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西东》准备中

3、学神

　　高考楚西没有失误，顺理成章的当了省状元，进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也就是顾东的学校清大。
　　清大住宿条件不错，传统四人间，标准的上床下桌，有空调有独卫。楚西到的时候宿舍里其他三个人已经安顿好了，他找到贴着自己学号与名字的铺位将行李往床上一丢，也不急着收拾，转身开始自报家门。
　　“楚西，长林人，专业是临床医学。”
　　和楚西铺位并排的男生一骨碌从床上起身，三下五除二就下了梯子跳到楚西身旁，“陈滇，京都人，和你一样也是临床的。”
　　另外两个没有像陈滇一样下床，而是探出脑袋做了自我介绍，一个叫刘晨一个叫白夜。
　　他们都是冀省的，毕业于同一个魔鬼高中，一个药学一个口腔。清大有好几个学院，楚西所在的医学院最有排面，单独划分了一个校区，因此他们整个宿舍的专业几乎都和医学沾边。
　　陈滇帮着楚西把东西归置好后就拉着他去了食堂，路上他勾着楚西的肩膀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长出一口气：“兄弟！还好你来了，不然我怀疑他们两个今天压根不会开口。”
　　“热不热呀你？”楚西拍开陈滇搭在身上的胳膊，问道，“你跟他们有矛盾？”
　　“哪儿能啊，我刚来他们就这样。”
　　“熟一点就会好的，”楚西点点头，他也觉得那两个室友确实有些内向。
　　楚西自身的性格已经很阳光了，可比起陈滇还是小巫见大巫，他压根就是个自来熟，一顿饭结束两人的信息已经交换的差不多了。
　　“七百分！”陈滇分贝徒然拔高，“你还是人吗？”
　　清大学子普遍都是高材生，但也有少数例外。刚好楚西和陈滇都是，楚西的例外是格外优秀，而陈滇的例外则是因为他是本地户口，分数线比外省要低上许多。
　　楚西心安理得的享受来自新室友眼里的讶异，弯着一双眼睛故作神秘：“不是，像我这样的通常被称作学神。”
　　这是楚西第一次在新室友面前展现自己的厚颜无耻，并且旗开得胜，成功的呛到了正在喝汤的陈滇，后者在经历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朝他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行，以后跟着楚哥混。”
　　“唉？不对！你说学神就学神啦，学神和学霸可不一样，光成绩好封不了神，得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楚西啃完最后一块糖醋排骨抬起下巴：“那你说要怎样发展？”
　　“首先得谈过恋爱。”
　　这……他还真没谈过，楚西纳闷：“为什么学神非得谈恋爱？”
　　“动漫里学神不都一边考满分一边追妹子吗？”
　　“追？”楚西把端着的餐具分门别类的放进收餐台的箱子后瞥了一眼陈滇，语气嘲讽，“你怕是对我们学神有些误解，我们通常不追妹子，都是妹子追我们。”
　　“那你到底谈过没有？”
　　“呃……没有。”
　　陈滇大笑：“那你说个屁呀。”
　　“像我这样的谈恋爱那是全校女生的损失！”楚西觉得陈滇露出来的门牙亮的有些刺眼，“除了恋爱，你那动漫里还说了什么别的吗？”
　　“看你这情况是属于还没遇到女主角的呀，”陈滇啧了两声接着说，“那也行，首先嘛，要成绩好，其次得是校草，还要会打篮球会玩游戏最好还能整点儿乐器。”
　　一拍脑门后陈滇郑重其事地补充道：“还要会打架。”
　　“你这看得什么玛丽苏神番？没看出来呀，口味这么独特！”
　　“我陪我妹妹看的。”陈滇摸着鼻子干笑两声接着说，“这么说来这学神确实不太好当，你那七百分的高考成绩也就勉强算是符合一项吧。”
　　楚西眉毛一挑，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勉强？”
　　习惯了被吹捧的天之骄子被“陈滇嘴里的勉强”二字刺激了神经，可这会儿天都黑了打篮球肯定行不通，何况他也不能刚来学校就找人干架。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打游戏还比较好操作，于是拉着陈滇就往校外走。
　　“走！网吧SOLO，谁输了叫爸爸！”
　　陈滇从善如流：“行啊，儿子！LOL还是dota？”
　　“都行，你选。”
　　十五分钟后两人各自戴着耳机面对面在网吧坐着，刚进入游戏界面陈滇就开始嚎：“卧槽，兄弟！你大师啊？”
　　“嗯。”楚西的这声“嗯”是用鼻音发出来的，尾音上扬，非常气人。
　　然而还有更气人的，他后面又接了一句：“这还是很久没打掉段了呢。”
　　结果不言而喻，陈滇那边的红色水晶爆的十分迅速。
　　“儿子！叫爸爸。”
　　“爸爸，”陈滇十分干脆，完全没有觉得羞耻，甚至拉着楚西又开了一局，“爸爸再来一盘吧，这次我们双排！”
　　一盘一盘又亿盘，最后两人在锁门前一分钟才火急火燎的抵达宿舍，他们站在大厅弯着腰喘气，对视一眼后突然就大声笑了起来，直到宿管大爷赶他们上楼才直起身子。
　　男孩子的友情总是突然到来，简单又热烈。不过才半天，楚西已经不再会拍掉搭在他肩上的手了。陈滇勾着他的肩膀一级一级的踏上楼梯，“兄弟，接下来几天都是军训肯定没体力打篮球，不然咱落实一下校草的头衔？”
　　没想到陈滇竟然还记得，楚西失笑：“也行，反正爸爸这张脸走哪儿都是校草。”
　　话音刚落楼道的灯闪了两下就灭了，陈滇忍着笑扶墙，“要点脸吧，你看老天爷都听不下去。”
