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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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问一遍，你真的不要来应聘我的贴身保镖职位吗？我保证，工资一定会比你在韦恩身边高三倍，还有专门的员工住宅分配。”
电话那头的男人喋喋不休，声音响的周围人都能听到，奥黛丽只能捂住电话发声器，看了眼周围，小声又迅速地拒绝：“我拒绝，斯塔克先生。而且我早就说过了我和布鲁斯是表兄妹！我的老板不是他！”
“好吧，那你老板是谁，我和他谈一谈。”
奥黛丽：“……”
她坐在蝙蝠洞的助手专用席上，几乎没有勇气直视对面的男人，垂头捏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是……”她犹豫着，吞吞吐吐。
“是我。”谁能料到对面的人伸手拿过了手机，冷淡地对着话筒说，“我是蝙蝠侠，她是我的助手，你死心吧。”
然后，不等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回答，他就十分果断地中止了通话。
他今天还没换上蝙蝠装，身上带着尚未散去的香水味，英俊的面容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没有一点遮掩。
那双近乎于黑色的普蓝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半晌后微微眯起。
“告诉我，奥黛丽。”布鲁斯语气轻柔地说，但奥黛丽的胳膊上却因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暗道不好，心说糊弄不过了。果然，就听见布鲁斯问，“你是怎么一夜之间从纽约去到阿富汗，又被驻阿空军载回来的呢？我记得出发之前你和我说，你是去纽约购物的。”
奥黛丽闭了闭眼睛，心里把斯塔克骂了一千遍——为这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
她鼓起勇气看了眼布鲁斯，他脸上属于布鲁西宝贝的神情还未散去，似笑非笑的模样是一个大写加粗的英俊，却让她胃疼。
说真的，奥黛丽宁愿面对蝙蝠侠那张扑克脸，也不愿看见笑意盎然的布鲁西。
她深吸口气，回忆起了昨夜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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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顺利偷了一辆改装吉普车后，奥黛丽和伊森首先看到了身后冲天的火光，然后就被爆.炸的余波震得脑袋发麻。
“斯塔克还在里面！”伊森说着准备倒车进火海救人，被奥黛丽拦下。
她感知了一下守护神，确定了斯塔克的位置后阻止了伊森：“别回去！他已经不在原地了！跟着我说的方向开——”
“你怎么确定？”伊森不信任她。
“我是斯塔克先生的预备保镖。”奥黛丽说着看了他一眼，“我们之间有特殊的感知方式。”
伊森一噎，显然是想到突然出现在山洞里的奥黛丽，不由得相信了一半。他按照奥黛丽的指示开始往南开，在一片沙漠里挖出了只剩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斯塔克。
斯塔克身上厚重的铁甲被炸得七零八碎，而且很重，极大的阻挠了斯塔克的自我求生之路。夜晚的风沙很大，几乎没过多久，就快把他给埋了。幸好他没放弃，一直在求生，才让他们下车后一眼看见了他的头。
奥黛丽和伊森把他从沙子里挖了出来，送进了车里。他的一条胳膊还骨折了，因为条件不允许，伊森只能给他做一个很简陋的急救。
“你的这套装备还要吗？”奥黛丽问，疼得龇牙咧嘴的托尼立刻收拢表情，严肃地说，“怎么，你想把它带走当纪念吗？”
“我问的是你要不要把它当纪念。”奥黛丽在风沙中大喊，“万一被别人发现了带走研究怎么办？总不能把它丢在这里等人捡漏吧——我把它缩小了！”
夜黑风高，奥黛丽下车迎着风沙开始挖铁甲。她很快就挖出了全部，然后把这一堆破铜烂铁收拾好装进一个巴掌大的小包里——原本是她专门装香水的，然后挂在了斯塔克的脖子上。
斯塔克翻了个白眼，显然是看不上这个一次性用品。但他现在是伤员，和奶妈作对显然得不到好结果，于是他干脆闭嘴了，开始捣鼓起电子设备。
伊森负责开车，奥黛丽负责藏匿行踪，斯塔克负责技术指导——他们用了差不多五个小时的时间从阿富汗西北部的山区开到中部平原，联系上了驻扎在当地的美国军方，然后就地等待支援。
斯塔克的失踪本就引起了军方的高度关注，因此，负责相关案件的罗德斯上校从托尼失踪之后就一直在加大搜查力度，二十四小时从空中监控地面。
正因如此，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奥黛丽一行人。
伊森的身份还好解释——他是被自由战士从附近的小镇抓来做技术支持和兼职翻译的，但奥黛丽就不同了，她是从伦敦至圣所的界门里掉出来的，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更要命的是，她目前的身份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常年定居英国直到最近才回国的远房表妹，无父无母，还没上过正经的学校，莫名其妙出现在阿富汗实在是……非常可疑。
“你刚才说，她是怎么出现在这的来着？”罗德把斯塔克叫到一旁，严肃地看着他，“你能确定她的身份吗，托尼？”
