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动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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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墓地忽然变得平静。
奥黛丽困惑地眨眨眼睛，起身四顾。只见眼前的景色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有不知疲倦的亡灵出没。
但是，在她身后，莫妮卡与查理斯的墓碑之间，却忽然出现了一扇红色的门。
紧接着，门被从里推开，奥黛丽眼睁睁看着一只漆黑、枯瘦的手伸了出来，对着她招呼似的摇了摇——
“……伯斯德小姐。”
原本已经进入战斗状态的奥黛丽，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您——您为什么在这？！”
她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的人。
“很高兴您还认得我。”
来人声音温和。
“比起上一次见面，您现在看起来有精神多了。至于我为什么会来到这……”
来人晃了晃右手，奥黛丽一眼就注意到那漆黑手指上的戒指。虽然从未亲眼目睹过，但根据她掌握的信息来看，那应该是……
冈特家族的戒指，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一枚能够召唤出一种比灵魂更真实、比实体更虚幻的物质的石头。
它应该和眼前人一样，出现在大荧幕或者书页的文字中。他们可以存在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黛丽悚然。
一切都乱套了！
只听来人苦笑道：“也许，是因为这个戒指上附着的诅咒过于邪恶，导致我的魔法出现了事故，引发了时空错乱。”而后，邓布利多话锋一转，“但现在看来，也算因祸得福。伯斯德小姐，能再次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奥黛丽欲言又止：“邓布利多校长——”
她努力掩饰动荡的情绪，尽量冷静地斟酌着用词：“或许您不该来这。”
“噢，”邓布利多说，“看来我吓到了您。”
“不是的！”奥黛丽急忙打断他。
“这不是个好地方。”她解释道，“这里有很多怨魂，只是现在消失了而已。”
邓布利多浅笑注视着她。老人就像她记忆里的那样，戴着一副月牙形的眼镜。但这其实无法阻挡邓布利多锐利的目光，相反，镜片的反光会让他看起来高深莫测。作为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的一举一动都惹人深思——这才是奥黛丽熟悉的邓布利多。她在巫师报纸上观察他，她在战争故事中了解他，她在被抹去的记忆里回忆他，却从来没这样面对面和他交谈过。
他是真的吗？还是说，这又是审判制造出来的，用来蛊惑她的新幻象？
要不然怎么解释，邓布利多看向她的眼神里所带着的怜惜和温柔？
他最好只是个幻象。奥黛丽木然地想。
要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发疯。
“老年人的骨头很脆弱，站久了容易酸痛。”过了一会，邓布利多率先开口。他的口气很感慨，还摘下了眼镜用袍子擦了擦镜片，然后把它收进胸前的口袋里，“介意陪我这个老头子坐坐吗？”
奥黛丽这时才回过神，只见墓地的一角，一棵大树下，出现了一把木质长椅。
她于是点头，沉默地坐在椅子的一端。
邓布利多并不在意她的疏远，乐呵呵地坐下了，向四处眺望。
“这的风景真漂亮，一眼就能看见丘陵和绿地，还有气派的庄园和花园。”他说，“伏地魔还真是挺有眼光的，不是吗？翡翠山谷，这可真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奥黛丽的呼吸骤然沉重。
伏地魔？——他竟真的占据了伯斯德庄园？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邓布利多：“那群卑劣的食死徒——真的？”
邓布利多：“我很抱歉，孩子。在你失踪一年后，伯斯德庄园被归到你叔叔的名下了。卡尔维诺先生试图把它争取过来，但你知道英国的法律……最后它落入了伏地魔手中。”
奥黛丽深吸一口气，故事的走向和她最开始猜想的一样。但没关系，庄园里许多值钱的东西早就托运到瑞士了，除了一些被施加了永久粘合咒的祖宗们的画像——梅林，该死的！她父母的画像！
“食死徒把所有画像都遮了起来，但这也无法阻止画像们的咒骂。我猜他们正着急寻找新的集会地点。”像是察觉到她心里所想，邓布利多说。
奥黛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哭还是笑。
“那塞尔吉奥——我是说，我的舅舅，他还好吗？”
“哦，孩子。”
邓布利多：“有时候善意的谎言确实能安抚人心……但，诚实地说，他不太好。”
“我就知道。”奥黛丽捂住了脸，“他一定很自责。”
邓布利多沉默下去。
奥黛丽的泪水无法克制地流淌下来。对亲人的思念几乎使她丧失了冷静。她无法分辨这个邓布利多是真是假，但她能分清自己的情绪。她是真的、切实的在为离开那个世界感到痛苦。
她想念过去的日子。她想念塞尔吉奥。她想念女妖岛的夏天。她想念翡翠山谷清晨的露水，午后的阳光，和夜晚的星空。
即使那时候的她很孤独，是个被人唾弃辱骂的哑炮。
但那又怎样呢？
最起码，塞尔吉奥是爱她的。爸爸和妈妈也是爱她的。
她真的不想要这些力量了。魔法也好，反生命方程式也好，获取力量的瞬间或许是人最快乐的时候，但随之需要面临的责任和重担几乎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即使不久前她还信誓旦旦地和大家说要干翻这该死的命运，可她真的能做到吗？她不是蝙蝠侠，她没有布鲁斯强大的内心，能够在数千个无人知晓的夜晚当个沉默的侠士除恶扬善；她也没有托尼那样聪慧绝伦的大脑，在实验室待几个小时就能做出别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科技产品；她甚至不像娜塔莎是专业的特工，能把真实的自己永远掩藏在一个又一个面具之后。
更不用说克拉克。超人才出现多久，就已经有人觉得他是个危险的外星人该下地狱。而奥黛丽，她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真的有勇气和决心去面对未知的敌人，阻止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灭亡的命运吗？
邓布利多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
两个世界确实存在一个交界，可以让她回去？她曾经以为交界处应该在多塞特郡父母的墓碑处，可古一告诉她，她自己才是交点……会不会是古一骗她呢？为了让她留下？
“回去吧，回去吧，”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喋喋不休，十分关切地说，“何必把拯救世界这么沉重的责任背负在自己身上呢？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的……何况这本来也不是你的世界。”
“就算变回哑炮也没关系，你看过电影，读过书了嘛，你知道结局的——只要离英国远远的，什么救世主和伏地魔，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不是做梦都想在阿尔卑斯山下一边遛狗一边画画吗，只要你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这些事情，凭借你积累的财富和塞尔吉奥的手段都能轻松办到。”
“你才十八岁，你的未来还很长，不一定要被这个本来就会毁灭的世界拖累。”
够了……
别再说了！
“邓布利多是最伟大的巫师，他既然能来到这里，也一定有办法带你一起走。”
“你觉得呢？”
“我……”奥黛丽张了张嘴，看起来很犹豫。
“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点幸福的可能吗？”那个声音有些急切。
奥黛丽：“你说得对，但是……”
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垂下眼眸的样子看起来惊人的冷漠。
“I think that was total bullshit.”
邓布利多惊讶地看着一直在哭的奥黛丽，忽然伸手从虚空中拽出了一条遍布白色眼珠的触手，然后一点点的，用力捏爆了触手。
“‘恐惧’。”奥黛丽叹了口气，“你真的很欠揍。”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动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