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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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阵嗡鸣，视野里出现一块块黑点。奥黛丽瘫倒在地上，眼看着自己的指甲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而导致她出现这种情况的元凶斯坦尼已经昏迷，他耳蜗里别着一副迷你屏蔽耳机。之前斯坦尼放在她耳朵边的、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正掉落在不远处，闪着不详的红光。
闪烁的遥控器正不断地发出无法被耳朵捕捉到的声波，干扰着她的呼吸系统。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不知道是谁给她打了电话。
奥黛丽痛苦地仰起头，想要竭尽所能地张口呼吸，却做不到。她瞳孔不断地扩大，缺氧带来的眩晕和窒息让她的身体几乎僵死。
“粉、粉身碎……”
极致的痛苦下，她无法成功施展出任何一种咒语。
她只能一点点向闪烁的遥控器挪动，在指尖将要触及暂停按钮的时候……
——噗嗤。
是锐器刺入身体发出的声响。
她挣扎着想说些什么，最终喉头也只是发出模糊的字音。
一阵剧痛从背后袭来。
奥黛丽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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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之上，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飞行的身影乍然停滞。上扬的嘴角陡然一僵，克拉克回头望向西方，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刚才，他听见奥黛丽原本平稳有力的心跳声猛地加快，剧烈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发生了什么事？
他低头看着身下灯火通明的港口城市，又抬头看了眼高悬于空的月亮，沉默的模样似乎在思考，又好像在聆听着什么。
‘Tony……run……’
克拉克的瞳孔猛地缩紧。
熟悉的嗓音发出的这句痛苦而含糊的呓语，隔着千万里的距离飘进了他的耳中，最后消散在风里。
而声音主人的心跳，也在狂风中，一点一点地沉寂。
克拉克握紧了拳头，猛地转身。
云层中发出一声响亮的爆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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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人入侵！”
正在实验室沉迷金属臂轴承焊接的托尼最先收到的是智能管家的警报。
他飞快地取下防护用具，把还未升级完成的战甲手套戴上，警惕地走上楼。
接着就听见了一声惨叫。
是仙蒂。
一定是奥黛丽出事了！
托尼怒骂了一声，快步跑到客厅时却没有看见奥黛丽的身影，反而他自己因为没注意脚下差点摔了个趔趄，踉跄了几步后才站稳，看见了落了满地的碎玻璃和一整面只剩下窗框的落地窗，狂风从破掉的窗户里呼呼地往里吹，把他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吹成了一个更不堪入目的鸡窝。
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带着红披风的强壮男人站在他家的客厅里，面前是一大滩触目惊心的鲜血，被风吹得往四周流去。奥黛丽的家养小精灵仙蒂正跪在血迹旁边嚎啕大哭，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像枪一样击打着托尼的心脏。蔓延的血迹遇到了阻碍，托尼走上前去，半蹲下身，看到了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奥巴代亚·斯坦尼。
他耳朵上戴着还闪着蓝光的耳机。
托尼知道这是个屏蔽装置，一般使用者配备上它就意味着……他转头，在距离楼梯不远处的地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装置。
那乍看上去是一个巴掌那么大的遥控器。小巧、精致，且方便携带。很多人会因为外观把这东西误以为是车钥匙，但托尼知道，这个小玩意的威力远比想象的要大得多。
——暂时麻痹器。
是很多年前他搞出来的发明，能够在短时间内麻痹神经造成缺氧，达到行动滞停的目的。使用方式非常简单，找一个足够近的距离按下按钮就可以了。原本斯塔克工业是打算大批量生产投入单兵作战的，但托尼在发现它对人体造成的伤害非常巨大后勒令停止了，只在部队里试用过大概十五天的时间，他就让人全部回收并销毁了。
当时，是奥巴代亚主动接手这件事的扫尾工作的。
托尼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奥黛丽在哪？”蓝衣服的大个子低声问，表情难看，“你就是那个‘托尼’？”
托尼转头，微微抬眼对上他颇具压迫感的视线，面无表情：“我也想问这个问题。还有，我确实是托尼，你又是谁？童子军吗？”
他冷着脸把仙蒂揽到自己的怀里，看着地上刺眼的鲜血。
“我是奥黛丽的朋友。”克拉克说，“我听到她的心……我发现她消失了。”
“是的，很显然她被人掳走了。”托尼有点暴躁地说。
托尼终于注意到桌子上一直在震动的手机，他单手抱起仙蒂，但小精灵一直在挣扎着下地，无奈之下托尼只能放开仙蒂，匆匆走过去拿起了奥黛丽的手机。
克拉克蹲下，用指尖轻轻抹了一点血：“还是温热的，看这个出血量，她很可能伤到了内脏。”
仙蒂跪在血迹面前，无声地流着眼泪。
在手机连番被黑几次后奥黛丽放弃了设置密码，托尼认出了来电的人是佩珀，忙接起来：“佩珀？”
