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职业阴阳怪气

8、第 8 章

　　许晴和同学是班里走的最晚的学生，她是班干部，管着教室的钥匙，要留在最后锁门。
　　学校又跳楼死了两人，还是她们班的学生，许晴自然很害怕，拉着好友陪她。
　　好友和她家不在一个方向，两人走一段路就要分开。如果可以，许晴真想今晚去好友家住一晚，天亮了再回家。但是她心里清楚，爸妈太疼自己了，放假不回家，他们肯定担心的不得了。
　　到了分岔路口，许晴告别好友，一个人回家。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漆黑的小巷，说实话，她一向是个胆大的人，但今天，心里莫名发怵。
　　小巷的高墙好厚，越往里走，外界的喧闹越来越远。巷子里很安静，没有行人，路灯是老式的，昏黄的灯光很微弱，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
　　她心里越来越害怕，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他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以缓解内心的恐惧，但是，突然，她看见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团黑影，有什么东西在她后面。
　　但是，她明明没有听见脚步声啊。
　　那个影子很像人，离她越来越近，几乎和她的影子重合。许晴感觉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身体控制不住地要向地上倒去。扑通一声，她摔倒在地上，膝盖传来的疼痛让她直冒冷汗。
　　这时，她才看清楚跟在她身后的是什么。
　　“小文。”
　　是她的同桌，那个从天台坠楼的女孩。
　　她的姿势怪异，佝偻着背，右手拿着一把染血的镰刀，身上血肉模糊，还流淌着鲜血，乌发遮面，只能看见两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她趴在了地上，匍匐强前行，慢慢跑到了许晴的身上。
　　那种黏糊糊的感觉和浓郁的腥臭让她胃里翻涌。
　　“小文……”许晴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格外清晰：“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
　　小文在上次月考中作弊，因她自身功底不错，考到了年级第二。她私下向许晴炫耀，许晴心里很不齿，没忍住告诉了班主任。导致小文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喝茶，还被全校通报批评。
　　许晴只想让她难堪一下，没想到她最后会跳楼，内心自责的不得了。
　　小文没有理她，举起镰刀，狠狠割开了许晴的大腿皮肤，鲜血上涌，许晴痛的大叫。她大声呼喊着救命，但没有人到来。
　　她痛的眼泪掉下来了，模糊中看见了许晚，她急忙呼救：“小晚，救救我！”
　　趴在她身上的小文还在继续，许晚上下打量着许晴。她现在十分狼狈，与母亲眼中最骄傲的闺女的形象相差甚远。她的大腿血肉模糊，不知道被割了多少刀。
　　“原来是许晴啊，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许晚向她走去，蹲下来看她可怜的样子。
　　“小晚，救救我。”
　　她还在呼救，申请惶恐，脸色苍白。
　　“姐姐怎么呢，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许晴被这句话惊住，稍微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确实只有她们两人。她赶紧看向自己的腿，所有的伤口都不见了，刚才的一切就像是她做的一场噩梦。
　　“姐姐听说过一句话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一句话成功让许晴白了脸，许晚笑了笑，扶她起来：“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爸妈要担心你了。”
　　许晴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妹妹，往日那个懦弱的许晚仿佛是她的错觉。
　　许晚说完，自己走了。许晴看了看四周，仓皇爬起来追上她。
　　李哥回到部里，谢意和陈飞还没睡。见他进来，都看着他。
　　“我跟了一个晚上，实在没什么发现。”李哥摸了摸鼻子：“说不定人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咱们最近是不是太紧张了。”
　　“或许吧。”陈飞站起来，看了看疲惫的众人：“这么晚了，大家先去休息。”
　　碍于陈飞的家族，谢意还是愿意给他些面子，没说什么，起身回房。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叫许晚的没有那么简单。
　　自从那晚之后，许晴看见自己的妹妹还是害怕。虽然她试图说服自己那晚的一切都只是梦，许晴在身上也没有发现伤口。但是她清楚的知道，在那半个小时里她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是梦。
　　“小晴最近怎么呢，脸色怎么这么白啊？”
　　许母见许晴只是匆匆扒了几口就放下碗筷，有些担心。
　　许晚抬起头来看着许晴，她脸上是笑着的，许晴却觉得瘆人。她的脸色更白了。
　　“大概姐姐前段时间压力太大了。”
