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狼王攻气十足》白之华

5、监控拍下怪异一幕

　　“许砚？”川祁双手抱臂凑近道：“许砚是谁啊？”
　　“哎呀呀你别凑热闹，我正烦着呢。”

　　肖泽见川祁浑身土味就凑过来，嫌弃了一声。川祁仙人是华山的守护神，反正也是要待在这，肖泽倒是希望这老头一直忙活山里的农家乐，过了这个季节，尤其是夏天游客特别多，每次还都叫林琪过来给他搭把手。这样一来肚脐眼那只爱惹事的狼也不在身边烦他了，一举两得想想都美。

　　“就是你要着急见的那个？”川祁试探一问，见肖泽没吭声也没否定：“呦，跟我说说，我可头一次见你这副鬼样子。说说吧，嗯？”

　　肖泽也正奇怪着呢，那疯老头觉得他一反常态，他还觉得干爹有问题呢。川祁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什么稀奇罕见事儿没见过，偏偏想听一个凡人罗里吧嗦的故事。肖泽眼睛一眯，抓鬼似的看向川祁。懒散哼唧道：

　　“害，跟你说也无所谓。许砚就是一医生，他的病人和我案子有关系是受害人，当时是抢救过来了可又不明不白地死了，再就是许砚前天晚上被……等等。”肖泽一怔，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他也是在停车场，也是被水果刀捅了。”

　　林琪疑惑问：“你觉得是一个人做的吗？”

　　肖泽：“不敢确定，但前天上午的事发地点也是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川祁摩挲着下巴喃喃。“幸好我没地下车库，农家乐都是地上车位，啧啧啧幸亏幸亏。”

　　肖泽对干爹进行猛烈的眼神攻击：“你是神，被人类呲溜顺一刀难道不觉得很丢人吗？而且就你这邋遢老头子估计也没人想尾随你吧。林琪，你现在订高铁票，一会我们出发。”

　　他活动筋骨感觉好多了，冷不丁顺了川祁一眼。怪就怪他住的地方离帝都这么远，害他们回去还要挤公交坐高铁。林琪率先出门帮肖泽掀起帘子，他前脚刚要踏出一只手便拦在胸前。川祁侧在一旁淡淡道：

　　“这事儿你好好查，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医院走廊挤满了人，凑在一团小声讨论着。突然其中一人眼睛一亮，冲正前方闪现出一个笑脸。

　　“肖队你来了。”
　　张音听闻脸色大变，像几百年久别重逢似的上去就想给他一个拥抱，肖泽可不想和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搅和一起去，身子一侧张音便扑了个空。

　　“人怎么样？”
　　张音没说话，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肖泽没明白：“啥意思？人不行了？”
　　“没有！他爸妈都在里面呢，我刚进去没一会就被轰出来了。”他犯事似的偷瞄了肖队一眼，被
　　肖泽抓个正着。

　　“你说啥了？”
　　张音直觉感到一双凌厉的眼神朝自己袭来，连忙转移话题道：“不过肖队，这事儿确实奇怪。”

　　肖泽双手抱臂：“嗯？监控查了吗？”
　　“我这就要跟你说监控的事儿呢！”张音用手挡嘴凑近说：“肖队你坐这儿先看监控，我跟你说一下现场状况。”

　　张音小丫鬟似的招呼他坐下，又从包里掏出自己暴富封面的随身笔记本，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队长，指着屏幕道：“当时半夜十一点左右，我打听到许医生的住址就开车过去了，发现家里没人，后来我突然想到之前的那个案子是在地下车库，我就赶紧过去了。我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当时许医生已经倒在地上了，周围没人，旁边有一把水果刀，脖子被人掐过。”

　　肖泽沉思般缓缓点头，一双英气且充满正义感的眼睛半遮在显示屏后。
　　“怎么有两个视频？”

　　张音回答：“地下车库大爷说十一点左右车库顶灯一直在闪，所以我把红外摄像头也调过来了。但是物业检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什么高档小区啊地下车库都装两种摄像头。”

　　监控中许砚好似有些神志不清，从下车开始便跌跌撞撞停在一根柱子旁。这时顶灯开始频闪，像蹦迪似的什么都看不清，但许砚对面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出现。紧接着他便被一只手硬生生推到车门处，倒在地上。

　　录像结束得太突然，肖泽意犹未尽地摩挲着下巴，眼睛半眯直视前方，道：“我看看另一个。”
　　红外摄像头光线一直很稳定，就是人有点变形。许砚跌跌撞撞停在柱子旁边之后便拿起水果刀连捅了自己三下，眼神僵硬直视前方，露出一瞬诡异的微笑，紧接着便自己掐自己脖子退到车子旁边。整个过程除许砚外并没有其他人。

　　画面内容属实出乎预料，肖泽眉头紧皱，两根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许久半信半疑地问道：“所以这是他自己干的？自杀式行为，有点说不通啊。”

　　“或者那什么，肖队。”张音回答：“这个许医生会不会有毒瘾啊？”
　　“不会。他身上没……”肖泽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许砚身上根本没有毒品的气味。“没有毒瘾的……症状。对了，你进去问了他什么？”