“托尼？”佩珀惊讶地呼叫了一声，而后松了口气，“天啊，太好了你没事——”
“佩珀。”托尼说，“你查到奥巴代亚了，是吗？”
“……是的，你的猜测是正确的。”佩珀飞快地回答他，伴随着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正如托尼此时的心跳，“科尔森和我在一起，我们正在往奥巴代亚的秘密研究室赶去——上帝啊，就是他和阿富汗的人勾结起来绑架你的，他的电脑里甚至还有劫匪发给他的视频，用来悬赏你的人头！他发现我在查他以后就消失在公司了，我怀疑他是要去找你才给奥黛丽打了通知电话的——奥黛丽呢？”
“辛苦了，佩珀，注意安全。”托尼没回答佩珀的问题，径自挂掉了电话，开始往地下室跑去，还不忘捡起先前绊倒他的暂时麻痹器，“仙蒂，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可是他没等到仙蒂的回答。
托尼疑惑地回头，才发现客厅里只剩下了他，和不省人事的奥巴代亚。
以及冷风。
“好吧，仙蒂。”托尼自言自语地说，“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小精灵只听人鱼公主说话。”
他深深地看了眼奥巴代亚，忍住了想要给他两拳的欲.望，回到实验室穿戴战甲。
“老贾，开启全国人脸筛查定位，一定要把我们的爱丽儿找回来——顺便通知哈皮和罗杰，让他们过来看着奥巴代亚。”
托尼咬紧牙冠，冲破房顶飞上了天空：“再给那个马戏团的黑漆漆……”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说辞：“给蝙蝠侠发信息。”
“就说——赫敏被食死徒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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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不是第一次体验用魔法瞬移了，但除了奥黛丽之外，他还是第一次被别的生物……这么说或许不太礼貌，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显形的仙蒂——之前她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模糊的影子，克拉克一度以为仙蒂是隐形人。
没想到她是个小精灵！
魔法是真的存在的！
在那个‘托尼’——也就是奥黛丽的二老板打电话的时候，仙蒂就拽着他的手腕带着克拉克离开了这座海边老宅，反而来到了一座豪华庄园的门口。
看着花园里被精心修剪出形状的高大灌木，干干净净的喷泉池以及体态柔美的女神雕塑，克拉克自发地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局促来。
但眼下的局势让他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把庄园一一参观过去，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打开门走了出来，十分温和地看着他们——尤其是仙蒂，举止彬彬有礼，但又很亲切地说：“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仙蒂，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
仙蒂再也忍不住眼泪，小跑着扑进了他的怀里。
“阿弗先生！”仙蒂抽抽噎噎地说，“奥黛丽小姐被人抓走了！她流了好多血……好多好多。”
阿尔弗雷德吃了一惊。他弯下腰拉住仙蒂的手臂把她拥进怀里，隔着长阶梯和身穿红披风的男人对视。
这大概就是奥黛丽表哥的宅邸了。
克拉克飞快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奥黛丽的朋友，我叫——呃，卡尔。仙蒂说得没错，奥黛丽她……”
他沉重地说：“她失踪了。”
阿尔弗雷德把仙蒂抱了起来，仙蒂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他感到肩膀湿湿的。
“请先进来吧……卡尔先生。”他说着，把克拉克迎进了宅邸。
“理查德少爷正在书房学习，布鲁斯老爷则是出门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阿尔弗雷德把克拉克请到了会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抱着仙蒂站在一旁，“你能和我说说，大致发生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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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发现不对赶到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一滩血，还是温热的，想来是没走多久。”
——你怎么能确认那是奥黛丽小姐的血，而不是歹徒的呢？
“我听见她的心跳先是剧烈加速，然后猛地变慢，显然是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
——现场还有别的异常吗？
“客厅通往露台的大门是破的，玻璃碎屑全部落在露台上，说明是被人从里到外打破的。有一个光头大胡子的男人昏迷在地，戴着一副耳机，地上还掉着一个遥控器模样的设备。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佩珀’。”
“除此之外……我还听见了她陷入昏迷之前的话。”
“她说：‘托尼，快跑。’”
阿尔弗雷德低下头，整理了一下袖口。
……你听到了吗，布鲁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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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代亚·斯坦尼在和九头蛇暗中合作。”
