了下来。空镜顿了顿，终于还是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去，浓浓的夜色中，什么都看不分明，只有远处不断交织在一起的红光与银芒显得格外明显。

　　这一刻，脑海中纷纷扰扰似有什么不断掠过，她想伸手握紧，却又什么都没能抓住。

　　她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缠绕的火光许久，下一秒，突然毫无预兆地拔腿向着来时的方向奋力冲去。

　　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跑！那个人明明就是冲着她来的！更何况——

　　深沉的黑暗中，少女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着，不知是因为慌张还是焦急，她的动作甚至算得上狼狈无措。

　　街头的灯光在她身上一闪而过，虽然只是一瞬间，依旧清晰地照射出了女孩子眼角晶莹的水光。月白长发自其上轻盈拂过，像极了伴着萤火虫翩然起舞的月光。

　　——如果不是一起战斗的话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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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终于补完。趴倒
于是，俺想说，感冒真痛苦，明明距离上次感冒还不到两个月，这病毒的变异也不用这么快吧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