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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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强大的忍者也会有栽跟头的一天，因为没有人能够算无遗策。
所以斑受伤了。
忍界修罗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初代火影除外，绝对强大的武力让他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做更加简洁的私人任务时，更是向来轻松。
本来这些个任务是轮不到他的，毕竟没有哪个脑瘫会试图用火枪打蚊子，可他偏偏就接了，还接了很多。
概是那些人憎恶火枪的威力，偏偏又舍不得放手，便紧紧捏住脆弱的命门，榨干最后的价值。
斑在这次的任务中看到了泉奈。
那当然不是真的泉奈，因为他的弟弟早就死了，荒谬绝伦的幻境被一秒堪破，愤怒裹挟了素来来清醒的大脑，燃烧了所有的理智。
一切便都结束了。
背上的伤并不严重，和从前与柱间战斗是所受的那些相比，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忍界修罗踏着夜色回到住所，打开门，看到了一抹幽幽的烛光。
那烛光在黑夜中晃悠，瞧着很是微弱了，斑顿了顿，躬身将灯拿起来，走回了房间。
□□的伤混杂了血汗和硝烟，很难受，心底的倦怠却比伤口更令人神伤。
忍界修罗仰在榻边，看着那被烛光照亮的一小块天地，眸底光芒摇曳。
永恒的黑暗中没有光亮，梦就依旧是寂寥的。
他闭上了眼。
“啪嗒。”
看到了光的遗泽。
因陀罗最近一直在咳嗽，斑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内心很是复杂。
那日他做完最后一个任务回来，或许太累，回房便直接睡了。
然后浑浑噩噩间察觉到背部传来一丝凉意，猛然惊醒，一把将身后人贯到了地上。
斑已经想不太起自己当时在想什么了，但却清晰地记得，当看清掌心下被钳制的熟悉面容时，他没有松手。
他自然是认出了他的，于是在很长的那么一瞬，也是真心想过杀了他。
因为内心深处令人作呕的胆怯，还有那冥冥中窥探到命运的畏惧。
像个懦夫。
因陀罗又咳嗽了一阵，摸索着想要拿手边的杯子，空空荡荡的茶杯里没有水，斑停顿了一下，提壶掺了个半满，推了过去。
“喏。”
因陀罗顿了顿，苍白剔透的眉眼浮越出一抹讶异，旋即被笑意遮掩。
“谢谢。”他轻轻地道。
是真的很讲礼貌。
忍界修罗有时觉得他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童，懵懵懂懂的，有时却又能看到几抹很是温柔的少年人的影子，固执而感性，该是被所有人都爱着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如此奇妙的人？斑疑惑地想，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因失去了记忆，褪去铅华，才得以回归最初生来的模样？
那后来的他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忍界修罗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又想起了那个漆黑的晚上，冷漠无情的屠夫在最后的关头收了手，弱小的羔羊死里逃生，却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遭此劫难。
还得到了屠夫怒极的指责。
“你难道不知道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嘛？搞清楚情况，谁准你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来了？！”
竟然还待在他身后、贴得那么近...除了泉奈，没有人能够站在他的背后的位置，没有人。
就连柱间也不行。
苍白瘦削的羔羊自顾自地咳嗽了好一会儿，纤长的颈脖无力地垂下，青黑的掐伤惨烈而又狰狞。
他听到了他的话，抬起头来，声音嘶哑地道歉。
“抱歉，是我不对。”
说罢又垂头咳了咳，白玉似的脸上神色淡淡的，仿佛刚才没有险些被相处了一月多的同居人活生生掐死，而是恰巧在路上遇见了一样。
“门口的灯被拿走了...咳咳...我闻到了血腥味，你没有关门。”
忍界修罗闻言一顿。
被愤怒和不知名慌乱裹挟的大脑一瞬清醒了许多，他抬了抬手，发现自己带血的外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拨了下来，上半身赤裸着，厚厚的绷带从胸口缠绕到背部，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你方才...是在给我上药？”
斑震惊了。
他震惊的不是这家伙竟然已经进化到能够摸黑给人上药，而是自己竟然对他如此的没有防备，他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脱衣服、给他上药，那么他就同样可以趁他不备，随时夺走他的命。
只是因为疲惫而睡得有些沉，断不至连基本的警惕都弄没了。
这家伙对他的影响，竟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忍界修罗握紧拳头，垂眸看着那露出的纤细颈脖，心底消匿不久的杀意顿时又涌了上来。
‘不能这样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想。
他刚刚就不应该停下来，明明已经察觉到了这家伙的不对劲，为什么就没能狠心一点，彻底以绝后患？
太不对劲了....太不对劲了，他不该这么心慈手软，不过只是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才认识多久、为什么会——
