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交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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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罗杰斯被选中二战时一个独一无二的项目，这将他变成史上第一个超级士兵，也让他后来成为家喻户晓的美国队长。”
“……美国队长带领着他的咆哮突击队步步高升，他们的任务是瓦解九头蛇——纳粹研究危险科技的部门。”
“……作为儿时的挚友，无论是在校园还是战场，巴基·巴恩斯都与史蒂夫·罗杰斯形影不离。”
布鲁克林，美国队长纪念馆。
穿着紫色香奈儿套装的高挑少女站在纪念馆咆哮突击队的合照和陈列队服前，沉默地注视着那一张张经过后世科技渲染过的高清人脸，最后停在了美国队长右后方一张格外年轻俊朗的脸上。
他的头发剪得很短，下巴上有些胡茬，但双目炯炯有神，直视前方的模样看起来可靠而忠诚。
——巴基·巴恩斯。
因为与美国队长罗杰斯关系匪浅，再加上他是咆哮突击队里最优秀的狙击手，即使在美国队长的展馆，他也拥有一块专门的版面，甚至美国关于二战的近代史课本上也有关于他的描述。
奥黛丽隐藏在茶色墨镜后面的眼睛晦暗不明。
她注视着专属展板上的黑白照片，废了会时间才把他和尖刀脑袋里一闪而过的颓靡人脸，以及前夜山坡上狠辣的杀手联系起来。
和这张照片比起来，尖刀记忆里的巴恩斯外貌方面的变化不大，虽然他的头发留长了，左手也被换成奇怪的金属臂，但眼睛和骨骼走势却还是一致的。奥黛丽的图像记忆一向很好，虽然巴恩斯的气质已经大不相同，但前夜的杀手和他确实是一个人。
如果是巴恩斯中士的话，她当然会觉得眼熟。
因为，奥黛丽最近一直在备考的SAT历史科目中的美国近代史考题，就有关于美国队长和咆哮突击队的内容。她对这个在战争里居功甚伟的队伍实在没什么共情感——可能因为这是麻瓜间的战争，但为了更好的记忆这方面的内容，奥黛丽曾经来这转过一圈，只是当时她一门心全花在“咆哮突击队到底在每场战役里做了些什么”以及“背后的意义和影响”这种学术方面的内容，对他们的面孔仅仅只是一扫而过。
如果她的眼睛没有瘸……
银臂杀手是巴恩斯中士的可能性有90%。
剩下10%，不排除他有双胞胎兄弟或者克隆人的可能。
可是，已知，巴基·巴恩斯是家中独子，他的身世背景非常清白，不像安那样离奇曲折。巴恩斯只有一个姐姐，而且已经去世了。
兄弟姐妹的性别不对，排除。
——可能性上升5%。
但如果是克隆人，又实在没必要被冰冻起来。按照这个世界麻瓜异常发达的科技树来看，如果克隆技术一旦成功，那么效果就和无限复制咒一样，只要造出一个克隆人就可以再造出一千个，一千个一模一样的杀手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歇的劳动力，但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根本不会被这么宝贝地对待。
而且根据尖刀一闪而过的记忆，银臂杀手被唤醒时的表情很茫然，像是不大清醒的样子。
结合一下脑子比奶油浓汤还糊的尖刀，奥黛丽推测，银臂是被洗脑的。
结果已经很清楚了，银臂杀手就是咆哮突击队本该在七十年前死亡的烈士，巴基·巴恩斯中士。
那么，问题来了。
首先，为什么七十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么年轻？
其次，他为什么成为了九头蛇的杀手？
最后，神盾局知道这件事吗？
看起来好像是不知道的。
听听那个大美人是怎么说来着？
——‘九头蛇已经被消灭了’。
奥黛丽就想知道神盾局到底消灭了个什么，消灭了个寂寞吗。
明明九头蛇余孽还很猖狂。三天两头就出现突袭一下，还瞄上了蝙蝠侠。
神盾局这样的一个组织，虽然听上去是很厉害的政府机构，但奥黛丽觉得有点不靠谱。
经过这几个月在哥谭丰富的夜生活，已经让她意识到这个国家……或者说纽约州的政府部门并不是很牢靠，连英国魔法界都不如。
举个直观生动的例子。
看看她总为城市犯罪买单的老板吧，看看蝙蝠侠眼底的黑眼圈吧！如果政府真的牢靠，哥谭根本就不会诞生一个城市义警。
英雄总是出自乱世，如果世界和平，谁会去做英雄呢？
吃力不讨好，不如享福。