嘶哑的嗓音自暗中响起，高楼大厦间，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快闪过，只在过路人头顶扫下一片噩梦般的暗影，“斯坦尼要杀斯塔克，但被奥黛丽阻拦了。跟在他屁股后的九头蛇却带走了奥黛丽。”
蝙蝠侠向对面的楼的天台打了一发钩爪枪，抓着绳索荡过一片寂静的街区，而后松手，砰得一声砸在了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把车顶撞得变形。
“斯塔克正在找她，但他们扔掉了她的定位器——两个。奥黛丽受了重伤，可能失去了意识，暂时无法行动。”
……否则她不会不联系我。
蝙蝠侠的心情就像哥谭今夜的天气一样，阴云密布。
他砸破车窗，手毫不犹豫得伸向里面，揪着领子把车里的人拽出了半个身体。
“他们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不会让她死，所以一定会准备治疗的器械。带着一个重伤的人跑不远，他们很可能在马里布附近有据点。注意路面的大型车辆，可能是伪装过的医疗车。当然，飞机也有可能。”
“不要遗漏任何的疑点。”
说完，蝙蝠侠单方面挂断了通话。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脸带惊惶的男人，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警局气球’的消息，你还卖给了谁？”蝙蝠侠单手提着那人的领带，只要稍微一放松，被他拽着的人就会失去支撑跌下去。
企鹅人脸上的肥肉因为恐惧和愤怒在不停地抖动。
他的脸上除了被蝙蝠侠一拳揍出来的青紫外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是被车窗的玻璃滑坡的，炽热的鲜血正在慢慢往下流，滴在蝙蝠侠的手套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蝙蝠！”企鹅人恶狠狠地开口，“我从来就不知道什么‘警局气球’！他妈的，我才不关心那群蠢货的事，但我确信你应该被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好好接受治疗！”
蝙蝠侠松开了手。
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身体素质向来低下的企鹅人老腰一酸，差点就要一个后空翻滚到地上。他那蠢笨如猪的司机连头也不敢回，只知道死踩油门疯狂飙车，妄图把车顶的蝙蝠侠甩下去——
“停车！停车！你这个傻逼！”企鹅人咆哮着，“我要摔下去了——停车啊啊啊啊啊啊！”
副驾驶上的另一个猪头颤抖着开始对车顶开车，丝毫没有直面蝙蝠侠的勇气。十发子弹里有九个在人体描边，还有一个走火擦中了蝙蝠侠肩膀的盔甲，并且朝着企鹅人反弹而来。
高高在上的蝙蝠侠对他的惨状视若无睹。
他似乎要眼睁睁看着他被乱枪打死，任何在车道上被碾成肉泥。
他的帽子已经接触到了地面被掀翻到后头，卷到了一辆卡车的轮子下。
企鹅人恐惧地睁大了眼睛：“疯子！你这个杀人犯！啊——我说！”
在他的脑袋着地前，蝙蝠侠重新揪住了他的领子：
“Speak out！”
“是……是一个纽约的新客户，在我这买了好几次消息，出价很高。”
“名字！”
“我不知道，谁他妈的在黑市上会用真名？”
说我，他又被揍了一拳，这次打在另一边脸上。
“我操**你。”企鹅人尖叫起来。
“勒拿！他叫勒拿！”
企鹅人狠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我就只知道这些！”
蝙蝠侠停止了动作。
从他收紧的下颌，以及紧抿的嘴唇中，企鹅人似乎发现了什么。
虽然被殴打很疼痛，但他还是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他偷走了你的宝贝，对不对？那只可爱的小鸟？哈哈哈哈……如果你想知道更多，为什么不去找那个黑脸的麻烦呢，蝙蝠？他和勒拿的交情可是比我深得多。”
“砰！”
企鹅人被重重地甩上了车顶。他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的同时，还不忘死死抓住边沿好让自己保持平衡。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压迫感十足的黑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企鹅人抬头看了眼乌云中滚圆的月亮，抬高手臂愤怒比了个中指。
“Lunatic！”
疯子！
“疯子！疯子！——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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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辛苦你了，希尔。”福瑞挂掉电话，双手抱胸站在窗前，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没有开灯，整个人几乎完全和阴影融合在一起。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快有慢，其中一个很轻盈，另一个则是稳重有力。
“晚上好，娜塔莎，史蒂夫。”
福瑞慢慢转身。
他身后，一片云朵飘过，露出了被遮盖住的圆月。月亮又大又亮，但从黑暗的办公室里往外看，却显得那么的不详，仿佛一颗巨大白惨的眼珠在俯瞰人间，怀着浓烈的恶意和怨毒。
月光从福瑞的身后照过来，投在来人的脸上。
娜塔莎美艳的脸蛋上第一次没挂着笑。
而另一个男人，则是压着眉头，沉默不语。
福瑞说：“新的战争开始了，队长。怪物又活了过来。”
“——我们需要你。”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疯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