因陀罗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概是缺氧使得肢体没了力量，他原地摔了好多次，好容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了转头，竟又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唔。
“你...咳咳...你说句话。”他声音哑哑地道。
忍界修罗闻言一顿，满脑子混乱思想瞬间凝固，下意识“嗯？”了一声。
然后他就后悔了。
羸弱的羔羊听到声音，跌跌撞撞朝着屠夫走了过来，凶狠的屠夫下意识后退，双足惊慌间陷入柔软的棉絮，哪里还记得什么杀人的事。
“你...你干嘛？”斑略有些慌乱地道，眉目闪躲，向后又退了半步，“今晚的事就都过去了啊，你快回房，我不计较你——”
羔羊“啪”的一下就抱了上来。
真的是“啪”。
修长柔韧的身段像棉花糖似的一样粘了上来，忍界修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他举着手，神色呆滞，呼吸仿佛都停了。
棉花糖还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背——还在他背上乱摸！！！
这、这是在干嘛？
因陀罗摸索着扯到那头挂着的绷带，淡漠的表情一松，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
嗯？？
斑呆住。
这家伙二话不说就抱上了竟然是只为了给他系绷带？？？
忍界修罗瞪大眼睛，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露出个什么表情，他寻思着自己看起来就这么没有威严吗？明明刚刚才对他做了那种事，这家伙到底该是有多大的心，才敢继续靠近他？
“喂，你够了啊，”斑干巴巴地道，推了推依旧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表情很是尴尬，“快点走开，我要睡觉了，别抱了。”
没有动静。
斑皱起眉头，拎着后颈将人撕了下来，长眉紧锁。
“喂，我说你——”
“——砰！”
棉花糖滑到了地上，黑色的长发凌乱散开，唇色惨白，双眸紧紧阖着。
像是死了一样。
忍界修罗呼吸一窒，蹲下身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慌。
“因陀罗？！你怎么——”
就听到了那低微的呼吸声。
斑一顿，放下了下意识碰上去的手，薄唇微颤，狼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原来只是昏过去了，他难堪地想，原来只是昏过去了。
“我还以为...”
忍界修罗缓缓地滑坐到了地上，眸光散乱，急促地吸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喃喃道， “太好了。”
没有出事，没有死，活着的。
“活着的...”
真的是太好了。
他约莫是中了咒。
眼神总是忍不住往人身上瞟，好像那上面有什么黏黏的很吸引人的东西似的，情不自禁地关注他身上的小细节，就比如那搓倔强的头毛，他已经忍它很久了。
是泉奈的眼睛出了问题吗？不，斑否定，泉奈的眼睛才不会出问题，他一直都有好好爱护，用都很少用的。
所以是他出问题了。
之所以说是中了咒而不是忍术，是因为忍术里还没出现过这种黏黏腻腻的小东西，相比起来反而更像小范围流传的阴阳术诅咒之类的，贵族们贼喜欢，大概是因为死相比较好看。
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当他千里迢迢赶到一座小村庄找到当地的一位据说很准的神婆，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表明希望得到些许帮助的时候——
被、赶、了、出、来。
被老太太，拿着扫帚，狠狠地赶了出来。
还伴随着方言深恶痛绝的怒骂。
“侬们这些狗东西，林北老了不是傻了，感情问题莫来问窝！”
之前说过了，忍界修罗做任务时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各种方言都听过，博闻强识，也都能理解个七七八八。
所以他听懂了老太太的话。
斑当时只觉得十分不可理喻，感情问题？什么感情问题？他和因陀罗那家伙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领养人与被领养人吗？
简直搞笑。
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做梦梦到了他。
那梦一点都不淫/靡，连色泽都是很亮堂的，他梦见他抱着因陀罗，两人裹着厚厚的斗篷，挤在游廊上晒太阳。
太阳没有什么温度——梦里的东西向来都是没什么感知的，但他却闻到了一股香气，那香很淡，清清冽冽的从怀中人身上冒出来，让他想起了某个任务中曾护送过的那串舍利子。
说是舍利子到不如说是菩提子，由不会开花的树上摘下来的果实打磨而成，修饰一番，便卖出了不朽的价钱。
菩提子链带在手上，久了，主人的身上也会染上与其相似的清雅香气，和他闻到的这股味道很像，但与之不同的是，梦中的香气要更甜一点，像是花的味道，而非苦涩的果子。
如果菩提树能开花，想必就是这样的味道吧。
可就是这样干干净净的梦，在醒来之后就变得不那么干净了。
裤/裆里黏黏腻腻的感觉提醒着忍界修罗，他到底是多么的丧心病狂，竟然这样对这样纯洁的梦也能产生反应。
可他依旧坚定那只是意外。
因为现实中的他是不可能抱着因陀罗的——他们只是单纯的领养、不，收留与被收留关系，更何况他本就是气血方刚的年纪，疏泄不足，有点欲/望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直到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的梦是那么的清晰，苍白美好的人轻轻吟呃辗转，泪水从耳鬓簇簇落下，眸光散乱，脸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
【斑...斑...】
嗯...