　　张音一拍大腿，表情瞬间拧成了麻花：“那个医生说他看见了死者家属，我看他就是刚睡醒一派胡言，他那么有本事咋不看见死者本人呢？还家属……搞笑，那这个世界上岂不真的有鬼？！呵~”

　　肖泽看张音一脸委屈的样子真的好想笑，不过他刚咧开嘴便克制住了。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被轰出来的啊？轰得好，活该。”

　　张音听不出来肖队这话是在骂他，还乐呵呵的：“我可是无神论者，马克思主义忠实的信徒。”

　　肖泽懒洋洋托唱腔道：“哎，可惜忠实信徒也怕鬼照样不敢走夜路。”
　　“啊这……”

　　病房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位约莫六十岁的女人静悄悄走出来，脸色憔悴满脸困意。肖泽反应快，立马便起了身迎上去。女人打眼一看面前这小伙应该和她儿子年龄相仿，但和张音聊得来的肯定也是警察，即便形象再好也不想和他搭话。

　　“阿姨，许砚怎么样了？”

　　爽朗的男声响起，女人有些吃惊地停下脚步上下打量面前的高个子男人。

　　“我认识许砚，正好接手了这个案子。他现在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有些情况我们没有及时掌握他很有可能受到二次伤害。”

　　女人嘴唇一紧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刚准备张口说话病房里便传来一阵弱弱的男声：
　　“让他进来吧。”

　　女人愣了几秒，肖泽倒是腿脚利索，冲面前阿姨笑了一下绕道进了病房，张音和女人反应过来后也想跟着进去，但许砚让他们在外面待着。

　　肖泽轻手轻脚停在床边，见床上那人还上着呼吸机，脸色苍白无精打采，不禁感到胸口一闷倒吸口凉气。

　　“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许砚：“刚才你们说话我都听见了，什么叫二次伤害？他还会来找我吗？”
　　肖泽一大堆话噎在肚子里说不出来，瞟了眼坐在旁边的大叔，又看了看许砚。

　　“爸，你也先出去吧，我想和肖队长单独待一会。”
　　肖泽双手叉腰看着许爸轻手轻脚出了门，再三确认病房大门确实已经关上了，才慢悠悠坐在旁边椅子上，无声地看了许砚好一会儿，冷不丁“咝”了一声道：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许砚听闻忍不住笑了声，透明的呼吸面罩上蒙了层薄薄的水雾。他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弱弱回答：“相信。”

　　“相信？”肖泽压低声音半信半疑道。“那就好办了，前天晚上地下车库发了生什么，你能再复述一遍吗？”

　　“你是来查案子的还是来听故事的？”

　　肖泽一脸无辜样，摊开手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那小跟班儿他还太小啥啥都没见过，你跟他说他当然不信啦，关键你说的和监控拍到的驴头不对马嘴，他信才怪呢。不如跟我说说？”

　　肖泽眼中闪烁着晶晶点点的光亮，许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回答：“好。”

　　救护车鸣笛声拖着长腔从远处大路狂奔而来，医生和几名护士站在医院大门焦急地等待着，待车子停稳，从上面推下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男子。白大褂医生神色紧张地凑上查看，发现他竟与当晚许医生送来时是同样的伤势。

　　肖泽耳朵一侧好似听到了许医生三个字。他人虽然在三楼，但天生拥有狼一般的听力和嗅觉，甚至有些能力登峰造极远超人类极限。届时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起身开门叫了声张音，小声跟他说了几句。

　　许砚不知肖泽又在嘱咐些什么，只见他话音刚落张音便跟赶集似的跑了下去，真不知道肖队长到底看上这小子哪里了，做事毛毛躁躁的，业务能力也不太行，如果不是家里有人还真很难解释。

　　“不好意思，我让他去办点事。”
　　肖泽坐下，带过一阵混杂酒精气味的风。他整了整衣服领子继续道：“你是说在你下车之前就看见了白春园的父亲？”

　　“对，他就站在驾驶室车窗旁边。”
　　“……驾驶室，车窗旁边。”肖泽双臂紧抱，回忆刚才张音给他放的那段监控。摄像头机位视线很好没有阻挡，驾驶室旁边的车窗外也确实没人。他低头狐疑地看向许砚，问：“你亲眼看到的，确定吗？”

　　“你不相信我？”
　　肖泽展开了眉头：“信，我信你。”

　　肖队的话让许砚着实吃了一惊，只见他向肖泽转头看去，神情欣慰却带着些许疑惑。
　　“为什么？”他问，“我自己都觉得很荒谬，我爸妈也不相信，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张音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但你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人还有另一种存在，生活在……漫威电影里。”

　　许砚一顿，呼吸罩时隐时现的水雾掺杂着绵延的呼吸声回荡在房间。他忽然觉得这个肖队说话还挺有意思，虽然不确定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的话，相比那个张音话听一半就急着反驳，动不动就拿监控说事的态度要好太多了。