……所以神盾局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九头蛇还在啊？他们不是死对头吗？
这正是让奥黛丽犹豫要不要和他们合作的关键问题。
她真的很想搞清楚那名为《惊栗》的画到底从哪冒出来的，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却又怕自己与虎谋皮。
尖刀的九头蛇上司想要画，神盾局的人也在研究这个东西。
那么，这两个组织到底是在合作还是在作对啊？
奥黛丽思绪一片混乱。
神盾局知道她跟着蝙蝠侠做事，九头蛇也有个针对蝙蝠侠的抓捕档案……
一个悚然的猜测浮现心头：
——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奥黛丽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有可能。
尽管这个想法很离谱，但俗话说真相往往总是人们最不愿相信的那一个。
按这个思路想下去，九头蛇暂且还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那是不是意味着神盾局也不知道？而且，她和罗曼诺夫全程谈话中只提到了蝙蝠侠，没有提过布鲁斯·韦恩。
……梅林，他们千万别发现了。
奥黛丽在巴恩斯的黑白照面前木然地站了一会，觉得自己的心荒芜且疲惫。
今天布鲁斯应邀去巴黎看高定男装的秋冬大秀了，估计要待一两天；迪克则是早就打了招呼放学后要去同学家过生日，让阿尔弗雷德和爵士九点后再去接他。
所以奥黛丽并不急着回去。
她去了趟洗手间，疑心病很重地把全身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果然在包底发现了一个很小的监听设备，正一闪一闪的发着红光。她简直要叹气了，完全不知道罗曼诺夫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小东西放上去的。
奥黛丽把它丢进垃圾桶里，暗想以后每一次出门她都要屏蔽麻瓜的高科技设备。
——当然，手机除外。
她联系了阿尔弗雷德，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想在纽约好好逛逛，到时会直接回蝙蝠洞，顺便问候了下仙蒂，让她不要担心。
仙蒂很乖地说她会准备好小姐爱吃的夜宵。
哎，还是仙蒂暖心。
相比之下，麻瓜们有时候真是太麻烦了。
奥黛丽抑郁地走在街上，看着过往的行人，只觉得各个都是披着神盾局皮的九头蛇，每张平静的面孔下都暗藏杀机。
她叹了口气，打给了古一，谁知道信号不在服务区。
……可她已经到布里克街177A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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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穿着银白练功服的光头女人递给她一杯茶，在桌后坐下，“表情很烦闷。”
奥黛丽喝了口，难以置信的苦涩茶水摧毁着她的味蕾，让她的额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她艰难地下咽，接着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推得远了些。
“确实如此，古一，我遇到了一些麻烦的事情。”奥黛丽先是回答她，而后四下看了看，“这里就是卡玛泰姬？”
古一笑着，为她介绍正走进来的两个人：“这位是我的大弟子，莫度法师；另一位是哈米尔法师。”
奥黛丽起身，点头同他们致意：“二位好，我是奥黛丽·伯斯德。”
古一补充道：“伯斯德是一位巫师。”
“你好。”两位法师和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古一问她。
“很有异域风情——对我来说。”奥黛丽看着古一身上的练功服，问，“如果我来这学习，是不是也要穿和你一样的衣服？”
“所以你是想拜我为师吗？”
“有这个想法。”奥黛丽一只手撑着脸，“可惜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正准备考大学呢。”
“大学都有寒暑假。”古一说，“你可以说来这里当义工。”
“那会和你穿的一样吗？”她重复了一遍。