“——嗯？？！！！”
忍界修罗猛然惊醒，垂死病中惊坐起。
傻了。
这次是真的傻了。
自从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看他。
忍界修罗虽然从小到大都在战场上过活，做任务杀的人也蛮多，但拜于宇智波一族素来严谨的家教所赐，他并没有粘上什么腌臜恶臭的习性，在不做任务的时候，品行甚至称得上高尚。
高尚的人总是比卑劣之人有更多烦恼的，因为他们不仅遵循着世间的道德，还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
而现在，道德和理念都要破碎了呢。
简直令人自闭。
忍者中有很多人都看不惯贵族，觉得他们虚伪又狡诈，忍界修罗对此还好，概是因为见过忍者这一群体与之相似的黑暗，便不再抱有过多的偏见。
但不得不说，贵族中尸位素餐之人仍属大多，若只是如此便罢，偏偏有许多仗着自己的身份做尽欺男霸女之事，所做所为令人发指，受害者却鲜有反抗的余地。
就譬如欲行不轨的强壮男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纤纤女郎，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使得反抗成了不可想象之事，有时候为了生存妥协，却永不能掩盖其那光鲜亮丽皮囊下贪婪罪恶的真相。
多么像他们如今的处境。
斑将人带回来，本是想避免他遭遇比那日被呷/昵更糟糕的事，虽亦有几分探查之意，但总体来说算是好心，甚至还能称得上善事。
结果现在莫名其妙地对被救对象产生了□□的肉/欲，好心转瞬变了质，而他也变成了那日的贵族一样同等下流的货色。
粗/暴直接的强/迫，和伪装成友善的诱骗，究竟哪个更令人作呕？
都恶心，都恶心。
没想到他有朝一日竟也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忍界修罗咬紧牙，艳丽的面庞罕见地露出崩溃的神色，额头抵在柱子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把路过的人吓了一跳。
因陀罗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踮了踮脚，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径直走了过去。
柱子旁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没有声儿，但刚刚确实是听到有人在这里，因陀罗又顿了顿，丈量着步子沿着游廊坐下，抬起手来。
拍了拍。
成功拍到了一个人。
斑生无可恋。
眼睛的障碍让因陀罗没法察觉到眼前人的不良情绪，漂亮的眼眸怪可爱地弯了弯，斑看在眼里更难受了，心头堵得慌，恨不得立刻、马上原地消失。
还笑，又笑，你知不知道你面前的人打的是个什么鬼主意，竟然还敢对着他笑？
“喏。”因陀罗突然开口，宽大的袖子滑落，对着他伸出了手。
“给你。”
斑一顿，将视线转向面前的手——白白的，还举着一封包裹得方方正正的点心。
桂花味儿的。
忍界修罗长眉一皱，抬手接过点心，用严肃的目光看他。
“你今天出门了？”他问。
或许是他下意识的语气太凶，对面的人露出了些许迟疑的表情，斑顿觉懊恼，他咬咬唇，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能出口。
这人去哪里、想去哪里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恰逢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又有什么理由管他。
因陀罗侧头轻轻咳了咳，声音有些哑，斑情不自禁地坐直身，便见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小瓶药丸，往嘴里含了一个。
味道闻起来该是甘草做的，齁苦，治嗓子专用。
忍界修罗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滑过那已然恢复光洁的颈脖，眉目微沉。
“...这些天嗓子有些难受，出去拿些药，”因陀罗终于开口，含着药丸说话含含糊糊的，口音便又重了点，“路上遇到了卖糕点的小贩，记得你喜欢吃，就买了些回来。”
“尝尝？”
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这人说话都软软糯糯的了，本以为是性子娇了，没想到是嗓子疼。
也是，活血化瘀的药终究只能治到表面，若是那日伤着了气管，还不得嗓子难受。
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打开点心包裹捻起一个吃了起来，很常规的糕点，含在嘴里一抿就化，齁甜。
甜的他的心脏一抽一抽地跳。
忍界修罗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地解决糕点，待白嫩嫩的点心剩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面露惊愕，后知后觉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你哪儿来的钱？”
因陀罗眨眨眼，从怀里慢吞吞地掏出了一个饱饱的钱袋，再次递到了他面前。
“喏，”他软绵绵地道，眉眼弯弯，像在哄小孩子，“也给你了。”
“去买点心吃吧。”
