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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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目前的顶头上司正在地下室辛勤劳作，奥黛丽身为托尼的贴身保镖原本不宜离开。但也许是今晚的月光太温柔，又或许因为此时克拉克的模样和梦境中残酷的模样重合太多……
咚、咚、咚
她的心脏一震狂跳。
说不出是因为梦境成真的产生惊恐，还是她真的被月光蛊惑。
奥黛丽仰头看着克拉克，把手放了上去。
她被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克拉克垂头凝视着她，拦住她的腰将她带到了……
屋顶？
克拉克：“抱歉，我不是故意听到的……但你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对吗？”
面对奥黛丽的目光，他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还在上班啦。
因为她和托尼完全是口头协议，没有签订任何文件，自然也就没有具体的工作时长。
但“贴身保镖”这个工作的性质就决定了工时的不确定性。
奥黛丽原本不想过多的介入托尼的私生活，包括他神秘的战甲研究室。可刚才是托尼主动邀请她下去，让她把之前他在山洞里做出来的马克1复原的。
她其实都快忘了这件事的。
马克1只在阿富汗用了一次就光荣战损了。当时。为了避免这套战甲的“遗骸”被自由战士捡漏再生事端，奥黛丽在出逃之余花了点时间把它变小挂在了托尼的脖子上，连一丁点边角料都没给自由战士们留下。
托尼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对自己一点一点打造出的一代战甲充满感情的，虽然一代比起二代和三代来说相当简陋粗糙，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自己的展示柜里为马克1留出一个位置。
奥黛丽因此被带入了托尼的地下实验室。
在把马克1恢复成原本大小后，奥黛丽的工作也完成了，可以称得上无事可做。以她目前掌握的科学知识还无法理清楚托尼到底在给战甲做出什么改进，托尼一旦做起自己的事情来就很容易沉浸其中，奥黛丽站在无处下脚的实验室里，觉得她就像一团大型垃圾。
奥黛丽抬了抬眉毛：“其实，我怀疑我根本就没有下班时间。但是，现在老板正在忙着摆弄他自己的玩具，所以……”
“我可以玩忽职守那么一小会。”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顺带比了一个意味着“很小很小”的手势。
看着她，克拉克也忍不住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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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克带着奥黛丽飞上了高空。
穿过云层，空气的对流更加强烈，冷风吹拂着奥黛丽的脸，她也不在意，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月亮。
当她站在地面仰望圆月的时候，觉得高悬于夜空的月亮是如此的渺小，只需要一个指甲盖就能把它遮住。
当她飞上天空，挥去遮挡的云雾时，月亮看起来又变大了许多，她和克拉克不过是其中的两个黑点。
那当她穿透大气层，进入宇宙时，又会看见什么样子的月球呢？与这些在宇宙中近乎永恒的存在相比，她大概连一根毫毛都算不上。
“在我的家乡，满月是个很特别的日子。”
呼呼的风声里，克拉克准确捕捉到奥黛丽的声音。
其实不只是声音。
她的每一下心跳，每一次吐息，每一根被风吹拂起的发丝——包括她的体温，尽数都在他的感知中。
因为搂腰环抱的姿势，奥黛丽的手掌心抵在他的胸膛。氪星科技特质的制服拥有很好的阻热性能，按道理来说克拉克是感受不到胸膛上的温度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被奥黛丽手心贴住的那一片布料滚烫到不可思议。
就连身处爆炸的钻油井中，也未曾带给他这样的感觉。
不必小心翼翼地藏拙。
不必匆匆忙忙地离开。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她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不必担忧她会因为这超乎寻常的力量感到恐惧，因而远离他。
——因为他们都是如此特别。
在她面前，他可以既是克拉克·肯特，也可以是卡尔·艾尔。
“平时藏在人群中的狼人会在这一天晚上变身；棺材里吸血鬼会爬出来举行血的盛宴；成年的塞壬会在月圆歌唱引诱男子交合，但幼年的她们却只会坐在礁石上梳头。”
奥黛丽感觉有些冷了，她往自己和克拉克的身上丢了几个保暖咒。好吧，虽然她知道克拉克不怕冷，但可能是助手做久了，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对身边施保护咒。
克拉克感觉到了身体的温暖，低头对奥黛丽说：“如果你觉得冷，可以抱紧我。”
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又说：“或者……我会抱紧你。”
“我很温暖。”