“当然不行。”古一很直接，“弟子有专门的弟子服。”
“哎，那我不了。”奥黛丽只觉得她身上的这件好看。
古一又给她满上茶：“你来这该不会只是想和我说这个的吧？”
“……”
奥黛丽忧愁地说：“我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了很多的人。其中有我的父母，还有别的一些……已经死了的，和尚且活着的。”
“在我的梦里他们都死了。”奥黛丽看着木头杯子里漂浮的茶叶，“而且，在这之前，我还看到了我另一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就在英国，原本应该是我父母墓地的地方。我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
“我分不清那是幻想还是现实。”她摩挲着有些粗糙的杯壁，感受着茶水的温度，“你说我是异世界的来客，但在那一瞬间，我……我觉得我真的看见了我的那个世界。”
奥黛丽和古一对视：“我想知道，不同的世界之间可以交融吗，古一？”
古一凝视着她。
良久，她说：“也许。”
“但只有当平衡被打破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在这之后，多元宇宙的融合又需要漫长的过程和巨大的能量波动，没人知道究竟怎样才能达到那个界值。”
“也就是说这是可行的？那我——那我还能回去吗？”奥黛丽急切地问。
“……理论上存在这种情况。可是，奥黛丽，”古一在此时来了个转折。
奥黛丽的心脏猛地一跳：“可是什么？”
“多元宇宙是不确定的，其中的可能性太多了。有时候两个宇宙之间存在交点，有时候却又像两条平行线。”
“那我想我已经找到交点了，就在英国，就在多塞特，本应是我家宅的地方。”奥黛丽说，“一模一样的交点，唯一的不同只是这个世界没有我的魔法界。”
谁知，古一轻轻地摇头了。
她用那双平静又包容的黑色眼睛温和地注视她，里面带着一点怜惜和一点悲哀：“那不是世界间的交点，奥黛丽。”
“那什么才——”
“是你。”古一打断了她，“你命运的支点在很早之前就锚定了这个世界的坐标，你的到来从不是偶然，奥黛丽，你有某种……能看见命运的天赋，不是吗？想一想曾经出现在你过去生活中的异常，你就会发现你早就和这个世界存在交集了，只是你没注意到。”
奥黛丽攥紧了手：“这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古一叹了口气，“其实你已经清楚了，不是吗，只是你还没准备好接受真相。”
奥黛丽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她有点崩溃地闭上了眼睛，哽咽道：“……是我的命线，对吗？是它指引我来这的。梅林，我一直以为那个声音只是我的幻听……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什么声音？”古一问。
“我以为你知道。”奥黛丽低哑地说。
古一摇头：“我不是全知的，我只是活得比较久。”
“……”奥黛丽定定地看着她，说，“我在梦里听见了一个关于我的预言。里面提到了大火、夜骐、黑暗、天鹅，以及……命运之线。”
“有一个女人，她说我最终会回归命线的归处。”
“那你已经回来了。”古一说。
奥黛丽：“不——”
“你知道吗，古一，有时候我会思考我到底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我想追求我存在的意义，但我发现这是个无比混乱的世界……我不知道是我想多了还是怎么了，但我觉得很害怕，有些本该被牢牢掌控的事情一直在失控，我不知道该我到底该怎么办，应该选择站在哪一边。这里和我的世界有那么多相同的地方，可是又那么的不一样。我很混乱，古一，我不知道应该信任谁，我的脑子太乱了，我觉得我疯了。”
“这里有那么多的异常……而且我恰好还是其中之一。我怕我会遇到危险，我也害怕我会连累到别人。我想保护我珍惜的人，可是……可是……”
她捂住了脸，试图遮盖掉落的泪水：“无论再怎么相似，这都不是我的世界啊……我是没有归属的人，比幽灵还不如。”
“What should I choose?？”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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