真的在哄小孩子。
忍界修罗震惊了。
因陀罗说自己应该有个弟弟。
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可身体的潜意识依旧存在，他总觉得身边缺了什么，每当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无端地感到寒冷，还有些些许许的寂寥。
那隐约的寂寥寒彻刺骨，虽不至要命，但总归是十分难受。
“可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暖和起来了。”
坐在一旁的忍界修罗红成了大龙虾子。
心脏在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泵出更多的血液，于是潜行在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因为血压的升高鼓胀起来，红晕沾染了双颊眉梢，将素来的冷漠毁灭殆尽。
这、这家伙怎么说话的呢？忍界修罗目光混乱地想，舔了舔红艳艳的唇，觉得莫名好热。
睫毛不受控制地飞快打颤。
明明、明明只是问他钱怎么来的，怎么就扯到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弟弟身上，还说这种、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不知道会让人误会嘛...
等等。
斑脸色骤变。
——敢情这家伙竟是把他当成弟弟了？！
开什么玩笑？！
“...至于钱，隔壁旅馆的掌柜跑了，老板急求帮忙算账的人，我就去试了一下...”因陀罗继续说道，长睫微敛，姣好的眉眼滑过一丝困惑。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简单的数字都需要人帮忙，明明听一遍就能算出来了，老板给的钱蛮多，可都是她念给我听的，也是算受之有愧...”
他抬手摸了下自己这双摆设似的眼睛，放下手来，露出似有些怅然的表情。
如果能够不借助他人的帮忙自己来，那该是有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人果真还是不能渴求太多。
斑抿了抿唇。
这人失落的样子煞是令人心疼，可以忍界修罗的性子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得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吃起了点心。
细碎的咀嚼声咔呲咔呲，因陀罗顿了顿，眼眸弯起，露出了个小小的笑。
方才那些许的落寞转瞬就消匿了。
他还伸手将那被放在地上的钱袋又往前推了点，“点心买的不多，你要是喜欢便自己去买，就在出门转角的地方，很近的。”
斑噎住，他抬眸看着面前人一副看到什么小可爱似的表情，慢慢地放下了继续拿点心的手。
因陀罗疑惑地歪了歪头。
“怎么了”
怎么不吃了？
斑深吸一口气。
无论是作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还是一名三十直奔四的男性，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快十岁的男性当成弟弟对待，都令他感到无比的荒谬。
他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他也确实有些生气，可他看了看那空洞而茫然的眼，突然又觉得和这残疾人计较好没意思，这家伙又看不见，估计听着声音，还真把自己当小孩儿呢？
斑：...淦！
鬼才信。
“我不是你弟弟，你记住了，”忍界修罗声音凉凉地道，也不知想到些什么，略略一怔，脸上的那羞愤似的恼怒瞬间就散去了大半。
他眨了眨眼，转头看着他，神情隐约流露出一丝难言的悲痛，颤栗着，却一瞬就被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泉奈...】
因陀罗若有所感地蹙紧了眉，葱段似的指节从袖中滑出，似是想要碰碰他。
“斑？”
“——没事。”斑侧头躲过了他的手，水润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他站起来背过身去，无视了身后人那份柔软的、却又一无所知的关切。
“你眼睛不方便，不要到处跑，我不差钱，养得起你。”
他仰头长长地呼了口气，眼眶泛红，声音嘶哑地嘱咐。
“天暗了，快回房吧。”
因陀罗闻言一顿，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定，从背后给了他一个轻轻的拥抱。
斑整个人瞬间僵住。
“你你、你这是——”
“晚安。”身后人软软地道，脸颊在他肩头无意识地碰了碰，柔软极了。
“你早些睡，我先回房了。”
说罢就松开了手。
斑顿时哑然，他原地站立了一会儿，待到那虚浮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才抬手抚上自己的肩头。
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
好乖。
“...晚安。”
他哑声道。
突然就不觉得那般悲伤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2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