“我知道。”奥黛丽抬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长得很高大，她自己的身高已经算得上高挑了，可还是差着克拉克一个头，“但是我习惯用魔法解决问题。”
“那你想在这多呆一会吗？”
“如果可以的话。”奥黛丽说，“我想尽可能久一些。等到老板呼我，我再回去也不迟。”
她偏头看着夜空，又看了眼飘渺云层下通明的城市灯火：“我从没亲自上到这么高的地方过，感觉和平时很不一样。”
“确实很美。”她说。
克拉克轻轻嗯了声，调转了悬停的方向，好把冷风挡在身后。
他问：“你的家乡……是什么样的？”
“充满了魔法。”
奥黛丽收回一只抵在克拉克胸膛上的右手，手腕轻轻一抖，一只月光凝成的银色蝴蝶就从那个掌心飞出，落在了她的食指的第二个关节上。
奥黛丽突然起了坏心思，抬起手指靠近克拉克的脸，小银蝶便灵巧地停在了克拉克的鼻尖。
“就像这样。”
她的眼睛被小银蝶发出的淡淡光芒照亮，克拉克再次看见了那片浩瀚的宇宙，和奥黛丽又浓又翘的睫毛。
他很想摸一摸。
但他的两只手现在都搂在奥黛丽的后腰上，而且这样做显得太轻浮了。
为了遏制自己的蠢蠢欲动，克拉克开始找起了话题。他小心地动着嘴唇，以免惊扰了停在他鼻子上的蝴蝶，甚至把模拟人类的呼吸都停住了。
奥黛丽早就注意到了他没有心跳，因此对他的呼吸骤停也接受良好。
克拉克：“你还记得吗，奥黛丽，我之前和你说过我找到了自己的身世。”
“你是说卡尔·艾尔吗，我当然记得。”奥黛丽盯着他鼻子上的蝴蝶——然后对上他的视线，“你的另一个名字。”
“是的。”克拉克有点高兴。
这是奥黛丽第一次主动这么喊他。
“我看见了我父亲在飞船里的留下的一段影像。”克拉克原本打算把这些全部烂在肚子里，可当他凝视奥黛丽的眼眸时，却发现自己很难忍住倾诉的欲望，她好像就是有这么一种叫人坦诚的魔力。
是因为她会魔法吗——？
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来自一颗已经被毁灭的星球，氪星。”他微微低下头，下垂的眼帘让他英俊阳光的面容显现出一抹忧郁，“在我真正的故乡毁灭之前，我的父亲和母亲把我送到了地球。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宇宙里最后的一名氪星人。”
奥黛丽静静地听着。
她的眼神闪了闪，想到了自己。
克拉克的故乡已经被毁灭了，她的故乡却没有。
……可她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克拉克：“但他给我留下了一些东西。”
他的视线向下，奥黛丽跟着他低下头，停在了他的胸前。
克拉克鼻尖上的小银蝶也飞了下来，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芒，让奥黛丽看清了克拉克制服胸前的图案。
是熟悉的、顺滑流畅的弧线线条，组成的一个，类似于英文“S”的符号，风格和北极冰洞里的飞船一脉相承。
“这是我们家族的标志，在氪星语言里，是‘希望’的意思。”
他的披风飘扬在身后，像一片红色的海浪。
翻涌的浪潮间，克拉克就像一座矗立不动的灯塔一样，坚定而又温和地看着奥黛丽，对她说：“我想，这就是我来到地球的意义——也许这就是我被赋予的命运。”
“我要为这里的人们做些什么，来感谢他们二十多年来的养育。”
克拉克看起来是那么的灿烂。
蝙蝠侠会喜欢他的。
奥黛丽想，如果他听见这话，看到克拉克此时的眼神的话。
他一定会因此感到触动。
就像她一样。
可惜他不在这里。
除了她以外，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这一番承诺。
“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奥黛丽说，“如果你做了好事，人们一定会很喜欢你的，听说大都会的人很友好。”
“他们真的很可爱。”克拉克笑得露出了小虎牙。
“但是，克拉克，”奥黛丽想到梦魇中，冷酷地把蝙蝠侠脑袋拧下来的那个‘克拉克’，心底就隐隐发毛，让她不得不多问一句，“如果……有别的城市的人，比如说哥谭、纽约——或者加利福尼亚的人反对你呢？”
“有支持就必然有反对，面对那些质疑你的人，你又会怎么做呢？”
克拉克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唔，我想我也不会做什么吧。”
“因为，在我没有穿上这身制服之前，质疑我的人就很多。”他十分轻松地说，“我已经习惯面对质疑和恶意了，我不会在意他们。毕竟我又不是富兰克林——我从没指望人人都能喜欢我。人们有说‘不’的权利，当然也有讨厌我的权利。”
“我只是想尽可能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一些帮助。”
看他这个样子，像是已经做过好人好事了。
奥黛丽试探性地询问道：“呃，比如？”
克拉克严肃地说：“我今天第三次从树上救下同一只猫。”
他想了一下，补充道，“嗯，还扶了一把差点摔跤的建筑工人？”
‘扑哧’一声，奥黛丽笑了出来。
“你是要评选优秀市民吗？”
“正有此意。”
“希望你心想事成。”
克拉克也笑了：“谢谢。”
他把奥黛丽重新放回了露台上。
临别前，奥黛丽还是没有忍住，对他多说了一句：“克拉克！”
克拉克飘在半空中凝视着她：“怎么啦，奥黛丽？”
“大都会和哥谭只隔着一座桥。”奥黛丽说，“如果你在新闻报道上看见关于‘哥谭骑士’的消息，请不要误会他，也不要接近他……保持距离就好。”