　　……
　　清大每晚十一点停电停网停热水，他们刚出了食堂就往网吧去了，连宿舍都没回。等两人摸着黑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人躺下了，剩下的一个正开着台灯看书。楚西轻手轻脚的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澡，衣服还没脱就出来了。
　　陈滇好奇：“怎么了，冷？天这么热用凉水冲冲呗。”
　　“倒不是不能用凉水，”楚西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除了有一支随身带着的牙刷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陈滇不以为然：“害，小事儿！架子最上面那层随便用。”
　　两人在网吧待到快熄灯才回学校，游戏虽然打爽了可却忘了干正事，一干洗漱用品都没顾上买。陈滇早来一天所以早就置办好了，可楚西却没有。
　　“毛巾也没有。”
　　陈滇憋笑：“要不我把抹布借你使使？”
　　“滚！”
　　因为有室友在睡觉，陈滇不敢笑得太大声，捂着肚子拱火：“昨儿才买的，就用了一次。”
　　最后还是楚西从皮箱里找了件干净的短袖暂充洗澡巾一职，等他洗漱完爬上床已经是新的一天了。然而多数大学生都更喜欢今日事今日毕，尤其是在睡眠这件事上。
　　并且，睡觉是件大事，真正闭上眼睛前还有一道道复杂的工序，例如刷微博逛知乎，要一直到能想到的APO都刷不出新东西了才会意犹未尽的按下锁屏键。
　　楚西结束上述这种古老又神秘的仪式不久就听见了枕头底下传来的手机震动，拿出来发现是陈滇发来的一个贴吧链接，虽然还没点进去，可光看醒目的标题他就知道帖子里的人是顾东。
　　清大校草－—商法双学位的高岭之草
　　果然，帖子最顶部是一张男生穿着大衣坐在湖边长椅上的图片，因为是偷拍，所以只能看到顾东优越的鼻梁与阳光打下时睫毛留下的阴影，帖子没看完陈滇的消息就又来了。
　　陈滇：这哥们是清大现校草，有信心吗
　　楚西：太有了
　　陈滇：翻白眼.jpg
　　楚西：真的，没骗你
　　陈滇：哦
　　楚西：真的！我认识他，我们一个高中的
　　陈滇：？
　　陈滇：说仔细点
　　楚西：准确的说，我们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学校，他每到一个学校都是校草，可每当我一升学他就会变成前校草，就连幼儿园时期我都能从他手里夺走老师最喜欢的学生称号
　　陈滇：啧啧，你们关系肯定很差吧，这不就是当代瑜亮吗
　　楚西：……
　　陈滇：既生瑜，何生亮
　　陈滇：要我是这哥们，我能掐死你
　　楚西：……
　　陈滇：那这次还抢吗
　　楚西：抢啊
　　陈滇：畜生.jpg
　　楚西：微笑.jpg
　　军训是七点开始，楚西六点就起了，等他洗好头发出来几个室友也都起了。
　　陈滇在嗡嗡的吹风机声中冲楚西喊：“今天什么计划？”
　　楚西听到后，关掉吹风机照了照镜子，满意后朝墙角方向一指，那里立着一只黑色的琴盒。
　　陈滇打开琴盒眼里放光：“吉他！”
　　“一会儿我弹的时候记得录视频，你摄影技术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首先得光线好，最好是逆光，然后拍侧脸，其实正脸也行。”楚西明显不信任他，想了想说，“算了，你还是多拍几个机位吧。”
　　陈滇：“你这是要传网上去？”
　　“当然了，不然我一新生怎么跟人竞争校草？首先得让人看见啊。”
　　“你可太骚了，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哥们抢不赢你了。”
　　楚西穿着军训服抱着吉他在操场上自弹自唱的视频被发到了清大超话，学校超话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晚上视频就被转发了近万条。
　　陈滇控诉：“不过你为什么看别人镜头啊？”
　　被转发的视频并不是出自陈滇之手，而是同方阵的一个女孩子，视频结尾楚西在曲子结束后看了一眼镜头给了个正脸。
　　“我弹琴的时候才想到的，你是我室友，要是这视频由你来发，岂不是显得很刻意？”
　　“我们本来就很刻意啊。”
　　……
　　随后不知道谁开了个投票，投票内容是清大校草之争，比拼的双方正是顾东和楚西。虽然是以小比分取得优势，可好歹校草这一称号算是被楚西拿到手了。
　　陈滇看着微博上的投票结果给楚西比了大拇指：“楚哥！牛！”
　　楚西挑眉：“低调。”
　　……
　　“低调个鬼啊，您老知道这俩字怎么写吗？今晚之后你就是咱学校的巨星了，你看看底下这评论！”
　　评论大部分都是女生在犯花痴，也有为顾东鸣不平的，但前排几个点赞量最高的都是有关楚西的个人信息，例如什么系的，多少分数考进来的，具体在哪训练，住哪栋宿舍楼什么的，其中回帖最多的就是分数那一条。
　　从此清大多了一个传说。
　　楚西从不畏惧外界的目光，他从小就习惯了被注视被仰望被身边的人讨论。
　　陈滇这次是真的服气，放下手机朝楚西抱拳：“学神你好，以后靠你罩着了。”
　　楚西回礼：“嗯？不接着考察考察？找个时间我还能在篮球场上虐虐你。”
　　“不必了，以后您吃肉我喝汤，有了桃花您先挑。”
　　“嘁，”楚西讥笑道，“你不会以为那些喜欢过我的女生还能看得上你吧？”
　　……
　　“去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