　　她不慌不忙地说，嘴里还咬着一只包子，许母看了她一眼，深以为然，寻思着等会儿买条鱼回来做糖醋鱼吃吃。
　　新学期开学，迎来了一个遗憾的消息，语文老师回家生孩子去了，会有一个新来的代课老师。暑假补课的时候语文老师的肚子就已经很大了，估摸着日子也该生了。班主任叮嘱他们都老实点，不要把人家老师气哭了。这让大家更加好奇代课老师会是什么样的人。
　　周一的第一节是语文课，学生们从没有哪一次如此期待上课的。
　　上课铃响了，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白裙子、长卷发的女老师。面容还很年轻，像刚毕业的的大学生，教室里的惊呼声一阵高过一阵。四班的老师除了语文老师都是秃头男，如今来个年轻漂亮的，自然都稀奇。
　　唐艺是自己要求来青城的，下了课她就去了IU的青城分部。陈飞刚从里面出来，看见站在门口的少女皱了皱眉，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吃午饭了吗？”
　　“还没。”
　　唐艺在他面前一向是乖巧的样子，她的乖张和叛逆大概都留给了她的父母。
　　陈飞走在前面，带她去了自己认为还不错的小店，点了一份两人份的干锅。老板娘熟练地去后厨炒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
　　在陈飞的印象里，唐艺还是那个跟在他后面亲切叫他哥哥的妹妹，然而少女越长越大，性子却越来越倔。
　　“青城最近不太平，吃完我送你走。”
　　他翻开手机，开始查询现在到达京城最早的机票。
　　“我在春阳教书，现在不能回去。”
　　唐艺直接抢过他的手机，眼神直直地看着他：“陈飞哥，我们都很担心你。”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只能找这么一个借口。
　　“阿姨不是在京城一中给你找了个工作，即使你不工作也行，唐家养的起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
　　陈飞有些无奈。
　　“我可以帮你啊。”她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光：“家里的藏书我从小就看，比你了解的多，我留在这里可以帮助你们。”
　　“胡闹！”
　　场面一下子紧绷起来，唐艺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幸好这时候老板娘来了，端着冒着热气的小锅，熟练地放在桌上，点燃白蜡，鸡肉的香味蔓延开来。唐艺找着了借口，笑着说：“陈飞哥，先吃饭吧，我好饿。”
　　她拿了筷子递给他，讨好地笑了笑。
　　她这个样子，陈飞也不能再生气，顺从地接过来，两个人开始吃饭，刚刚的紧张氛围顿时消失。
　　吃完饭唐艺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急匆匆的就怕他要送自己回去。陈飞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无奈地笑了。就让她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再送她回去吧。
　　大波浪的生日要到了，许晚提前给她送了礼物，是一块粉色的女士手表。大波浪有带手表的习惯，只是很少人发现，对于许晚的细心，她很感动，原谅了她周末的失约。
　　这个周末，他们约好了去爬对岸的岷山。很显然，这些少年完全没有把大人的警告听进心里。有些人拒绝，就被说胆小，为了证明自己，最后都去了。他们这个年纪，热爱冒险、未知。
　　封山工作做的并不是很好，毕竟工作任务量大，人手不足。几个人偷偷溜了进去。这个狗洞还是长腿哥和眼镜男观察许久发现的，他们用树叶和树枝遮的严严实实，没有让巡逻的人发现。
　　在老一辈的故事里，岷山上有一座圣母玛利亚大教堂，据说是一位流浪的神父年老时在此定居，用凑集到的善款建造的。这座大教堂，在半山腰上，有人说他见过，误打误撞碰上的，但拿不出证据，大家只以为他吹牛。是真是假，从没有一个确切的答复。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去找那座传说中的大教堂。岷山不是风景区，准确说没有开发。当年政府看中了这块地方，准备好好规划，可施工过程中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找不出原因。大家都说是得罪了神明，领导虽然不高兴，最后也只能放弃。
　　他们沿着石阶攀爬，这是那次施工留下的半成品。这座被世人遗忘的古老的山峰，藏在深林中。大概走了两个小时后，石阶截至，他们只能找路上山。山上的植物繁茂，但却让他们找到了一条蜿蜒小径，像是人或动物踩出来的。
　　“我打赌，山上肯定有东西。”眼镜男洋洋得意地对众人说道。
　　“别是什么野兽，把你叼去了也好。”胖子嘲笑他。
　　大波浪有一些害怕，扯进了长腿哥的衣袖：“要不，我们回去吧。”
　　“都到这里来的，回去不就白费了。”
　　祝清欢几乎是五个人中最兴奋的，她一向喜欢探究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本来这次冒险没有她的，但她自告奋勇，主动提出让她参加。她确实知道很多奇妙的东西，这是大家同意的原因。
　　“这个小径上面什么印迹都没有，也有可能是天然形成的。你们不会害怕了吧？”
　　她好笑地看着其余四人，大波浪死鸭子嘴硬，男生们都同意留下，她一个人也不敢回去，直接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沿着这条小径走吧。”
　　祝清欢走在前面，后面四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