奥黛丽默默移开眼神，试图忽略这位上校警惕的目光。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罗德，我见过她，她是韦恩的表妹兼保镖，她救过我。”托尼压低声音语速飞快地说，“她是为了给韦恩洗刷冤屈才来调查这件事情的，结果被人从纽约抓来这了……听着，这帮蠢蛋的目标除了我以外还盯上了韦恩，但显然他太蠢了，还是我更聪明。”
罗德：“……你真是时刻不忘和他争啊。”
“但为什么要给韦恩洗刷冤屈？他有什么冤屈？”空军上校十分不解地回头看了眼奥黛丽，“媒体又乱写什么了？”
“他们说是，斯塔克先生的失踪背后是我表哥在指使。”奥黛丽不打算假装听不见。事实上，罗德说话相当大声，应该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她在心底默默向蝙蝠侠道歉，而后异常愤怒地说：“但是这怎么可能？布鲁西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脑子！如果他想干掉斯塔克的话，早就动手了！上次在哥谭就是个很好的机会。”
罗德也知道托尼几个月前遭遇了哥谭艺术馆的爆炸事件，因此很是赞同地点头：“但这也不是您冒然插手的缘由，伯斯德小姐。幸好这次你们逃了出来，否则……”
“是啊，这必须感谢斯塔克先生，是他救了我。”奥黛丽顺势说，眼里甚至冒出了泪花，“要不是他即使把从那地狱中救出来，我就要落到和那些可怜的母羊一样的下场了。”
罗德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居然没有反驳。
他看着面前眼泪汪汪、瑟瑟发抖的少女，她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啊，衣服被扯破了（为了给托尼包扎），脸也被熏黑了（故意抹黑），发丝凌乱（被风吹得），不由得心生怜惜。
“咳，”罗德轻咳一声，“让您受惊吓了，伯斯德小姐。我们已经联系了韦恩先生，现在先上飞机吧，一觉醒来后，韦恩先生就会来接您了。”
奥黛丽有点窒息。
但是还得强颜欢笑，她撑着一张僵硬的笑颜看了斯塔克一眼，然后被一名女性士兵扶着登机了。
斯塔克和伊森用力拥抱了一下，告别后也登机了，坐在她的身边。
“请好好休息，伯斯德小姐。”托尼露出一个假惺惺的微笑，“你一定吓坏了。”
“是啊，我现在就要晕倒了。”奥黛丽干巴巴地回应他，为了防止接下来受到更多的盘问，她毫不犹豫地闭上了眼睛，迅速进入梦乡。
她很快就睡熟了。
托尼盯着她的侧脸好一会，也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因为过度疲惫，奥黛丽又做梦了。她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分岔路口，左手边和右手边都有一群乌泱泱的，看不清面容的人在等待着她。她正犹豫着该往哪走，虚空中赫然睁开一只惨白的眼睛，往下淌着猩红的血。
滴答滴答，鲜血汇聚在她脚下，接着又朝四面八方流去，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冥冥中，有人发出声悠长叹息——
‘你只有一次机会。’
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两条路就消失了。脚下纵横交错的血迹开始沸腾，一只只鼓胀的眼球从中膨起，从四面八方朝奥黛丽聚集而来，把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加入我们，奥蒂。’
“不——”
她猛地睁眼。
“不什么？”一个带着些许轻佻的男声从耳边响起。
奥黛丽瓮声瓮气地说：“请不要捏我的鼻子，斯塔克先生，我没法呼吸了。”
托尼哼笑了一声：“你知道你现在很像格格巫吗？”
奥黛丽皱眉：“那是什么？”
“噢，好吧，真没劲。”托尼松开手，“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已经不知道蓝精灵了，都把小马宝莉看成宝。”
奥黛丽：“……”
一旁的罗德恰到好处的吱声：“我们快到了，准备降落。”
然后，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推出了一副轮椅，不由分说地把全身多处骨折的托尼按了上去。
奥黛丽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它很合适你，斯塔克先生。”她走到罗德身边，低声说，“请让我帮斯塔克先生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罗德见状，绅士地交出了轮椅控制权，走到一旁。
奥黛丽把他推到舱门前，微微俯身，轻轻地在托尼耳边说：“或许你应该审查一遍身边的人了，斯塔克先生。他们中的有些人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的……友善，和忠诚。”
她想起蝙蝠侠的发现，和自己在山洞里一扫而过的某段视频，小声叹息了句：“你知道吗，你的人头又涨价了。”
说完这些，舱门恰好打开。
托尼先是猛地转头看她，接着一下就从轮椅上站起来，用没打石膏的另一只手调整着领带，而后才挑起唇角把视线转向一旁的罗德。
他眼睛看着罗德，却在对奥黛丽说话，还冲她挤了挤眉毛：“你知道吗，我还缺个保镖。”
奥黛丽装作没听见，因为她目前正在紧张另一件事。