“‘哥谭骑士’？”克拉克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他才到大都会不久，对哥谭也不了解，当然也不清楚，在他梦想城市的隔壁有一个黑漆漆的恐怖义警，经常会对罪犯进行暴力制裁，并且经常因为手段过激——比如公然在大街上超速飙车追捕罪犯——登报。
媒体对蝙蝠侠的行为褒贬不一，就像克拉克说的那样，没有人能够像100美金上印的富兰克林那样人见人爱，有人喜欢蝙蝠侠，也有很多人讨厌他。
喜欢他的人说：他是捍卫民主正义的英雄，是挺身而出守护哥谭、打击罪犯的骑士。
讨厌他的人说：他是藐视司法秩序的罪犯，是沉浸在自我臆想中手段暴力的精神病。
两极分化的特别严重，而且在布鲁斯·韦恩先生不着痕迹的煽风点火和坚持抹黑下，大多数媒体都是拥护第二种观念。
所以，不明真相的人很容易被报纸误导，蝙蝠侠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每天不是在和警察抢活干，就是又导致了一场帮派火拼，造成公共财产的破坏。
奥黛丽害怕克拉克因为这些不实报道误解蝙蝠侠，把他当成坏蛋打死。
他连子弹都不怕，还会飞，眼睛还能当激光枪用……
蝙蝠侠却只是普通人啊！
奥黛丽想到梦里，滚进她怀里的大老板的脑袋，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将可能发生的误解扼杀在萌芽间。
她点点头：“是的，‘哥谭骑士’。当然了大部分媒体会把他叫做蝙蝠侠。”
“蝙蝠侠？他做了什么事情吗？”
“准确来说，他做得其实都是好事，但人们只看到不好的那一点，并把它无限得放大，导致他的名声不太好，像个坏蛋。”
“你希望我和他保持距离，不要接触他。”克拉克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
“……他是我的老板。”奥黛丽艰难地说，“是大老板——顶头上司的那种。而且因为人们对他的误解……压力比较大，你贸然接触他的话，他可能会……呃，很不爽？”
“啊。”克拉克好像懂了。
他指了指屋子里：“……那这里面的是？”
“……二老板。”奥黛丽有点尴尬地说，“是兼职工作的老板，哈哈，小老板。”
克拉克：“……”
他想起来了，奥黛丽好像和他说过，她正在为了定居纽约攒房钱。
——所以才打两份工？
即将成为社畜的克拉克不由得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如果可以，他其实也想在报社上班的同时再找一份工作中挣点钱。
这样就能换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公寓住了。
“好的。”他理解点头，“在未知道事情的全部的时候，我是不会被人们的言论误导的。如果你的老板——也就是蝙蝠侠，他真的在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做好事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很敬佩他。”
“他的压力确实不小。”奥黛丽幽幽地说。
在她还想对克拉克嘱咐些什么的时候，克拉克却按了按她的肩膀，示意她噤声。
“有人来了。”克拉克轻声对她说。
奥黛丽回头看了眼屋内，微微皱起了眉头。
“抱歉，看来我得继续上工了。”她飞快地对克拉克说，歉意地和他告别。
“制服很好看。”临别的最后，奥黛丽看着克拉克，“尤其是胸口这个‘S’。”
克拉克再次对她露出那种灿烂的笑容。
他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走吧。”奥黛丽抬头看着他，“我看着你离开。”
克拉克失笑。
其实他心里有点微妙的不舍，但他知道，打扰别人工作是会遭报应的，因此很是果断地离开了。
奥黛丽看着他离开了，也走进了屋子里。
可是鬼使神差地，她在踏入房间的刹那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让她的呼吸都差点停止。
她看见，月光下，逐渐远去的红色披风的身后，拖拽出了一条金色的直线。
金线在靠近克拉克很近的距离的位置，突兀地断了一截，然后变成了扭曲的波浪线。
没人比奥黛丽更清楚这是什么。
这世界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明白，这金线的“截断”和“波浪”意味着什么。
“截断”=“死亡”
而“扭曲的波浪”，则对应着……
“A corrupted self.”奥黛丽喃喃地说。
过大的震惊让她一时没站稳，在她眼看着就要摔到前，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扶住了她。
奥黛丽看见一双锃亮的尖头男士皮鞋。
西装裤。
领结。
然后是留着大胡子的奥巴代亚·斯坦尼。
这个疑点颇多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深夜造访托尼。
他将奥黛丽扶起，还十分关怀地问她：“你没事吧，伯斯德小姐？”
奥黛丽抬头看他，正想说“没事”的时候——
只见斯坦尼笑眯眯地从裤兜里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下意识地，某种不详的预感漫涌心头。
“昏昏倒地！”奥黛丽击晕了他。
但已经晚了。
奥黛丽看到一个闪着光的东西从斯坦尼手里滚落，掉在了不远处。而她自己，则是突然眼前一黑，重重瘫倒在了地上。
奥黛丽无法呼吸了。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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