——站在不远处停机坪上，西装革履，微笑着等待她的布鲁斯·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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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省略了关于某些超自然生物的情节和某些不太被大众接受的出逃手段后，奥黛丽完整叙述了一遍自己从山洞逃生的过程。期间，她可敬可爱的上司，从似笑非笑渐渐转变为了面无表情。
奥黛丽心底咯噔一声，赶紧认错：“抱歉，B，我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如此发展。”
“你不用向我道歉——意外总是无法避免的，天鹅，”布鲁斯摇了摇头，把目光从奥黛丽的脸上移开，“谁也没办法预知飞来横祸，面对未知，你会发现自己的准备远远不够。”
“所以，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布鲁斯调出了她的身体数据档案和能力评估，“你需要进行更全面的训练。”
他轻描淡写地说：“这样，下次你就可以靠自己黑进别人的卫星系统了。”
奥黛丽：“……好的。”
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0”和“1”，以及数不尽的算法和指令，她就觉得头皮发麻，心中郁结。
这导致她在跟随蝙蝠照例夜巡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差点揍断抢劫犯的鼻子。趁着蝙蝠侠还没发现，她赶紧治愈了劫匪的伤口，却发现这个家伙出奇的眼熟。
身材矮壮，像个土豆，声音特别粗哑。
“是你。”她用手肘抵住对方的喉咙，把他狠狠地压在墙壁上，“你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嗯？……这都还不到半年。”
“咳，婊子养的……老子不认识你！呸，你是被我.干.过吗？啊？”土豆挣扎着，想要去踢奥黛丽的肚子，却被她石化了，只剩下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惊惧地看着女人被黑雾覆盖的脸渐渐明晰，露出一双蓝绿色的眼眸，和油画般瑰丽的面庞。
他的记忆，一下就回到了四个多月前，夏日闷热的雨夜。
当时他正验货到一半，忽然瘾犯了想要吸一点，于是脱离了队伍走到了对面的街口，却发现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少妇怯怯地站在垃圾巷口张望，露出的半张侧脸漂亮得不行。
也许是恶魔蛊惑了他，鬼使神差地，他朝她走去，却遇上了一生中最恐惧的一幕。
少妇怀里的小孩是个眼睛比烟灰缸还大的怪胎，还长着一双蝙蝠似的耳朵，正用一种仇恨又邪恶的眼神盯着他看。
而那名年轻貌美的小少妇，则是只用一个眼神，就把他的武器化成了灰。
他一直催眠自己，那不过是嗑嗨了以后出现的幻觉。
可现在……
奥黛丽盯着他的眼睛，里面倒映出此时她的模样。
“好久不见啊，先生，看来我们很有缘分。”
石化咒作用下，人能动弹的位置只有眼睛。奥黛丽看着土豆疯狂地眨眼，似乎在拼命哀求。奥黛丽垂眸，发现他的手背上多了一个奇怪的纹身，乍看像两个挨着的圆，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条把身体拧起来的衔尾蛇。
有点像数学里“无穷尽”的标记，但两个圆里还分别纹了两个“M”。
——说到底，还是感谢SAT考试，让奥黛丽知道这世界上比计算机更难的科目是数学。
但这个纹身，还是莫名给她一种很奇怪的、难以言喻的感觉，让她看久了甚至还有些眩晕。
土豆已经吓得翻白眼昏死过去了，奥黛丽停止了咒语，拿手机拍下了手背上这个衔尾蛇纹身，把人塞进了蝙蝠车后备箱。
“老板，你看看这个。”奥黛丽把照片放大，观察着纹身，“我总觉得很奇怪，但又不知道为什么。”
蝙蝠侠看了眼，面具下的眉毛挑起了一边：“……这就是那个组织的标志，代表无穷尽的衔尾蛇。我遇到过其中的几名成员，他们手背上都有这个。”
“但是，我没发现尤金·霍尔手上有这个。”奥黛丽提出疑惑，“是因为他级别不够吗？”
蝙蝠侠：“也许。”
他往后视镜的方向瞟了眼，调了个头，朝旧城区开去。
“不去警局了吗？”
“现在去也没用。”蝙蝠侠踩下油门，“我们换个地方说。”
不得不说，语言实在是一门艺术。
起码，奥黛丽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残酷的蝙蝠侠”。他口中的“说”，基本上是罪犯单方面的行为。
而他自己……担任的是逼供和行刑的角色。
奥黛丽抹了把额角不存在的汗，心说这应该比钻心剜骨还刺激吧？
在“蝙蝠の课堂”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奥黛丽被赶出来望风。她看着自己的长发被冷风扬起，突然觉得，这种氛围很适合点上一根烟。
可惜她不吸烟。
含着棒棒糖的奥黛丽忧伤地叹息。身后施了静音咒的建筑里什么也听不见，因此，裤兜里手机的震动声就格外明显。
她打开手机，发现是一条陌生来电。
“您好，这里是伯斯德，请问哪位？”她拿出了嘴巴里的棒棒糖，像夹香烟一样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她听见对方浅浅笑了声，说：“你好，伯斯德小姐，克拉克·肯特向您问好。”
“May I treat you to dinner?”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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